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妻迷/第 40 章

容不霏垂下眼簾, 沒有再看他。她的眼睫微顫,過了一會才意味不明的道了聲:“我不會去掉。”

沈修珏望着她的頭頂, 許是也發現自己所作所為有些突兀了, 他垂下手道:“天色也晚了, 準備準備, 睡覺吧!”仿若是為了掩飾什麽, 他轉身就跳出窗戶走了。

容不霏擡頭看着早已沒有了他身影的窗戶處, 眸中是讓人看不懂的神色。她就站在那裏看着他離開的方向,久久未曾動彈。

直到葉鹫從窗戶跳進來,她才回神。

她不悅:“你怎的又來了?”

葉鹫淡道:“怎麽?他能來, 我卻是不能來?以前怎沒見你如此抗拒我的到來?你這是見異思遷?”

“直接說你來幹嘛?”容不霏過去将房門上了栓, 免得小蒙進來看到外男在她房間裏。

她轉回身就見葉鹫向她遞出了手:“藥拿來。”

她不解:“什麽藥?”

葉鹫:“今天那大夫給你的治臉藥,給我扔了。”

容不霏詫異:“你也不想我治臉?”可是這與葉鹫何幹?他竟也來管。

葉鹫:“你給我就是,你若想要治臉, 我給你去找更好的藥即可。”

容不霏想了想, 道:“莫不是這個藥對你有作用?”

“沒有。”

“那是為何?”

“給我就是。”

容不霏聳肩:“我也沒有,被扔了,估計已經碎了一地。”

葉鹫聞言微愣了下, 他看着她臉上明顯是牙印的猙獰疤痕, 微眯着眼問道:“你不想去這道疤?”

“不想,還有事麽?”

葉鹫深深的看了她一會兒, 抿嘴道了聲:“沒有!”言罷轉身走了。

容不霏撇了撇嘴,對葉鹫的莫名其妙,她沒有什麽興趣過問。她過去打開房門看了看, 見小蒙沒有回來便又把門關上了。

葉鹫直接去了楊曲憐那兒,他站在她的閨院門口命人過去将她給喊了出來。

未待楊曲憐問明他的來由,他就語氣冰冷的出聲:“說你黑心肝,你還真蛇蠍心腸了。以後行事注意些,若是你傷了她半分,我十倍奉還給你。”

楊曲憐聞言氣的抖了抖身子,嘴硬道:“我什麽都沒有做,葉公子怎可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數落我?”

葉鹫:“做沒做心裏有數就好。記住,你想怎麽勾引追妻,我都會助你。唯獨傷害容霏霏,我會弄死你。”他鄙夷的上下打量她一番,“難怪有眼神的人都不會看上你。想勾引追妻,估計太難。”不想與之多言,他轉身朝東院走去。

楊曲憐怨恨的看着他的背影,單手擱在牆壁上狠狠的撓過,劃過一道深刻的印子,甚至帶了些血絲。

此時就在通往西院的道上,一棵大樹後頭,高氏親自塞給一年輕的家丁一包銀子。她壓低聲音小聲道:“這些銀子足夠你這一家老小快快活活的過一輩子,今晚趕緊全家遷離昆南,切勿再出現。”

這家丁正是傍晚時,容老爺吩咐拿藥出去找人試試的那位。他颠了颠手裏的銀子,笑開了花:“小的這就帶家人離去,再也不踏入昆南半步。”

高氏心裏其實感覺還是不怎的踏實,卻是沒有辦法,便就讓這位家丁趕緊走了。

她唯唯諾諾的左右看了看,從樹後走了出來,狀似神色正常的朝西院走去。

第一次做這種壞事的她,又是一晚的輾轉反側。

次日。

沈修珏一大早就收到斷天帶來的信件,都是遠在清都的大夙三朝大國師柳無期給他的,順帶着幾本非他批不可的奏折。

他飛速的将奏折批了,便開始給國師回信。

“追妻,追妻……你可在裏面?”是容不霏在外面敲門。

沈修珏立刻将奏折給斷天藏起來,讓斷天從窗戶跳出去躲起來。

他低聲道了句:“躲遠些。”容不霏的感應力極強,輕微的異常,她便能發覺。

确定斷天離遠了,他才過去開了門。

容不霏看着明顯早已起床的他,好奇的問道:“既已起來了,何故一直把自己關在屋裏?”

沈修珏看着她充滿活力的模樣,眸光深了深,柔聲道:“一時犯了懶,想在屋裏多坐坐。你來找我一起吃早飯的?”

容不霏擡起空空的兩手晃了晃,笑道:“昨天我與水水約好的,今早去那裏吃,順便把我這兩個朋友帶過去給她看看。不過……”她望了望隔壁緊閉的房門,“秦留葉似乎又去外面野了。”

沈修珏:“別管他,我們自己去便好。”

容不霏點頭:“那走吧?”

“嗯!”

