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強迫反派入贅的惡毒女配/第 41 章

趙氏非常之懵, 懵的站在原地半晌都呆愣愣的,此時她還尚未從許有德方才還熱情過頭的笑臉寒暄中回過神來。

怎麽的前一刻笑的那般燦爛, 下一刻二話不說将他們趕出來了呢?

這變臉速度實在是, 堪稱的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了, 着實令人咋舌!

反倒趙京钰到底在許家住過一段時間, 對許有德的品性多有了解,被趕出許府後面上只閃過一瞬羞惱的神色,便很快調整過來。

他淡定的給媒婆付了銀子, 又讓人先離開, 随後正要與母親說些好話, 生怕母親在一時惱怒鬧起來,便又多了一層麻煩。

與此同時,有一人走向前來, 将地上灑落的禮品撿起來,遞到他面前。

趙京钰接過東西,道了謝。

這是個穿着普通的男子, 但雖衣着普通,面相卻一點兒也不普通。

這個男子長得俊美,但俊美中同時透着陰柔之感。

趙京钰無意識的盯着這個男子打量一瞬, 總覺得對方好似有幾分熟悉感。

本是陌生人的舉手之勞,點頭之交而已, 道過謝後便應擦肩而過。

男子卻沒有離開的打算。

直到趙京钰與母親商量好去城西租輛馬車送她先回湯梅村,轉身要離開時,被男子叫住。

“這位兄弟, 在下封重,初來乍到,可否與兄弟結個善緣?”

趙京钰淺淺的皺了下眉頭,因方才受了對方幫助,便應了。

說是結善緣,但對方說自己初來乍到,意圖與他結交的目的算是很明确,左右不過是想請自己幫幫忙熟悉一番湯水縣環境而已。

只是不知為何,他對此人有些莫名的排斥。

等将趙氏送回去,趙京钰念頭一轉,想起趙絲玉,月月便與這位自稱京城來游學的封公子問道:“封公子是京城人士?”

封重點頭:“正是。”

趙京钰問:“封公子可知京城有個高家?”

封重眉頭一擡,道:“高家?你說的可是淮陽侯府高家?”

這個趙京钰并不敢确認,是以道:“京城還有其他高家麽?可否與我講一講淮陽侯府?”

兩人找了家茶樓坐下,之後便是一番交流談論,趙京钰将附近幾個縣的風土人情說給封重聽,封重則與他講起京城諸事。

一番暢聊之後,兩人便熟悉起來。

許府。

許有德趕走趙家母子後,氣哼哼的跟錢管家抱怨。

“你說那趙家母子兩個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好好的仕途說棄就棄!我現在又不讓那小子入贅了,趙京钰若能當個大官兒,讓我閨女做上官太太還好,卻偏生是個不上進的,我能将好好的閨女下下嫁那等窮酸人家?”

錢管家糾結的臉上的褶子更加深,猶豫道:“……萬一趙家另有隐情呢?或是擔心考不中?老爺怎的不停人解釋就将人趕出去了?”

許有德看傻子般的看着錢管家,“不論什麽原因,只要那小子不科舉就沒有前途,他家又窮,我憑什麽将我親閨女下嫁過去吃苦?虧不虧?!”

錢管家:“可……”

許有德索性煩躁的朝他一揮手:“出去出去!跟你說了也不懂!莫要再煩我!”

錢管家便被趕了出去。

錢管家覺得老爺這樣做太絕情了些,再說趙京钰便是不做官兒,也是個難的的優秀郎君,雖說家裏窮了些,但陪小姐還是配得的。

小姐算是已經嫁過一次人的,外面傳的很難聽,說小姐是棄婦之類。

若是錯過了趙家,小姐怕是更說不到合适的人家,還不如将錯就錯把先前的婚事延續下去。

可顯然,他家老爺就是覺得自家閨女極好,在選女婿方面眼光是高到天上去了,自然也就看不上不打算入仕的趙京钰了。

錢管家從小看着小姐長大,當自個兒半個閨女待的,自然要多替她考慮一二。

錢管家找人去妝意閣給許清如送信兒,許清如收到信兒就連忙趕回來。

這時趙家人早已經沒影了。

許清如很是頭疼的見了淨愛瞎折騰的許老爺,她這次格外冷靜的沒有與他争吵,許老爺也自知理虧,知道是管家做的好事只打算事後與管家算賬,現下對閨女卻是沒理,只能裝作若無其事。

