逃荒:團寵農家小福寶/第 95 章 皇三子,皇四子
第95章 皇三子,皇四子
蘇老五藏進了馬車裏,打算跟蘇仁禮好好聊聊。
但這語氣可不正常。
蘇敬安坐着沒動,斜睨後面,“老五,你想對我動手?”
弟弟們的聲音他很熟悉,誰是誰一聽就聽得出來,所以蘇敬安并不驚慌。
蘇老五不為所動,質問道,“爹去世那年咱們怎麽約定的?誰都不許惹娘哭。你違反約定了。”
蘇敬安嘆氣,放下折子,“那就回去告訴娘,讓她當作沒我這個兒子吧。”
“大哥!”
蘇老五懊惱又挫敗的松開他,從後面出來,撐着車廂直視他道,“這十年你到底為什麽不聯系家裏?難道我們不是一家人嗎?這些年你放任娘不管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抛妻棄子?”
車轱辘轉動的聲音越發清晰,車廂裏沉默無比。
蘇敬安習慣性的扯出一抹笑,擡頭緩緩道,“世易時移,人心易變。我如今已是貨真價實的太監,如何還能做回蘇家那個一文不值,窮酸卑賤的蘇仁禮呢?你們還記着我,我很感激,不過,我們的親緣關系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蘇老五不相信記憶裏溫文爾雅的大哥會變成這幅道貌岸然的樣子,壓着火氣問,“那晏家呢?他可是你一手教出來的親兒子,跟你認的那些幹兒子可不同,你也舍得放下他嗎?還有大嫂……”
蘇敬安提筆寫着什麽,等蘇老五說完,他吹了吹墨跡,放到爐子上将書信烤幹,而後遞給蘇老五,打斷道,“這是放妻書,幫我交給金氏。”
蘇老五話音戛然而止,怔怔接過。
蘇敬安又從小幾底下的抽屜裏取出六塊十兩重的金錠,推至蘇老五面前,“這是我這些年的積蓄,算作給你們的補償,你和老二,老三,老四一人一塊,剩下兩塊,一塊給娘,一塊給金氏。”
說完,他提醒道,“對了,現在一兩金子可以在惠豐錢莊換十五兩白銀,開了年就不是這個價了,想換銀子就趁早。”
蘇老五看着他的做派,只覺羞辱至極,忍不住一拳砸他臉上,憤怒道,“混賬東西!我還以為你有什麽苦衷才一直不聯系我們,沒想到你竟是自願的!大哥,你太讓我失望了!”
蘇敬安揉了揉臉,眼睛微眯,站起來道,“等等!”
蘇老五停住,以為他後悔了,高興回頭,卻不想蘇敬安一記窩心腳踹他胸口,将他狠狠從馬車上踹了下去。
馬車一直在走,沒停過,因此蘇老五被踹下去後狠狠摔了幾圈。
“大哥?!”
似不敢相信大哥會對自己這麽無情,蘇老五震驚的撐着身子擡頭。
只見蘇敬安不疾不徐從車廂裏出來,站在車臺上,一手抓着車檐,一手将那封放妻書裹挾着六塊金錠全砸在蘇老五身上,“你應該感謝我還有良心,不然憑你對我動手這一點,你就活不過今天。”
暗紅色的身影逆着光,居高臨下的俯視蘇老五,說完便進了馬車。
蘇老五抹了把臉,失落撿起地上的放妻書和金錠回了謝府。
中午,紫禁城禦花園西苑內,開滿紅白兩色梅花的梅林在結冰的北海湖面交相輝映。
绮羅梅舍,一座寬敞的青瓦雙翼單脊木亭內,四周透明的薄絹防風卷簾墜了吊穗兒,輕輕随風浮動。
亭內四角的高腳小幾上擺着四只青花瓷梅花插瓶,空氣裏暗香浮動,光滑的大理石地磚上鋪了一層毛茸茸的虎皮流蘇地毯,一個赤膊着上身,渾身汗涔涔,膘肥體重的少年正兇狠的瞪着深邃的狼眼,跟一個身材健碩的中年漢子角力。
“三哥!”
