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強迫反派入贅的惡毒女配/第 40 章

趙京钰在妝意閣喝下幾杯涼茶, 方才安耐下激動的心情。

他其實心中清楚,許清如對他緊緊是有些淺薄的喜歡罷了, 他在她的眼神中看不到熱切的期盼與愛戀。

但他清楚, 自己已經深深愛上那個女子, 愛入骨髓早已沉淪不能自拔。

所以明知道她的态度, 明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是什麽樣,他仍舊循循善誘,想方設法的讓她答應嫁給自己。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拴住她, 将來無論出現什麽變故, 她都只能是他的妻, 這輩子都別想逃掉了。

他承認自己的做法有些邪惡自私,但他從來就不是什麽良善之人,這世上恐怕也只有這個女子傻傻的認為他品性良善。

趙京钰架着妝意閣的騾子車回了湯梅村, 回到家才知道妹妹失蹤多時。

原本愉悅的心情沉了下去。

但已經失蹤這麽久,就算再找也難了。

趙氏拉着兒子的手,愧疚傷懷道:“都怪我!”

趙京钰沉聲道:“自責無用, 娘莫要再這般,免得傷了身子。”

趙氏抱着兒子嚎啕大哭一通,這些日子她一直憋着, 整日整夜的睡不好覺,現下靠着兒子的肩膀, 将心中所有煎熬盡數宣洩出來。

第二日,趙氏說:“看到你回來娘就放心了,今日便跟着娘一起去寺裏拜拜佛, 保佑絲玉能平平安安的回來,那丫頭若好好的,便是叫我這做娘的折壽十年,我也心甘情願啊!”

母子兩個去了清源寺,燒了香拜了佛又捐了些香油錢,趙氏難得大方一回,花幾個銅板求簽為女兒測兇吉。

臨離開時,卻被追出來的小和尚叫住。

“施主!施主!”

母子二人停下腳步轉身,趙氏道:“敢問僧人何時?”

小和尚喘着氣兒問:“敢問施主可有位家人,名叫趙絲玉的?”

趙氏聞言身子一震,眼淚霎時便開始往下掉,卻是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這麽多天,她還是第一次聽見有女兒的消息。

趙京钰問小和尚:“僧人可是小的家妹下落?”

小和尚從袖口掏出一封信,“這是京城韓家送來的信,落款便是趙絲玉。”

趙京钰收了信,當場拆開念給母親聽。

信自然不是趙絲玉手寫,她是不識字的,且也不是以她的口吻讓他人代寫的。

寫信的應當是韓家的主人,看字體娟秀應當是女子書寫。

信中與他們報了平安,并表示現下不方便送絲玉回來,但定然不讓她受委屈,信中自爆了家門。

趙京钰雖然沒聽說過京城是否有個韓家,但看信中所言能看出是正經人家,便寬慰了母親一番。

趙氏亦是松了口氣,只要女兒平安她自然安心,只是多少挂念,連問幾遍對方何時将絲玉送回來。

這事兒也算是奇了,無人得知趙絲玉那丫頭是如何跑到京城韓家去的?畢竟湯水縣這地方離京城距離遙遠,便是騎馬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趕到。

那樣一個才十歲的小丫頭,是如何到了那地界兒去的?

趙京钰與母親回了湯梅村,路上提起自己打算放棄科舉的事,趙氏聽了沒急着生氣,卻是對此事緘口不言。

直到第二日她才表示,“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吧,我不想管了,經過你妹妹的事兒,我算是知道,兒孫自有兒孫福,管來管去管出仇來。”

趙京钰便松了口氣,這事兒母親都能松口,那與許家的親事便能更輕松些。

他先前也考慮過,先糊弄着将親成了,再将科舉的事兒告知母親趙氏,卻又考慮着若是這樣做,母親的性子大抵會遷怒珍珍,便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這日午飯剛過,一輛馬車進了湯梅村,徑直停在趙家小院兒前。

不少村民過來湊熱鬧,對馬車裏坐着的人很好奇,不為別的,只是這馬車還有駕車的車夫,叫人光是瞧着都不想一般人家。

車夫走到趙家門前敲門。

馬車內,被颠的七葷八素的馮東明生無可戀,面色蠟黃直泛白眼。

這一路從順德縣過來,他當真是吃了太多苦,鄉下小路不夠平坦,饒是馬車布置的再舒适,一路上的颠簸也讓人無力承受,欲生欲死!

馮東明是來給趙京钰送銀子的。

先前他在趙京钰那裏買了首詩,雖然因此吃糠咽菜好些日子,但卻越看越覺得那首花大價錢買來的詩極好。

倒并不能算精妙絕倫,但比當朝許多名儒也是差不了哪兒去,且這樣的詩他用起來才更稱手,若趙京钰作出來的真是千古名句,他反倒是不敢用了。

有件事說來也是妙,趙京钰像是算準了似的,臨走時二人道別,他留下一句若還想買詩,盡管去湯梅村找他。

回去之後,馮東明将詩拿給父親一看,馮知縣贊不絕口。

馮知縣比兒子見識多,心想不若就多從同一人手裏多買幾首詩回來,這樣一來讓事情更加不易敗露,二來他聽說有些文人能從字裏行間窺探出作者風格性情,若出自同一人之手,便不需要擔憂這個。

又聽兒子說那人同樣也是方先生的徒弟,且文才異常出衆,且還說過不打算繼續參加科舉的話。

這便有了馮東明帶着大筆銀錢前來求詩的事情。

對趙京钰的未蔔先知,馮東明是萬分佩服的,只可惜這樣的俊才,竟然一心閑雲野鶴,不願步入朝堂一展雄風!

