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農家釀/第 34 章 二回,沒有翻鍋,下熟上生

蹭蹭哼哼唧唧的,摟着雲歌不放。

“喂!你好歹讓我把衣服穿上吧。”雲歌無奈,“天還冷着呢。”

楚翊沒說話,只是右手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将她蓋了個嚴實。

終于忍無可忍的雲歌狠狠地瞧了下楚翊的腦袋,“有完沒完了啊!我要洗澡!還要吃飯!”剛說完這句話,她似乎又想到什麽似的啊了一聲,慌亂道,“完了!還要給娘請安呢,現在什麽時辰了?”說罷就要掀開床帏下來。

楚翊笑,“慌什麽,你還沒穿衣裳呢。”他終于松開手,将放在床外凳子上的衣服拿了進來,嘆息道,“總算把你娶回家了。媳婦,早!”

雲歌看着自己一身青紫,瞪了他一眼沒說話,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由感慨,總算是成親了啊。

洗漱梳妝,忙活了好一會兒的雲歌後知後覺地問道,“我那倆丫鬟呢?”

給她梳頭的是原本在這屋伺候的碧蓮,聞言不由得惶恐起來,少爺尋常并不回來,她守着這院子清閑的很,當然,鄉下地方也沒什麽人瞧不起她,但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心底總是不好過的,好不容易等到少爺娶妻,碧蓮想着若是主母是個性好的人,說不得可以求一求她,讓自己留在近前伺候。但此時聽到這話,免不了為自己的未來擔憂起來,愣了半晌才道,“不敢勞煩兩位姐姐,她們在外頭歇着呢。”

雲歌壓根沒留意這丫鬟的神色,點了點頭,“梳個簡單的發髻,我好早點過去給婆婆請安。”

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裏其實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按理說,新媳婦成婚頭一天,那是要起個大早到婆母跟前立規矩的,結果現如今已經日上三竿了,更何況,昨天楚氏那一出,她壓根沒弄明白這婆婆的心思。

碧蓮為着讨好她,手底下動作飛快地梳了個同心髻,準備給她上胭脂時卻被雲歌擋了擋,“我素來不喜歡那些東西,搽些香粉吧。”這實在是無奈之舉,她現下眼窩還泛着青色,自然得遮掩一番。

香粉是雲歌自己搽的,順便将脖子上的印跡也遮了遮,自己屋子裏瞧着沒事,給婆婆看到,那真是太不穩重了。

碧蓮瞧着這少夫人凡事都有主意的很,自然不敢自己做主,走到衣櫃旁,“少夫人今兒穿什麽衣裳?”

雲歌帶來的衣裳實在不多,她本不是什麽豪奢之人,也不喜攀比,衣服自然也做得有限的很,但架不住楚翊自己有布坊,成婚前就按着尺寸給她準備了一箱子的衣裳,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全都備全了。

挑來選去,雲歌最後還是要了一件品紅色雲紋琵琶襟褙子,和起初拿出來的月白色玉蘭軟緞百褶羅裙,自己是新媳婦,總不好和平日一樣,穿得太素淨了。

選衣裳的功夫,她随手在首飾盒裏拿了梅花白玉簪并一朵雲紗绛紅絹花,反正她對這些首飾的概念一直停留在能插在頭上就行。

碧蓮見狀忙攔了攔,給她挑了副鎏金蝴蝶墜子,又用紫玉鑲明珠流蘇簪子将原先那根玉簪換了下來,猶豫着道,“這根簪子是夫人賞的。”

雲歌心下了然,随口便誇她想得周到,又把昨天楚氏給的那個玉镯子翻出來戴上,用着婆婆賞的東西,把自己放在小輩的位置上,對于處好婆媳關系是很有必要的。

楚氏住在宅子最裏頭的院子,碧蓮在前頭領着路,雲歌在心底默默地記着路,雖然她打定主意成親之後還有繼續做生意,但到底是做兒媳婦的,總不能把婆母一人扔家裏吧,以後少不得要常到這兒來請安的。

