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第 23 章 劍拔弩張

? 女子盯着臉色微白的柳如侬，端詳了一會兒，問了句：“你是誰？”

外面的小妖跑進來，說道：“她是大王的客人，她……”話未說完，女子胳膊一揮，小妖已經摔出殿外。

“我問你是誰？”女子有些不友善地看着柳如侬問道。

柳如侬答道：“我是柳如侬，是狐王的朋友。”

“朋友？”女子挑了挑眉，冷笑一聲，陰冷地看着柳如侬說，“我與狐王相識上千年，怎麽不知道他有你這麽個朋友？”

柳如侬剛想解釋，突然脖子一緊，紅衣女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自己面前，并且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柳如侬有些不悅地看着她，怎麽妖界之人都喜歡勒別人的脖子。

紅衣女子瞪着柳如侬問：“你究竟是何人？與狐王是什麽關系？說！”

“念姑娘，請你手下留情。”外面，君清雨手下的近身侍衛炎天佑帶着人進來，勸阻道，“她真的是大王的朋友，是和無情尊主花落庭一起來的。”

司徒傲雖然讨厭柳如侬，但也知道這個丫頭在花落庭心中的分量，她有危險，尊主必定着急，也趕過來勸和道：“姑娘，是真的。我是無情尊主的軍師司徒傲，這位柳姑娘是和我家尊主一起在靈狐宮做客的。”

炎天佑繼續勸說：“念姑娘，有話好說，請你先放開柳姑娘吧，她是個凡人，經不起啊。”

“凡人？”紅衣女子冷笑一聲，看着炎天佑說，“君清雨可是妖界之王，何時與一個凡人成了朋友？”

雙方正相持着，靈狐殿外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念波若，放了如侬！”

衆人回頭看去，只見君清雨一襲白衣，站在殿外，花落庭緊跟其後。念波若的手這才送開，花落庭忙上前去，将柳如侬護在懷中。柳如侬不适，咳嗽了幾聲，花落庭心疼地為她拍着後背。

“清雨！”念波若眉眼帶笑，收起了剛才的陰冷，轉而一臉擔憂又帶着欣喜地迎上前去，柔聲關心道，“我在外聽說你和月華宮大戰了一場，我就趕回來了，你…你沒事吧？”

“本王無礙。”君清雨冷冷地說，臉眼風也沒有掃過來，推開念波若，徑直走向柳如侬，關切地看了看她，眼中盡是擔憂，用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的聲音問道，“如侬，疼嗎？”

柳如侬搖了搖頭，借着燭光，君清雨看見柳如侬白嫩的脖子上有一道長長的指甲劃過的紅印，登時大怒，轉頭瞪了一眼念波若，吼道：“誰給你的膽子到我靈狐宮來撒野！”

君清雨剛才的冷漠加之這突然的一怒，念波若有些慌了，解釋道：“我…我只是想問她是誰，沒有別的意思。”

“問她是誰要掐着脖子嗎？”君清雨反駁道，“滾！以後沒有本王的命令，不準你踏入靈狐宮半步！”

炎天佑看到君清雨雙眼通紅，橫眉倒豎，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以前大王對念波若雖然不喜歡，但也說不上讨厭，盡管大王對她一直比較冷淡，還算是以禮相待。念波若嬌俏妖豔，妖界傾慕她之人數不勝數，唯獨大王不喜歡，不論念波若表現得多麽明顯，大王都是不加回應。現在，因為一個柳如侬，大王生了這麽大的氣，看來柳如侬在大王心中，已經是堅不可摧了。

念波若有些慌了，自從相識至今，她也是第一次見君清雨動如此大的氣，讓她感覺眼前這個男子不是相識百年的故舊，而是一個陌生人。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擔心你。”念波若雙眼泛出淚光，焦急地辯解道，“我聽說你與月華宮大戰，我害怕你有事，清雨，請你……”

“住口！”君清雨斷喝道，“本王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是你自己滾出去，還是本王派人請你出去？”

一點餘地也不留！

君清雨一向溫潤如玉，何時變得如此冷漠？念波若呆呆地看着滿臉愠色的君清雨，仿佛不認識一般。

“還不走？本王的話在妖界不管用麽？”君清雨難得拿出帝王的霸氣，語調平順，但是異常恐怖，讓人生畏。

念波若緊咬嘴唇，含着淚光，轉身飛出了靈狐宮。

柳如侬有些過意不去，扯着君清雨的袖子說：“狐王，我不要緊，也沒受什麽傷，你去把那個姐姐追回來吧。”

