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蛋之名,把你煎了/第 28 章 淘寵似火冷眼凝冰(六)

白楓和蕭簡面對着面靠在場地不遠處的橋上。

蕭簡說:“兩年不見,你倒是一點沒變。”

白楓坦言:“兩年不見,你卻變了很多,要不是我當初對你印象太深刻了,估計一眼都不敢認出你。”

“這不是好事麽?天天如果所有人第一眼就認出我來,我現在的處境估計會更加艱難。”蕭簡無所謂的聳聳肩,轉入正題,“看你家又不缺錢,我很好奇的是,什麽條件讓你心甘情願把我塞進你被窩的?”

“誰說我心甘情願了?”白楓露出那種職業性壞笑,“我意識清醒的時候,不可能有女人什麽不做,就完整的爬下我的床。”

這麽說,兩人都是被弄悶了塞進被窩的。

那他就真是比她更冤了,完完全全就是因為夜殿頭牌這個名號惹來的無妄之災。

“有線索嗎?”蕭簡沒有錯過他眼中的一抹不屑和憤慨。

“我在帝都的身份,圈子就那麽點大,能知道我行蹤習慣還能近我身的人,不就那屈指可數的幾個人嗎?注意一下誰有錢了,誰失蹤了,誰突然辭去工作,誰死了……大概就知道是誰了。”白楓回答,“我順着這條線索查,線索直指蕭家……我就沒再繼續查下去了……”

蕭簡皺眉:“你說線索指的是誰?”

白楓看向蕭簡,如火的眼神慢慢褪去,浮上的同情是那麽明顯。

“蕭家家主。”

這完全就是一個笑話,她天賦毀盡的時候,她父親若是想剝奪她繼承人的名號,基本就是一件信手拈來的事情。

用不到這麽大動幹戈,毀了蕭家百年名譽和生意不說,最後還沒能把她繼承人名號給奪取。

但是如果白楓說的就是真的呢?

蕭簡原來以為,自己的出生已經足夠狗血了,事實上,她的生活一幕比一幕更加狗血。

她勾着唇笑,眼中無意識透出的銳利,似是能将周遭的人都割傷。

但是僅僅幾秒鐘,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蕭簡将被風吹亂的頭發捋順,說:“好了,我們回去吧,算算時間,好戲就要開場了。”

她走到白楓身側,準備挽着白楓的手臂回去,但是幾乎連走近都沒有走近,白楓和躲病毒似的往身邊躲了幾步。蕭簡有些哭笑不得:“我們好歹也‘同床共枕’過,用不着這麽厭惡我吧。”

白楓站在五步開外,這才捋了捋劉海,心有餘悸的說:“蕭大小姐您饒了我吧,我又不是主戰鬥系的武師,你看看你身邊那位的戰鬥力,讓我生死不如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不過你們關系看起來倒是很好。”

他其實更好奇,那位似乎排斥任何接近蕭簡的一切雄性生物,怎麽看都不像是雇傭關系。

看向不遠處被留在原地已經略顯浮躁的靈霄大人,蕭簡的解釋讓白楓一頭霧水:“雛鳥情節。”

兩人一前一後走回場地,花容夫人看着他們之間的距離,眼中閃過了然,也沒有多說什麽,找了一個理由領着白楓就告辭了。

白楓臨走的時候,不僅對她擠眉弄眼,還唯恐別人在她身上紮的眼刀子不夠,指尖輕觸自己的唇,一揚手就是一個飛吻……

蕭簡回頭對墨狄說:“你剛剛做的很對,他确實欠揍。”

靈霄大人的臉色終于恢複正常了。

被白楓臨時這麽一攪局,蕭簡對眼前這一堆蛋其實已經徹底失去了興趣,看着周圍明晃晃的燈光,她面無表情的打了一個哈欠,眼淚嘩嘩就掉了下來。

她連忙低下頭,模糊的視線中,将一張紙箋胡亂的貼在了蛋殼之上。

于此同時另一張藍色的紙箋也貼在了不遠處,等了兩秒鐘,蕭簡沒見到對方撤紙箋,也不想去理論什麽,頭沒有擡一下,将自己的紙箋撤了。

“喂,頭都不敢擡一下,你是做了多少虧心事了?”

十七八歲少年的聲音,蕭簡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連計較的心思都提不起來,小孩子語氣沖點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她轉身就離開了原地,但是沒走幾步,對方就已經蹿到了她的面前。

“喂,和你說話呢,怎麽不回答?”

你當我手機客服嗎?你說話我就要回答。

蕭簡沒回答,繼續繞道而走。

對方幹脆堵幾乎跨走堵在了蕭簡的前面:“長得醜又不是你的錯,擡頭給本少爺看看。”

蕭簡靜靜擡頭,臉上還挂着未擦幹的淚痕,她用手滿不在乎的擦了一把臉,對着眼前唇紅齒白的正太說:“有事?”

