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的小心機/第 9 章 毛氏女內讧
寇準成親後一直留宿豐澤堂,王爺和王妃自然十分欣慰,祖宗保佑,要入門喜啊!都擅寵專房了,明年定能抱上嫡長孫。
年順慈和周吟鸾則坐不住了,世子別說踏進采薇院了,她們連見一面都見不着。原以為世子妃是良善的,不刁難小妾,只讓早上請安一次,免了她們早晚來來去去的辛苦,如今才知用心險惡,辰正去豐澤堂請安時世子爺早已上朝去啦,見都見不着,等世子爺酉初下朝回府,晚上的請安免了,她們也見不到世子爺,世子妃還能博得賢良寬厚的美名。
見過陰險的,沒見過比花榮月更陰險的,耍陰還贏得賢名,怪不得連媵妾都被她晾着呢,偏又好吃好喝地供養,教人沒法說她一句不是,真是手段一流。
幸而寇準十日一休沐,上回休沐他去了九皇子的靜王府玩到深夜才回來,聽說把新房吐得狼藉不堪,即使已經清理幹淨并焚香熏過,愛幹淨的花榮月還是一連三晚睡在西廂房,寇準反而不在意的在喜床上呼呼大睡。
今日休沐,寇準留在家裏,一早便去後院的碧波湖釣魚。
去豐澤堂請安出來,年順慈和周吟鸾便急急去了碧波湖,打算來個湖畔偶遇。
花榮月很快得到消息,冷笑在心裏。
周嬷嬷陪笑道:“争寵獻媚是小妾慣有的手段,世子爺見多了,不會當真。”
花榮月揚眉,“蓮兒呢,她也去了?”
周嬷嬷笑道:“寒姨娘根本不會去打聽世子爺的行蹤,早回榴花院待着了。”她再一次感嘆自己眼光好,替丈夫納妾就該挑寒蓮這種的。她沒發現自己無意中常替寒蓮說話,因為挑寒蓮作媵妾是她提的主意,自然不希望寒蓮有任何不妥的行徑,害她遭花榮月訓斥。
花榮月果然心情舒爽,指着桌上的點心,道:“送一些去榴花院,還有新鮮的秋梨,挑好的送去,另外再打賞蓮兒一荷包金豆子。”
“奴婢送去吧,正好活動一下老骨頭。”周嬷嬷主動請纓。寒蓮很識趣,拿到金豆子都會分數十個給她。
花榮月颔首,只琢磨着明早要如何教訓年順慈和周吟鸾。
日子就這麽平靜過去,寇準待她沒有熱情,好在她也沒有期待,只要像如今這般體面地過日子就行。
在成親快要滿月前,寧國公府傳來喜訊,說毛景蘭有孕,安慶王妃約了她明日一道過府探視。花榮月思及三朝回門時大哥的異狀,決定試探一下寒蓮。
用過晚膳,讓人将寒蓮請來,當着寇準的面,告訴她毛景蘭有孕,問她想不想回寧國公寒蓮不太意外,畢竟毛景蘭只喝了一碗藥膳乳鴿湯,體質好的話還是有機會受孕,至于能否保住三個月,只有天曉得。
寇準望着她那張如栀子花般含苞待放的臉,眼內仿佛劃過一絲笑意,低垂眼睑摩挲着綠玉扳指,一言不發。
寒蓮才不想與高危險的孕婦碰在一起,寧國公府也沒有令她留戀之處,搖了搖頭,道:“國公爺養育我長大,待我恩重如山,只是男女有別,不好多見,姊姊代我問安可好?除此之外,我心心念念的只有姊姊一人,天天都能見面,何須再去國公府。”
花榮月很滿意她的回答,許諾代她問候寧國公,便讓她退下。
寇準嗤笑道:“若非确信你們姊妹從小一起長大,我會以為她愛上你了!”
“世子爺!”花榮月正了色。“這不好笑,蓮兒只是習慣依賴我。”
“我才不管你們姊妹情深不情深,我只在乎你懷孕了沒?最好是入門喜,我都這麽努力耕耘播種了……”
花榮月目瞪口呆。這男人的粗俗和口沒遮攔,到底像誰啊?
