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農家釀/第 3 章 (3)

大全過來,她接過自己的菜籃子,“大全哥,你先忙,我去城裏轉轉,看能不能把這青菜賣出去,咱們兩個時辰後城門口見。”

王大全知道她是個有主意的,也不攔着,囑咐了幾句注意安全就由她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恰逢滿地青綠時(下)

雲歌打聽到這裏最有名的酒樓是城東的天香樓,便徑直朝城東走去。

安陽城不大,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就看到數人交口稱贊的天香樓,外表看上去富麗堂皇,大堂布置的典雅大方,守店的小二正打着盹,見有人進來,忙把白巾往肩上一搭,熱情道:“客觀是打尖還是住店?”

服務還算不錯,雲歌在心中暗暗給這家酒樓打了個八十分。

小二田福看見雲歌手裏提着的菜籃子也愣住了,還沒回過神,就聽見眼前的女子問:“小哥兒,你家掌櫃在嗎?”

“你找我們掌櫃有事嗎?”看這女子不像來挑事的,怎麽一開口就要找掌櫃,田福心裏發懵。

“姑娘我想跟你們掌櫃做筆生意,勞煩小二哥幫我相請。”雲歌直接表明來意,又塞了數枚銅錢到他手裏,微笑着輕聲說道。

“好嘞,姑娘稍等,我這就去請我們掌櫃出來。”

天香閣的掌櫃年近五十,目光精明,腹部微挺,面帶笑容,一副生意人的模樣。“聽說姑娘想和黃某做生意,不知姑娘說是生意是?”

“小婦人家有幾畝薄田,種了些青菜,不知可入得掌櫃的眼。”

“想必你也知道,酒樓自有我們的進貨渠道,你這菜,黃某恐幫不上忙。”黃掌櫃瞧眼前這女子說話行事有幾分風度,拒絕便帶上了幾分委婉。

“我也聽說過,不過掌櫃,你這天香樓用菜量大,定是前一日送過來的菜,現在這天氣,擱到第二天菜就不新鮮了,小婦人這青菜剛從地裏采摘,若是掌櫃信得過,不若請廚房的師傅炒上兩個菜,掌櫃一試便知區別。”

黃掌櫃見她說得認真,想着也不費什麽功夫,領着雲歌來到後廚。廚子得了吩咐,趕緊利落地炒了兩盤青菜。

雲歌還是有信心的,她前世最愛吃青菜,自然知道新鮮對青菜的口感意味着什麽,從黃掌櫃的表情她得出了答案。

心底松了口氣,雲歌再接再厲道:“小婦人也不會讓掌櫃白白壞了酒樓的規矩,就用這青菜做幾道菜給您賠禮。”

雲歌手腳麻利,見做菜的師傅不屑一顧的看着她,留了個心眼,讓他們都出去,說是祖傳的方子不能給人看。

菜端上去的時候,雲歌一一介紹:“這是春意盎然。”盤子中一片碧綠,其實就是道常見的清炒青菜。

“這是金鑲玉。”不過是把青菜剁成末,打雞蛋的時候放進去,然後攤成餅而已。

“最後是道湯品,名為白玉翡翠。”晶瑩剔透的白豆腐和綠瑩瑩的菜葉相輔相成,絲絲熱氣從碗中冒出,讓人食指大動。

黃掌櫃一品美食之後,才發現自己被算計了。那女子默認自己會買她的菜,又借廚房做了頓好吃的,如今吃人嘴短,這生意不做也得做了,不過這菜可真是好吃。

“不知夫人想賣個什麽價?”見她張口閉口自稱小婦人,黃掌櫃也改了口。

“我打聽過了,菜市上的青菜兩文一斤,不過黃掌櫃是個爽快人,又能把小婦人的菜全都要了,我定不會占你便宜,每一百斤算你一百八十文,而且每天清晨給你送過來,保證新鮮。”

黃掌櫃一合計,自己也沒吃什麽大虧,可生意人總歸是精明的,“夫人明個就把菜送來,不過……”他搓了搓手,“夫人可否将剛才那幾道菜的方子教給我們?”

