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以後/第 55 章 吊着
王爺和王妃昨晚恩愛纏綿的事, 許嬷嬷第二日便知道了,她別的不擔心, 只是怕王妃不知事,沒有留下元帕。床榻早已被收拾幹淨, 許嬷嬷無法, 只好硬着頭皮去問收拾殘局的寧一和冰影二人,一個面癱,一個對自家王爺的事守口如瓶,再加上這兩個都是沒有經過人事的雛,許嬷嬷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氣, 費了許多口舌才把實情探來。
王妃既已嫁給王爺, 又業已成人, 敦倫之事不可避免,許嬷嬷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思, 她既希望王妃能得王爺愛護, 又怕她越陷越深,以後難以抽身, 王爺若是不在了,會傷心難過。
只是, 這些事終歸不是她一個老仆能夠幹預的, 沒看夫人也沒橫插一手麽?
不過,雖然兩人此次沒成事,可也提醒了她,也許哪天,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王爺和王妃的那事就成了!以王爺的性子,不會容許她時刻盯着他的房中事,如此一來,元帕便只能靠王妃的自覺了。
因而,盡管衛明沅已經羞得恨不得挖個洞鑽去,許嬷嬷還是再三和她強調元帕的重要性,那急切緊張的樣子,仿佛她和王爺兩人馬上就要成事了一樣。
衛明沅羞囧地聽完,忙不疊地應下,只希望許嬷嬷能夠快些跳過這個話題,放她的臉皮一馬,皆因它實在太薄,已經紅得快要滴血了。
說完了這個,許嬷嬷瞟了眼她脖頸處衣領所不能掩住的痕跡,想到她肌膚嬌嫩,忍不住又提醒一句,“王妃的肌膚嬌嫩,這印子實在顯眼了一些,老奴說句逾矩的話,若王妃聽得下去便聽一聽。”
衛明沅大約猜到她要說的什麽,抿着嘴點了點頭,“嬷嬷請說。”
“雖則夫婦間情到濃時顧不得許多,可若是可以,這些顯眼處還是不要落下痕跡的好,被外人瞧見了,只怕會以為王妃輕浮。王妃愛重王爺是好事,可該顧忌的還是要自個多掂量一些,譬如元帕,再譬如這印子,或是其他。”許嬷嬷作為衛明沅的娘家人,自然是盼着她好的。
衛明沅聽了若有所思,許嬷嬷的話聽起來像是就事論事,可細究起來,似乎又在提醒她即便再愛重王爺,也要自尊自愛,自個得有主意,不能全依他。
她深呼吸一口氣,沒有辯駁,許嬷嬷出于一片真心來勸導,她若處處維護王爺替他說話,只會弗了她的意,雖不至于寒了許嬷嬷的心,但多少會在她心中留下疙瘩。許嬷嬷是趙氏的陪房丫鬟出身,陪了趙氏許多年,也是看着她兄妹三人長大的,她不能只把她當做一個奴才。
只是,宣逸待她如何,她再清楚不過,不能說千依百順,卻也愛護有加,從來沒勉強過她,即便是昨夜之事,若不是她……恐怕他仍舊會當她只是個小女孩,不敢越雷池一步。
因而,許嬷嬷說的話,她沒有反駁,卻也沒有十分的肯定。
“嬷嬷放心,我心裏有一杆秤,是懂得分寸的。”
許嬷嬷能在趙氏身邊許多年,也是人精似的,聞言沒再多言。
因着早間睡了個懶覺,起得遲了,如今又聽許嬷嬷說了一席話,不覺已經到了巳時,想到她的那些花花草草,便沒再多歇,直接去了藥園。
到了地方,才知道昨日簽了賣身契的老頭早已被領到這來,只是沒得她吩咐,古德全也不敢擅自安排,只得讓他候在藥園的一處偏殿裏。
林風一路走過來,見到了不少打理得當的花草,其中占了大部分的藥草更是養得精神,不由對于種植養護這些花草之人産生了些惺惺相惜之感。
說到底,他并不認為以衛明沅王妃之尊,會親自動手打理這些植物,不過是下人之功安在她身上罷了。她一個乳臭未幹的臭丫頭能有什麽能耐?看看看,日上三竿了,臭丫頭還沒到,難道不知道該收集晨露來入藥嗎?那些藥材可是渴了一晚上了,她就這麽渴着它們不成?
