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以後/第 79 章 花開
流言的事衛明沅最終還是知道了, 很是好奇地問宣逸, “各方的反應呢?難道就沒有一個動心的?”
她這是想起原著中賢王晉王和韓王因為寧王手中的力量而争相踏破寧王府門檻的行為,卻忘了, 如今的寧王,在外界看來不過是個很受皇上和太後重視愛護的閑散王爺, 頂多是和衛國公府聯系緊密了些, 手中力量卻是還未曾暴露的, 成不了衆人眼中的香饽饽。
“動心?阿沅把本王想得太高了, 除了韓王,其他人可沒有這樣的想法, 皇後和太子妃更是擔心太後和本王會看中她們的孩兒, 她們這是關心則亂, 實際上後來我與太後均未有行動,她們也回過味來, 明白流言怕是有誤。流言止于智者,而這流言本身便很是站不住腳, 不過是企圖攪混京城的天罷了。”宣逸笑了笑道。
衛明沅蹙了蹙眉頭,而後又問,“可韓王他……”
因為寧王和林神醫對晉王和韓王的所為,衛明沅已經猜到了事情背後的真相,無礙乎他們當中的一個散播了過繼的流言,另一個動了心而後再加一城,企圖将過繼之事坐實。晉王沒有子嗣,因而散播過繼流言的是他, 而韓王則是另外一個。
宣逸撫了撫她的背,而後又道,“看着最老實的人往往是最不老實的。若本王果真過繼了韓王的孩兒,他便既全乎了孝道,又能得本王更甚者衛國公府的支持,何樂而不為?禮部,雖然矜貴,卻遠不若威遠将軍、殿閣大學士的助力大,韓王可不會滿足,所以這回才铤而走險,卻是一步臭棋。”
衛明沅聽了以後抿了抿嘴,遲疑着說道,“他現在怕是明白過來王爺的不好招惹了,其他人也是……若我能早些為王爺把腿治好,王爺也就不用承受這樣的非議了,其他人也不會這般不把寧王府看在眼裏,肆意地拿王爺來攪局。”
她眼簾低垂着,看着有些懊惱,宣逸于是曲起手指,在她腦門上輕輕一彈,惹來她含着水光的委屈眸子。
“想什麽呢?你便是把本王治好了,他人難道就不會動歪心思了?當今不會樂意看到本王鋒芒畢露,本王只有藏拙才能更好地保全寧王府上下,不管本王的腿腳是否利索,我都只能扮演一個閑王,否則,聖上該坐不住了。”
道理是這樣沒錯,可衛明沅站在寧王的角度,還是為他感到委屈,因為她比誰都明白,寧王的不簡單。
頭一回,她對事關那龍椅的事問得直接,“皇上對王爺如此猜忌,王爺難道不想有朝一日,與他反過來?其實,若王爺想,衛國公府和襄陽侯府,還有衛國公府的其他姻親也會自發團結到王爺身後,此事,也未必不可圖,阿沅相信,王爺做得不會比當今差。”
宣逸定睛看了她一會,知她此言發自肺腑,是真情實意地為他着想,這才長嘆了一口氣,抱住了她,低頭唇瓣在她額頭印了印。
沉默一會過後,他才看向皇城的方向,目光悠遠,似是看向更遠地地方,言道,“打小,父皇便把本王帶在身邊親自教導,本王那時候也以為父皇屬意的是我,後來出了事,我也曾不甘,可不健全的我卻無力改變事實。
再後來,父皇駕崩了,給了我一半的皇家暗衛,我才明白母後布的局。此事,皇兄知道卻沒有反對,而用暗衛把皇城把控在手裏的父皇不會不知道,可他還是順應了母後的期盼,默許了她的做法。其實,若父皇對慧然大師的話表現得不屑一顧的話,本王未必有今日。了解以後,本王方知,我從未靠近過那個位子。
是什麽,造成了母不母,兄不兄,父不父?是權力。權勢迷人眼,親情變得無足輕重。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對他們,我是不恨的,因為,他們都是被權勢所支配的可憐蟲。坐在輪椅上從下往上看,本王看到的醜陋嘴臉可不少。想通了這些,那張龍椅于我便沒有多少吸引力可言。
阿沅覺得本王好,本王卻自知,我偏激得厲害,我也不敢保證,坐上那個位置以後會不會喪失本心,變得面目全非,醜陋不堪。若非被逼到不得不反抗的地步,本王不會反。于本王而言,平安寧靜,更為重要。”
掩藏心底深處的秘密和隐思訴諸于口,其實并不若宣逸想的那麽難,主要看傾訴的對象是誰。雖然事情的真相殘酷,但他其實一直更寧願相信父皇待他的好,臨了,不但給了他皇家暗衛護他周全,更是教會了他寶貴的一課,因而,內心深處,他還保有着一些複雜的柔軟,如今這柔軟全都給了眼前的女子。
衛明沅聽完以後,頓時後悔提起這個話題,引起他不快的回憶,她有些粗暴地岔開話題,“不想了,不想了,管那些禽獸去死!對了,花朝節才過不久,楓山上百花争豔,咱們踏青去可好?”
