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子，你說他們咋沒動靜？”庫佤納一天天的翹首以盼莫北的人前來讨要口糧，但幾個月過去了，人影都不見，不免心生疑惑。

“頭人，我也納悶了，按理說莫北早就要斷糧了。”

“探子怎麽說？”

“自從咱們滅了莫東以後，他們搭了一圈刺帳，咱們的人也不敢貿然靠近，距離太遠看不出所以然。”

“之前我叫你派出去莫東莫西掃路的人有什麽發現嗎？”

“回頭領，莫東确定沒有活口，莫西有是有幾處人家，大多是老弱殘，搶回來也沒用啊！”

“你去一趟莫西，告訴他們草原的當家人換了，給他們立立規矩，往後每個月上繳屯糧，否則一個都別活。”庫佤納狠狠的下達命令。

“頭人，那北邊…”

“這次你從莫西向北，探探路，這幫孫子還真邪了門了，我就不信他們能從這薄土下的岩石裏挖吃食出來。實在不行，咱去端了他們！”

“有沒有可能是中原人給他們弄了糧食？”疤子不得不懷疑。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你讓下面的人多派出去幾個，加緊巡邏，商隊一個都不要放過！”

“遵命！”疤子領命後一刻不敢耽擱，趕緊牽馬去了。

“丫頭，你昨天說的話可作數？”一覺醒來，莫北焱仿佛做了個夢，太不真實了。

“什麽話？”空靈兒明知故問。

“你…昨兒個夜裏你說跟我好，難不成我做夢的？”

“是嗎？我說的？你确定不是南包裏的大嫂子跟你說的？”空靈兒哈哈大笑起來。

“空靈兒！你少抵賴，我分明不是在做夢，你反悔不成？我不管，我當真了。”莫北焱攔在她的前頭，不準她離開。

“呆子，走，我們去莫西找老爹。”空靈兒不想再繼續讨論這個話題了。

“幹嘛？”

“前些日子下的菜籽還沒有動靜，發了小芽苗眼看着要蔫了，我去讨教一下門道。”

關于糧食的問題，莫北焱不敢不從，于是大踏步向馬廄走去。

“紮莫邪，一會你也去吧，那是你的故鄉吧，一會跟咱們去看看，或許會遇上你相熟的，若你要留在那，便留在那，随你。”空靈兒用羊角梳子幫狼王順了一下皮毛。

待他們抵達莫西老爹家附近的時候，被一波叫嚣聲驚的止住了腳步，距離有些遠，聽不真切，但老爹家出事了，這是肯定的。

“莫北焱，你把馬藏到土坡後面去。”空靈兒指揮到，“紮莫邪，你過來，別離我太遠。”預感到有危險，空靈兒不免有些緊張。

“丫頭，你聽見什麽？”

“聽不清楚。”

“我好像聽見老爹說什麽不要砸…”

“定是出了事，會不會是莫南部的人？”

“有可能。”莫北焱不敢确定。

“那邊草丘剛好做掩護，我們繞到菜地後邊去。”空靈兒指了指左邊不遠的地方。

兩個人一頭狼，匍匐前進。

“你個老東西，怎的這麽多廢話，叫你交你就交，不交糧食，現在就送你們上路！”疤子的大刀紮在草地上，壓出一條土坑，他本就長的兇神惡煞，說起話來橫眉豎目，看了就叫人膽戰心驚。

屋裏的老婆子一聲不吭，雙手發抖扯着莫西老爹的衣袖，眼淚一滴一滴的跌落在草地上。

“你們是哪來的強盜，我在這生活了幾十年，從來就不知道還要交糧食這種事，我老頭子一雙手種的菜只夠糊口，你要我交什麽？！你要麽現在就送我去死吧！”老爹直來直去的脾性也不是一兩日的事，妥協了沒命，不妥協也一樣。

“诶我說你個糟老頭子，你怎麽氣性這麽大，你還當這裏是瓦格紋母說了算？我早就跟你說了，我是莫南庫佤納部落的，從今往後，莫東莫西都歸我們庫佤納管，你別敬酒不喝喝罰酒，我這耐着性子還按不住你脾氣了？！”一路上從莫南到莫西，也不見幾戶人家，不到萬不得已，疤子也不想動這群老弱，畢竟部落那麽多人要吃食，光靠幾百只羊肯定是不夠的。

“沒有，給不了，愛咋地咋地！”老爹十分倔強。

兩邊對峙着，誰也不退步，疤子已經沒有耐心了，“你個老不死的…”啪，只見他一個大嘴巴子打在了老爹臉上，老爹沒站穩，往後退了兩步，撞倒了身後的老婆子，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憋了半天的委屈終于忍不住宣洩出來，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