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以後/第 62 章 二哥
啪!
落地的茶碗應聲而碎, 衛明沅睜着大眼睛一臉驚颚。
“你說什麽?再說一次?我好像幻聽了。”她難以置信地追問。
“你二哥, 衛明哲, 是被點名随太子南方赈災的羽林軍之一。”宣逸抿了抿嘴唇,而後重複了一遍方才說過的話。
衛明哲在衛明彥去了翰林院以後, 也被衛清朗找關系塞到羽林軍裏,成了一名正八品的參軍事。此事衛明沅是知道的, 可她沒料到這次赈災也會點上他!
她難以想像蹦蹦跳跳的二哥被淹在山洪底下, 又或是被沖入湍急的江水當中杳無音訊甚至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的樣子。
靈光一閃,她想到了什麽, 轉向宣逸, 讷讷地開口,“王爺, 沒阻止?”是的,她始料不及的事,宣逸不可能沒有提前得到消息,在她早就告訴他噩夢之事以後,他沒道理不阻止, 可是他沒有……
這一刻, 衛明沅是有些生氣的,可還沒喪失理智,王爺不會罔顧她家人的安危, 她不想因為一時氣惱和擔憂而誤會了王爺。
宣逸靜靜地看進她眼裏,那裏頭雖有氣惱,卻沒有不信任, 心裏松了一口氣。
他伸出手在她後背安撫地輕撫,讓她放松一些以後才開口道,“去衛家?”
衛明沅沒有猶豫地點頭道好,手無意識地牢牢抓住他的手,顯然很是不安。
到了衛家,衛明沅才明白寧王為何沒有阻止。于衛家上下而言,赈災雖說不是沒有風險,且免不了一番辛苦,可這次領隊的是太子,事成之後,如無意外或多或少能夠撈到一點功勞,歷練的同時可以立功,且風險小,這樣的肥差,便是衛清朗也看着衛明哲甚是欣慰。
而衛明哲呢,那就是個躍躍欲試,一心要為南方災民出力,想要建功立業的熱血青年!像打了雞血似的,恨不得馬上就出發。
“小妹,等二哥立功回來,領了賞錢,就請你去醉宵樓最好的廂房,點上最好的酒菜,請你吃個夠!”衛明哲永遠缺一根筋,看不出來衛明沅在擔憂。
衛明沅看着這樣的二哥,啞然,笑不出來。一旁的衛清朗見了,大約猜到她可能擔心,便道,“沅兒莫擔心,這次赈災,太子為首,安全得很,你二哥會平安回來的。”
在衛明哲心裏,妹妹即便已經嫁為人婦,那也是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會因為哥哥遠行而惴惴不安,心裏既感動又好笑,“阿沅還是小丫頭,這麽容易就哭鼻子呢!”說着在寧王炯炯目光注視下一把抱住衛明沅,在她後背拍了拍。
“哦哦,不哭哦,哥哥給你買糖吃哦。”
本來沒想哭的衛明沅頓時覺得委屈極了,鼻子一酸,還真哭了,“哥哥,你別去,那裏下暴雨,很危險。”
衛明哲慌了,咋就真哭了呢!
他手足無措地想要安慰,卻無從下手,于是看向大哥衛明彥求救。
衛明彥一把揪住他後領,将他拉開,而後拿帕子給她拭了拭眼角的淚,很是無奈地說道,“別哭了啊,你要是再哭,王爺怕是要宰了你二哥裏洩憤了。”
衛明沅瞟了一眼寧王的大黑臉,睜着圓圓地眼睛,頓時哭不出來了。
寧王在心裏的小本本上狠狠記了衛明哲一筆,打算秋後算賬,當下,卻向衛清朗和趙氏道,“不知岳父岳母可歡迎本王和阿沅在此小住幾日?”
這個小住,目前看來,應該是直到衛明哲出發前,都會一直住着的意思了。對此,衛明沅是驚喜的,衛清朗和趙氏也思念女兒,哪有不肯的,于是謝過寧王,應了下來。
回到衛明沅從前住着的汀蘭苑,待得下人們都出去以後,宣逸沒好氣地盯着她因為哭過而有些紅腫的眼睛,惡狠狠地吐槽,“難看死了!”
又不是要上戰場,至于麽!
宣逸是打死也不會承認,衛明沅在他面前的第一次哭是因為其他男人,這事令他有點小嫉妒。
衛明沅聽了心裏不高興了,嘴撅得老高,“妻子傷心難過,別人家的夫君都是關懷備至,你倒好,反倒損起我來了!”
雖然衛明沅紅着眼睛發脾氣的樣子,像足了一只兔子,有那麽點可愛,但宣逸是堅決不會買賬的!
