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強迫反派入贅的惡毒女配/第 42 章
許有義夫婦事後一琢磨, 還是覺得許有德诓他們。
夫婦倆心中不滿,同時覺着許有德當真是糊塗了, 竟然真要将家産給了外人?
無論如何他們也是不能同意的!
而許清如對那厚重的聘禮心中有疑, 第二日便找趙京钰問清楚, 問了之後才知道一部分是賣詩得來的, 其他的是剿匪後官府的賞銀。
說起來這次剿匪收刮了大量財物,是以官府也格外大方。
同時趙京钰又悄悄相看了幾處宅子,叫許清如選一間, 她便選了間鬧中取靜的小院子, 因為院子不大, 所以價格不高,也就八十幾兩銀子。
買了宅子後又請人重新修葺一番。
這日,趙京钰與封重二人在醉春樓二樓的包廂喝酒消遣, 卻意外見到一出熱鬧。
話說趙京钰與封重現下已是稱兄道弟的關系,前幾日得知趙京钰要成親了,封重特意準備了厚禮祝賀。
而此番兩人正先談着, 卻聽樓下吵鬧起來,便推開窗子看發生了何事。
樓下有個醉鬼正在鬧場,叫喊着說些胡話, 引得不少人圍觀看熱鬧。
趙京钰只覺得那人好似有幾分眼熟,但也沒多在意。
封重卻将那男子的話聽了進去。
那醉酒的男子正是許茂, 這段時間對許有德據婚一直心有不甘,心裏仍是心心念念着堂妹許清如,此番喝醉了酒竟當衆不管不顧的撒氣酒瘋來。
醉春樓是許家的産業, 掌櫃的知道許茂是許有德親侄子,所以許茂來喝酒從來不敢收錢,現下聽這位少爺竟敢胡言亂語的編排老爺,心裏不忿,又趕緊着人去告訴許有德這裏的鬧劇。
“我叔叔……就是許有德許老爺,他、是……是個太監,他不能生!根本沒有孩子……還說珍珍是、自個兒親生的……”
“憑什麽不讓我娶珍珍?他、他就是棒打鴛鴦……他,他有罪!”
“你們給我評評理,他不就是愛面子、不願承認、認自個兒是太監麽?可我是他親侄子……親侄子!嗚嗚~”
許茂說話颠三倒四,然而衆人注意力都放在‘許老爺竟然是個太監’這個消息上,誰還管他說的有沒有道理?
有人揚聲調侃:“許老爺當真是太監?許家在這兒地界兒二十來年了,我們大夥咋從沒聽說過,你說話可得将證據~”
許茂自是不服,嚷道:“我叔叔就是太監,是前朝宮裏的太監,前朝滅了他才從宮裏出來的!”
衆人皆是一驚!
跟前朝扯上關系可沒什麽好事!這小子當真是喝傻了,竟敢将這事兒抖露出來!
二樓包廂中,封重瞳孔一縮,他倒是意外竟然能在這個地方遇見前朝宮裏的老人。
但這本身就是小事兒,前朝的太監宮女或是官員家眷不在少數,雖不算随處可見,可若遇見也不算稀奇事兒。
唯一有些稀奇的,頂多是跟前朝車上關系還敢宣揚的。
前朝數百年基業,今朝統治不過十數年,江山又能穩固到哪裏去呢?
封重勾了勾唇心情頗好,正要與對面人暢談一番朝政,卻見對面人已是豁然起身,開門下樓去了。
封重有些驚訝,連忙跟上去。
趙京钰腳步快,封重走到樓梯前時,就見樓下趙京钰已經一腳踹翻那大言不慚的醉鬼!
趙京钰在聽許茂提起‘珍珍’時,便已怒從心起,又聽許茂胡言亂語,那番話被若被有心人聽去可得了?
當下便下樓,将許茂揍了一通,又冷聲吩咐掌櫃拿了麻繩來,将許茂捆作一團,又見許茂嘴還不停,便随手哪來小二擦桌子的抹布将許茂的嘴堵上。
剛處置完人,許有德帶着人匆匆趕來。
許有德一進酒樓就見許茂被捆成麻花,他面色陰沉的上前對着許茂就是幾腳下去。
想他許有德在湯水縣經營幾十年,不說德高望重,臉面卻是有的,如今被這個混小子被敗了個精光!