雲歌等的就是這個,面露難色,一雙清秀的眼睛中竟是掙紮之意,“掌櫃,你也知道,這是我家祖傳的方子,我……”

黃掌櫃是個多上道的人,“夫人盡管放心,黃某願出十兩銀子買下你這方子,并保證不再外傳。”

“黃掌櫃是生意人,小婦人雖然不懂,可家父離世前也曾說這方子雖不值千金,可也是賴以謀生的……”

“二十兩,不能再多了。”黃掌櫃一番沉思,他嘗過這幾道菜,覺得味道不遜于天香樓的招牌菜,是以才願意出這麽多的銀兩。

“好。”雲歌也不扭捏,黃掌櫃讓人尋了紙筆來,她痛痛快快地寫下步驟和注意事項,還盯着廚子做了一遍。

那原本對她不屑的廚子嘗了她的青菜大餐之後,一改趾高氣昂的模樣,虛心受教起來。青菜雖然簡單,可這才能真正的考驗烹饪技藝。

直到嘗出黃掌櫃滿意的味道,廚子對菜譜的掌握,這才算過關。

提着沉甸甸的銀兩,雲歌出了天香樓的大門,心情那叫一個雀躍。

她頭一回逛這古代的市集,見什麽東西都好奇上一番,最後轉了一圈,才割了2斤豬肉給孩子們改善夥食,買了兩匹布給他們做衣服,又買了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攏共花了一兩銀子。

雲歌不禁感慨,真是有錢萬事足。

抱着一大堆東西到城門口的時候,王大全已經等在那裏了,見了雲歌忙迎上來,幫着她把東西放在車上。

待她上了車,王大全趕着牛回清河村。

回去的路上沒那麽着急,雲歌才覺着,這牛車其實也沒那麽恐怖嘛,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王大全聊着天。

“大全哥,你買的這是?”雲歌聞到一絲酒味,才發現,菜籃子邊上還放了個壇子。

王大全嘿嘿一笑:“雲歌妹子,你也知道咱這地方,有事沒事都要喝上兩口,我這不嘴饞,你嫂子可是允了的。”

雲歌家裏有小孩子,加上去世的顧知航沉疴在身,不能飲酒,家中沒有酒具,所以她根本不清楚這地方習俗。

安陽城一帶地處北方,四季分明,尤其是冬季,河水結冰,大雪封山,家家戶戶無論男女老少都會飲酒驅寒,祖祖輩輩下來,居然養成了好飲之風。

聽到這些,雲歌不由得動了心思,前世她跟着父母學過不少釀酒的法子,不知道在這裏能不能派上用場,若是可以,那倒是條好出路。

可是不管是糧食酒,還是果子酒,都得等到秋收之後,糧價下來了,才能行事,更何況雲歌不是那說風就是雨的人,這個事,既然想到了,她必定得好好謀劃一番。

給天香樓送菜,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到了村子裏,雲歌沒回家,先是到了王大全家裏,把這個事跟秀華二人說了,不過她沒提自己賣方子的事,只說掌櫃看她一個人帶着孩子不容易,發了善心才收的。

“這可是好事,我還擔心這菜賣不出去你可怎麽辦?”秀華是打心眼裏替她高興,原本她是看顧秀才家可憐,才不時地幫幫忙,這一來二去,倒是真心和雲歌做了朋友。

“好是好,不過可要麻煩大全哥了。”雲歌有些不好意思,她謀劃的時候想到了這一層,可也是抱着試試的心态,就沒跟他們提起。

“黃掌櫃要新鮮的青菜,我要清早去地裏摘,可送到城裏去,就得大全哥幫忙,我想好了,每天給大全哥十文錢當作工錢,姐你看得成?”