楚家什麽都普普通通,唯獨爬滿院牆的青藤在這時節竟然還未幹枯,仍是郁郁蔥蔥生機勃勃的模樣,穿過兩道垂花門,轉眼就走到了正房跟前,門外頭兩個下人擡着桶水,見到雲歌停下來行了禮。

碧蓮機靈着呢,見雲歌面露疑惑,立刻道,“少夫人不知道,咱家夫人早上有澆花的習慣,阿文阿武是專門挑水的。”

說話間雲歌就進了正門,楚夫人院裏的丫鬟正在院子裏站着,見了她忙迎過來,“少夫人來了,夫人正忙着呢,您看是先在屋裏坐會兒,還是給您搬個凳子來?”

正主兒還在那忙着,雲歌哪裏敢坐,笑了笑道,“是我來遲了,娘在哪兒呢?這活我也是做慣了的,去幫個手吧。”

若是擱在大戶人家,聽道主子說這種話,恐怕心裏早就鄙視不已了,但楚家一直在鄉下,縱然富裕,但家裏下人的性子也依舊帶着農人的淳樸,壓根也不推拒,立時就領着雲歌往苗圃走。

這苗圃是在正房院子的東邊,石板鋪成的地面上專門辟出的一塊地方,楚氏穿戴尋常的很,若是這副打扮出了門,任誰也想不到她是安陽城有名的富戶。

楚氏手裏端了滿滿一舀子水,見到她也沒打招呼,先是低頭把腳邊的幾株花澆了,等到舀子裏的水用完了,這才看向她。

雲歌這些天,向秀華他們請教了不少這問安之類的禮節,這會兒一股腦的全使了出來,“媳婦來給娘請安。”

“嗯,媳婦就是比兒子好,翊哥兒就從沒想着大清早過來瞧瞧。”楚氏笑,“我這一輩子沒在婆婆跟前待過,卻也知道那些小媳婦的苦,但咱家不興這個,我雖說是婆婆,但也不是專門拿捏媳婦的,你們小兩口把日子過好就成,往後早上就不用過來了,若是想着我這老婆子,抽空來看看便罷了。”

楚氏一身短衫,眉眼含笑,言語溫和,雲歌心下詫異,就這麽簡單?她還以為最起碼要得在這宅子待上一段時間,最起碼等到婆婆認可自己了,才好提出繼續去酒坊的事兒來。

心中略微定了定,雲歌笑道,“娘這般溫柔和氣,我定然是要常來看看的,陪您說說話,教導我兩句,也足夠雲歌受用了。”

“不妨事,也沒有言語試探你的意思,要我說,你過兩天就跟翊哥兒回城裏頭去,那生意總得有人照看,我這把年紀,什麽都不差,在這鄉下日子也過得挺好,就不去湊熱鬧了。”楚氏依舊溫和道,“我尋思着你剛起,還沒吃飯吧,春雨,叫廚房備些清淡的飯食,送到我院子裏來。”

雲歌見她從苗圃出來,連忙扶了一把,“我瞧娘喜歡花,正巧我在北郊那兒有個苗圃,趕明兒挑幾株長得好的給娘送過來。”

“你有心了。”楚氏笑,也不跟她客氣,“這人上了年紀就不想動彈,侍弄花草權當鍛煉了。我喜歡那花盤子大的,像我院子裏這秋菊,開得就不錯。”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屋前,丫鬟打了簾,又有一個端了盆水過來,楚氏淨了手,這才在主位上坐在來,見雲歌還呆愣住,指了指下首的位子。

先前在門口的丫鬟端了壺茶過來,雲歌倒了杯遞給楚氏,笑道,“說是給娘來請安,如今我怎麽瞧着,我像是來蹭吃蹭喝的,怪不得娘要趕我了。”

