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蛋之名,把你煎了/第 7 章 血契死生帝都舊緣(一)
帝都,古家。
古中恒坐在木質雕花的大椅子上,雙j□j疊放在辦公桌上,他一只手輕輕叩擊着桌面,一只手墊在腦後半躺着,有些慵懶的開口:“資料都在這了,還沒死心嗎?司家的小姐雖然嬌氣任性了一點,但生活作風……”
古家二少古中舒繃直着背坐在他的側手處,手中看似不急不緩的翻閱着資料,但是不平穩的呼吸已經暴露了他的心境:“哥,我的私事,你以後能不能不過問。”
“老爺子發的話,你找老爺子去……”
對着唯一的弟弟,古中恒扪心自問也算比較寵的,但比起那個女人從小到大,他所花的功夫連她的三分之一都及不上。
阿舒放不下她本就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只是,他們這樣的家世,連任性的機會都沒有。
他作為哥哥,所能做的,不過是讓弟弟心更死一些,讓他以後的路走的更加順利些而已。
想到這,古中恒勾起眼尾笑:“被流放到卡奇那樣的地方,這兩年她安安分分的近乎憋屈,本來還以為她是怕了。只是沒想到,她有錢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包養男人。那男人的照片你也看到了,手筆可不小……說起來,也只有品味沒有降了,我只是好奇她那淘寵得到的幾個錢,能花幾天?”
古中舒捏着資料的手越來越緊,眼看就要将資料捏變形了。
他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頭一扭,眼神有着從來沒有過的銳利:“哥,兩年前我雖然沒有插手家族事務,很多事情我不說,但是并不代表我很不知道。”
“……”
“那時候的前因後果我們的都清楚,沒必要天天拉着那做幌子。兩年前,你說有只有卡奇那樣的城市才是最安全的,等風平浪靜你有的是手段将她光明正大弄回來……我相信了,然後兩年後你拿一大堆資料問我有沒有死心……哥,你會不會覺得很好笑?”
古中恒掩面,他就知道,只要是涉及蕭家那個奇葩大小姐,他家這個小綿羊立馬就會化身成沒有理智的狼。
真是一報還一報,當年他若是知道自家老弟對那姓蕭的有這麽深刻的執念,打死他,也不會隔岸觀火還順手添了幾把柴:“阿舒……”
“哥,和司家的訂婚我會答應。但是這件事情上我不再希望有你的插手,不然,我不知道會不會恨你一輩子。”最後一句話撂下,平靜的打開門,平靜的走了出去。
阿簡。
從出生開始,你就像是火一樣熱烈明媚,所有人都認為你對我好,你遷就我,你對我死纏爛打……
但只有我們自己心裏清楚,事實恰恰相反。
我經過多少經營才換回來的婚約,卻連守護的能力都沒有。
阿簡。
愛了那麽多年。
你再遷就我一次,再等我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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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人搬家,最大的好處就是行李少。
告別眼神一直黏在墨狄身上的房東太太,蕭簡租了一輛小車,帶上自己和墨狄的衣物私人用品,一趟就連人帶東西運到新租住的房子。
三室一廳兩衛一廚的套房,因為蕭簡給的租金很合适,房東還很爽快的連同家具電器都一同租借給力蕭簡。
蕭簡幾乎沒有怎麽收拾,将私人物品換上之後,就已經算可以正式入住了。
“你把蛋殼磨成粉末,封在保鮮袋中做什麽?當點心麽?”拖完地的蕭簡從衛生間出來,轉頭就看見墨狄蹲在客廳桌上鼓搗他那所剩不多的蛋殼。
誠實回答:“給你。”
蕭簡臉立馬垮了下來:“這個你別客氣,我就不要了。”
墨狄好心補了一句:“契約後,你需要。”
蕭簡抓住重點:“什麽契約?”