秀華下意識的要拒絕,“不過就是趕個車,費不了什麽事,什麽錢不錢的。”

“姐,話可不能這麽說,喚作我雇了別人,不是照樣得給錢,咱們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雲歌笑笑,秀華兩口子的好她記在心上,有什麽好事也是第一時間想到他們。

秀華想了想,就點了頭,不過非讓雲歌把工錢降到八文,說是去做苦工也就這個錢,趕車是個輕松活,不能占她便宜。

雲歌跟黃掌櫃說了好,每天送一百斤青菜過去,早上拔了菜,下午她就撒種,這樣既不累,又能每天都供上菜,把這變成個長久生意。

每塊菜地的生長周期不同,雲歌幹脆把他們按順序排列隔開,這樣就可以按順序采摘。

可就是苦了楚翊,又是開渠又是引水,把每塊菜地都照顧到。其實這些法子都是他在書上看來,自己又胡亂琢磨才想出來的,現下能派上用場,心裏可樂着呢。

其實,楚翊因為家裏的緣故,确實是個十指不沾泥的公子哥,可打從遇上許雲歌,就被當做苦力征用了,他也頭一回感覺自己是個有用的人,別說,幹得還挺起勁。

送了十來天菜,雲歌覺得自己根本沒必要跟着,王大全是個老實人,可也不傻,盯準秤,數好錢,又沒什麽難的。

某天早上,雲歌在地頭裝好了菜,就跟王大全說:“以後我就不跟着了,前些天我買了些彩線,打算打上些絡子,眼看着天氣熱了,這蟲啊草啊都出來了,我順便看顧着地裏。”

王大全見雲歌信得過他,也不推辭,點點頭就趕着車走了。

地裏的青菜一茬接一茬,雲歌也算不上忙,就致力于改善家裏夥食,或者打扮兩個孩子,倒也其樂融融。

楚翊時不時的上門幫點忙,村裏的人見說來說去兩人也沒什麽反應,這風言風語才逐漸停歇了下來。

數着匣子裏的銀錢,雲歌想着這三個月下來,賣菜連同她時不時地打絡子,賺了有二十兩,加上上回剩下的錢,也有近四十兩了,眼下已經有水果上市了,她釀酒的想法也該着手嘗試了,畢竟她已經打聽過了,這裏根本沒有果酒一說,常飲的酒無非是高粱或者小麥釀的,度數偏高,喝多了有不适之感。

想起果酒那酸酸甜甜的味道,雲歌覺得自己都有些饞了。

作者有話要說:

☆、負債累累只影去

釀酒這事,試驗階段還是用免費的比較好。

景山上有不少果子林,雲歌左右閑來無事,背着個布兜就上山去了。

說起來這布兜還是她用上次裁完衣服剩下的邊角料縫得,樣式有點像前世的單間書包,可比那藤條編的筐子輕多了。

五六月份,正是桃李挂果的時節,雲歌走了近一個時辰,才尋到一片合心意的。

許是這處林子在比較遠,村裏那幫熊孩子走不了這麽遠,果子還沒有被糟蹋。

雲歌摘了一個嘗了嘗,味道還不錯,汁水飽滿,酸甜可口。心中滿意,連吃帶摘的,裝了滿滿一袋子。

她留了個心眼,沒巴着一棵樹不放,不僅摘了些桃李,有些熟透的還未落果的杏子也被收入囊中。

帶着滿滿的一大兜的戰利品,雲歌心情好極了,一路哼着歌沿着原路下山。

“我不會去的。”熟悉的聲音順着山風傳入雲歌耳中,她的步子慢了下來。

“翊哥哥,叔父當年也是無心之過,更何況,我們兩家是有婚約的。”嬌聲若莺,雲歌尋了半晌,才發現右邊的山坳處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自然就是時不時被打壓的苦力楚翊,女的倒是沒見過,十六七歲的模樣,不過看她衣着打扮,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決計不是清水村的人,

