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第 41 章 章節

揮衣袖，叫他們退下，這些人，只知道議論別人的事。他們領旨退下，殿下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來到白澤休息的地方，拼退下房內的侍從，止住他們的行禮。現在這個時候，他們還在乎那麽多。哎！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該悲哀！

白澤臨窗而立，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我知道此時的他一定在為城外的落水子民擔心。我輕聲走到他身邊，對他說，白澤，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娈很奇怪？

白澤聽到我的聲音先是一愣，随即又恢複平常，是，琉斯，她似乎想要告訴你什麽。

是嗎……我輕輕重複着這句話，陷入沉思當中。

白澤，由雪是否已經平安到達冰之國了？我猛地問身邊的白澤，當初我要他把由雪送到冰之國的邊界，現在仍然不放心，好像她并沒有回冰之國一樣。

是的……王。白澤輕輕說道，但是我還是聽出了他話中的猶豫。是出什麽事了麽？我心裏隐隐不安。那個來接由雪回去的十二宮的汐，臨走之時神秘的笑，總讓我感覺他想暗示什麽，還有今天娈的神情，似乎也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我，那麽，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因為由雪。

白澤，我想由雪并未回到冰之國。我笑着對白澤說。

王——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什麽，手指在不停地顫動，嘴裏念喃着，緊閉的眼眸透露出不安的情緒，瞬間我明白了，由雪根本沒有回冰之國。而她現在，如果我沒料錯的話她應該就在城外，而那個汐，應該也是烈火國的人。

王，她在落水。白澤睜開眼，似乎不相信。錯愕地看着我。我亦回望他，正好看到他眼底的擔心。他與由雪……呵呵！果然有問題。

那麽，他們真的是計劃很久了。這所有的一切，他們劫去由雪，難道是因為她身上的靈力？心在剎那間慌亂，悶悶地似乎有什麽東西堵在裏面。身邊的白澤已經虛弱得暈過去了，他已經消耗了太多的法力，又加上剛才為由雪而占蔔，他支撐不住了。我接住陷入昏睡中的他的身體，放到床上，現在的他需要好好休息。

落水，真的要完了嗎？

我嘆口氣，輕輕走出房門。

第 53 章

半夜，烈火國忽然放出大量的荊棘鳥，它們盤旋在王宮的上空，嘶啞的叫聲傳遍整個王宮，不時會飛下炙熱的火焰，映照着夜如白晝般明亮。宮內人心惶惶，或者睜大眼睛在看這是什麽樣的怪物，吵鬧着，一臉恐慌。而王宮外，則是熊熊燃燒的大火。

由雪的身影出現在那團火焰中，即使了隔得很遠我還是看到了她一晃而過的身影。看來，白澤說的沒錯，由雪是被烈火國扣為人質，他們想要獲得得由雪的能力。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汐也是烈火國的人。

白澤因為今天過度勞累現在還在昏迷中，而我，又不可能親自出宮，那麽由雪的事，只有等白澤醒來之後再說。

城外傳來歡呼聲，那是勝利的标示，只是我想不通是誰打敗了烈火國的進攻。在我準備出去查看時，冷琰抱着一個人走進來，那個人……竟然是由雪！

由雪陷入昏迷當中，冷琰把她放下之後就急忙離開，臨走之前輕輕摸了一下由雪的頭，幫她撫平額前的亂發。我很少見到冷琰這樣溫柔的舉動，以前的他待人總是冷冰冰，任何感情都壓在心底，令人捉摸不透。現在的冷琰，改變了很多……

由雪并沒有什麽事，應該受到驚吓而昏迷不醒的。望着冷琰匆忙離去的背影，我心裏又是一陣嘆息，我知道有他在的話，落水今晚一定會平安度過的。

當第一縷陽光從雲霞中射過來的時候，落水是前所未有的寂靜，而天邊那抹紅雲卻透露着致命的危險，讓我們不敢絲毫放松。

白澤與娈的身影在空中交替，無數的火花在他們身邊落下，耀眼的光芒連太陽都失去了光彩，風起雲湧，天空時而光亮時而灰暗，而他們，也如光一樣幻滅。

火紅的身影從高空中墜落，緊接着是白澤雪白的身影，伴随着炙熱的火與冰冷的水，他們都受傷了。我不顧衆人驚慌的眼神從城樓上飛下，抱住白澤落下的身體。他的面色通紅，嘴唇幹裂，傷得很重。那邊的變似乎也一樣，在我回頭的時候，一名陌生的男子在淩空接住了她的身體。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覺得他很熟悉，似曾相識。并且，他不是赤焰。