許清如便非常客觀的,講道理掰開揉碎了講給許老爺聽,講完她問:“爹可聽進去了?”

許有德艱難的點了點頭。

她繼續道:“那好,既然如此,現下人都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雖然我不甚認同,但今兒我就聽爹爹的,讓爹爹自個兒做個選擇,是叫我嫁到趙家,還是一輩子不嫁。”

許有德連忙喊道:“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許清如皮笑肉不笑:“呵呵,可爹已經拒了趙家,莫不是爹有信心給女兒說個比言竹更好看,而且還須得是舉人以上的功名的男子去?哦對了,最好還得家裏富裕。”

她說着些微停頓,見許有德面色有些難看,便道:“若爹真有這麽厲害,女兒往後定然事事都聽您的,您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如何?”

“我……”

“嗯哼?”

許有德被自個兒閨女逼問的羞惱,一甩袖子起身道:“說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作甚?無非就是被那小子勾了魂兒罷了,只知道回家來為難你親爹。”

他說着擡腿就走,走到門口又頗有些不甘道:“爹會叫人去看看那小子出城沒有。”

許清如笑了。

她原本是個沒什麽親情緣的人,許家卻讓她第一次覺得自個兒有家,這個家能給她依靠。

雖然在這個家裏,只有許有德這一個親人。

但是,足夠了。

許有德不算什麽好人,甚至可以說就是個典型的奸詐小人,但這個人卻對她很好,即便性子倔如牛,甚至思想有些迂腐,但他寵閨女也是真的。

就如同現在,明明愛面子的很,卻願意為了閨女,又巴巴兒的把自己剛剛掃地出門的人請回來。

她又想到趙京钰,那人脾氣溫好相處,長得也好看,她是滿意的。

這樣的日子讓她覺得還挺幸福的,若是能這樣平靜的過一輩子,應當也是極好的吧。

許家的下人并未在城門口堵到人,又在城內找了一圈兒,也沒有找到趙京钰的影子。

因為此時趙京钰正坐在妝意閣內,等着許清如回來。

有件事他糾結許久要不要告訴她,其實與她沒什麽關系,告知她恐怕也只是平添愁緒罷了。

但他又覺得夫妻間應當坦誠相待,至少他是絕對不能接受她有什麽事情瞞着他的,而如今雖然親事受阻,但他娶她是必然的。

今日許有德的做法卻叫他下定了決心。

不想讓她和許有德一樣覺得他無用,所以便想要将一切解釋給她聽。

趙京钰等了半個時辰,許清如從許府回來看見他,不由驚喜道:“你怎麽躲在這裏?”

趙京钰挑眉:“躲?”

許清如輕咳一聲:“我爹遣人在城裏尋你未尋到……那個,我已與我爹說清楚了,你再求一次親,這次他定不會、不會将你們趕出來的。”

說到這裏,她很是不好意思,小聲說了句:“抱歉,我爹……”

趙京钰搖頭:“岳父說的沒錯。”

聽他這樣說,她第一想法便是他果然介意了,但下一刻卻臉一紅,惱道:“哪個是你岳父,還沒成親呢!”

她話音剛落便被抱了個滿懷,掙了掙,他卻抱的愈發緊了。

他将頭埋在她的頸間,她感覺到脖子上一片溫熱,應當是他的氣息。

許清如忍不住面紅心跳起來,心想言竹真是越發大膽孟浪了。

他們此時正在院子裏,前面就是剩兒再給客人脂粉的聲音,只要有誰不小心掀開簾子就能看見他們這幅模樣。

若是叫人看見可怎麽是好?她正要叫他松開自個兒,卻聽他啞着聲音悶聲問道:“珍珍會不會嫌我無用?”