花榮月成親滿月過兩日,寒蓮及笄了。
或許是寇準夜夜必回豐澤堂,即使很現實的不滾床單便睡在書房裏,即使看在她的面子上每隔五、六日便至榴花院坐一坐,但最多待上一個時辰又回豐澤堂,府裏上上下下誰不豔羨世子妃擅寵專房,誰不敬重世子妃贏得世子的心,世子真是給足了世子妃顏面啊!
花榮月的自尊心和虛榮心獲得空前的滿足,一方面覺得本該如此,一方面又有一丁點覺得對不住寒蓮,讓表妹做了媵妾,又讓她連洞房夜也沒有。
寒蓮生于十月二十日,花榮月決定擡舉她,禀明王妃後,在豐澤堂舉行及笄禮,親自将一對并蒂蓮花的金釵簪于寒蓮發間,王妃派人賞了一副紅珊瑚耳環,寇準更幹脆,打賞一百兩銀子。
年順慈、周吟鸾在一旁觀禮,看得直咂舌,又添了幾分妒忌。
年順慈眼睛盯着那一百兩銀子,簡直是火燒烏龜肚裏疼,巴不得那銀子賞給自己才好。
她常取笑周吟鸾出身市井,自诩耕讀世家,實際上家裏不過出了三名秀才,祖上留下來的兩、三百畝良田,架不住四世同堂,一代又一代人丁興旺,食指浩繁,吃飯的人越來越多,能掙銀子的卻沒幾個,每年靠收田租已經不太夠吃穿嚼用,卻還做着一朝進士及第改換門楣的美夢!但別說中舉不易,沒有名師指點,中進士更是難如登天,即使中了,難道要賣了那幾百畝良田來打點上下不成?
年家的女人不分老少,日日做着針線繡活貼補家用,她娘為了她的秀才哥哥和五個弟妹,沒有阻止她進王府作妾,以為她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卻每個月只貼補家裏五兩銀子,太不孝了!去年哥哥要鄉試,她拿了兩根金簪和一包舊衣物給她娘拿去典當,她娘怒罵她沒用,既是世子寵妾,娘家哥哥若中舉,她也增添光彩,就不懂得拿出手段哄哄世子打賞她哥哥幾十幾百兩……
年順慈有口難言,去年在世子身邊至少有二十個姬妾争寵,她手頭一向緊,連打賞下人都畏手畏腳,可笑娘家人還以為她在王府過着神仙般的日子。可是,今日見寇準手一甩便賞了寒蓮一百兩銀子,不禁死命捏着帕子,憑什麽如此差別待遇?世子就這麽喜歡世子妃,為了世子妃顏面好看,也跟着擡舉寒蓮,太不公平了!
周吟鸾則盯着王妃賜下的紅珊瑚耳環,進王府數年,別說等閑見不到王妃一面,更別說打賞了。聽說寒蓮是王妃的遠房外甥女,多少有幾分面子情,加上有世子妃當靠山,只怕世子也會高看一眼。
世子妃已專寵一個月,也該讓世子雨露均沾,否則便會在公婆心中留下善妒的印象!依她看來,世子妃看似賢良淑德,其實看世子的眼神沒有熱情,想必不願枉擔善妒之名,怕只怕世子妃會将世子推去榴花院。
周吟鸾忍不住朝年順慈使眼色,誰知年順慈就死盯着那一盤五兩一錠的銀子看,啧啧,眼珠子都凸出來了!
呿,說什麽耕讀世家,笑死人了,她雖然出身市井商戶,好歹不用拿銀子倒貼娘家,逢年過節她老娘還會湊十幾兩銀子給她打點下人呢。
但怕什麽來什麽,花榮月果然對寇準笑道:“蓮兒今日及笄,算是大人了,世子今晚便在榴花院用膳,宿在榴花院吧!”