這俏皮話說的,連楚氏也樂了,“你倒不怕生,連我都調侃上了。我就說翊哥兒那個脾氣,只有你才能收拾的住。”

對于這個兒媳婦,楚氏先前是了解過的,知道她聰慧能幹,脾性也合自己的胃口,至于寡婦這個身份,楚氏原先也不甚在意,她自己是絕戶之女,對于嫁人這事有更深的體會,更何況她又不是瞎子,豈會看不出這許氏仍是完璧之身,有這般才幹和相貌,卻等了自己兒子三年出孝成婚,楚氏覺得,這個兒媳婦,娶得一點也不虧。

吃罷飯回到自己個院子的雲歌,到頭來也沒想明白婆婆的心思,不過這一頓飯下來,她卻是知道,楚氏說話也爽利的很,人也和氣,這往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相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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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隐憂不得安

正如楚氏說得那般,雲歌和楚翊在清河村住了沒幾天就回了城裏。

但住的卻不是原先林家的宅子,而是楚翊重新在石獅大街買了一棟宅子,幾乎拆了重新再建好的新宅子。

如今酒坊的賬一律是送到家裏來的,雲歌剛打點完自己帶來的嫁妝,就有下人禀報,“少夫人,酒坊來人了。”

雲歌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楚翊,“我說成婚的時候讓直接把嫁妝送這兒來,你非得讓帶到村裏去,結果這才幾天,又得搬回來,你不嫌麻煩我還嫌麻煩呢。”

楚翊嘿嘿一笑,卻也不接話茬,徑直道,“是小遠來了麽,讓他進來吧。”

那禀報的丫鬟立時就出去喚人了,雲歌心中雖惱,但也知道這是楚翊有意為之,為的就是替她争一口氣,誰讓當初她嫁到顧家的時候,嫁妝被張氏全都帶走的鬧劇有不少人瞧見呢。

這幾年程遠愈發沉穩,瞧着穿着說話已有管事的派頭了,進門也是先問了好,遞了賬本過來。

雲歌見他小心翼翼地,笑了笑道,“你是我雇來的管事,又不是家裏下人,再說,你打理生意報賬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今兒小心成這樣?”

程遠聽着她這說話的口氣,心底松了松,亦笑,“我這不是怕少夫人架子大麽,剛剛被攔了攔,才反應過來這兒不是顧家了。”

程遠一家都在雲歌置的院子裏住着,也算是顧家的半個主子,平時找雲歌哪會有人攔。

不過他說得這番話卻讓雲歌陷入了思考,如今她已經離開顧家,但除了帶到楚家的下人,原先在酒坊幹活的那些人都還是住在顧家的,這怎麽看也不合适,更何況府裏的主子只顧秋蓉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呢。

“是我想的不周到。當初只思慮着夫君新起的宅子離秋蓉那兒近,好有個照看,卻忘了你們這些人。回頭我讓忠伯問問,看周圍還有沒有賣宅子的,若是有合适的,算我給你置辦的私産吧。”

沒料到程遠竟搖了搖頭,“我跟爹娘合計過了,這兩年手裏頭也攢了些銀錢,想在城北那兒買幾間院子,自家住一間,餘下的能租出去也算有些進項。”

雲歌聞言算了算,程遠一家除了包吃包住外,每個月他和程三虎是四兩銀子,楊氏是三兩,除此之外,逢年過節給的賞錢,還有生意好時的紅利,更何況他們一家也不是那亂糟蹋錢的主,這兩年下來差不多應該有三四百兩,在城北那塊地方,買三五間院子還綽綽有餘。

想到這,她便不打算反對了,“有這個想法是好的,若是真缺銀子,你跟我說一聲,提前預支些月錢也是可以的。這院子要真置辦下來,咱店裏那些人就是你家第一批租客,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程遠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他跟雲歌相處的久了,深知她的脾性,從來不愛斤斤計較,所以哪怕自己說出想給家裏添些收入這事,她也決計不會多想,但令程遠沒想到的是,雲歌竟然如此支持他置業,那……自己若是真攢下家底想開店了,不知道她會不會答應呢?如果自己賺到足夠的銀子,蓉兒她會願意嫁給自己嗎?程遠這一想,想得越發遠了,連雲歌叫他都沒聽見。