他瞧見底下那些奴才們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動一動手去澆灌那些個嬌花和珍貴的藥材,頓時來氣,更可惡的是,他自個兒想去動手卻被攔得死死的,他壓根兒出不了偏殿的門,于是看姍姍來遲的衛明沅更加不順眼了。
當衛明沅出現在偏殿之時,林風幾乎跳起來便開始數落她,“臭丫頭,幾時幾刻了,還有沒有一點自覺,既然起不來,就不能早點安排下去?哎喲,可憐的藥哦,說不定已經被曬蔫了!”
衛明沅看他西子捧心,做痛心狀,頓時嘴角抽了抽,她是來晚了,可那些花草因着用兌了靈泉的水澆灌,如今還精神着呢,沒有他說的那麽誇張。如果不是早知這樣,她也不會那麽淡定,畢竟是藥材。
至于不讓下人動手,主要是因為她吩咐過,這些藥材澆灌的水必須每日由她來配置,底下的人見過她在水裏放東西,而藥材也的确長得好,便不敢輕舉妄動。至于為何這麽做,主要是怕日後有人問起,她自問除了加些靈泉水,沒有其他特殊的種植技巧,若真有人問,她也能有個說法,至于加的東西為何物,那就是秘密了,想她一屆王妃,除了那兩位還沒人能逼她拿出來的。
當然,這些考慮,她并不認為值得和眼前老人說道。寧王昨日本打算告訴她老丈的身份,只是發生了後來的事情,一時忘了,所以她如今還不知道林風的身份,只當他是個潑皮無賴。
如今這潑皮無賴簽了賣身契仍舊這般嚣張,她性子再好,也忍不住皺了皺眉。看向古德全,“古管家,府裏的下人如何行事的,便如何安排下去吧,不得特殊。若他真有本事,再提拔他不遲。”
古德全看了眼被當成了潑皮無賴且即将被奴馭而不自知的林神醫,頓時有些汗顏,王妃如此待林神醫,他日後還會為王爺診治嗎?
于是不得不委婉地提了一句,“王妃,這位林大爺看起來是有大能的,這樣是不是不合适?”
衛明沅的直覺很明銳,一聽姓林,馬上想到了什麽,不動聲色地看向林風,反問道,“你姓林?叫什麽名字?”
林風早就不耐煩了,“林風,我叫林風,有這個功夫,還不快點安排下去澆水打理?對了,那位侍弄花草的大能在哪?讓我見見。”
衛明沅聽了,心裏頓時一驚,眼前臉上褶子多得像重瓣菊花的潑皮無賴,就是那個林神醫?!哦,他今日的确穿了道袍,看着還真是不和諧啊!
先入為主的觀念,衛明沅一點也不覺得穿着道袍的林風仙風道骨,只是,現下她既已知道他的身份,便不能等閑待之了。
不動聲色地掩住驚訝,她淡定地與他言道,“沒有其他人,你說的那人是我。”
“小丫頭片子,好大喜功可是大忌。”林風是越看衛明沅越不順眼了。
見此,衛明沅也沒有多言,只是道,“你不信,那一會便跟在本妃身後看一眼吧。”
“去就去!”林風沒有一點防備地入套。
到了院中,仆從早就打好了一缸清水,衛明沅不急不慢地走過去,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作勢倒在水裏攪了攪,而後把瓶子交給冰影,接了春兒遞來的帕子擦手,順道向古德全點了下頭,底下人于是一個個輪着上來提水。
林風本來看着那些花草被曬了一個多時辰,錯過了最佳澆灌時候卻仍舊精神感到好奇不已,見她如此動作,頓時更好奇了。
“那是何物?”他一點不顧忌地盯着冰影,冰影回他以面癱。
衛明沅嘴角微微勾起,不答,保持神秘。
林風早已将對衛明沅的質疑丢到一邊,直覺地,他覺得他加進水裏的東西很重要,可是這鬼丫頭不肯告訴他,讓他好一陣撓心撓肺!