這個問題他已問過多遍,她無奈又愧疚的拍拍他的背安撫道:“怎會?言竹莫要聽我爹胡說,你先放……”

“真的麽?”趙京钰問。

話被打斷,許清如嘆氣點頭,“是的,我不會嫌你無用,但現在你先放……”

“我想與珍珍講些事情,珍珍可否聽我說說?”

趙京钰說着完,用力聞了聞懷中人特有的體香,收緊懷抱,忍住想吻一吻她的強烈沖動,不願吓到她。

在她生氣前,他将她松開。

許清如自然是願意的。

趙京钰便将事情一一說給她聽。

一番話說完,許清如許久才緩過神來。

才知道,原來趙京钰不願入仕是這個原因,但他做出這樣的選擇的确是正确的。

原來方信澤方先生是前朝官員,十八年前前朝覆滅,但一幹忠心與前朝的官員偷偷将不到兩歲的太子藏起來。

那夥兒人經營十幾年,近幾年開始動作頻頻,滄州早已再他們掌控之中,甚至連密川州也有不少他們的黨羽。

恍惚許久,許清如才問:“這麽大的事,你就這般與我說了?”

趙京钰道:“我不能入仕,至少現在不能。因為一旦進入朝堂就必然會被牽涉其中,幸而老師……方先生沒有為難與我。”

原本方先生願意将此事告訴趙京钰,确實是想将他拉進來共謀大事,只可惜方先生好言相勸許久,趙京钰仍堅定自個兒的态度,方先生也是沒有辦法。

若是按照方先生本來的做法,有些人既然拉攏不來,就必然要痛下殺手,畢竟這世上最可信的唯有死人!

可他實在欣賞趙京钰這個學生,忍不住起了惜才之心有所不忍,再加上趙京钰自個兒保證從此不入仕,絕不成為他們的阻礙,方先生才心軟放了他。

趙京钰嗓音微啞,“我怕珍珍誤會。”

“另則,我覺得岳父說的不無道理,男兒的确應當有所作為。”趙京钰垂眸,濃密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暗色,“你若是悔婚,我也是理解的……”

許清如堪堪從方才的前朝太子的消息中回過神來,她實在覺得驚奇,自個兒小小平民百姓,怎的就能跟那些人扯上關系呢?

這會兒聽趙京钰這麽說,便道:“不悔婚,你若願娶,我便願嫁。”

趙京钰眸子瞬間擡眸,一把将許清如抱入懷中,“謝謝,我、我……珍珍這番心意,我定銘記于心!”

什、什麽心意!

許清如心底罵了句,将他推開。

之後趙氏便又來了趟,請了媒人備了禮金再次上門求親。

許有德不算熱情,臉上毫無笑臉,算是擺足了岳父的譜兒。

但最後婚期總算塵埃落定,便是定在一個月後。

這下許有德倒是不說時間趕了,因為昨日錢管家将市井上的流言講給他聽,聽過後他氣得一夜未睡,是以巴不得閨女親事早成,叫那些人好好看看,哪個嫁不出去?

等趙家母子走後,錢管家問:“老爺,聘禮是否要收入庫房?”

許有德瞪了他眼:“收什麽收?不過是些寒酸的物件兒,丢了了事!”

錢管家:“可小姐肯定不這麽想。”

許有德遲疑了,随即揮揮手,“那便将這些東西送去妝意閣,少在我眼前晃悠!”

于是正在妝意閣盤賬的許清如便收到一個系着紅綢的箱子,聽送東西來的下人解釋後,許清如心中很是無奈。

但是她卻沒想到,下一刻看見箱子裏的東西後,她卻差點驚掉下巴!