趙氏打開院門,見敲門的是個臉生的男子,便問:“您是?”

小厮連忙行禮:“小的義德縣馮知縣家的家仆,我家公子來找趙公子的。”

趙氏愣了愣才意識到,這人是來找兒子的。

同時馮東明從馬車上搖搖晃晃的下來,一臉菜色的走到趙氏面前,努力擠出微笑,“小生拜見嬸子,我是來找言竹敘舊的,敢問他在否?”

“在家呢!”趙氏連忙将人請進院子,朝圍堵在門前的人揮揮手,“都散了吧,不睡個小覺當心下午下地幹活犯困。”

馮東明在屋裏與趙京钰密談許久,趙氏見兩人還特意将房門鎖上,心裏不由犯嘀咕。

一個多時辰後,兩人才從屋裏出來,馮東明出了門便滿臉堆笑的對趙氏道:“嬸子,我今日大老遠趕來實在是累,不知道能不能在家裏留宿一宿?”

既是客人,趙氏哪有将人拒之門外的道理?當晚便準備的豐盛的飯菜待客。

飯後,趙氏聽兒子再次提起與許家的親事。

她終是再也無法忍耐的,沉聲問道:“言竹,你跟娘說實話,是不是因為她你才棄了科舉的”

趙京钰認真道:“娘,許老爺前些日子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兄長一家,這位許大老爺膝下有一子,我便是迎娶珍珍,現下也無需放棄科舉,且,這次兒子不是入贅,是正正經經娶妻。”

趙氏想了想便認下了。

其實說來她倒是有幾分喜歡許家那丫頭的,她心上許小姐那敢說敢做的性子,與年輕時的她有幾分相似。

且前次那丫頭二話不說為了兒子去豐安縣,她也是感激的。況且經過那一遭,她便是鐵打的心腸也軟和了。

但若是因此便要她答應讓兒子入贅到許家去,管他是個什麽金窩銀窩,便是拼了她這條命,她也是千個萬個不答應的!

不然她便是死了,到了陰曹地府也無顏面對趙家列祖列宗!

既然現下不用入贅,她自然也樂意這門親事。

随後趙京钰從袖口取出一沓近千兩的銀票拿出來。

趙氏生平頭回見這麽多錢,當下就吓軟了雙腿,忙問道:“這麽多錢哪兒來的?!”

趙京钰便與母親解釋了與馮東明交易之事。

這一千兩銀子是馮東明買他那些沒用的陳年舊詩得來的,趙京钰很是大方的将往日閑作整理出來,盡數給了馮東明,順帶掏空了他荷包裏的銀票。

趙京钰道:“聘禮之事母親不比挂念,我來準備便好,只是要勞煩母親随我去許家提親。”

趙氏道:“提親自然得我去,還得好好準備一番,只是先前咱們與許老爺多有仇怨,娘有些擔心……”

母親擔心的不無道理,趙京钰皺着眉頭,感到十分憂愁。

過了兩日,趙氏與趙京钰便花錢請了媒人,再三确認禮數周全後,便攜禮登了許家的門。

趙京钰剛進縣城,便迫不及待要去妝意閣,幾日不見,他只覺得如隔三秋,思念如浪潮般翻湧。

然而卻被趙氏攔住了,第一次見兒子這麽急切的模樣,趙氏很是心酸的将兒子教訓了一通。

哪有媒人上門前私會的道理?

許有德卻已經在府中等趙家來提親等了多時了!

聽下人說趙家人來了,便連忙放下手中之事,客客氣氣的親自趙家母子應了進來。

許有德面上端的是一派親熱熟稔,即便對趙氏也是沒有表現出絲毫一樣。就好像兩人是多年老友,從未發生過任何不快一般。

趙氏做不到他這樣,全程臉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努力應承着許有德的熱情待客。

等趙氏表明此行目的是來求親的,許有德便很是高興的撫掌道,“既然如此,我便應下這門親事,只是現在離秋闱沒幾個月了,所以成親日期最好還是要定在言竹進京趕考,高中歸來後。”

趙氏面色一頓,遲疑的看向兒子道。

趙京钰亦是面露遲疑,心中直覺不好。

莫非珍珍沒将自己不科舉了的事情告知許老爺?

趙氏見兒子遲遲不答,便自個兒對許有德解釋道:“許老爺,其實言竹現下已無科舉之心……”

許有德的笑容僵在臉上,随即笑容徹底消失。

小半刻後,趙家母子,連帶他們請來的媒人被許家家丁趕了出來,緊接着便是将禮品也扔了出來。

扔東西的下人很是不客氣的吐了口唾沫,“呸!什麽窮酸癞□□也敢肖想我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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