“小遠這是想早點攢些家底娶媳婦呢,說不定心裏早有主意了,你喊他做什麽?”也許是同病相憐,楚翊對程遠的心思看得很是清楚。

雲歌哭笑不得,“我是想問他賬目的事,好讓他早點回去吃飯啊。”

“咱家又不缺那一頓飯,讓小遠在家吃不就得了。”楚翊閑着無事,幹脆跟自己媳婦擡起杠來。

雲歌差點沒動手擰他耳朵,不過幸好還是想着在旁人面前給他留點面子,只是悄悄踢了他一腳,接着道,“咱家吃飯就咱兩人作陪,冷冷清清的,哪有家裏熱鬧!”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了半晌,程遠終于回過神來,卻又被這副景象給看愣了,下意識地問,“你們這是?”

雲歌立刻結束了和楚翊毫無意義地擡杠對話,“沒什麽,對了,我是想問你,這個月怎麽往望月送了那麽多次乳酒?按理說,一個月三次足以。”

“哦,這個啊,李大哥說最近店裏來了好多西蠻人,生意好得很,原先的次數壓根不夠賣,所以特意寫了信讓多送幾回。”

李三是個雖然交游廣闊,但安下心來做生意那也是個老成持重的人,雲歌卻還是有些不放心,“最近望月那邊有信過來嗎?”

程遠搖了搖頭,見雲歌面有憂色,随即問道,“是這出貨量有什麽問題嗎?”

雲歌思慮了半晌,連楚翊也瞧着不對勁,将雲歌剛才的問話想了想,望月?乳酒?他似乎捕捉住了什麽,連忙問道,“你是覺得那人行動了?可牧場那邊沒什麽音信啊?”

這些時日,大家都忙于兩人的婚事,結果卻把這麽個隐患給抛諸腦後,雲歌心裏擔憂,卻不好對程遠說,若是給更多的人知道,酒坊和牧場必定人心惶惶,會出大亂子的。

雲歌定了定神,笑道,“沒什麽,生意好了我高興嘛,你先回去吧,這賬本就留在我這,得了空看完再給你送回去。”

程遠覺得奇怪,正欲再問,卻被楚翊截了話,“小遠,我讓硯臺送你出去。”

等到硯臺和程遠都出去了,房間裏再無旁人,他這才拿過雲歌手裏的賬本,将正好翻開的那一頁看了好幾遍,眉頭也悄然皺起來。

“你也覺得不對勁吧。”雲歌征詢他的意見,“若真是做出了口碑,這生意應該是逐漸好轉,貨量也是逐步增加的,但突然一下子好這麽多,除非是有人大手筆的買了咱們的酒,望月那邊我算不上熟,但這酒坊也開了一年有餘,若真是本地的有錢人,不會沒聽過酒坊的聲名,說是外邊慕名而來的,那應該先找的是安陽的老店才對。”

楚翊合上賬本,“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咱們在家裏憑空猜想也說不出個結果來,明天要不然去牧場看一看,若是這釀酒法子沒漏出去,應該沒什麽大礙。”

雲歌搖搖頭,“你忘了,方雲馨可是宮廷貢酒世家出身,她雖然願意告訴我,确實是季宗青給牧場派了眼線,但是兩人已經成婚,夫婦一體,若是這酒送到她手裏,假以時日,難保研究不出這釀制法子。”

“就算他們研究出這釀制法子也賣不出去,你忘了,朝廷根本不允許私人圈養大批牛羊,只有老牛老羊才能烹殺的條例嗎?若是他們真這麽做了,那是根本讨不了好的。”楚翊心思清明,立刻就想到若是得了法子要釀酒的前提,那必然得跟雲歌一樣,圈地建牧場,可雲歌這牧場是建在公主封地,公主應允了的,更何況她有皇商之名,名正言順,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恐怕難了去。