沈修珏出去關上房門前擡眸透過窗戶看了斷天躲開的方向一眼,接而毫無異樣的将門關上。

随着沈修珏與容不霏的離開,斷天跳進來看着那封沒有寫完的信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實在是想不通國師為何這麽支持陛下跑出來追姑娘,竟是從未催過陛下回去,甘願利用自己的威信焦頭爛額的給其打理國事。

這些站的高的人,果然是他不懂的。

悅王府。

容不霏領着沈修珏一路暢通無阻的在府裏穿行,直奔水月軒。大概是覺得眼前這俠士與之前那客人實在是太像,引得不少侍衛婢女忍不住側目。更是有不少婢女大概是覺得這人太過好看,看了一眼就趕緊的臉紅的低下頭。

容不霏側頭瞄了瞄面不改色的沈修珏,沒有說話。

沈修珏發現她似乎有小心事,低頭問她:“怎麽了?”

容不霏搖了搖頭,笑道:“沒什麽啊!只是覺得你長的挺禍害的。”

沈修珏清楚的注意到她的眼底又有他看不懂的東西閃過,他頓了下,極力壓制住內心的煩躁感,沒有再多過問。

進到水月軒,就看到沈昀與水沂濪正在亭中享用早點。他們夫婦亦是立刻就注意到容不霏與沈修珏。

水沂濪站起身招手:“來了啊!快過來快過來。”接而吩咐小兒,“小兒,快去再上兩份熱粥點心。”

小兒福了個身,應下離去。

容不霏走過去略不悅的撇了下嘴:“還說等我們一起吃呢!這就自己先吃上了。”

沈昀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沈修珏臉上,眸中含了些帶着探究的光彩。

水沂濪倒是不覺得歉疚:“行了行了,我也不知道昀哥哥昨晚會在水月軒過夜,快坐快坐。”好不容易有一次與沈昀共同進餐的機會,她自是得珍惜着。

當水沂濪的目光落在沈修珏身上時,也愣了。

聽到水沂濪這話,容不霏不由想起那個叫輯命的俠士。看得出來,輯命對水沂濪的感情非常非常深,而且至今單身。可水沂濪卻是偏要這個生性涼薄,又風流成性的沈昀。

容不霏将沈修珏推到跟前的凳子上坐下,自己去到對面入座。

她看到沈昀與水沂濪夫婦都在盯着沈修珏看,好笑的拍了拍桌子:“行了行了,只是一個相像的人,有什麽好看的?”

水沂濪怔怔道:“就是因為只是相像的人,這才稀奇啊!”她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真是奇了,那麽出色的人竟然也能有如此相像之人。”

容不霏推了推水沂濪:“禮貌些,別看了。”

水沂濪這才回神,覺得自己此舉确實太過無理,對沈修珏笑着點了點頭:“公子就是我們家霏霏新認識的朋友?”

“我們家霏霏”這幾個字讓沈修珏下意識的微微蹙了下眉,這一幕正巧落入沈昀的眼裏,沈昀意味深長的搖頭笑了下,低頭喝了口粥,似乎不打算說話。

沈修珏不着痕跡的瞥了沈昀一眼,淡淡的應了聲:“嗯!”

就在水沂濪與容不霏以追妻與沒有過來的秦留葉為中心閑聊時,小兒端來兩份早點,添在桌子上。

水沂濪忙招呼沈修珏:“追公子請享用。”面對這個與當朝皇帝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男子,她心中的驚異久久不能散去。直到發現完全對此未置一詞,似乎興趣不大的沈昀,她才疑惑道:“昀哥哥,你怎的不覺得驚奇?”

沈昀嚼碎嘴裏的點心吞下後,才随意的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何不稀奇。”言罷他滿眸笑意的看着沈修珏。

就在水沂濪與容不霏繼續聊天時,桌子底下,沈昀伸腳踢了踢沈修珏的腳。

沈修珏略不耐的擡眸看他。

二人無聲的用眼神似乎在較量着什麽,一個冷眼,一個笑眼。

容家西院。

高氏遲遲等不到容不霏的臉出問題的消息,忍不住來回踱步。直到她的貼身丫鬟花落跑了進來。她趕緊迎過去問:“容霏霏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花落搖頭:“大姑娘一大早就歡歡喜喜的領着那位追公子去悅王府了。”

高氏詫異:“那她沒事?”

“沒事!”

高氏聞言不悅了:“莫不是昨天你根本就沒從那小子手裏把藥換了?”

花落趕緊搖頭:“換了換了,花落絕不敢撒謊。”

高氏想到容不霏分明不想治臉:“莫不是她根本沒用那藥?”

越想她越覺得一定是容不霏不肯用藥,一時不免犯了急,心覺說不定那丫頭陰奉陽違,怕是早就将藥給扔了。

她不可能去找老爺勸容霏霏用藥,否則容霏霏的臉出了事,那她的嫌棄未免太大。

她又開始來回踱步,許久後,才對花落道:“花落,你覺得……若是讓容霏霏與那追公子生米煮成熟飯,會不會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花落左右一考量,點頭:“自是兩全的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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