年順慈和周吟鸾齊齊瞪向寒蓮,這位娟麗秀美如明珠曉露般的少女,有潔白滑膩的肌膚,悅耳婉轉的嗓音,一旦得寵,哪還有她們出頭之日?
寇準眸色深沉地看了寒蓮一眼,毫不在意地聳聳肩。“世子妃果然賢德敏慧,便依你所言吧!我還有事,你們退下。”
三名侍妾這便出了豐澤堂。
年順慈臉色陰晴不定,有些不豫,卻只能強笑道:“寒姨娘溫婉乖巧,我見猶憐,果然是有福之人,不似我等在王府毫無根基,靠山硬得很呢!”
周吟鸾直接尖酸地說:“得了,世子又不在跟前,裝文雅給誰看?直接說你愛銀子勝過一切,巴不得那一百兩銀子是賞你的才好,你也可以拿一半回娘家顯擺,而我呢,則眼紅寒姨娘得了紅珊瑚耳環,入了王妃的眼。”
年順慈立刻反駁道:“我怎麽就愛銀子勝過一切?你少誣蔑我,我又不是出身市井的破落戶,周姨娘再這麽信口開河的胡亂攀咬,小心有朝一日引來口舌之災。”
周吟鸾嗤之以鼻。“你就是做作,死要面子的人才是自讨苦吃!”轉向寒蓮道:“小心啊,有一天她會向你哭窮借銀子。”
年順慈氣得仰倒,怒道:“你欺人太甚,我若是向寒姨娘借銀子使,讓我……”
“兩位姊姊別吵了。”一向嬌怯怯的寒蓮,打斷了年順慈的話。真是頭腦簡單的女人!
她輕聲道:“聽聞年姨娘和周姨娘同年同月入府,服侍世子爺有三、四年之久,應該情同姊妹才是,在王府若說毫無根基,肯定是拿話臊我,畢竟我剛入府,又不比兩位受寵多年,不過仗着世子妃姊姊垂憐,憐憫我沒有娘家人可依靠罷了。”
瞧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周吟鸾好想大罵,身為王府世子的小妾,娘家人頂用嗎?不論紅白喜事,小妾的娘家人都別想露臉,一百個娘家人,不如一個世子妃可依靠,她這是故意說出來氣人的嗎?
那柔軟悅耳的嗓音又輕嘆,“說什麽借銀子使,兩位姊姊是在擠兌我呢,就憑世子爺對你們多年的情分,缺多少銀子,還不是說一聲就有了。”
此時換年順慈爆怒了,是你在擠兌我啊混蛋!世子爺若肯賞我一百兩銀子,我一年都不愁了。
寒蓮甜甜地笑,望着她們的目光也甜得可以滴出蜜來。“大家都是伺候世子爺和世子妃的姊妹,應該和和氣氣的才是。與其口舌紛争,不如抄十本《法華經》獻給寺廟庵堂,心情反而愉悅呢!”