雲歌貓着身子靠近那塊山坳,想仔細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麽。

只見兩人突然争執開了,只見那姑娘一把推開楚翊,哭着跑開了。

雲歌唯恐她撞倒自己,閃身避了避,那半人高的草可掩不住自己的行跡,她一擡頭,眼神就跟望過來的楚翊撞了個正着。

無奈之下,她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土,尴尬地笑了笑,“真是巧,你也上山來摘果子嗎?那你先忙,我還有事先回家去了。”

原本按照她的性子,應是若無其事地将楚翊調侃一番,不知為何,雲歌這回卻不甚自在,甚至生不出調侃的心思,攬着懷裏的果子急匆匆轉身就走。

楚翊一把拉住她的胳臂,“那……是那個人家裏的親戚。”

雲歌雖然剛剛未将兩人的對話聽個清楚,可重點抓得好,什麽認祖歸宗,指腹為婚,全都是些狗血劇情,她自認沒打算瞎攙和,甩開楚翊的手,連話都沒說一句,加快了腳下步伐。

一路小跑下山,雲歌感覺自己身上出汗了,這才放慢了步子。清風拂過,她心頭的煩躁之意菜滿滿退卻。

她剛剛好像莫名其妙生了楚翊的氣?雲歌靜下心來思索自己适才的行為,覺得有幾分可笑。

罷了,等回頭向他道個歉吧。當務之急是把手裏的果子給料理了,酒壇和泥封都是已經準備好的,連白糖也托王大全買了十斤。

走到自家院門口,便瞧見不少人在門口站着,雲歌心中一陣不安,因為今日要上山的緣故,她把兩個孩子托付給秀華照顧,可別是出了什麽事吧。

院門大開着,院子裏卻是一片狼藉,掀翻在地的凳子,被□□的苗圃,胡亂丢棄的掃把,雲歌心中的不安又擴大了幾分,急忙進屋。

只見屋內兩個陌生人,一個是彪形大漢,一個獐頭鼠目,一看就不是好人。

秀華一臉焦急,兩個孩子被她護在身後,雖然故作鎮定,可說出的話仍掩飾不住顫意,“你們……顧大哥已經不在人世,你們怎麽能這樣!”

“誰讓顧知航是個短命鬼,快把我們少爺的束脩還來!”那獐頭鼠目之人說話毫不客氣,言談中毫無死者為大的意識。

“這家裏窮成這樣,哪裏來得錢還你們!”秀華對他十分厭惡,說話也不像之前那麽唯唯諾諾。

只見那人嘿嘿一笑:“我可聽說顧家娘子最近做生意掙了不少錢,就算是假的,再不濟,顧家不是還有個小女娃,賣到窯子裏也能換不少錢!”

雲歌越聽越不像話,冷哼一聲,走到秀華身邊,囑咐兩個孩子回房,把包裏的果子放在桌子上,這才坐下。

給自己倒了杯水潤潤嗓子,這才道:“适才你說先夫欠你銀錢?我剛嫁過來不久,這事确是不知道的,若真是顧家的債,砸鍋賣鐵我都會還的。”

一聽這話,那人精明的小眼珠子一轉,“顧夫人說得話,我自然是信的,那就拿出二十兩銀子給我。”

“二十兩,你怎麽不去搶!顧大哥做夫子,學生的束脩不過五兩,你家那傻子顧大哥也一視同仁,根本沒多收他錢!這事大家都知道的。”秀華性子急,一聽那人獅子大開口,立刻就坐不住了。

雲歌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這才回過頭,“先夫何時欠的,欠了誰的,欠了多少,我說,你們可有字據為憑?”

“這……”那壯漢面露遲疑,看向一旁的同伴。

“怎麽沒有,剛才這娘們也說了,顧知航收了我家五兩銀子,大家夥都知道的。”那人趾高氣昂道。

“哦~”雲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不是二十兩,其實是五兩?”

