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可言/第 26 章 黑暗
黑暗
梅雪看着被衆人圍起的安酒目光黯然,果然只有她自己被排除在外。
她攥緊雙手走到安酒身邊。
“安酒,後面的道具我一個人整理不好,你來幫幫我行嗎,你應該休息的差不多了吧?”
話音剛落,周圍一圈的人看梅雪的眼神都有些詫異。
“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安酒欺負你,把活都扔給你了呢。”于冉笑着開口,“道具組的工作晚會開始前就完成了,後續需要等表演結束去整理就好。”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
梅雪低頭一臉委屈:“我……應該是忘了。”
于冉看着梅雪的委屈樣氣的快爆炸了,明明是她自己要求去道具室躲清閑,要用的道具全部在外面,道具室根本沒有工作。
現在又在這茶言茶語?
臺上最後一組表演結束,安酒拍拍生氣的于冉。
“工作了。”
安酒沒理梅雪直接繞過她走向後臺。
“走吧,現在道具組該工作啦。”于冉笑着喊梅雪,轉身後直接變臉。
回收箱裏的物品要按照道具室的分類牌擺放好,兩人各負責一排。
期間安酒把梅雪時不時飄來的目光忽略的徹底,她能感受到從上次文件簽字後,梅雪跟她說話總是夾槍帶棒。
可兩人也不熟,她也不想浪費時間去思考。
于冉把最後一個箱子推到道具室門口拍拍手上的灰。
“一會兒收拾完回寝室收拾收拾,然後到校門口集合,言哥請大家吃飯。”
“速度快點呦,前面工程量比較大,我去幫幫忙,加油!”
腳邊的箱子已經空了,安酒把空箱子扔出去,把門口的箱子拽進來。
兩個人速度都不慢,箱子裏的道具很快就見底。
梅雪蹲下身目光閃爍。
“安酒,剩下的道具你擺吧,我把空箱子送出去擺好。”
“好。”安酒正仔細尋找手中道具的位置,随口答應。
梅雪拎着箱子出門,手握在門把手上有瞬間猶豫。
“咔噠。”
是門反鎖的聲音,安酒一驚,呆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梅雪幹了什麽。
門被外面反鎖,不管安酒怎麽擰把手都擰不動。
“梅雪!開門!”
安酒蹙眉,不停敲門,門外毫無動靜。
梅雪聽到了安酒的聲音,盯着手裏的鑰匙整個人不停的發抖。
最後一狠心按滅了道具室的燈。
安酒眼前一黑,懵了一瞬接着整個人失去了理智,更用力的拍打面前的門。
梅雪咽了咽口水,快速拾起地上的箱子往外跑。
手裏的手機響了一聲,梅雪吓得沒抱住懷裏的箱子。
箱子散落一地。
那是她趁着安酒不注意從架子上順來的手機。
安酒的手機上鎖,她打不開,屏幕上顯示是江清言發來的消息,但她看不到內容。
想到兩人在一起的一幕幕場景,梅雪深吸一口氣,若無其事的把手機揣進自己兜裏,打開後臺的換氣扇。
風扇轉動的聲音直接蓋過安酒的聲音。
“怎麽就你自己,安酒呢?”于冉匆匆過來,看到後臺漆黑一片有些疑惑。
“安酒剛才說她要先回寝室換衣服,就先走了。”
“那你不回去換嗎?”
梅雪搖頭。
于冉看了眼漆黑的後臺,沒有懷疑。
“那行,咱倆直接去校門口吧。”
校門口,薛楊見只有梅雪一人拽了拽于冉衣角,輕聲詢問:“學妹呢?”
“說是換衣服去了。”
薛楊點點頭轉身把情報彙報給皺眉的江清言。
一群人在門口等了許久也不見安酒的身影。
“要不……給學妹發個微信?”有人提議。
江清言低頭,對話框的消息還停留在十分鐘前。
退出和安酒的聊天框向下,找到了江敬月的微信。
[江清言:安酒還沒換好衣服嗎?]
[江敬月:???]
[江敬月:換什麽衣服?阿九沒回來啊。]
[江清言:你确定?]
[江敬月:我就在寝室裏,阿九怎麽了?]
确定安酒不在寝室,江清言有瞬間的愣神。
[江清言:安酒手機號給我。]
[江敬月: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薛楊悄悄靠近,正好看到對話框上的內容,瞪大了眼睛。
“這……”
江清言一個眼神,薛楊瞬間閉嘴。
——
狹小的空間不見一絲光亮,眼前漆黑一片,安酒強撐着意志在架子上摸索手機。
中途不知道碰到哪件道具掉到地上發出一陣巨響。
安酒吓得捂着耳朵蹲下,緊緊挨着架子不停顫抖。
換氣扇嗡嗡聲尤其刺耳,那一刻,安酒好像回到了那個淩冽的冬天,又冷又痛。
一群人守在校門口,江清言快速翻找手機中的文件夾,尋找外語系的名單。
于冉歪頭看向梅雪:“梅雪。”
“啊?”梅雪被吓得一顫。
“吓到你了?我只是想問你安酒大概什麽時候跟你說的回寝室?”