年順慈啞口無言,周吟鸾卻莫名其妙打了個冷顫。
寒蓮轉身回榴花院了。
當晚,寇準果然到榴花院和寒蓮一道用膳,一色蓮紋青花的碗盤,烏木三鑲銀箸,三葷四素一湯品,食不厭精,脍不厭細。
寇準在榴花院待了兩個時辰,過了亥時,卻又回豐澤堂安歇。
花榮月大吃一驚,她剛梳洗好,正在臉上抹脂膏,見他大步踏進內室,忙道:“世子這是怎麽了?莫非蓮兒惹你不高興?她只是膽小,向來沒脾氣……”
“沒事!”寇準一口打斷她,不耐地瞪她,“寒蓮根本還像個孩子,那手腕細得我一捏就斷,你教我怎麽吃得下去?算了,等她養胖些再說,我先去梳洗。”說完他轉身去了淨房。
周嬷嬷見機進來向花榮月耳語道:“恭喜世子妃,世子爺到底鐘情于你,可要一股作氣懷上兒子才好,別教世子去了采薇院。”
花榮月無法推拒,只好不情願地點個頭,心裏其實不太熱衷滾床單,寇準太粗野,不是溫柔體貼的主,兩人為了傳宗接代只好湊合着。
寇準梳洗好出來,喝退屋裏服侍的人,拉着花榮月就上床辦事,大笑道:“青澀果子,酸牙!哪有世子妃風情萬種,成熟可口,讓我吃了還想再吃……”
真是粗俗!花榮月忍不住皴眉,如果她的丈夫是寇淮該有多好,寇淮絕對不會這樣待她,光聽他說話就難受……
寇準一邊盯着妻子的反應,一邊在心裏暗諷,又想生兒子,又擺出貞潔烈女的德性,誰耐煩在床上伺候你?只不過,唯有花榮月順利懷孕生下兒子,那朵纖雅嬌弱的小白蓮花才不用喝避子湯,現下能拖延一時是一時。
于是,寒姨娘成了王府後院很特殊的存在,世子爺隔三差五會去榴花院坐一坐,或與她一道用膳,但從榴花院出來必回豐澤堂找世子妃。
照理說寒姨娘應該成了王府後院的一大笑話,但除了年順慈、周吟鸾笑話過兩回,下人之間可沒人敢笑話寒姨娘。別說世子妃常賞吃的穿的安撫寒姨娘,世子爺雖沒過夜,也常讓碧泉送些古玩小物過去。
成親兩個月,天氣漸冷,花榮月沒有傳出喜訊,寧國公府卻傳來毛景蘭小産的消息。
安慶王妃和花榮月趕過去,寧國公府正亂成一鍋粥。
婆媳倆回府時天快暗了,而且身心倶疲,各自回院子歇息一番。
花榮月立馬派人把寒蓮召來,她的心情好複雜呀,只有跟寒蓮說才有共鳴。
寒蓮很快過來,焦急擔憂地詢問:“姊姊,表嫂她……世子夫人怎麽樣了?”
花榮月揮揮手,沒心情糾結稱謂問題,笑道:“妹妹不必太過小心,毛景蘭是你的表嫂沒錯,雖然我一向認為她配不上我哥。”
寒蓮小心道:“表嫂怎麽會小産呢?”
花榮月想到父親和兄長盼着傳宗接代,不禁皺起眉頭來,“都是我繼母不好,貌似寬和大度,其實雞腸鳥肚,明知大嫂懷有身孕,還讓她天天立規矩,大哥替大嫂說了兩句話,便被扣上不孝的大帽子……這下可好了,大嫂因為立規矩太累而小産,我哥都快瘋了,我爹氣得破口大罵,我們登門時,汝陽侯世子夫人正和我繼母大吵大鬧,罵她狼心狗肺,為了自己生的兒子,從媳婦進門第一天便算計媳婦,下藥讓媳婦在新婚夜出大醜,現在又惡毒地壞了世子爺的子嗣,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無非想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寧國公府……”
寒蓮目瞪口呆。
毛氏比窦娥還冤,當然全盤否認,跳腳說自己并沒有怪罪毛景蘭當初害她滑胎之事,一心把媳婦當女兒疼,誰知毛景蘭竟是個白眼狼,新人入洞房,姑姑丢過牆,一整個與她離心離德,她百般替毛景蘭遮掩新婚夜的醜事,毛景蘭居然反咬她一口,說自己算計她,如此忤逆不孝,小心遭天打雷劈雲雲。
汝陽侯世子夫人為女兒的百般委屈而痛哭失聲,說毛氏就是不相信毛景蘭的無辜,才會記恨至今還拿出來說嘴,當初明明已再三解釋清楚,是某人敲打毛景蘭的後膝,毛景蘭才會突然摔了一跤……
這某人是誰,雖沒道名姓,分明指向花榮月。
聞言花榮月的臉色遽然一變,仿佛挨了一記悶棍,心裏恨死了汝陽侯世子夫人,還是冷靜地為自己辯駁,“你們毛氏女窩裏反,不要把髒水往旁人身上潑!別忘了,今天大嫂會無故滑胎,全是她親姑姑顯擺婆婆威風,早晚讓大嫂立規矩才造成的!”