“放屁!你們欠了這麽長時間不還,利滾利,早就漲了。”

“利滾利?小婦人鄙薄無知,可身在鄉下也知道,放高利貸是犯法的,要被抓去見官!”雲歌擡起眼睛,嘴角微微一勾,“不若我們去縣衙問問?正好有這麽多鄉親作證。”

“不用不用。”那人急忙勸阻,“我看你家這麽窮,也掏不起打官司的錢。那你還我五兩銀子就行了。”

五兩,她得賣上一個多月的菜才能賺這麽多錢,或者,要打五百條絡子。這作死的顧知航,難不成她賺的錢全都要給個死人去倒貼~

雲歌琢磨了半晌,才起身道:“還錢當然可以,不過咱們先算筆賬,把我們家院子弄得亂七八糟,這財産損失費……一兩銀子,恐吓我家孩子,還揚言要用她去抵債,精神損失費,一兩銀子。顧知航收了你五兩,我就替他還你三兩。”

見那人還想再說些什麽,雲歌笑了笑,開口道:“要的話我去給你取,不要的話,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你可想好!不然你去縣衙擊鼓鳴冤,就說我欠債不還,可惜你又沒有欠條,不曉得縣令老爺會怎麽判喲~”

最後一句聲音拉得老長,引得院外圍觀的人也哈哈大笑。

那人無法,拿了三兩銀子憤憤不平地走了,莫了還瞪了一眼自己帶來的彪形大漢。那漢子摸摸腦袋,有點不好意思,“對不住,俺叫李大貴,是隔壁方田村的,俺不知道他叫俺來是幹這事的,早知道俺就不來了。”

雲歌看他确實沒什麽心眼,表示并不怪罪與他,還從桌上拿了兩個桃遞給他。

圍觀的人逐漸散去,秀華幫着雲歌把家裏收拾了一番這才走。

坐在屋子裏,雲歌細想,到底是誰把她賺了錢的消息透露出去的,想了半天也沒有眉目,先将這事擱在一邊,打了盆水開始洗果子。

兩個孩子聽見外面沒說話聲,從房間裏跑出來幫忙,雲歌摘回來的水果分為三種,桃、李、杏,洗好以後分門別類的放到不同的籃子裏,用繩子挂在院外瀝水。

酒壇子早就洗刷幹淨了,雲歌把從廚房搬了三個壇子出來,她也是前幾日才發現,顧家其實也是有酒壇的,許是長輩在世的時候用過的。

瞧着果子表皮上沒有水了,雲歌把它們拎到廚房剁吧成小塊,放置到壇子裏,加上白糖,用酒泥封好。

因為要放到陰涼處發酵,雲歌思來想去最後拎着壇子放到自己房間去了。

這釀酒的法子還是她跟前世的父母學來的,原本是自家的米酒,後來因為味道醇正,漸漸地在村裏開起了作坊,後來不光是米酒,高粱酒,還有各種果酒,品種繁多,父母多次想讓自己回去幫忙,可當時自己是怎麽說的,還年輕,想在外面闖闖。

可如今……早就物是人非。

“嫂子,為什麽要把果子裝進壇子裏啊?”秋蓉就是個好奇寶寶,凡事都要問句為什麽。

雲歌樂呵呵地說:“因為過上一段時間,它就會變成好喝的了。”

收拾妥當之後,雲歌把錢匣子抱出來,又數了數裏面的錢,不知從何時開始,她養成了數錢的習慣,人不怕窮,也不怕富,最怕的就是由窮變富患得患失的過程,數錢能讓她心底安寧。

對這次釀酒能不能成功,雲歌其實心裏是沒底的,古代的果樹栽培技術不如現代,沒有除蟲滅菌,嫁接成活率低,更別提轉基因這類高科技了,唯一能提升雲歌信心的,就是這裏沒有催熟劑,果子的糖分高。