再問,某生物的嘴巴就像是蚌殼一樣,死死閉着,抱着封好的蛋殼,放入剛剛通電的冰箱裏。
蕭簡若有所思,她只知道收服寵物的時候繪制的契紋,她這一生所簽訂過的契約,也只有她三歲風雲獸伏主時……
她有些莫名其妙,卻又莫名的湧上了某種不好的預感。
預感在晚上立刻被證實了。
蕭簡在睡覺的時候,先是整個人開始發冷,再是整個人發熱,以為是發燒的她迷迷糊糊爬起來找了退燒藥吃下,又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到下半夜,她的血液就像是岩漿一樣帶着灼人的炙熱翻滾起來,皮膚上的汗液血液熱度蒸發了一次又一次,她每呼出一口氣都好像要将聲帶烤焦了。
極致的熱度所帶來的極致痛苦,比她當年出車禍那一次,還來得濃烈。
車禍那次不過短短幾分鐘,她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而這次,時間根本像是沒有前行過,她被靜止鍵所控制,哭哭不出來,死死不過去。
只能生生的,求死不能。
“阿簡。”模糊的意識中,有冰涼的身體靠了過來,她的身體被擡高,“不難過,吃了,吃了就好。”
有什麽粉狀物被喂到嘴裏,她幹燥的口腔根本咽不下去,慌忙中,粉末竄進氣管:“咳咳……咳咳……”
然後,繼續一口粉末倒進了口腔,還沒等她咳出來,就有什麽軟軟的東西堵住了她的唇,腥甜的液體哺了進來,順利的将粉末沖擊了喉嚨。
液體順利的滑下食道,涼意瞬間便從食道開始擴散,就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她痛苦到近乎麻木的心髒終于開始有一點要複蘇的跡象。
墨狄抱着懷中的女子舒展了一些的面容,臉上閃過喜色,顧不得手臂上還滴血的傷口,低頭将傷口撕得更開些,再次滿滿的吸了一口血液,低頭便堵住了蕭簡的唇,将混着蛋殼粉末的血液哺送了她的口中。
他的記憶傳承在成年之前,都是觸發式的,對很多事情的了解都停留在僅僅知道的層面上。
雖然知道血契的簽訂對弱的一方有着改變體質的作用,祖輩們有不少弱體的伴侶撐不過改造這一環,就死在了這一環上。
但是,除了蛋殼的契約之力能夠中和一部分血契的霸道之外,其他的避免辦法,他近乎一無所知。
所以,這些天他貼身跟着蕭簡,一步不離,就生怕她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遭受今晚的一切。
他從蕭簡的唇上離開,重複了上一次動作後,再次堵了上去。
漆黑的夜裏,墨狄眼中閃過從未有過的鄭重。
阿簡,你知不知道,靈霄一生只訂一個血契,靈霄和契約伴侶注定要同生共死。
阿簡,你一定要撐下去……
一滴血都被炒出天價的生物,在這一夜裏,就好像不要錢的喂入蕭簡口中,他的傷口愈合的太快,每一次他都要用鋒利的牙齒将傷口撕開。
愈合,撕開,再愈合,再撕開……明明好像是酷刑的過程,墨狄卻毫無所覺。
一直快到天亮,流失太多靈力的他看着蕭簡恢複正常的體溫,這才有些支持不下去,抱着蕭簡沉沉的睡了過去。
蕭簡以為,車禍已經整整過去了二十年,她不會再做有關的夢境。要不是現在她身體精神都格外的舒适,她甚至以為她再一次被車禍的大火無情的舔舐……
閉着眼睛伸了個懶腰,卻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吓住了,她甚至以為自己置身于兇案現場,
剛剛新換上的被單上,大片大片的血漬刺的她發暈,不僅被單上都是血漬,她的睡衣上印着的也全部都是血漬。。
她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這是錯覺,十秒鐘睜開眼睛掃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屍首之類的東西。
難道她有夢游的習慣,半夜爬出來把家裏某只給剁了?
從戰鬥力來看,這不科學啊……
像是證實她的說法,墨狄端着一只茶杯進來,看着恢複正常的蕭簡,眼睛彎了下來:“醒了,水。”
蕭簡接過杯子,先抿了一口,溫暖的熱水瓶放溫的水,而不是随意從自來水灌入的。
她眯着眼睛,緩緩的眨了一下,然後一仰頭,咕嚕咕嚕的灌了個底朝天,打了個飽嗝,看着已經做到床邊的某生物說:“這些血漬怎麽回事?”
“我的。”
又是兩個字,解釋完,他緊閉着嘴唇一副我不想回答的樣子。
半夜爬她床上灑熱血……光想想,她都毛骨悚然。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飼養不當,讓他受傷了?還是真的因為自己夢游……
想到這,她坐上前了幾步,靠近了墨狄,上下打量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用發毛的眼神看着墨狄。
墨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說:“衣服,穿對的。”
“我知道你衣服穿對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傷口怎麽樣了,嚴重的話我們要馬上去靈獸醫院,不對,我們去醫院就好……”
墨狄脫下外套,挽起都是血漬的襯衫袖子,露出光滑的皮膚說:“我不是人類。”
所以表面上,他早就複原了。
蕭簡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這大早上的真是,要吓死人麽。
将皮蛋瘦肉粥放在竈上開煮後,把兩人的衣服和床單扔進洗衣機,等墨狄将地板拖好,她恰好整理完昨天剩餘的餐具,想了想,順手給某生物煎了一大塊牛肉。
墨狄還不會用筷子,聞着味道滿意的笑了笑,試探性用手指戳了戳牛肉,下一秒就被蕭簡用筷子一頭給敲了手背,立馬縮了回去,還擡眼偷偷瞄了一眼蕭簡。
“叉子,刀都在你……”蕭簡話還沒說完,墨狄指尖一道白色的光便溢出來,随着他食指晃動的頻率,牛排自動被切成大小均勻的塊狀。
然後他拿起筷子,就着蕭簡拿筷子的姿勢,角度和高度,一絲不差的複制下來,夾起牛排“卡茲卡茲”的就嚼起來,還特別給蕭簡面子:“好吃。”
蕭簡:“……”
淡定,淡定,只是生物分類不一樣,沒什麽好驚訝的。
兩人飯還沒吃完,蕭簡的手機便響了,看着上面跳躍着的莊元敬三個字,她考慮了一下還是接了。
“你好,我是蕭簡。”
“蕭小姐,餘叔店裏新來一批寵蛋,你有興趣過來看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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