“愛之深,責之切!你這哭得好沒有道理,衛明哲不過是出趟差,你便哭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生離死別呢!你便是不相信衛明哲的能耐,也該相信我,我既然能保太子,自然也能保你二哥的性命無憂。還是說,你就那般不相信我?”寧王說着說着,眼睛逐漸眯了起來,看起來很是危險。
衛明沅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大江濤濤,誰也說不準。衛明哲是她二哥,會插科打诨逗她開心,揮舞着拳頭說要是有人欺負她,便給她打回去的二哥!她哪裏肯讓他出一點差池?
她倒是想了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她家王爺肯不肯幫忙。
“我自然是相信王爺的,我這不是急了麽。”說着,她期期艾艾地看向他,“宣冉之,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小忙,一個很小很小的忙?”
看她拇指和食指捏起來,眯眼比劃着一顆綠豆的距離,宣逸冷然地搖頭,“如果是讓我把衛明哲從随行的羽林軍名單裏踢出來,我不能答應你,男兒志在四方,你不能抹殺了他這個機會。”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想也不能這麽做。
衛明沅來衛家之前的确想過讓寧王使法子将衛明哲從隊伍中踢出去,可親眼目睹他的一腔熱血,感受着他的一片赤子之心,她如何也做不出将他一腔熱情撲滅的舉動來,可眼睜睜看他奔赴可能的死境,她卻是如何也做不到的。她想的是另外的法子。
此時聽了寧王的話,她卻有些負氣地反駁,“可若頭一次出任務,便出師不利呢?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不也是一種打擊?”
寧王向她盯了一會,快狠準地抓住重點,會心一擊,“你就那般肯定會出事?因為一個夢?”
衛明沅讪讪,只能幹巴巴地回一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沒有人規定付出了就會成功,但歷練了便會有成長,不管是成還是敗。若只是一次小小的意外便能将衛明哲擊垮,那麽,只能說他的心性還不夠堅韌,更需錘煉,相反,若是他的心性足夠堅韌,一次小小的意外又算什麽?在本王看來,衛明哲雖然跳脫來點,卻是個心性堅韌之人,這次赈災若果真不順,也能讓他沉穩一些。”寧王沒有說的是,岳母趙氏也有過擔心,半夜裏和衛清朗傾訴時,岳父也是一樣的意思。
女人,似乎天性皆愛敏感,多思?
聽了他的話,衛明沅理智上是認同的,可心裏還是不安,這是情感上不被說服。她抿了抿嘴,仍舊提了她的想法,“我想,是不是能夠将他們原定出發的日子推後一些?”
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山不會因為赈災隊伍的不出現而不崩,只要将赈災隊伍出發的日子往後延一點,想來兩者便不會遇上了。
宣逸略一思忖便明白過來她的想法,沉吟一會,點頭答應了,如果這樣能讓她安心的話,何樂而不為呢?只是,心中對于她所謂的噩夢卻更加疑惑了。他可以不拆穿,卻不代表他可以糊塗。
已知和未知是兩個概念,通曉已知和預知未知,更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能力”。衛明沅知道許多已然存在的事物,譬如他的暗衛和線報,但他并不認為她具有預知的能力,否則當初也不會落下冰湖,可這一次,她的篤定,令他産生了懷疑。
像從前一樣,雖然疑惑,但他沒有窮根究底地問,到底是噩夢示警還是她又一個神秘的“能力”,只要她的人和心都在他這裏,時間總會交給他答案。
當下,解決了一樁心事,衛明沅松了一口長氣,寧王這時才體貼起來,“拿熱毛巾敷敷眼睛?”
衛明沅笑眯眯地點頭稱贊,“王爺你真好!”
“還為不為別的男人哭了?”哼,別以為說好話就能混過去!
衛明沅愣了一下,“這是我哥!而且,難不成你希望我為你哭?”
宣逸看着她的櫻唇,忽然上前咬了一下,不疼不破,卻紅了,示威道,“當然,在床榻之上。”
衛明沅頓時從臉頰到耳根再到脖頸,全都紅得滴血,眼睛更是羞得更紅了,“你,你,你你你……”
見此,宣逸喉結滾動,說完一句“除此之外,不準再哭!”而後便又咬了上去。
衛明沅嗚嗚咽咽地在心裏吐槽,說好的熱毛巾呢!
再次見到閨女的衛清朗和趙氏,以及兩位兄長,看她平靜下來,心裏也松了一口氣,他們從不知道女兒/妹妹哭起來那麽可人疼!
趙氏卻視線別有意味地繞過女兒紅腫了的唇瓣,心想,王爺安撫人的方式,還挺特別。
作者有話要說: 上班好累,我已經是一條廢喵了→_→為什麽公司沒有經期假?哪怕一天也好啊!
嘤嘤嘤,沒有小紅花了π_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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