她眼睛閃個不停,欲蓋彌彰的小模樣真讓人可疼,他忍不住在她臉頰上咬了一口,“百花争豔,可沒有本王懷中的這一朵嬌豔,不看也罷。”
衛明沅臉色炸紅,捂着臉頰,嘟着嘴不滿地控訴,“說了多少回了,落下這麽個印子,你讓我怎麽見人,許嬷嬷又該念叨了。”
宣逸眉梢一挑,想起她那能将所有痕跡抹去的神奇美容膏,似笑非笑,“那便不要見人。”
說着朝她撲了上去,還真是肆無忌憚,衛明沅也只剩下無力反抗的嘤咛……
說起花來,宣逸倒是一直惦記着那被視為治好他雙腿良藥的向佛葵,他不知衛明沅将它藏在了何處,也未曾過問,也就太後派人來問詢的時候,能和祁院正、佟司苑一起看一看這株奇藥。
上一回得見它真容還是一月前,那時候的向佛葵雖然已被養得很是精神,卻一絲要開花的跡象也無,換言之,沒有冒一點花苞來。不否認,寧王有些失落和郁悶,這花一直不開,他便要一直隐忍着維持現狀,不僅繼續與輪椅為伍,對着嬌妻,也只能看只能摸,不能吃,真真的憋屈。
祁院正和佟司苑對衛明沅當真把向佛葵養好了,驚訝不已,但對它的再次開花卻不如何看好,那畢竟是花期十年的奇藥,對于現下它沒有一絲開花跡象倒是不奇怪,如此回報太後和聖上,換來的是他們同樣複雜的心情,一個是不曾想衛明沅真的有将向佛葵救活的能耐,一個是想到了慧然大師的話以及衛明沅讓鎮國寺金蓮重開的神跡,有着隐憂。
向佛葵只是個用來堵住悠悠衆口的幌子,意在護衛明沅的周全,實際上王爺的毒要解,關鍵還在于她又或者空間靈泉。因着寧王的一片愛護之心,她縱然心急,也只能耐下心來細心照拂這株奇藥,等待它花開的一日。
終于,五月的一天,她有所感應,心神沉入空間當中,便見那株花兒冒出了一個小小的花蕾!
壓抑着若狂的欣喜,她手足無處安放地向寧王傳遞了這個好消息。
寧王再次看到了那株向佛葵,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個花蕾,被綠萼包裹着,連一點花瓣的顏色也無,卻已讓他遙遙無期的期盼變得有了終點。
他握了握拳,強忍着摸一把的沖動,按捺住快了一拍的心跳,腦袋高速運轉起來,冷靜下來以後,先是執着她的手訴說他的喜悅和感激,随後說起了後續之事。
“這花,花期十年,如今提早結苞,總要有個說法,看來,咱們要在鎮國寺的禪院住上一段時日了,只是不知要住多久。”
這向佛葵結出花苞來用了不少時日,誰知道花苞全開又需多少日子?這事便是衛明沅也說不準。
衛明沅喜歡看他眼睛欣喜得發亮的神情,讓她心裏滿足,對于要上鎮國寺住上一段時日,也無意見,當下回握他的手,眉眼一彎,“都聽王爺的。”
在他們住進鎮國寺不久,太後和皇上便得了消息,寧王對外宣稱衛明沅要潛心禮佛,期待向佛葵在佛光照耀下能夠早些開放,拒絕了外人的探視。于是,祁院正和佟司苑此後對向佛葵的境況也不得而知。
因着寧王的運作,此事上至勳貴,下至平民,都或多或少地聽到了一點消息,對于佛緣深厚的寧王妃這回是否能夠依舊得佛祖眷顧,都有些好奇并且觀望着。
如此兩月,轉眼又到了炎炎七月,知了齊鳴的日子,猶記得衛明哲是去歲八月的時候将向佛葵尋到送來的,如今一年将近,在空間裏待了将近十年的向佛葵又迎來了新一輪的花期。
便是衛明沅,也向佛禱告起來,寄托着期望,緩解着緊張的情緒。
這一日,衛明沅精神一振,似有所感,心神沉入空間,入目一片金黃,流光溢彩的金色,宛若佛祖身後金光,溫和不奪目,卻能驅散人們心中的所有陰霾。
作者有話要說: 又到周末^ω^不知道有多少小天使正在火車上趕往大學校園,又有多少小天使像我一樣在家睡懶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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