楚翊說得不無道理,但雲歌心底仍舊不安,她有預感,若是解決不了這件事,那麽很快她便做不成這皇商,釀不了這貢酒了。

“罷了,明日到牧場去瞧瞧再說吧。”雖然擔心不已,但雲歌眼下卻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只好先接受了楚翊的提議,她把賬本收起來放進櫃子,對屋外喊了聲,“知靈,讓廚房那邊準備飯菜吧。”

原先林家的下人只調了一半過來,老宅子裏也留了些人手,畢竟總不能空着讓荒廢了去。家裏只有楚翊和她兩個人,沒有婆母要侍奉,自然是過得舒心些,哪怕楚氏并不是什麽尖酸刻薄的人,但光婆婆這個稱呼,就足以給人以壓力了。

知靈去傳話,知香卻進了屋子,問道,“要把姑爺那份也送過來麽?”

自己的丫鬟确實不如楚家的那般伶俐,在清河村的時候,只要楚翊在院子裏待着,丫鬟壓根就不會來問,直接就把楚翊的飯食一并送過來。雲歌嘆了口氣,正準備開口敲打這呆愣的丫鬟,楚翊卻先開了口,“一并送來吧。以後只要我在家,飯都在這吃。”

知香得了話也往廚房那邊去了,楚翊卻回頭笑着問道,“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晚上不如下一回廚?”

雲歌卻沒好氣,“前兩天在村裏的時候,我又不是沒下廚,有些人只是沒口福罷了。”剛進楚家門,雲歌尋思着總該讨一讨婆母的歡心吧,便下了好幾回廚,順帶也做了些楚翊愛吃的菜,結果他不是跟少時的玩伴在外頭喝得醉醺醺錯過飯點,就是出去談生意填飽了肚子,幸虧還有婆婆賞臉,不然她這好不容易整饬吃食的心思不就全都浪費了嗎。

“那不是村裏遠,我又是新婚,生意上的往來,盛情難卻。現下回來了,若是以後有那談生意的,我便說家裏夫人親自下廚準備的飯菜,總行了吧。”

雲歌對這人二皮臉的行徑已經徹底無語,這不是告訴全安陽城的人,她不讓自己夫君在外頭吃飯麽,名聲這玩意,雖然不注重,但也沒必要自己親手去毀吧。

她笑了笑,“行啊,晚上下廚,不過你也知道,下廚費精神的很,我晚上要好好休息,你今晚睡書房吧。”

诶?啊!楚翊大驚失色,新婚之夜要得很了,已經蓋棉被純睡覺了好幾天,昨晚好不容易才又讓媳婦松了口,結果因為貪嘴又要被打回原形了嗎?楚翊苦着臉,“媳婦,晚上不讓你下廚還不行嗎?”

☆、牧場突陷危機中

且說到了第二日,雲歌收拾了一番便同楚翊出了門。

楚家雖然不比些貴戶,但到底是有錢人家,專門派了管車馬轎子的下人,硯臺如今頗受重用,這些瑣事自然不用他再做了。

有馬車代步,牧場也說不上有多遠,大半個時辰就近在眼前了。

車夫很是識趣的把車停在了牧場村的外頭,兩人來這裏,第一個要找的人自然是于長海,畢竟他日日在這裏待着,情況定然是最熟悉的。

兩人在于長海村頭的小屋撲了空,鄰居是不認識自己東家的,見他們二人衣着光鮮,身份肯定不差,找管事的,說不定是牧場的主顧,連忙問了句,“是于管事的朋友吧,他跟小海去馬廄了,說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雲歌不明就裏,但事情不弄個清楚,總歸心裏是不安寧的,當機立斷就決定去馬廄找于長海。