“大……大概。”梅雪低頭雙手緊握,“我……我記不清了。”
手機鈴聲響起,梅雪下意識從兜裏拿手機,看到黑色手機殼的瞬間,梅雪心裏一慌,但怕露出馬腳還是硬着頭皮拿出來。
電話很快挂斷,梅雪松了口氣,但沒到一分鐘鈴聲再次響起。
“你怎麽不接電話?”薛楊把胳膊搭在許澤肩膀上,笑意不達眼底。
梅雪看了眼手機,屏幕上只有一串數字,努力讓聲音平穩:“騷擾電話,不想接。”
“是不想接還是不敢接?”
“學長,你什麽意思?”
江清言冷笑一聲,當着所有人的面撥通手機頁面的電話,梅雪手中的手機傳來鈴聲。
挂斷,鈴聲随之消失。
“安酒人呢?”
江清言的目光像淬了冰碴。
衆人的視線彙集在梅雪身上。
梅雪握着手機向後退了一步,于冉迅速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抽出她手機的手機。
“安酒手機怎麽在你這,她人呢?”
梅雪抖着身子低頭不說話。
“言哥!言哥你冷靜!”
梅雪驚恐的看着江清言,她想逃跑,可衣領被江清言狠狠抓住,身後于冉又死死禁锢住她。
眼淚從眼角流下,她後悔了,她不該惹安酒的。
“安酒她……被我關在了道具室。”
江清言心口一跳,怒吼:“鑰匙!”
于冉從梅雪身上搜出鑰匙,江清言拿到鑰匙向禮堂後臺狂奔。
漆黑的後臺此時燈光大亮,江清言另一只手緊緊握着發抖的手腕将鑰匙插進鎖孔裏。
拉開門,看到安酒的那一刻,他後悔剛才沒有揍梅雪一頓。
“安酒!”
安酒沒有反應,把自己縮在牆角,臉埋在膝蓋裏不停發顫。
“別碰我!”
“不要碰我。”安酒抱着自己呢喃。
安酒一把掃開肩膀上的手,一個勁的往角落裏縮。
江清言怔住,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的反複錘打。
平日裏淡漠的眸子此時滿是驚恐。
江清言試圖安撫,可安酒不停掙紮,像是瀕于死亡的野獸,拼盡全力也不能讓周圍盯上她的猛獸得逞。
安酒的狀态實在不好,江清言一狠心,強硬的将安酒抱起來。
整個人騰空,後背沒有可以依靠的東西,安酒開始胡亂掙紮。
江清言緊緊把她按在懷裏,任由安酒的拳頭揮在身上。
安酒掙紮未果,緊緊抓住江清言的衣服,發狠的咬上他的肩膀。
“嘶!”劇痛傳來,江清言用力抱緊安酒。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散開,安酒有瞬間的清明,她撐着身子想看清抱她的人,可最終還是沒撐住沉沉的睡過去。
*
病房門口,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搡着,最後薛楊被強硬的推出去。
他下意識向于冉求救,可于冉的目光一直在病房裏。
安酒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身邊圍着醫生給她做檢查。
薛楊咬牙靠近江清言,只剩一步的距離薛楊打了個冷顫抖,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
“言……言哥,要不你先去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右側肩膀上的布料染紅大片,在一片雪白上顯得觸目驚心。
江清言沒有反應,也沒進病房,只是倚在牆上盯着病床上的人。
從他們看到江清言的時候,他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
護士給安酒掖好被子,一群人退出病房。
“醫生,她怎麽樣?”
江清言聲音有些沙啞,起身時身形一晃,幸虧薛楊及時扶了一下。
“沒有太大的問題,就是受到了驚吓。”
“估計應該是曾經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所以這次在某個節點勾起了她的恐懼,所以産生了應激反應,等她醒了就沒事了。”
“對了,等她醒了以後一定要避免這種情況再次發生,這種心理上的刺激多了,對她的精神影響會很大。”
于冉突然想到什麽,視線從安酒身上移開。
“如果對症下藥幫她克服恐懼,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了?”
“按理說這種方式可以,但我不建議把這種方法用在她的身上。”
“你們也能看出來,受到刺激後她的反應很強烈。”
江清言呼吸有些沉重,艱難道:“她什麽時候能醒?”
醫生搖頭:“我不清楚,這得看她自己。”
“謝謝醫生。”薛楊見江清言一臉頹然,趕忙替他回應。
“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就行。”
于冉想跟進病房被薛楊拉住,對她搖頭。
“言哥,梅雪那邊我們先給你問着,到時候你決定什麽處理。”
“幫我送件衣服來。”
“好。”薛楊知道他聽見了,轉身揮揮手,招呼一群人離開。
床上的人眉頭緊皺,睡的很不安穩。
他彎腰想要替她撫平,可手僵在半空最後無力垂下。
只能站在床邊靜靜看着她。
門被輕輕敲響,打開門,外面除了送衣服來的薛楊,旁邊還跟着面容凝重的江母。
“媽……”
看到肩膀上的血|跡,陸婉柔搶過薛楊手裏的衣服袋子塞進江清言懷裏。
“趕緊換衣服去,一會兒姑娘醒了看到會怎麽想?”
見他沒動嘆了口氣:“我進去幫你看着行了吧?。”
“你快去快回,順便把傷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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