“她算什麽？憑什麽要本王追她回來？”君清雨不悅地看了門口一眼，說，“你不用管，回去休息吧。”

柳如侬見君清雨怒氣未消，知道勸阻無用，轉而問道：“狐王，落庭的傷勢怎樣？還有，縱火之人找到了嗎？”

“尊主傷勢并無大礙，只需調養恢複便可。至于縱火之人……”君清雨看了炎天佑一眼。

炎天佑會意，忙說：“啓禀大王，縱火之人尚未找到，但應該就是月華宮的人。大王，我們要不要……”

“不用。”君清雨否認道，“月華宮是要鏟除，但不是現在。這次一仗，是我們施計打敗月華宮，恐怕下次就難了。而且現在的月華宮确實今非昔比，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花落庭說：“狐王不用擔心，倘若月華宮有什麽異動，我們無情山一定傾力相助。”

“多謝尊主。大家都累了，回去歇着吧。”君清雨轉而向炎天佑說，“守好靈狐宮，小心月華宮的人再來犯。另外…小心那個瘋女人。”

柳如侬聽君清雨的語氣，似乎對念波若十分反感。念波若喜歡君清雨，整個妖界無人不知。君清雨一直和她淡然相處，即使她一次次表白，也被他委婉拒絕。念波若妖後的夢一次次被粉碎，依舊癡情不改。

千百年的真心付出，十世的傾心思念，一知相思，便害相思。念波若不止一次在夢中期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他總是與自己形同陌路……

從來經歷可忘卻，情已滅，只是思念未曾絕。

念波若一個人在山頂踱步，凄冷的感覺從頭至尾，溢滿全身。月光清輝灑在她的身上，她不知道，幾日前，也是這樣一個清冷的夜晚，君清雨的心，已經給了月光下那個瘦弱嬌小的背影。他們曾以月光為星，花瓣為衣，良辰美景，與君共度。

“波若姑娘，我們談筆交易吧。”念波若回身，看到一張妖豔無比的臉，邪魅地看着自己。

念波若白了他一眼，說道：“我沒心思跟你談交易。”說完從那人身旁走開，那人伸手攔住了她，念波若杏眼圓睜，怒視着那人。

“波若姑娘，你在君清雨那裏碰了釘子，沒必要跟我撒氣嘛！我又沒有得罪你，我是想幫你。”

念波若冷笑了一聲，說：“哼！你會安什麽好心？前幾日你才與清雨大戰一場，讓他損兵折将，現在又說要幫我，千暮歌，你是在耍我麽”

千暮歌笑道：“在下豈敢？波若姑娘，你不要把我想的那麽壞。前幾日那場大戰是君清雨與花落庭先挑起來的，為了一個毛丫頭，他不惜與魔界聯合，就是為了找我要人。波若姑娘，想必你也很讨厭那個小丫頭吧？”

“是又怎樣？殺了她易如反掌，但清雨不會善罷甘休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念波若一陣陣地心疼，自己千年的暗戀，竟抵不過一個小姑娘。

千暮歌繼續利誘：“不瞞你說，那小丫頭雖是人身，但絕對不凡。要想上古十大神器重現世間，全靠這個丫頭了。倘若我能幫你得到君清雨，你可否幫我得到那個丫頭？”

“一派胡言！”念波若看着千暮歌，冷冷地說，“她一個凡人，與上古神器何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

千暮歌笑着說：“波若姑娘，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可以告訴你，昆侖鏡、女娲石、軒轅劍都已重現人間，而且都與這個丫頭有關。在下希望波若姑娘好好考慮，再給在下回複也不遲。”

說完千暮歌轉身離去，飛往月華宮方向，念波若複雜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低頭思忖着什麽。

“那個女人，你們可曾好好看守？”回到月華宮後，千暮歌詢問手下。

“宮主放心，她被您的八卦北鬥陣困着，絕對逃不出來。”

千暮歌露出陰險的笑容：“那就好。只要有那個女人做籌碼，神器我早晚會到我的手中。”

靈狐宮中，柳如侬睡得很沉，只聽外面一陣敲門聲，花落庭的聲音傳來：“小肉包，快起來了，你快出去看看誰來了。”

柳如侬還未從夢中清醒，迷迷糊糊起床，簡單梳洗了一下，剛開開門，花落庭拉着她就往靈狐殿中去。柳如侬被弄得莫名其妙，只能任由他拉着。

靈狐殿中，兩個人帶着笑緩緩走向柳如侬，剛才的睡意瞬間消失，柳如侬欣喜地迎上前去，撲在其中一個人懷中哭了起來：“莫離哥哥，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