馬廄在牧場的西邊,因着這幾年生了不少小馬駒,又往南北兩邊擴了些,如今一排擺過去,瞧着很是壯觀。雲歌和楚翊進來時,門房還攔了攔,待到她表明身份,對方才忙不疊地告訴他們,“馬廄裏的馬不知怎的突然發了狂,擠奶的有好些人都被踢了個正着,還有七八匹馬掙脫了缰繩,踩死了一個人,這會兒于管事正忙着解決這事呢。裏頭危險的很,東家還是別進去了,這不,除了在房裏頭釀酒的,其他人于管事都讓先出來了。我在這守着也是怕那些馬跑到外頭傷人。”

雲歌面色沉了下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好端端地,馬兒怎麽就發狂了呢。

“是所有是馬嗎?牛羊有沒有受到影響?現在裏頭情況到底咋樣,死了的人他家裏現下知道嗎?”

雲歌越想越擔憂,這事兒要是捅了出去,她這裏出了人命官司,那可不是想遮掩就能遮掩過去的。

“就剛剛的事,還沒傳出去呢,但也不好說,這裏頭的人都讓出來,回到村裏一說大家不都曉得了嘛。至于裏頭的情況,出來的人也說不清楚,反正我是瞧着有好幾個都被擡出來了。”門房只是負責看門,确實對情況不清楚,不過他是個話多的,雲歌這一問,立馬給把底兒全透了出來。

雲歌着了急,立刻就想進牧場看個究竟,卻被楚翊死死拉住,“你不要命啦,沒聽裏頭是什麽狀況嗎?現在村裏頭說不定更亂,你先過村裏頭瞧瞧,村裏第五家住的是我的人,小順認得他們,你和他過去,我進去看。”

“你……”雲歌确實擔心,但相比起楚翊的命來,這一切都顯得不那麽重要,她抿着唇,皺了皺眉,“算了,于叔會處理好的,咱們先去村裏吧,說不定有人趁這亂子想弄什麽幺蛾子出來呢,我總覺得,這事沒那麽簡單。”

楚翊立時明白過來,“你是懷疑?”因着跟前有人,他沒有把話說明白,但兩人心意相通,雲歌哪會不懂他的意思,跟着點了點頭,“這也太湊巧了,望月那邊調了那麽多乳酒過去,轉頭牧場就出了這事……”

說到這,雲歌突然有了一種很可怕的猜想,但她沒有立刻說出來,而是對門房道,“把門看緊了,別讓任何牲畜跑出來,你自己個在這兒,也當心些。”說罷便拽了拽楚翊的衣袖,示意他一起離開。

門房聽得東家如此關心自己,立刻表忠心,“我一定把門看好了,您就放心吧。”

雲歌敷衍地點點頭,跟着楚翊快步往村裏走。他們來時為了抄近路,壓根沒碰上被驅趕回家的那些人,心裏的不安正在急劇擴大。

果不其然,剛剛還靜悄悄的牧場村,這會兒吵吵鬧鬧的,時不時地還夾雜着一絲哭聲。雲歌眉頭皺成一團,雖然還沒看清楚到底是何情況,但光聽這聲音,就知道事情并不好了了。

楚翊卻比她想得更深些,他開始做生意就接的是林家的爛攤子,生意場上的明槍暗箭的也見識過不少,此時最需要處理的,不是牧場的事故,而是這些工人的人心所向,若是他們寒了心,離開牧場,那雲歌這生意勢必不能再繼續做下去,再嚴重些,那些在牧場裏釀酒的人,有可能會把方子給透出去。

他溫聲勸慰道,“你先莫着急,我已經讓小順去找李虎他們了,等問清楚了到底是死了哪家的人,咱們先去他們家裏,看看對方是什麽态度,若是能私了還好,就擔心他們不依不撓,想獅子大開口……”

楚翊話未說完,卻被雲歌打斷了,“絕不能私了,這事既然是有預謀的,我們如果私了了,絕對會被人抓住把柄,既然事已經出了,我也不懼,咱們索性攤開了,查一查,到底是誰下的手。”

