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蛋之名,把你煎了/第 75 章
在開賽前,來上這麽一出,并不是一個個吃飽了撐着,頭腦一發熱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鑒蛋師的圈子,說小不小,但是也絕對算不上大。
除了早已成名的,每一年能入眼的新面孔就那麽幾張,稍稍注意一些,就會知道。
蕭簡這張臉,在鑒蛋師的圈子裏,也算得上是一張新面孔,且胸前沒有星階徽章,看在葉沉眼裏,最多不過是邊疆幾個城市裏拉出來湊數的參賽選手而已。
沙漠邊緣的那幾個城市,民風彪悍戰鬥力十足,但是環境惡劣,運輸業欠發達。寵蛋和靈寵完全依賴于中心城市,連個像樣的鑒蛋師協會都沒有整合出來,粗粗的挂了辦事處就算差不離了,更別說對新一代鑒蛋師的培養了。
那樣的地方,十次過來參賽,有七八次都是沒有星階的學生,連鑒蛋師這個稱呼的資格都不具備。
踩着她立威,那是既省事有不會有麻煩。
哪裏會想過,卻是硬生生的撞在了鐵板了上。
鑒蛋師的等級森嚴,蕭簡從小就有所感觸,要不是她這次代表的是紀雲,代表着為她傳業解惑的孫老……葉沉踩着她立威,原本也不是一件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所以看着晉習宇這種煽風點火的行為,蕭簡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自顧自的抱着二白順毛,既不承認也沒有否認。
場面一度陷入了尴尬。
詭異的氣氛在休息室裏蔓延,晉習宇倒是沒有料到蕭簡會是這樣的反應,平靜的好像不是再說她,他笑容漸漸僵在了臉上。
“哈哈……咳咳……”反倒是立在不遠處的葛寧笑出了聲,沖着蕭簡點點頭:“你們慢慢聊,我去倒杯茶,蕭小姐,需要帶一份麽?”
蕭簡剛想拒絕,二白從蕭簡惡魔的爪子下掙紮出半個身子出來,揮動着倆前肢,沖着葛寧急促的吼了一聲。
葛寧:“小白貓,你也要一杯?”
二白瞬間瞪大眼睛,小白貓你個溜溜球!勞資是小白虎!
蕭簡按住二白,淡定的反應:“它說,要咖啡,不加糖。”
這絕對是跟着孫亞那貨學的……
一只貓寵喝咖啡也就算了,它還要求不加糖。
周圍原本大氣不敢出一聲的人,現在此起彼伏的低笑出聲,緊繃着的氣氛頃刻間得到了緩解。
葉沉收起原本的高傲,沖着蕭簡展開一個不算很情願,但不算不情願的笑容,什麽也沒說,轉身也走了出去。
休息室的空氣漸漸回暖,晉習宇刷的一聲将扇子合上,坐在蕭簡身邊,好奇的看着二白,順手用扇柄開始調戲它。
“這小貓挺可愛,叫什麽名字。”
“二白。”
可愛個泥煤可愛,勞資那明明是帥氣!
“挺适合它。”
“……”這是沒話找話對吧?
“幾階了?”扇柄戳戳二白的腦袋,被二白側頭一咬!
“也就是你說的——我在紀雲鬥蛋上淘回來的七階……”
“咔崩!”蕭簡的話還沒有說完,晉習宇精鋼骨架的紙扇被二白上下牙一合,輕輕松松的斷成兩截。二白張着一口白晃晃的牙齒,對着晉習宇示威。
看着晉習宇僵住的身體,蕭簡繼續補刀:“它前些日子,剛進階結束。”
晉習宇咽咽口水,也顧不得手中半把當做武器的扇子,連忙站起來:“我……我一個朋友來了,我過去……過去看看。”
蕭簡看着從窗戶透進來的眼光,緩緩吐了一口氣,現在,她可以不被打擾了。
***
除去了海選之外,帝都鬥蛋的賽事,基本的流程安排和紀雲相差無幾,但時間上,卻是有那麽一些不同。
在紀雲,所有的賽事都會在半天內解決,既不耽誤一些游客觀衆的時間,又不耽誤參賽者的時間。
但是帝都鬥蛋新人季,卻是分為上午場和夜場。
上午場所有選手争奪前五的名次,夜場前五争奪前三名次,順便排位。為頭名也就是冠軍選手進行“新人王”的“加冕儀式”。
夜場的嘉賓觀衆,無一不是各個業內最上層的人物,也就是說,只要獲得了前三甲,就算半只腳踏入了那樣一個很少對外人開放的圈子。
蕭簡從思緒裏回來時,自己已經站在了巨大的賽場之上,周圍坐滿了密密麻麻的觀衆,他們拉着各自的橫幅旗幟,為各自喜歡的選手加油。
其中,那迎風招展的橫幅中,居然還有不少出現了自己的名字……真是一種既新奇又古怪的體驗。
“48名選手,在殘酷的淘汰下,只有五位可以走到最後。”帝都鬥蛋大會的主持人是一名40歲上下的男人,他胸口明晃晃的挂着四星鑒蛋師的徽章,舉止儒雅,言談卻十分有趣。
“當然,沒走到最後也不能證明什麽,往前數十幾年,我就是那四十幾位被淘汰中一個,現在走到路上,還會有年輕的小姑娘紅着臉給我遞手機號碼……”
滿堂哄笑。
“大叔,你們家有需要家教的小朋友嗎?”