少年的眼中他神色有些慌亂:“那個,你哭什麽,我剛剛又不是真的說你醜……我可沒欺負你……不許亂告狀”

心虛、詞不達意、後悔……估計連目的都沒有想好就開始來找茬,擺明了的一只紙老虎。

蕭簡的視線從他身上往後移,身量還未張開的少年骨架還比較纖細,即使他站在她面前,蕭簡也能清晰的看見他身後墨狄比他強壯一圈的身影。

蕭簡直接無視眼前的少年,繞了過去。

少年立在原地,梗了一下,看着蕭簡往前走的背影,不服輸的說:“喂,你想成為我師姑,就必須在淘寵上先贏我!!”

蕭簡側過頭看墨狄:“他叫我什麽?”

墨狄低頭用西裝袖子給蕭簡擦臉:“師姑。”

“我感覺莫名的熟悉。”

“五天前,鑒蛋師協會,自由區,孫亞。”

很好,時間地點人物三要素都有了,從這就可以輕易的看出,墨狄最近的表達能力呈現飛速發展的狀态。

蕭簡贊賞的拍了拍墨狄的手,開始順毛。

然後回頭對着少年說:“孫亞是你什麽人?”

少年頓了一下,臉色更加心虛了:“你就是向我二哥打小報告,我也不會改變我的決定的。”

這一家老少三人,性格看起來差距很大,但是自顧自決定完全不理會的當事人的作風,還真是一脈相承的。

“你即使想讓我成為你的師姑,我也沒有這個打算。”她又不打算在紀雲城定居,而且人家老少三人說了這麽多,還沒有一個人告訴她,他們家做什麽藝術的行當的,蕭簡用安撫小孩子的口吻:“乖,早點回家。”

看着怒氣沖沖出去的少年,蕭簡假裝善良:“墨狄,我是不是過分了?”

墨狄“他和你有關系?”

“沒有。”

完全素不相識。

嗯,自己為自己點頭,拿過一旁的餐巾細細的擦過臉,最後一丁點愧疚頓時煙消雲散:“我們去那邊看看。”

但是還沒走多遠的路,蕭簡就感受到了明顯的不同。

莊元敬找她的時候,周圍的人也不過只是稍微注意了一下,畢竟她帶了男伴,兩人又在大庭廣衆之下談論,不會惹人誤會。

後來,白楓那禍水來的時候,她所接收的注目禮十成都是女性的,各種眼神都有點,但是都在意料之中。

可是,剛剛那位少年是什麽來頭?

他剛一走,周圍一圈無論男女都以她為中心點,展開了她所聽不太清楚的熱烈讨論。

“他們都怎麽了?”蕭簡小半問墨狄大半在自問。

墨狄眼神掃了一圈周圍:“八卦。”

很好,活學活用的典型。

一直到大家幾乎都下好紙箋了,蕭簡這才将手中還剩下不少的粉色紙箋,一點點的随意貼在價格适中的寵蛋上面,從而降低寵蛋出階位寵的概率。

此時,黑色的夜空中再次出現一道幾乎融入夜空的赤色閃電。

墨狄的臉色再次變了變。

此後的十幾分鐘內,他一直跟在蕭簡身後,對蕭簡說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只是白着個臉色看着蕭簡,額頭上一層層的冒汗。

蕭簡将墨狄拉倒一個角落的餐桌旁邊,替他倒了一杯涼白開,詢問:“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墨狄目光透亮中帶着無奈:“我該進食了。”

蕭簡拿了一個碟子,從餐桌上撿了一堆的肉食品,便放邊說:“我還以為多大的事情呢,餓了就早點說,我平時又不虐待你……你吞吞吐吐做什麽?”然後将盤子遞給墨狄,“給。”

墨狄沒接也沒動,目光牢牢鎖住蕭簡,似是要将她的臉徹底的印刻在腦海裏:“阿簡,我要回谷內,進食。”

谷內,自然是指孕育谷的內谷,一趟到內谷的掃蛋隊伍,來回一趟少要幾個月多則整年。

蕭簡拿着的盤子慢慢的重了起來,她突然覺得很好笑,前半個月她還為了能甩開對方,大半夜的偷偷從房子裏出逃,現在他說要走了,她心髒卻突然的停滞了一下。

“你走了也好,不用回來了。”她感性的表皮再次被撕開,留下那詭異的冷靜。“人類的世界太複雜,不适合你,以後別讓人類養了,對待人類要謹慎,別對方教你什麽你就信什麽……”

“阿簡,我會回來的。”

蕭簡嘆氣,走過去,将墨狄的衣領整理好,然後捋直他衣服上的褶皺,說:“墨狄,我不會永遠站在原地等你。”

“我會找你,一直到找到你。”

四十公裏外,孕育谷外圍。

古中恒從越野車上跳下來,拍了拍手上的泥,一把拉開車門,整個人鑽入車廂,對着車內的通訊器說:“赤電出世,靈霄歸谷。在進食前,靈霄肯定處于失去靈力的狀态,我們得要比他早到內谷,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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