因為箱子裏放着十張一百兩的銀票,外加幾間鋪子的房契和一些珠寶首飾。

她恍惚想起,前幾日聽說有人在東街一下子便收購了好幾間鋪子,出手十分大方!

這些鋪子中價高的一百五十兩,價低的也要□□十兩銀子。

言竹哪來的這麽多錢?

許清如覺得自個兒有必要盤問一番,這麽多錢是從哪兒來的?

這日許有義又去花樓找兒子,找到人的時候許茂正摟着個女人衣衫不整,喝酒喝得雙眼恍惚。

許有義見兒子這幅樣子,當真是又痛又惱!

他若早知兒子會變成這個德行,還不如不到湯水縣來投奔兄弟。先前他們一家雖然日子過得清貧,但好歹其樂融融,兒子也是很懂的上進。

許有義和家丁一人一條胳膊将許茂架了回去,等回了屋兒,許有義對着醉酒的兒子很罵一通,卻聽許茂口中嘟囔叫着什麽,他湊近去聽,卻聽兒子叫的竟是侄女兒的小名——珍珍。

這……

許有義瞪圓了眼,但随後他卻是眼光一轉,徹底将事情的前因後果想通了。

定然是兒子心心念念挂念着那丫頭,卻偏偏礙着兄妹倫理,娶不得想不得,才成了如今這幅醉生夢死的德行!

許有義心中一震,怪不得兒子先前相看姑娘時,怎麽都看不上人家,問他原因也死活不說,他還當兒子眼光高。

回去與妻子商議一番後,第二日一早夫妻倆找上許有德。

劉婆子擺早飯時,隔着牆聽到隔壁老爺在卧房裏砸東西,同時怒吼:“那小子想娶我閨女,想得美!也不看看你兒子什麽德行!趕緊叫他趁早死了這個心!”

卧房中,許有義被弟弟氣得腦袋要冒煙,“茂兒是你親侄子!還不必上個不知哪撿來的野丫頭?!”

許有德氣得跳腳:“珍珍是我生的!我生的!你瞎說什麽?!”

許有義嘲笑道:“你個太監也有本事生孩子?看把你能的!”

許有德直翻白眼兒,渾身顫抖的幾乎要就此氣死過去,“你!你!”

許氏見兩人差點打起來,更是被小叔這模樣吓到,連忙安撫道:“弟弟放心,我家茂兒也是你兒子,往後茂兒定也像供奉他親爹一樣供奉你的!”

“只是茂兒現在一心想着珍珍,若不滿足了他,恐怕他會就此堕落,茂兒可是咱們許家唯一的根兒了呀!你總不能看着他這般吧?”

說到傷心處,許氏忍不住拿帕子擦擦眼角的淚。

許有德仍是冷着臉,對嫂嫂的哭訴絲毫不動容,今日這夫妻倆算是徹底惹毛了他。

他道:“誰說咱許家只剩下茂兒一個晚輩?珍珍便是二哥和二嫂的親生閨女,那身上淌着的也是許家血脈,二哥二嫂已死,珍珍是我養大的,現在就是我親閨女!”

許有義夫妻聞言一驚,四目相對。

随後許有義好笑道,“有德你別逗了,二弟到死都沒娶妻,哪來的閨女?”

許有德對兄長的話很是不屑,“珍珍就是二哥生的我養大的,往後我這家産也都是珍珍一個人的,你們倆就別打什麽主意忽悠我?還有,我給你們買了出宅子,你們這兩天就搬去住吧,別老賴在我家。”

許有義臉青了!

許有德說話當真是難聽,什麽叫‘賴’在他家?他們一家三口分明是他巴巴兒求着從義德縣接回來的!

但既然人家都趕人了,他們哪還有不走的道理?當天便收拾東西搬到了新宅子。

至于許有德說的珍珍是老二生的這種話,只有鬼才信!

老二是十八歲病死的,死的時候根本沒娶妻,且生前連女人手都沒碰過,作為大哥許有義對這點再清楚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已接近尾聲,争取在20號之前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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