雲歌想,若是這次試驗成功了,就着手搬到鎮上去。這個院子太沒有安全性,她可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發生。

下午,帶着兩個孩子去了趟地裏。韭菜已經割了好幾茬,長勢愈發旺盛,她除了除草,又把挖出的小溝渠簡單修整了一下。

也許是家裏生活好了些,兩個孩子看上去沒有當初的瘦弱感,特別是秋蓉,一張肉呼呼的小臉,總是讓雲歌忍不住揪上一把。

從東頭拔到西頭,總算是把草除完了,小秋蓉兩手是泥,雲歌帶她去河邊洗手,囑咐小軒在地裏看着,這幾天她總感覺地頭的韭菜被人割過,本想就這麽算了,可那人似乎變本加厲,連帶着今天有半塊地的青菜都不見了,以她的性格,怎麽會善罷甘休。

作者有話要說: 賺錢不易,且行且珍惜~ O(∩_∩)O

☆、捉賊順帶拿拿髒

仔細觀察了幾天,雲歌發現,她每天早上去摘菜的時候,地裏還是好好的,一到下午,菜就少了。

做賊這個事,她還是頭一回聽說白天也可以。

想來是因為現在是夏天,中午最熱的那會兒大家都在家裏午睡,根本沒人注意,那賊正是瞅準了這一點,所以才屢屢得手。

雲歌想來想去,覺得自己得先蹲蹲點,最起碼要搞清楚這小毛賊是何許人也。

大熱天的,雲歌找了棵樹靠着,借着樹蔭才能得那麽一絲陰涼,她心裏暗暗咒罵着,就沖現在渾身是汗的情況,也絕對不會讓那小賊好過。

等了半晌也不見動靜,雲歌以為那賊不來了,她抹了把額頭的汗,正準備起身回家休息,卻遠遠地瞧見有個人影往過走。

那人戴着個破草帽,看不清模樣,身量不過少年大小,走路東張西望,生怕被人發現。

雲歌估摸着,應該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這孩子年紀輕輕地不學好,待會可要好好地替他父母教訓教訓。

果不其然,那人走到顧家地頭,看看四周并無人影,彎着腰往地裏走。

他先是走到地頭拽了兩把韭菜,看得雲歌那叫一個心疼,這小子可把好幾條根都拽斷了。只見他又到地中間摘了些青菜,往懷裏一抱,順着地畦就往外走。

這回雲歌有些不确定了,看這孩子偷得也不多,而且手法莽撞,根本就不會摘菜,哪裏像她看到的青菜少了那麽多,韭菜的割茬也很平整。

難道說,不止一個賊惦記着她家這一畝三分地,可農家人淳樸,小偷小摸畢竟還是少,再說,家家戶戶院子裏都種了些青菜,誰會閑着沒事跑到她家地裏來偷,雲歌決定再耐心等上一會兒。

果然不出她所料,就在剛剛那個小賊走了沒多久,她家田地又有人光臨,這回來得可是個熟人。

雲歌看見楚翊提着鐮刀大大咧咧地往過走,心裏的火騰地就上來了,不過她沒出聲,就是想看看這家夥究竟想幹什麽。

只見楚翊摸進了地裏,低着頭尋了半晌,用鐮刀把韭菜茬子割整齊了,又把青菜拔斷的根都處理了,罪證全部丢到河裏被水沖走了,他這才滿意地拍拍手。

回到田裏,楚翊拔了會兒草,又把被水沖壞的小水渠修整了一下,見天色差不多了,這才準備離開。

可惜雲歌壓根沒給他這個機會,怎麽着,消滅罪證後覺得良心上過不去,又幫她幹點活,她菜不吃這一套呢,要是今天這家夥說不出個子醜寅卯,就給她小心着點!