往後縣城恐怕無人不知他許有德是個太監這事兒了,與他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許有德讓人将許茂帶回去,關在柴房好好反省。
許有義聽說兒子出事兒,被自家兄弟帶回家去,生怕兄弟氣急之下将自個兒寶貝兒子給打壞了,連忙帶着妻子上許府接人,結果卻被拒之門外。
許有德原話:“你們不會教兒子,我幫你們管教!”
至于怎麽管教,許有德不說,許有義夫婦擔心不已,但知道兒子做的事實在糊塗,便也沒有臉面跟許有德叫板。
轉眼間,到了成親吉日。
這次成婚自然不比上次随意。
大清早天還沒亮,許清如便被辛媽媽從被窩裏拉出來,她昏昏沉沉的任由一衆丫鬟婆子捯饬,等妝容弄好時天色已經亮了。
其實本來是應該大伯母為許清如梳頭教誨的,但因先前的面前矛盾,許氏便沒來。
許清如也聽說了許茂做的糊塗事兒,應當說這幾日街頭巷尾都傳遍了,還有人專門到妝意閣詢問,說是好奇詢問,其實不過是打着好奇的名頭來嘲笑的。
許家生意做的大,外面可不知道多少人眼紅呢。
許清如自個兒卻是不大信那些流言,為了顧及許有德的顏面,也沒找他确認過。
她覺着自個兒不是許家血脈這點實在不合理,若她當真是撿來的,許有德何不直接撿個男丁,總比閨女少了許多麻煩不是?
再者,原身刁蠻不講理的性子跟許有德簡直是一脈相承,說這兩人不是親生父女都說不過去。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趙京钰騎着系着紅綢的馬來到許府大門前,許清如被送進花轎,花轎晃晃悠悠被擡到趙家新買的小院兒前。
這院子還是許清如親自選的,此時小院大門上貼着大大的喜字,門廊上挂着紅色大燈籠,好不喜慶!
院子裏外都已坐滿了賓客,趙氏原本忙得腳不沾地,這會兒有人見送親隊伍來了,就連忙告訴她,讓她趕緊到高堂位置上去坐着等新人敬茶。
許清如頭上蓋着紅蓋頭,不大看得清路,好幾次險些絆倒,幸好都被趙京钰穩穩扶住。
進了廳堂,拜天地高堂後敬茶時,許清如才知原來高堂之座上坐着的卻不止趙氏一人,還有方先生。
她頭上蓋着蓋頭,自然看不見方先生,可卻感受到趙京钰的氣勢明顯變了。
她偷偷伸手扯了扯他。
趙京钰回了神,笑容有些勉強的給方先生敬了茶。
走了流程後,許清如被送進洞房。
趙京钰四處敬酒,敬到長輩那桌,方先生笑容和氣的質問:“言竹新婚卻不請老師,老師可要生氣了。”
趙京钰笑着給自己倒滿酒,給方先生敬了一杯,誠懇道歉:“是學生的錯,這杯便是賠罪,望老師原諒學生不周之處。”
方先生不過玩笑,不大在意的擺手,只道:“晚上莫急着去看新娘,先來客房與我聊兩句。”
趙京钰自然答應。
等太陽落山,賓客散盡,趙京钰來到客房,方先生已等候他多時。
月明星稀,許清如等待許久仍不見人歸來,心裏的緊張勁兒早已過去,這會兒才意識到前胸貼後背,見屋裏沒人看見,便私自掀了蓋頭偷吃了幾塊兒桌上的糕點。
外面的喧鬧聲已經散的差不多,趙京钰至今未回房來,不由得讓她聯想起方先生來。
又等了片刻,房門吱吖一聲,趙京钰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見許清如早已自個兒将蓋頭撤了,正坐在桌前偷吃糕點,便輕笑起來,眼底是寵溺的縱容。
許清如臉一紅,放下手上啃了一口的糕點。
下一刻趙京钰走過來,用帕子擦去她唇角的糕點渣,又拿起那塊兒啃了一口的糕點吃掉,“為夫腹中也是空虛難捱,你且等會兒,我去廚房弄些熱食來。”
他在方先生屋裏帶了許久,此時整個院子都安靜下來,連趙氏的屋子都滅了燈,所以只能自己動手。
她拉住他:“你還沒掀蓋頭,還有交杯酒……”
趙京钰這才想起這茬兒,只怪自己糊塗連這種事兒都忘了,便轉身要找秤杆,卻先看見了被新娘丢在床鋪上的紅蓋頭。
他不僅一讪,看向面前的姑娘。
卻見她面頰透紅,一雙眼含嬌帶怯,他只覺心頭一跳。
這、這是他的新娘。
他這樣告訴自己,卻被這念頭弄得熱血沸騰,沖動的伸手将眼前的女子攬入懷中,緊緊抱住。
那一瞬許清如腦子空白,回過神後感受到面前的胸膛心跳如鼓,好似有什麽東西在屋內肆意彌漫。
一場糾纏,滿屋旖旎。
衣衫不整的男子被推下床榻,慵懶的女聲嬌氣嗔怪:“你去客房睡去。”
說完許清如翻個身繼續睡,心裏嘀咕着這人不知節制,纏了她半宿方才竟又要撲上來,絲毫不知憐惜她初次渾身酸痛,全身骨頭宛若散了架般。
趙京钰當真整了整衣服出了卧房,打算去廚房弄些熱食來。
這新買的院子不大,統共就兩間客房,今晚其中一間住着方先生,另一間空着。
深更半夜,方先生的房間卻亮着燈。
他覺得奇怪,便要過去問一問方先生怎麽還沒休息?