從邊城上下來，我直奔王宮，找最好的醫師為白澤療傷，盡管這樣，白澤的身體卻如冰一樣冷，呼吸也在變弱，好像随時都要消失一樣。他，也要離開我麽？

夜幕來臨，落水王國是從未有過的安寧，白天白澤與娈的戰鬥為落水換來了和平，而我知道這短暫的和平背後隐藏的是無盡的殺戮，還有濃烈的血腥味。天邊是絢麗的火燒雲，照徹整個天空，亮如白晝。月亮隐藏在雲彩背後，星星也變得炙熱，到處是火的氣息，悶得透不過氣來。

沒有侍從的陪從，我一個人來到心湖邊。自從從凡世回來之後我越來越喜歡心湖了，它是那麽美麗與純淨，每當政事結束之後我都會來這裏小坐一會兒，靜靜地聆聽心湖的心聲。

湖邊站立一個人，修長俊美的側影，銀白色的長發，銀白色的衣袍，在黑夜中那麽耀眼。他就像太陽一樣，散發出明亮炙熱的光。我走近一看，原來是冷琰。這是我們第二次這麽平靜地相處，第一次是在冰之國的雪櫻樹下，也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夜晚，紛飛的雪花輕盈地落在我們的眉尖和發梢，那時候我想如果我們是朋友那該多好啊！我們不是因為她而相遇，認識，也不會因為她而如仇敵一般。如果我們沒有令人無奈的身份，那麽我們可能成為好朋友，就算知道以後彼此會成為敵人，我們還會是朋友的。只是，一切并非我所願。

我和他并排站在心湖畔，湖面上清晰地倒影出我們倆個俊逸的身影，櫻花在我們身邊凋落，心葉冰花在草叢中綻放，還有淡淡的香氣圍繞在我們身邊。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心葉冰花不再夕生朝死，整日開放的？因為她的淚吧！印象中，只有她的淚落在心葉冰花的花瓣上，那麽，花兒也感動了麽？只有玥，才适合做落水的王後。原來一切都是注定的，即使我沒有親自讓她成為我的王後，她還是我的妻子，是落水全部子民承認的王後。我苦苦地尋找她的身影，卻沒發現她其實就在我身旁，默默地幫助我。這，是命運麽？

我看了看冷琰，他閉上眼睛平靜地呼吸着，像是要把這麽美的香氣都吸入自己的體內。自從我對他說過我與玥有關心湖的事之後，他也常常會來心湖，我也沒有想到他會對我們的故事感興趣。我能感覺得到他的心在漸漸融化，不再那麽拒人于千裏之外。是什麽讓他改變的呢？原因恐怕只有一個吧，那就是讓他心甘情願留在凡世的人。而這個人，現在還在昏迷當中。

冷琰，的确有成為王的能力。

他天生具有那種王者之氣，還有成為王必有的寬宏之心，敏銳的觀察力，果斷地決擇等等，他都具備。只是，他為什麽要放棄王位呢？比起由雪，他更有資格做冰之國的王。

冷琰，如果你成為王的話，是個很好的對手。我打破沉默笑着對他說。

他沒有回答，只是睜開眼睛望着湖心。他随手拿起一顆石子擲入湖中，湖面頓時如破碎的鏡面。良久，才聽到他的聲音：琉斯，如果我成為王的話，我們就是敵人了，而我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站在這裏和平相處。

是。我贊同地點點頭。如果冷琰真的成了冰之國的王，那麽我們永遠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安靜地站在一起，他也不可能會住在王宮，我也不會遇到緋顏，想起一切事情。

冷琰，緋顏是她嗎？她真的是她嗎？我望了望身邊的冷琰，直到現在我還不敢确定緋顏就是她，因為害怕發現之後她就會消失。

緋顏是我的妻子。冷琰的聲音異常溫柔，琉斯，她與你與落水沒有任何關系，你的王後，不是命中注定的嗎？不是“至愛”為你選定的嗎？你怎麽會不知道她呢？他話中帶有諷刺，還有些許……羨慕。

嗯。是啊！真好啊！我輕輕說道，無奈地嘆息，看了看左手，無名指上的“至愛”散發着淡黃色的柔光，像是深夜中的明月一樣明亮卻不耀眼。他還是不肯告訴我真相。

我們都沉默不語，靜靜地着着遠方被火映照的星雲，想着各自的心事。玥，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