楚翊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雲歌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家裏睡午覺嗎?怎麽會跑到地裏來。他哪裏知道,為了捉賊順便拿拿髒,雲歌可是已經謀劃好幾天了。

事實證明他既沒有眼花也沒有耳聾,叫住他的人确實是許雲歌無疑。

“你怎麽在這裏?”楚翊故作淡然,悄悄地把鐮刀往身後藏了藏。

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小動作卻被雲歌一眼看穿,她按捺住怒氣,反笑道:“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大中午不睡覺,跑到我家地裏來幹嘛?”

“我……我就是來看看。”楚翊見她說話怪聲怪氣,本就心虛,說話底氣先有三分不足。

雲歌的臉冷了下來,“我不知道,楚公子原來還會使鐮刀?”

她只覺得失望,原以為這麽多日子的相處,她足夠了解楚翊的為人,定然是剛剛那個小賊有什麽難處,楚翊才會這麽幫他,可她卻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人眼裏,居然是要被欺瞞的對象,甚至在被發現以後,完全沒有要坦白的意思。

眼睛有些酸,鼻子好像有冒泡的征兆,雲歌強忍住眼淚,狠狠地踩了一腳地裏的韭菜,轉身慢慢地往回走。

身後那個人,完全沒有要追上來的意思。

雲歌越想越委屈,她實在不明白楚翊為什麽會這樣,上一回在山裏兩人鬧得不歡而散,她還想着要給他道歉,沒成想,他居然幫着外人偷她家的菜!

又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他寧可做賊也不願跟自己說一聲,難道許雲歌在他楚翊眼裏就是這麽一個不近人情的女人嗎?

眼淚最終還是沒忍住,可雲歌硬逼着自己不要發出聲音,幸好路上沒有人,看不到她狼狽的模樣。

回到家裏,兩個孩子都還沒睡醒,雲歌打水洗了把臉,眼睛還是紅紅地,她嘗試着将情緒慢慢收斂起來,她可不想孩子看到她這副模樣擔心。

破天荒的,雲歌吃飯的時候只擺了三個人的碗筷,前些日子,就算楚翊沒來,她也是習慣性地擺四雙碗筷,可見這回她心裏到底是記恨上了。

“嫂子,你是跟兔子去玩了嗎?”小秋蓉一派天真地笑容,趴在桌子上盯着自家嫂子。

顧知軒也注意到了雲歌的紅眼睛,不過他沒吭聲,埋頭苦吃。

雲歌給小姑娘盛好飯,勉強笑了笑,道:“是啊,小兔子咬了嫂子一口,結果嫂子就它一樣,眼睛紅紅了。”

晚上,雲歌翻來覆去還是睡不着,她坐起身,看着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忽然覺得有些累。

她不是什麽聖母,相反,許雲歌從來都是瑕疵必報,以前上司給她穿小鞋,她直接就把對方和秘書鬼混的照片發給他老婆,附近村裏有人說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她就死活不讓父母人收購那人家裏的糧食。

如今,楚翊既然這樣,那她非得把今天的小賊揪出來,給他點顏色瞧瞧。

第二天吃完早飯,雲歌就去地裏布置了,回來的時候,她把顧家兄妹叫道跟前,叮囑了一番。

眼看着時辰差不多了,從家裏翻出頂草帽戴上就往外走,和昨天一樣,雲歌躲在樹底下,那個小賊根本沒有發現她。

那人蹑手蹑腳地往地裏走,雲歌那可是觀察過的,在他的必經之地放了不少老鼠夾,他剛拔了韭菜,沒走幾步,果然中招。

雲歌聽見慘叫聲,便從樹下走了出來,她左躲右閃,避開自己設下的陷阱,走到少年跟前,把他的草帽拿了下來。

少年看上去眼熟,是村子裏的人,可雲歌想不起來他叫什麽名字,于是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

被女人盯着看,又是這種情形下,少年紅了臉,嘴抿成一條線,低下頭不說話。

“不說也可以。”雲歌早就料到了這幅情形,“我已經讓小軒敲鑼把全村的人都喊過來,我不認識你,總有人認識你吧。”

