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蛋之名,把你煎了/第 97 章

夜色如墨,月光更能清晰的找出人影的狼狽。

帝都,東城。

琉璃将口中的一口血吐了出去,完全不在意的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此時她頭發淩亂,裙擺褴褛,身上的傷痕一道道的,相比墨翡的悠哉,她這邊的戰況艱苦的有些不忍直視。

倒是她對面那個頂着一張死人臉的女人,白衣黑發,在風的鼓動中,整的跟鬼似的。

最最風騷的是,她居然撐着一把墨綠色的油紙傘,

“你不是我的對手。”對方如此陳述着,眼神放空,連聚焦都不舍得聚在琉璃身上,手中的長鞭一抖,“是自斷一手滾出帝都,還是做我鞭下亡魂?”

擦!

這目中無人的樣子,比墨翡那小子還讨厭幾千倍。雖然現在自己暫時落了下風,但是那種爆棚到幾乎篤定的信心,到底是怎麽來的?

真當自己是個軟柿子,想怎麽捏怎麽捏麽?

琉璃握緊拳頭,骨節一陣啪啦啦作響:“廢話說再多也沒用,打過來再說!”

這一夜,帝都各大方向都不約而同的遭遇了相似的畫面,夜色如水,注定有無數人徹夜無眠。

這一切,蕭簡都不會知道,也可能永遠都不會再知道。

墨狄在她身上補了一個守護結界,隔絕了一切外來幹擾,蕭簡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在失去意識之前,蕭簡想起了剛剛自己灌下的那支營養液,果然,她還是喜歡不起來有安眠成分的東西。

感受到懷裏人徹底陷入沉睡,墨狄将裹住蕭簡的大衣緊了緊,奔襲的速度也不由的加速起來。

郊區一處垃圾場,周圍堆積如山的垃圾幾乎要場地都掩埋了,墨狄熟門熟路的繞過亂七八糟毫無規則可言的路,他剛到達一個平臺處,一架直升機恰巧落了下來。

墨狄單腿用力,抱着蕭簡一躍而上,将蕭簡遞給飛機上的孫亞,說:“你們先走,替我照顧好阿簡。”

孫亞點頭,剛想詢問什麽,墨狄已經轉過身去,躍身跳下了飛機。孫亞愣了半秒鐘,揮手對駕駛員說:“我們走。”

墨狄站在地面上,看着飛機越飛越高,最後在天空中變成一個黑點,淡淡的說:“玄霄大人,細數起來,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他的身後,一道黑色的身影慢慢出現。

***

半個月後,紀雲。

天空好似被捅破了,雨嘩啦啦的往下倒。

每份這樣的天氣,酒店的外賣生意好的出奇,阿亮穿着雨衣在大雨中停了下來,抹了一把臉上淌着的雨水,從摩托車後面的小車箱中拿出今天送出的第一份外賣,也是唯一的一份外賣。

十菜一湯,外加三道甜品。

大概是宴請客人需要的菜色,不過大早上的就點這麽正式的菜色宴請客人。這在紀雲并不常見。餐廳這個時段,一般都是送早點和粥品的。

保安盤查的有些嚴厲,車子是不能進入小區,阿亮也沒和保安争取,酒店送外賣都是按照分鐘計時的,很多菜色時間一長就失去了原有的味道。

他将車子和雨衣都寄放在了保安處,借了保安老大哥的一把傘,提着外賣箱子,步行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高檔的小區,綠樹成蔭,在寸土寸金的市內,這種小區每一層樓只有一套房子,面積在500平米左右。

阿亮想起自己一家人居住房子,大小加起來不過70平米,連他們的陽臺都比不了。

阿亮低着頭,看着鞋上的污漬在光亮地面上落下污漬,想了想,擦了擦手上的雨水,這才按下了門鈴。

開門的是一個懷着孕的年輕女子,卻并不是想象中那種打扮精致的貴婦,她穿着藍色碎花的棉質裙,第一眼看過去,氣質比長相更突出。

她的眼神定格在自己的臉上,露出一個客氣的笑容:“你好,請問你是?”

這張臉他好像在哪見過……

覺得自己有些無禮,匆匆的掃了一眼,阿亮不敢再細看,便低下頭來:“我是餘家酒店外賣派送員,這是您的外賣,請您簽收一下。一共一千三百五七索幣,因為今天是酒店周年慶,額外贈送了紅酒一瓶。”

說話間,客廳依舊靜悄悄的,并沒有其他人出來。

“這是一千五百,剩下的當做你的消費。”女子的聲音很好聽,接過自己手上的外賣袋子一邊進入客廳一邊說,“你先等一下,我進去一下就來。”

阿亮愣了一下,但是看在小費的份上,還是慢慢的點點頭。不一會兒,就看見女子拿着條毛巾走了出來,笑容溫暖的似是能傳進自己的心裏:“這是昨天我去超市買的,大雨天的,真是麻煩你了,先湊合着擦下,別着涼了。”

等對方關上門,他拿着毛巾有些不可思議的轉身離開時,從反方向,走過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阿亮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個男人,明明年輕的不像話,卻有着比自己經理更強的氣場。