哪想到剛到門前卻聽見屋內竟傳來敲門聲,可方先生今日分明是只身來做客的,趙京钰從他屋裏離開時,屋裏也只有方先生一人。
恰在此時,客房內的交談聲停下,下一瞬房門被從內拉開,趙京钰便跟開門的人打了個照面,兩人皆是一愣。
開門的不是方先生,竟是他今日結交的好友封重。
封重今日的确也來喝喜酒了,只不過與方先生未坐在同意桌上。
封重目光微沉,一雙眼定定的打量着趙京钰,意味深長的試探道:“趙兄何時來的,怎的不敲門?”
方先生也走到門口,面上再無昔日的笑顏,神色嚴肅的質問:“言竹,你怎麽在這兒?”
只見趙京钰垂眸,神色淡定絲毫不見慌亂,唇角微微勾起,與往日溫和的模樣并無半分不同。
只聽他解釋道:“見老師等亮着,便來看看,沒想到老師與封重兄認識,當真是巧了。”
方先生便笑着解釋道:“封重也是我的學生,算起來,你們兩個可是我唯二的得意弟子,卻個個兒都不願跟随我。”
趙京钰也笑,看着封重道:“那看來我與封重兄志同道合,都是甘于現狀之人,沒什麽大志向。”
封重神色意味深長:“夜已深,我便告辭了,改日再來叨擾老師和趙兄。”
“封重兄若不嫌棄,便在我家客房歇一晚?”
“不用,出來前我特意叫酒樓小二給我留了門,左右離得近,回去也方便,就不叨擾了。”
封重告辭離開,方先生也道自個兒困乏回房熄了燈。
趙京钰在院子裏站了會兒,擡頭看着天上那輪圓月,心頭起伏不定。
過了會兒他去廚房熱了飯菜端回房間,卻見許清如早已沉睡,想了想,便将飯菜放下,也脫了外衫,上了床榻。
将心心念念的女子抱在懷中,閉上眼睛,黑暗中他呼吸平穩,也不知何時進入的夢鄉。
第二日日照三竿時,趙氏與方先生在廳堂閑談,等着兩位新人來敬早茶。
然而直等到陽光分外熱烈時,那小兩口還沒起床,誰家新婦有這般懶怠?
趙氏讪讪的跟方先生解釋道:“他們兩個大概是昨日累着了,先生莫怪。”
方先生笑着搖頭:“無妨。”
話音剛落,便見兩位小輩進了門。
許清如渾身酸軟,走路姿勢也有些別扭,趙京钰親親熱熱的攬着她的腰,幾乎是一路撐着她走的。
進了屋,許清如把自個兒腰間的手拿開,先給趙氏敬茶喊了聲婆婆,然後第一次被趙氏親親熱熱的拉着手,塞了個紅包。
随後便又給方先生敬茶,茶端到面前,卻遲遲無人接,她剛心生疑惑,手中的茶便被人接了去。
接茶的卻不是方先生,而是趙京钰。
他見方先生直勾勾的盯着自個兒媳婦發愣,心中便不大好受,走過去接過許清如手中的茶杯,并将她往身後拉了拉,擋在她身前替她敬茶。
方先生這才回神,意識到自個兒方才的舉止有些失禮,好笑的調侃道:“看不出言竹也有護食的時候。”
趙京钰勾了勾唇,“老師喝茶。”
“你敬的茶我可不接,”方先生卻拒了,指了指他身後,“該叫你娘子敬茶才合禮數。”
許清如輕輕扯了扯趙京钰的袖子,将他手中的茶接回來,重新給方先生敬了茶。
方先生接過茶,抿了口放下,又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封遞給她,見她接了便轉頭對趙京钰道:“你有沒有覺得你娘子與封重眉眼間有些相似?”