汝陽侯世子夫人精神一振,集中火力攻擊毛氏,最後撂下狠話——
“不是自己生的就是狠心,今天你不心疼世子爺的骨肉,我就等着看有朝一日你兒子長大成親,你如何對待你的二媳婦!”
毛氏不由氣得渾身發抖。
“誰家媳婦不立規矩?不侍奉公婆?怎麽輪到毛景蘭就小産了,分明是嬌生慣養,模樣好看但內裏虛弱,若有不适為何不說?自己保不住胎卻來栽贓我刻薄狠辣,果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毛氏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譏。
毛景蘭痛哭失聲,汝陽侯世子夫人抱着女兒和毛氏對罵,所有能想到的難聽話全出籠了,仿佛不将對方罵倒就輸了。名門貴婦罵起人來,不比市井潑婦好聽。
安慶王妃越瞧越不象話,忍不住刺了一句,“狗咬狗一嘴毛,汝陽侯府出來的全一個樣!真是家門不幸!”說完轉身去廳堂安慰寧國公和花榮信。
人算不如天算啊,毛氏是續弦,又年輕,怕娶了別家的閨女會婆媳不和,毛氏又有意湊合花榮信和毛景蘭,寧國公這才順水推舟。兩次與汝陽侯結親,圖的是什麽?不就是繼婆婆和嫡媳之間能減少矛盾,家宅和睦,長保寧國公府的家聲不墜,可如今卻成了什麽樣子了?
安慶王妃勸寧國公拿出鐵腕手段治家,免得寧國公府成了京城的一大笑柄。
在花榮月的絮絮叨叨中,寒蓮得知了大概的前因後果,縱然花榮月隐去自己被倒打一耙之事,寒蓮也猜想得到。
這大戶人家過日子可真有意思!寒蓮面上恭敬謙和地聽着花榮月說話,心裏已琢磨開來,毛景蘭于洞房夜放蕩丢臉,這事若放在市井小戶,潑辣一點的便吵嚷開來,婆媳倆一對質,未必不會懷疑到寒蓮身上。可就因為她們太講究身分,言行舉止自有規範約束,什麽都怕,最怕丢臉失了體面,所以只能在心裏各自暗恨,毛景蘭暗恨毛氏歹毒,為了自己的兒子不遺餘力地想抹黑、陷害世子夫婦;毛氏則懊惱毛景蘭不知好歹、過河拆橋,自己好心好意為娘家侄女謀畫錦繡前程,不料竟引狼入室,找自己麻煩。
現下已事過境遷,誰還會想起渺小羸弱、沒有存在感的寒蓮?
寒蓮半垂着的漆黑眸子裏爆出一絲精芒,随即化作溫柔如月的笑臉,“姊姊要寬慰寧國公和表哥,表嫂才十六歲,很快又會有孩子的。”
作夢去吧!她不過動一點小手腳,便讓毛氏女窩裏反,寧國公府和汝陽侯府同時炸了鍋,可見大家族的情感有多脆弱,都在拚命維護家族表面風光,內裏卻藏污納垢。
花榮月實在讨厭毛景蘭,所以替大哥心痛,又對毛景蘭幸災樂禍,心情矛盾。只是寧國公和安慶王一樣看重嫡庶,毛景蘭生下嫡長孫,花榮信的地位便無可動搖,思及此,花榮月颔首道:“但願嫂子能很快有喜訊。”
那你自己呢?寒蓮看着轉身喚丫鬟替她梳妝的花榮月,面上浮現一絲神秘的微笑。“姊姊要去正院,那我先告退了。”
“嗯,你去吧。”花榮月傾吐完八卦,便不愛小妾們多待在豐澤堂片刻,在她內心深處,早早便認定自己會在豐澤堂裏安身立命,成長茁壯,有朝一日搬去正院成為安慶王妃。
寒蓮将她的小心思拿捏得十分準确,樂得不必給正妻立規矩,在榴花院裏過着讀書作畫、莳花弄草的滋潤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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