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天才蠱女/第 2 章 選為聖女

藍輝大陸有三個國家，分別是滄楚國、紫瀾國、流火國，附屬無數小國。還有一處神秘傳說中的國度“祈天島”，外人稱為“蠻荒腹地”進去的人從未出來過，裏面的人也出不來，三國史冊亦無半點記載，亦成死亡之地。

這是一個神秘的國度，也是一個神聖的國度，無數人向往并且信仰。

這年注定是天災連連，大雪如鵝毛，連續下了半年不止，厚重的積雪阻塞道路，根本就出不了門，經濟發展迅速衰退，鬧得人心惶惶，百年沒有消息的聖主突然下令明天舉行祭祀，以平息蒼天之怒，佑祈天島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一聽聞聖主的消息，祈天島的信徒們狂熱起來。

“明天絕對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會！”擡起手接住飄落的雪花，站在窗旁的看起來只有十三歲，實際上卻有十五歲的少女仰頭嘆息。她的穿着和裝飾都很随意，極淡茶色的發絲散落到腰間，精致小巧的臉是長久不見陽光的蒼白，盡管外面雪窖冰天，零下幾十度，她卻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衣，似乎絲毫不怕冷，手腳被冰得發紅發紫，沒有知覺也沒有在意。

這樣的雪天，似乎冥冥之中預兆着什麽。

翌日，仍然是冰雪交加，像玉色的蝴蝶翩然而落。積雪埋過大腿，如果長期在雪中行走，一旦血液結冰，經絡不通，那腿就算是廢了，可是卻無法阻止祈天島民衆的熱情，昨夜就有許多信徒迎着漫天大雪向着永夜崖而去，這樣冷的天，冷死在路上虔誠的信徒在路途随處可見，如同飛蛾撲火般不顧生命。

——因為聖主一句話就讓祈天島所有人都舍生忘死，在祈天島，聖主是神一樣的存在。

“小姐，你怕冷，一定要拿着，不然您又要感冒了！”站在藍夜身邊的貼身婢女遞過去鎏金龍鳳呈祥暖爐，塞進嬌小玲珑的女子懷中，擔心地道。

雖說女子已有十五歲，可看起來還是一副十三歲的模樣，稚嫩的臉龐挂着與年齡不符的老成和冷靜，目光直視前方，與下方狂熱不同的是，她沒有任何的表情，似乎于外界與世隔絕，她冷靜地看着這一切，就像是看戲一般，眉宇間隔着千山萬水。

永夜崖用來祭祀的高臺之上，隔着水晶簾能夠看到身材纖細的黑衣黑發女子，書案上豎放着能夠預知的水鏡，橫橫水波蕩漾，裏面的驚濤駭浪似乎要湧出淹沒星辰，黑衣女子凝神閉目，水晶簾折射出雪光，似乎有五彩的光潋滟，将女子和水鏡都幻化得如夢如幻，不似真實。

——她是尤家的家主，尤家擁有預言的能力，在祈天島擁有很高的聲望，且只有女子才能夠傳承這一能力，受到傳承時左邊眼角會有紅色的淚痣，一生不能嫁娶，且大多薄命，她們的占蔔都是用自身的生命作為代價，直到死去，一般來說她們活不過三十歲。

做法完畢後黑衣女子将水鏡放回鏡盒，低頭在巾帼束發的紫衣女子耳邊耳語，将剛剛着墨的天書遞給她，尤若蘭點點頭，利落地走下天臺。

尤若蘭從天臺上下來後，手拿着天書，在衆人面前翻開，緩緩地複述上面未幹的字跡：“天祈新歷一零二六年，天降災雪，連綿半年有餘，神告臨普生，乃是天祈出現禍亂之妖，擾亂世間安寧，只需除去禍亂之妖，便可風調雨順。”她蓋上天書，面無表情地看向下方摩肩擦踵的人流。

“而那個人，家主在水鏡中看到她就在這裏。”紫衣女子頓了一下，看向四大世家所在的方向，“藍夜，能夠為祈天島犧牲，那是你的命運和責任。今日再此宣布，四大世家藍家嫡女藍夜成為聖女，将要在後天舉行祭祀之禮時當作祭品獻給蒼天，以平神的怒氣。”

信徒們大聲歡呼，為這樣的決定舉手稱快，他們可不管你什麽四大家族。而四大家族的人卻猜測不已，到底這是天意還是人為？如果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被作為祭祀而死去，那是理所當然，可是一旦涉及到底蘊深厚的四大家族，這其中不能不讓人多想，為什麽偏偏是四大家族？還是拿最強的藍家開刀？這真的是神的旨意嗎？