他的話叫趙京钰一愣,不由得在心中将兩人的臉比對一番,這番一比,才發現兩人的眼睛幾乎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恍惚間想起,自己剛見到封重時,便覺得對方有幾分熟悉,現在才意識到原來這份熟悉感在這兒。
許清如好奇的看向趙京钰,疑惑的問:“封重是哪位?”
趙京钰道:“也是老師的學生。”
“雖是我的學生,但不也是你自個兒交的朋友麽。”方先生笑道,又對許清如道,“言竹大概是吃醋了,不過我待言竹如親子,你便如同我兒媳,往後這小子要是惹你生氣,便找我教訓他!”
許清如含笑道:“是。”
本來就已經接近晌午,方先生便留下吃了午飯,之後告辭離去,趙氏欲挽留他多住幾日,被拒了。
趙氏至今都不知道兒子為何放棄科舉,但她現下從女兒走失的傷心勁兒回過神來,昨日見方先生來,便又動了些科舉的念想,早上與方先生聊了聊,心裏便越發對此事放不下。
但她也不好跟兒子再提起,畢竟先前已經應了他的,便只好寄希望于方先生,見對方要走,自然極力挽留。
送走了方先生,許清如轉頭卻見趙京钰正怔怔出神,便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可是有什麽心事?”
他看着她明麗的眉眼,半晌才搖頭,攬住她的腰将人勾到自個兒懷裏,柔聲安撫:“沒什麽,應當是昨日睡得晚了吧。”
許清如便掐着他的腰嗔怪,“你倒是還敢提昨晚?!”
悶笑聲響起,他的嗓音溫柔缱绻,“夫人受累,我這便抱夫人回房休息。”
趙氏送了方先生出門,轉身回來便見這小兩口在打情罵俏,老臉一臊,“莫在大門口丢人現眼,還不回你們自個兒房間去!”
她話音剛落,當真見兒子抱着媳婦回了房。
她怔了怔,見小兩口一路打鬧回了屋兒,便随後忍不住笑了,她倒是第一次見到親兒子這樣。
趙氏早年喪父,一個人将孩子拉扯大,此時心裏難免酸澀,卻更多欣慰。
若是兒子能重拾科舉之心,讓她趕緊再抱上孫子,日子便更完美了。
随後自個兒将昨日沒來的及收拾的地方打掃擦洗,不去騷擾新婚燕爾的兩人。
方先生離開趙家後便去了醉春樓見了封重。
封重面色嚴肅的看着方先生:“我覺得趙言竹不能留,方先生可舍得你這位得意門生?”
方先生道:“他昨日……當時真的什麽都沒聽到。”
“哦?”封重不屑哼笑,“可我看那人心思莫測,又不為我們所用,留着并無益處還可能招禍呢……看來,先生也有不舍得的東西了嗎?”
方先生面色溫和,淺淺搖頭無奈解釋道:“誰說他不能為我們所用?”
封重挑眉:“先生的意思是,說動他了?”
方先生道:“他這種人一旦下了決定最不宜動搖,不過總有別的法子。”
封重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手中折扇微微扇動。
但這幅書中翩翩君子特有的舉動,被他做出來卻顯得邪氣妖媚,他慵懶的躺在搖椅上,閉着雙眼道:“強扭的瓜不甜,這話可是先生自個兒說的。”
方先生神色深沉,眼中閃過一抹算計,“殿下可說過,言竹的岳父是前朝太監?”
“不過是當笑話聽來的醉鬼之言罷了。”
方先生走到窗前,看着街上人群走過,語氣莫名,“殿下可知,言竹之妻與一人長得極像?”
封重不甚在意:“誰啊?”
“當、朝、貴、妃。”
封重豁然坐起身,目光定定的打量方先生,“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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