真要去說的話,那外表氣質就好像是電影中的男主角一樣。

他迷迷糊糊的想,男才女貌,或許這才是老人所說的登對吧。

“你怎麽來了?”蕭簡将十幾份菜盡數放好盤子擺好桌,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小小的抿了一口,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然後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孫亞扯了扯領帶,将西裝外套直接扔到了沙發上,解開袖口扣子,将袖子的挽到肘部,眉間卻越皺越深:“醫院打電話來,孕檢你沒去。”

“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去不去一個樣。話說,我付的錢的人,為什麽總會向你打小報告?”蕭簡咬了一口炒肉塊,這邊飲食雖然比不上華夏幾千年的沉澱,但就營養而論卻是超過前世的。

作為一個準媽媽,在營養面前,口感只能擺在第二位了。

看着對方極為不在意的語氣,孫亞嘆了一口氣,這位大小姐,輩分資歷都比他大多了,她不願意去,他能怎麽辦?還是回去通知老爺子一聲,讓他出馬勸勸,蕭簡還是極為尊敬老爺子的。

孫亞還想說什麽,看着蕭簡皺起的眉頭,很沒志氣的停止了這個話題。

他一屁股坐在蕭簡對面的沙發上,視線掃了掃蕭簡桌上的外賣,又在廚房的方向轉了一圈:“廚師呢?”

“劉師傅的妻子今天生産,請假一天,我給了三天假。”說話間蕭簡已經吃完了一盤,舉着筷子向下一盤進攻。

“所以你準備着将就吃三天外賣?”

“不是準備,我已經吃了兩天了,今天是第三天。”蕭簡不以為意,“有錢什麽檔次的東西買不到?這家酒店的外賣不比劉師傅的手藝差,算不上遷就。”

孫亞有些挫敗,就連劉師傅也是從大酒店請來的,從某種意義上說,和現在吃的外賣并沒有區別。

那天在飛機上,他答應墨大人,要好好照顧自家的師姑。

可是自家師姑從醒來的那一刻就理智的不正常,自己将事情的始末簡單的敘述一遍之後,自家師姑既沒有哭哭啼啼,也沒有暗自垂淚,更沒有失去理智非要重新回帝都,就連最起碼的不安都沒有在她臉上看到。

而是簡簡單單的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随即,該吃吃該睡睡。

若不是自己看着師姑墨大人兩人一起走到現在,甚至會懷疑師姑是不是對墨大人毫無感情。

一眨眼半個月過去了,自家這位師姑,買房子,找廚師,定醫院……挺着個肚子,卻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運動飲食科學而健康,壓根用不着自己照顧。

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明明看起來柔弱的那麽不堪一擊,在遭遇挫折的時候卻又堅韌的令人驚嘆。

若是蕭簡只得孫亞想什麽,定會嗤笑對方腦補的太多。她之所以這麽的安然,是因為血契的存在。

既然她還好好活着,他自然也會好好的活着,只要還活着,有什麽路是踏不過去的呢?

如果墨大爺真的出事了,立刻就會輪到她,現在她既然過的舒舒服服的,就代表墨大爺那邊也不會太艱難。

更何況,比起那個人妖似的偏執狂,她更看好自家男人。

将最後一塊甜點咽下去,一大桌的食物徹底的被消滅幹淨,蕭簡打了一個飽嗝,就看見孫亞眉毛皺的能夾死蚊子,伸手從一旁倒了一杯水遞給自己。

蕭簡擺了擺手,端起一旁的紅酒一飲而盡,末了還饒有興趣的說:“這牌子紅酒味道不錯,下次給我帶一箱,上個星期的白蘭地味道……”

話還沒說完,孫亞已經刷的一聲站起來,端起桌子上的紅酒瓶,走到廚房的水池邊,嘩啦啦的倒了個底朝天。

氣沖沖的走回客廳,看着蕭簡躺在沙發上,半眯着眼睛的舒坦樣,孫亞咬着牙說:“師姑,您到底有沒有孕婦的自覺?”

什麽東西都吃,一點忌口和節制都沒有!

蕭簡擺了擺手,打了個哈欠:“安啦安啦,我下次注意,下次注意。”連眼睛都懶得睜開,閉着眼睛就開始敷衍。

孫亞堵着一口氣立刻就洩了……

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了幹幹淨淨的十幾個盤子,默不作聲的,伸手給收拾了。

聽着廚房嘩啦啦洗碗的聲音,蕭簡臉上輕松的笑意慢慢的消散了,她睜開眼睛,眼中一點焦距沒有,全然放空。

到現在為止,紀雲這邊,還沒有人知道她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琉璃受了重傷,現在還在孫家修養,誰也不知道當天晚上琉璃遭遇了什麽,而墨翡,在紀雲出現過一次後,也随着消失了,聽孫老描述,大概是去了帝都。

也就是說,蕭簡身邊除了二白之外,沒有其他可以看的守護力量,這也就是為什麽蕭簡要單獨居住的原因。

出事的話,沒有必要拉上師傅一家子。

她靈脈,殘留為數不多的靈力,用來探測周圍“視野”,還是綽綽有餘的。

師父那樣的脾氣,若是知道自己失明了,還指不定怎麽鬧騰。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結婚我一直很糾結,墨狄滿打滿算兩歲多點不到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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