一道輕快的腳步聲傳來。
膚色白淨,面容嬌嫩的少年戴着兜帽,摟着包在象牙黃繡如意團花紋套子裏的湯婆子,穿着火狐毛繡銀線翻海雲紋紅色鬥篷,掀開卷簾進來坐下,脫下兜帽,放下湯婆子,哈了口熱氣搓手,對角力的少年興奮道,“好消息,蘇提督今兒去謝家送禮,遇着他親娘,你猜怎麽着?蘇提督只拿六塊金錠就把人打發了,還把他親手足兄弟從馬車上扔了下來!”
“啊啊!!”
少年與那漢子僵持不下,忽然大喝一聲,猛地撇斷中年漢子的手指,将那漢子撂倒在地。
咔嚓!
指骨斷裂的聲音響起,中年漢子疼的鑽心,頭冒冷汗,愣是咬緊牙關,不敢叫出一聲。
皇四子楚焉容卻見怪不怪,依舊笑嘻嘻的。
兩個宮娥連忙為少年口中的三哥送上熱毛巾,熱茶,給他擦汗漱口。
皇三子楚焉降擺擺手,讓宮娥退下,從衣架上拿了挂着的衣服穿上,看都不看中年漢子一眼,從他身上跨過去,端起茶抿了一口,随手扔了一枚戒指給他道,“力氣不錯,開春後,來我身邊做個三等護衛吧。”
護衛就是皇子親軍,待遇遠非一個普通馬夫可比,中年漢子頓時忘了斷指之痛,激動的撿起戒指謝恩退下。
宮人擺了小幾,上了一盤新鮮羊肉,一只金器油壺,一套銀夾子、鑲七星寶石的精鐵匕首和一壺香醇的青稞酒。
接着,宮人端上來一只金燦燦的青銅烤爐,烤爐裏燒着通紅的核桃碳,焉降揮退伺候的人,放了兩片肉上去潤燒熱的烤盤,随後把潤烤盤的肉夾走,重新刷油烤肉。
他看向焉容,開口道,“你也用不着看蘇提督的笑話,他活着對我們皇室都有好處。”
少年的聲音帶了幾分野獸般的低沉氣泡,聽起來磁性獨特。
“三哥,你烤的羊肉真香啊!”
焉容饞貓兒似的蹭過去嗅了一口烤肉香,聞言委屈巴巴的睜大眼睛道,“誰讓蘇提督以前仗着在父皇面前得寵,就打我來着,最過分的一次竟然還當着父皇的面兒把我活埋了!這仇我一直記着呢。”
焉降睨了他眼,“真是廢物,父皇今日在太和殿宴請朝臣,連八弟都帶去了,你卻來這兒跟我聊一個太監的閑話?”
那次也怪不得蘇提督活埋他,誰讓他一言不合就砍斷了親娘麗妃一只手呢?
如此大逆不道,父皇若是親自發作四弟,四弟不死也殘。
焉容被他罵,也不生氣,撚起點心吃,語帶嫌棄道,“父皇設宴給八弟鋪路,我去湊那熱鬧幹什麽?倒是三哥你,父皇叫了你,你幹嘛不去?”
滋滋滋!
焉降目光陰沉,狠狠将膘肥肉厚的羊排按在烤盤上,一時間,油花四濺。
“父皇早早給我封了王,又給了我漠北邊境的藩地,我哪還有跟八弟争的可能。”
說着,扔給焉容一塊烤好的羊五花肉。
焉容把肉吃幹抹淨,天真無邪的吮吸着手指,擡頭笑道,“這事兒說來也怪蘇提督,要不是蘇提督向父皇提議,父皇也不會這麽早給你封王,話說回來,三哥,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想報複他?”
焉降一聽他這話,就知道他又起了一肚子壞水,一雙狼目轉頭打量焉容,“四弟,你有何打算?”
焉容擡起袖子擦擦嘴,撐着一條腿湊過去對焉降附耳道,“他不是有個兒子麽?除夕将至,咱們就送他一份父子團圓的大禮如何?”
越說,他越是興奮的睜大雙眼,似乎親眼看到了蘇敬安見到兒子變成太監後,痛苦不已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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