少年身子顫了顫,嘴抿得更緊了。

“你也知道,若是告你個偷盜罪,那可是輕判杖刑,重判充軍,這點子菜也值不了幾個錢,為什麽要偷?”雲歌再接再厲,準備吓吓他。

“我沒有錢。”少年悶悶地聲音傳來,聲音有些稚氣。

“沒錢便能偷,若是人人都這樣,世道豈不亂了。”雲歌氣急,毫不客氣地敲了敲少年的腦袋。

少年悶不吭聲。

楚翊老遠就瞧見地頭有人,加快腳步走過來,就看見這副景象。

“你幹什麽!”他聲音很大,聽得出明顯的怒氣,雲歌也是頭一回看到他這一面,有點愣神。

轉眼間楚翊已經走到了身前,看到少年中招的腳丫子,那張白臉蛋算是徹底的黑了下來。

“就算程遠有什麽不對,他不過是個小孩子,你也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雲歌還記得,第一次見面,他就說,小孩子不懂事都是大人沒教好的緣故。沒想到如今他還是這樣想。

年幼并不是無數次被原諒的借口,如果意識不到錯誤,那就永遠不值得被原諒。

她閉上眼睛,在地頭坐了下來,不再多說話。

楚翊彎下腰,想辦法幫那喚作程遠的少年除了這老鼠夾,可半天都不得法。

沒多久,路上有了響動,顧知軒提着鑼,領着村裏不少人朝這頭過來。楚翊也聽見了聲音,朝雲歌望去,只見她一副淡定的模樣,心知這是她安排好的。

村裏人中午睡得正香,只聽得一陣敲鑼聲,以為出了什麽大事,都出來看,才知道是顧家的菜田被偷了。

誰不知道顧家是孤兒寡婦,那顧家守寡的小媳婦,每天起早貪黑的賺點錢,哪個缺了大德的占人家便宜,都紛紛跟着顧知軒往過走。

“這不是程家那小子嘛!”有人眼尖,認出了程遠。

“唉,這孩子也是倒黴,攤上個好賭的爹,他娘身子骨又不好,怕是餓瘋了才來偷顧家的菜。”

“程遠也是個頂頂孝順的,唉,這叫什麽事啊……”

“若是給他娘知道,還不氣個半死~”

村裏人議論紛紛,一點也沒懷疑到程遠身畔的楚翊。

少年低着頭,那些言語如同毒刺一樣紮在他心上,不一會兒眼淚就簌簌地落下來。

雲歌最見不得人這樣,冷言道:“把你那可憐模樣快收起來,大丈夫做了事就得負起責任。”

她本也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根本沒想過要怎麽樣,小軒把這動靜鬧得有些大了。

“你偷了我家的菜,就做活來抵吧,橫豎我也忙不過來,每天早上幫我摘下菜,給你算五文錢的工錢,之前的損失,從你的報酬裏扣,怎麽樣?”

“不用你假好心!”楚翊此刻像個鬥氣的孩子,說出的話也不經思考,“程遠欠你的,我來還。”

少年拽了拽他的衣角,“楚大哥,我想試試。”他聽得出來這個女人是為他好,而且有工錢可拿,雖然不多,但娘看病的錢就有着落了。

雲歌這才轉身道:“鄉親們,實在不好意思,程遠這孩子好心來幫我,卻被我誤會了,還勞煩大家跑一趟,今天誰要是想吃菜,就說一聲,我讓小軒給家裏送些,不要錢的。”

除了幾個貪小便宜的,其他人都散了,雲歌也不介意,讓小軒在地裏摘了些菜給他們帶走,這件事才算完。

作者有話要說:

☆、兩不相讓難遷就

程遠第二天一大早就一瘸一拐的到了顧家的地裏,雲歌也沒好到哪裏去,她昨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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