他眼珠子一轉,觍着臉自動獻身,“呵呵,不是說讓我去幹活嗎?我現在就去,絕不偷懶!”
說着,腳步朝那水缸邁去,衛明沅沒有阻止,正好可以看看他的能耐。
這水雖然被兌了一點靈泉,但清水量大,稀釋過後,一般人看不出問題來,即便偷偷喝了,也只是覺得好喝,特別的甘甜,沒有通體舒泰這等立竿見影的效果。
神農嘗百草,林風作為一名醫者,也是藝高人膽大,舀了一瓢的水,便迫不及待地奔向地裏,衛明沅遠瞧着,他應該是偷喝了!這般明目張膽,還真是沒有一點簽了賣身契的自覺。
“古管家,林……額,他簽的是死契還是活契?”她轉向一邊的古德全問。
古德全恭敬地回道,“回禀王妃,府上不簽活契。”
所以,理論上,林神醫是已經賣身給她寧王府了?!
可是,如何指使他為寧王診治,是個難題啊!
她想了許多,将林風出現在寧王府的前因後果捋了一遍,而後得出一個結論,靠子虛烏有的紅鬼讓他為王爺辦事,顯然不成,那麽,便只能靠其他了。
她視線掃過水缸,又看向地裏長勢良好的藥材,以及在地裏百思不得其解的林風,忽然便不着急了。
事實上,着急的人是林風。他那舌頭靈着呢,只是一點細微的差別,便嘗出水裏的異樣,卻是怎麽也分辨不出加的是何物!
他對醫是執着的,無論如何也要弄個明白!于是再次觍着臉回到衛明沅跟前,一張菊花臉笑得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嘿嘿,丫頭,啊不,王妃,娘娘,您看我老人家一把年紀了,水也擡不起來,是不是可以優待一下,讓我老人家跟在您後頭打打雜?”
衛明沅心裏暗笑,架子擺得足足的,“本妃身邊不留庸人。”
林風秒懂,笑得十分猥瑣地笑道,“王妃頸上的印子,老頭我有辦法馬上将它抹去,怎樣,要不要試一試?”
雖說沒人敢往她脖頸上偷瞄,可衛明沅聽了他的話,一張臉還是紅了,這個老不羞!都怪宣冉之!
林風見她不語,嘿嘿笑着,“年輕人,我懂的,不用不好意思。”
衛明沅覺得這樣一個沒正形,嘴上還沒把門的老家夥,如果帶在身邊,禍害的只能是她自己,于是非常冷酷無情地(确定不是惱羞成怒?)拒絕了他。
“老丈慎言!如果老丈只是這麽點能耐地話,我想,本妃沒必要再在你這浪費時間。”說着作勢起身。
林風無法,忙表态,“诶,別,別走啊,我是神醫,我能将王爺地病治好,不信你去查查!西南那一塊,誰不知道我林風的大名啊!”
獵物已落套,衛明沅心裏樂開花,卻不得不保持矜持,眼帶懷疑地瞥了他一眼,“在此事查明之前,你就呆在藥園裏好生伺候這些花草吧,莫要偷奸耍滑。”
如此一塊惡啃的骨頭,衛明沅覺得還需要繼續吊着他,殺一殺他的銳氣。
說罷,轉身離開,将林風丢給了古德全,“藥園裏的奴才是怎麽辦的,便怎麽辦。”
林風氣得瞪眼,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開始了他被“奴馭”的生涯。
另一廂,直奔書房而去的衛明沅未經禀報便沖了進去。
正在看避火圖的寧王被抓包:……
作者有話要說: 寧王:理論指導實踐,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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