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妻迷/第 97 章

鴻德年, 臘月二十四,這是一個張羅着辭舊迎新、迎祥納福的日子。祭竈、掃塵、貼春聯……整個清都百姓來來去去, 也是頗為熱鬧的。

趁着沈修珏沈昀他們都在舉行祭祀大典的空擋, 水沂濪将孩子都交給了小兒五兒, 自己與容不霏一道出宮了。容不霏本就有随意出宮的權利, 宮中侍衛也都見慣了她的來來去去, 所以自是沒有人阻攔她們。不過容不霏知道, 暗處定是有沈修珏派出看着她的暗衛,也有沈昀派出看着水沂濪的暗衛。

她們一路游蕩着,故作只是出來趕着小年的熱鬧玩一玩。

容不霏不知道的是就在暗處正有另外一雙怨毒的眼睛盯着她, 那人便是死去的紅荷之母, 商青溪曾經的奶娘許氏。

許氏将暗器交給自己辛苦所找的赴死殺手手裏,冷道:“就算是同歸于盡也得給我将她給殺了,事成之後我定是會将另一半錢交到你的家人手裏, 讓他們一輩子吃穿無憂。”

這位赴死殺手名喚京二魚, 其實也不是什麽專業的殺手,就是個身手不錯且沒什麽錢的絕症患者,湊巧與許氏認識, 便就被許氏找上了。許氏覺得他好就好在活不了幾天, 做事自是能拼則拼,無論如何也能落得個死無對證的結果。

京二魚臉色蒼白的接過許氏手裏那做工精妙的暗器:“好!”總歸是殺人, 他身手再好也只是個老百姓,自是緊張的。

他望着漸行漸遠的容不霏與水沂濪,動作利索的自我掩護着跟了上去。

許氏看着京二魚這身手, 暗自放心了不少。想到她那小小年紀就慘死的女兒,她就紅了眼眶。

這個仇,她一定得報!

與水沂濪并肩走在一起的容不霏眉頭微擰,側頭問道:“水水?我咋感覺有危險?你感覺到了嗎?”

一心一意挂念孩子的水沂濪心情非常不好,她悶悶不樂的搖頭:“我沒有!”

容不霏以為是自己心虛的緣故産生錯覺,便沒有較真。她的目光四處游走着,找尋着甩開那些暗衛的機會。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一家衣鋪的門面上,她不由想起當初在昆南城時自己就是在衣鋪擺脫葉鹫的。于是她對水沂濪道:“水水,這裏頭的成衣看起來不錯,我們進去看看?”

水沂濪知道她的動機是什麽,便就應下了。

進入衣鋪,容不霏就順着感覺讓掌櫃的拿下兩套成衣,一套遞給水沂濪:“水水,我們一起去換?再一起看看怎麽樣?”

水沂濪看到手裏是套粉色的衣裳,故作嫌棄的搖了搖頭:“我兩個孩子的娘了,不愛穿這顏色。”

容不霏叽叽咕咕起來:“古代人還講究這個。”

水沂濪:“什麽?”

“沒什麽。”容不霏的目光落在一套黑色的女裝上,笑道,“水水,其實我覺得你或許穿黑色也不錯。”

水沂濪稍一想,便點頭:“也好,掌櫃給我拿下來吧!”

于是二人便一人拿了一套外裝随衣鋪的丫頭去了試衣間。

如容不霏所想,确實有重重的暗衛跟着她們,他們都離這家衣鋪不遠,将其包圍,一層環着一層,隐沒于衣鋪周圍各處。

時間未過去多久時,兩個衣鋪丫頭從衣鋪的後門走了出去,她們正是容不霏與水沂濪,只是換了身衣鋪丫頭統一的穿戴,妝容與原本的自己也差了不止一點。

容不霏低着頭,随時準備着若有人發現而追上他們,她便會使用寒笛。

離的遠的暗衛或許看不到什麽,但這時正抄另外一條道過來的京二魚與容不霏他們迎面接近。京二魚擡眸便注意到變了裝的容不霏,接而趕緊低頭裝作未見。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好在陰差陽錯這樣遇到了,否則他離遠了也是不會發現她們的,畢竟她們變裝變得太徹底。

他們擦肩而過時,容不霏不由朝京二魚的背影看了看。莫名的,她覺得這個人有問題。于是她喊了聲:“那位大哥等一下。”

京二魚停下腳步,咳了咳後轉過身:“是在喊我嗎?”大概是因為平時咳嗽太多,他的聲音沙啞的非常難聽。

容不霏看到京二魚這面黃枯瘦的模樣,覺得對方明顯只是位很可憐的百姓。于是她搖了搖頭:“不是!”

京二魚聞言面露疑惑,左右看了看,也沒多想,便就轉身走了。

水沂濪拉了拉容不霏,催促着:“快走吧!別耽擱了。”

容不霏點頭:“好!”