又是一場大笑。
“我說,我家沒有要上學的小朋友。姑娘們很通情達理,繼續說,等你家孫子上學了,可以找我……可是靈佑天下,我雖然長相成熟了些,可今年才43歲,連對象都沒有呢……”
場上場下都笑瘋了,就連異常緊張的參賽選手,被這樣的主持人一打岔,也樂呵樂呵着輕松起來。
眼見着氣氛調節的差不多了,主持人恰到好處的轉到正題:“為了不耽誤各位中午的約會,我們還進入正題吧,現在我宣布帝都第300屆鬥蛋大會,現在開始!下面……”
不遠處的貴賓包廂裏,幾位鑒蛋界的泰鬥,都齊聚在了這。原本在外叱咤風雲的中年一輩鑒蛋師站在身後,躬身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
“倒是沒有想到,你們幾個老不死的也出來了。”晉老前半生無子之命,到了50多歲,好不容易有了根獨苗,怎麽可能不稀罕?
雖然明面上教育嚴苛,但是暗地裏卻是事事挂問,這樣暗處看晉習宇比賽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是其他幾個,那都是幾年不出世的老不死,來一個也就算了,這三個齊聚,在小輩的比賽中,還真是沒見過。
“不出來轉轉,難道讓你一個人耍威風?”葛老端着一杯茶,挑眉,“我只想看看,我和你教出的人,到底誰出色些?不過,老孫這次來帝都為了徒弟來,我能理解,老君你難道也不聲不響收徒弟了?”
君老身上穿着一件藏青色的綢布短袍,抱着一只彩色的鴿子,極為淡定的回答:“搶徒弟。”
孫老哼了一聲:“不就是當年送我徒弟一只七階寵麽?現在巴巴想上來槍徒弟,你不羞麽你?老君,七階寵我一回去就可以派人送到你府上,但是你要跟我搶徒弟,我就跟你沒完!”
要不是聽到這老土匪要搶徒弟,他怎麽會昨天連夜趕過來!
“你當我要飯的?一只七階寵就想把我打發了?蕭家那個女娃娃,你也看到了什麽氣運什麽感知力,只不過她小時候黑霧壓堂,碰寵蛋這一行必會遇災厄……”君老冷笑了一下,“我用七階寵将她定下,一直等了她近二十年,你倒好,她這才剛剛黑霧散盡,你就手段用盡死纏爛打的收了!到底是誰在搶徒弟!”
“入得誰門,就是誰徒!”孫老光棍慣了,縱使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自己的說話的底氣依舊異常的足,“蕭簡給我磕過頭奉過茶,無論之前如何,往後她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徒弟!”
“沒說她要成為兩個人的徒弟啊,改門換師我們這行見得多了。”
“你別過分……”
“行了行了!”葛老将茶杯啪的一聲按在了桌子上,“我們你們都消停一下,都活大半輩子的人了,怎麽吵起架來還跟毛頭小子一樣!老君,老孫頭什麽脾氣你不清楚?各自後退一步,有什麽事回去好好說。小一輩還在麽,丢不丢分你們。”
兩人都不說話了。
晉老磕着瓜子,對着屏幕挑眉:“聽你們口氣,是蕭家那個女娃?我覺着她怎麽在發呆呢?”
于是,所有的目光再次彙聚到了賽事上去了。
蕭家走了幾步後就停了下來,在之後的幾分鐘裏,她維持着一個不動的姿勢站在原地,眼神放空很顯然在想些什麽。
在旁人看來,就是紅果果的發呆了。
帝都鬥蛋這樣的賽事上,還能發呆?到底是底氣足不屑與旁人為伍,還是被這樣大的賽事吓壞了?
又過了近三分鐘的時間,蕭簡往左邊走了大概二十米的距離,對路過的寵蛋視而不見,低着頭不知道想什麽……
果然,無論站在什麽地方,還是沒有任何味道。
她腦海裏浮出了兩個念頭。
要麽,這滿場絕大部分都是死蛋,有階位的小部分也是弱1階。
要麽——
就是她的嗅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失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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