誰都沒有出聲，因為半年來的大雪禍端他們是有目共睹的，如果犧牲一個人能夠制止大雪，相信很多人都是願意的，畢竟那個人不是自己。

十五歲的少女極淡的茶色瞳仁中一股怒氣騰然而起，尖尖地下颚微微揚起，站起與紫衣女子遙遙對視，冷笑起來：“憑什麽？就憑一己之言就決定我的命運？我要見尤雨，就算是神也不能決定我的生命，我的生命是父母給的，可不是神給的。”

“注意你的言辭，若不是你已經被選定為聖女，就憑你剛剛觸犯神的話語，我就能夠讓你上火架。”紫衣貼身婢女眼神淩厲如刀，大聲訓斥。

藍夜自然有自傲的資本，她是藍家的嫡女，市井傳言她很有可能是藍家下一代家主，這些年關于藍夜“鬼才”之言可不少流言于衆，為茶樓世人津津樂道，她從出生到現在，都活在傳言中，具有濃烈的傳奇色彩。

“那也不會由你說了算，我要見尤雨，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藍夜冷哼一聲。

“你別想了！”紫衣女子臉色一變，甩袖步入天臺之內，“我是小姐身邊的人，我說的話就是小姐想要說的話。藍小姐還是想想後天永夜崖祭祀之事吧！”

聚衆而來的人流逐漸散去，四大家族的人都離開了，包括藍家的人。祈天島上許多神秘危險的地帶是禁止的，就譬如說這永夜崖，誰也不知道深處是怎麽樣的，因為進去的人從來沒有出來過。

離去之後寬敞的場地露出它本來的面目，人類的體溫讓雪地的一層化為水，深深淺淺的坑面暗示着不久之前這裏的熱鬧非凡，身着水藍色金絲繡花長裙，頭上簡單插上象牙梳子的女子眉目剛決，冷靜得不像是她這樣年紀該有的表情，看着世間一場鬧劇，如今自己就要結束這場華麗的鬧劇。

“小姐，您不會死的！”突然間藍夜的貼身婢女露出決絕的表情，雙腿跪在雪地間，不斷地磕頭，“讓丫頭去吧！奴婢只是一條賤命，本來就是小姐救回來的，如今也到了派上用途的時候了。”

“你先起來！”藍夜嘆了一口氣，茶色的眸中湧出憐惜，拉起她，“你放心吧！我再怎麽說還是藍家嫡女，藍家可是四大家族之一，我不會那麽容易死的！你還不相信小姐我的能力嗎？”

“真的？”丫頭本來抽噎的表情頓止，雖說是疑問句，她卻已經沒有傷心之色，因為她相信她家的小姐，就如同外界傳言“鬼才”一樣，她比外界更加的敬佩藍夜，所以得到藍夜一句輕得不能再輕的承諾她都相信，只因為那個人是藍夜。

下山的路泥濘不堪，道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哪裏是來時的路。藍夜坐進轎子中，藍家專有的車夫動用輕功飛下山去，也只有四大世家才有這樣的財粗氣大，一出手随随便便車夫都是身懷武功，更別說家族真正隐藏的實力。

“小姐，小心。”突然之間一股殺氣逼近，丫頭護在藍夜的身邊，袖口中露出一截劍刃，擋住了射向藍夜的箭頭，車夫已經和外面的人兵刃交加，藍夜面色平靜，精致的臉上無絲毫慌亂神色，“丫頭，帶我回去！”

看起來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婢女也是深藏絕技，身手比車夫兼護衛還要厲害，丫頭二話不說，一手擋住逼近的兵器，一手攬着藍夜的腰沖出殺圍，提着輕功向着山下輕點而去，帶着一個人也能如此輕便，僅僅憑這身法，在江湖中也排得上名次，可她卻是一個婢女。

藍夜絲毫都不擔心，刺殺之人不掩面目，而且刺殺的手法拙劣不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破綻百出，一看他們的眼神，她就知道——是那些信徒者，因為她在永夜崖對紫衣女子的交鋒，對神不敬的話語，從而引起信徒的激憤行動。

這些事情時常都發生在祈天島，她早就見怪不怪，才不管你是什麽人，他們的眼中只有聖主，只有神的旨意，恨不得殺光所有跟神背道而馳的罪人。

“我要殺了你這個違反天道的妖女！”

身後激烈的語言不斷地傳入耳朵，藍夜根本就沒有放在耳裏，只是催促了一句丫頭快走就安安靜靜地讓丫頭帶着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