随着時間的流逝,暗衛們終于意識到不對勁,有兩個人進入衣鋪好生一番盤問,才知她們竟是跑走了。

于是除兩個人回宮禀報,其他人分路追了上去。

約莫估計多少有些安全了,她們進了家衣鋪又換了身衣服一會施用輕功,一會快跑着離去。

京二魚始終緊随着她們,大概是看出她們想出城,京二魚一開始并沒有動手,而是在跟着她們出了城以後,躲在暗處疾步跟着她們。枝葉雜草,刮破了他的衣裳,劃破了他的皮膚,鮮血滴的再兇猛也不顧。

随着水沂濪快跑的容不霏總覺得有危險,不由不放心起來:“水水,你當真沒有感覺到有危險嗎?”

水沂濪:“沒有!”她并沒有說謊,京二魚的目标是容不霏,并不是她。如今她全心全意只為逃跑,感覺不到也屬正常。

容不霏自覺自己是不如水沂濪厲害的,既然對方都感覺不到,她就覺得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

她看了看前方,又道:“倒是奇怪了,照理今日城外來往的馬車該是很多,我們怎如此湊巧的一輛都看不見?”依照昨日的計劃,她們是打算出城後搶一輛馬車的。

水沂濪:“無礙!總會遇到的。”

“嗯!”容不霏抛開那始終纏繞着她的危險感,因為太累,便道,“水水,我們先休息會吧!我武功弱底子弱,好累。”

水沂濪這才注意到容不霏的狀态似乎不大好,便趕緊停下扶住她:“那我們去側邊林子裏躲躲,休息會?”

容不霏點頭:“嗯!”不知怎的,她總感覺小腹隐約有些異樣感,不大舒服。

只是就在水沂濪扶着容不霏走向側邊林子時,水沂濪眸光陡的一凜,環住容不霏的身子轉了一圈。

一只袖箭插在了她們邊上的樹幹上。

容不霏睜大眼睛看着那只袖箭,驚詫不已:“還真有危險。”

水沂濪轉眸撲捉到非常遠處似乎有一個人,她立刻起身踏着樹枝施用輕功追上去。

京二魚看到失手,暗自一驚,趕緊轉身離去,隐沒于林中。

這個京二魚果然是有一手,加上為了家人,他拼了老命竟是躲過了水沂濪。水沂濪找了找,沒找到人,便趕緊回去環住容不霏,帶她一道快速離去。

這回水沂濪絲毫不敢喘氣,許久後才帶着容不霏着陸,稍一歇息她就牽着容不霏跑起來。

當下的容不霏是不多累了,可看水沂濪這副不要命的逃跑架勢,心頭不由一陣擔心。

就在她們跑出樹林,路過一條道正要跑往對面叢林時,一輛馬車駛了過來。馬車裏的人正是前去自己小姑墓地的忌墳的商青溪,她見到慌忙逃竄進入林中的人竟然有容不霏,眸露驚訝。

以她的性子,她該是事不關己的離去,只是不知想到什麽,她突然将馬車喊停,跳下馬車對邊上駕着馬的護衛道:“把你的馬給我。”

護衛:“是!”

這時商青溪的另一位貼身婢女忙跳了下來:“郡主這是要去哪裏?”

商青溪未說話,駕上馬便繞路去追容不霏她們。對于這一塊地勢她非常了解,很快她便到了容不霏她們可能經過的那條路邊等着。

果然很快便看到水沂濪與容不霏從林子裏跑出。

見又上了一條路,水沂濪牽着容不霏停住,當她看到商青溪時,冷問:“你是誰?”

商青溪淡道:“路過。”

大概是并未從商青溪身上感覺到惡意與武功,水沂濪從容不霏跟前蹲下:“阿不上來。”

容不霏氣喘籲籲的猶豫:“可是你太累了。”

水沂濪沒與之多言,背起容不霏就施用輕功朝對面的林子跑了。

商青溪難得對着她們的背影喊了聲:“那邊林子裏有迷障,會迷路。”奈何她們消失的太快,該是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她想了下,也跟了進去。

水沂濪對容不霏道:“不到萬不得已別用寒笛,免得招來人。”

容不霏無奈應下:“好!”對于商青溪的出現,她并不覺得意外,畢竟今天日子特殊,興許人家也是上墳的。

只是那京二魚分明極了解這一片的地勢,竟是老早就躲在這片林中,在側面遠遠的就射出一支袖箭。

這回一心一意逃跑的水沂濪實在太累,精力有限,沒有來得及完全躲開,那支袖箭就那麽生生的插入容不霏的腿上。

容不霏慘叫一聲,臉色煞白:“啊……疼啊……”

大概是覺得她們不可能逃跑,京二魚走近了些,又接連射出好幾支袖箭,一支比一支離的近,只是都被水沂濪背着容不霏給躲開。

容不霏緩過疼痛,立刻抽出身後寒笛吹奏起來。

皇宮大祀殿天壇。

往年祭祀大典,任何人都不會去打擾,這是規定,是對先祖對諸神的尊敬。所以一直到祭祀大典結束,暗衛才敢向沈修珏禀報容不霏與水沂濪逃跑之事。

沈修珏聞言神色陡的變的陰沉森冷:“混賬東西!現在才說!”揮袖間,那名暗衛被摔到天壇上,生生的砸死。

百官頓時吓得氣都不敢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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