李虎、江河、呂四這幾個人是夏天的時候,得知季宗青要對牧場下手時,楚翊專門安插進來的人手,三個人能說會道,這兩個月下來,早跟牧場的人都熟了,是以事情剛發生沒多久,就被三人打探了個清楚。

雲歌他們哪裏也沒去,就在李虎那兒開始商量對策。

“我在馬廄那邊,事發的時候碰巧送奶去了,沒見着實際情況,但過去的時候是瞧見有大概八九匹馬掙脫了缰繩,馬身上的號碼,像是小海負責的那個馬廄的。但是發狂的馬不光這幾匹,整個牧場大概有一半的馬都變成這樣了。馬廄裏亂的很,擠奶的有不少都被踩了,眼力勁好的都撤了出來,但奶桶子全都翻了,我瞧了沒多久于管事就讓我們都出來了。”江河是馬廄那邊的,立刻便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

呂四接過來說,“死了的那個人我知道,是方長生,這人是個光棍,平時也不愛說話,光顧着埋頭幹活,家裏頭連火都不開,聽大家說,每個月的月錢有一半都托雜貨鋪子的老板給他帶些熟食。我有一回在村裏碰着他,順便請他過來吃了頓飯,這小子倒好,臨走時還給我擱了二十個銅板,我請他吃飯是差那幾個銅板麽,要不是瞧他孤零零可憐巴巴的,誰願意搭理這怪胎啊?不過說來也奇怪,這人是挑馬糞的,這個時候怎麽會在牧場呢?應該送馬糞到果園裏去了才對。”

孤僻到沒朋友的人?雲歌思慮着,這麽個人死了,那定然是不能私了的,這件事只會鬧大,毀了牧場的名聲,供不上酒,皇商會被出名,店裏的生意決計會受到影響,雲歌這一想下去心裏只想罵娘,使出這計謀的人倒算得好,一舉數得。而且呂四說得很有道理,好巧不巧,本來應該去送馬糞的方長生出現在馬廄附近,怎能不讓人生疑。

“這個方……方長生他的屍首現在在哪裏?”

李虎是個聰明的,立刻意識到雲歌是想從屍首查起,看有沒有破綻,但他還是遲疑道,“少夫人您去?這不太合适吧?被馬都踩成那樣了……”

雲歌倒是沒想到這一茬,一想到是自己遭人暗算才連累了牧場這麽多人,心裏不禁一陣難受。

楚翊瞧出她心情不好,沖李虎擺擺手,“你們先去盯着,這方長生沒家人,說真是屍體上有什麽問題,說不得會有人想着毀屍滅跡。”吩咐罷這邊,轉頭對雲歌道,“你也不必過于自責,這事誰也不想,現如今只能将幕後黑手揪出來,這樣才能安了衆人的心,也算是給方長生償命了。”

雲歌從來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更不會把事情全都攬在自己身上,聽了這話想通其中關節也點點頭。

正欲說些什麽,就見剛出門的呂四又回來了,“牛棚那邊也出事了,于管事被牛頂傷了,剛被送回來,少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雲歌心裏又是一驚,連忙起身道,“我去瞧瞧,你們先去方長生那裏看着,小順,你現在立刻回城裏,去顧家找秋蓉,把情況跟她說一說,讓她去公主府求公主殿下派一隊親兵過來。”

牧場裏說到底都是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讓他們對付一群發了瘋的牲畜自然是會有傷亡的,雲歌這時候也顧不得那些牛馬都是自己賺錢的寶貝,只能先保證所有人的安全才行。

于長海傷得很重,血流不斷,已經暈了過去,雲歌苦于剛把小順派了出去,手中竟然一時無人可用,正當她着急時,于長海跟前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開口道,“少夫人,要不我去城裏找大夫吧。”

雲歌有些慌神,聽了這話立即點頭同意了,“濟雲堂有位陸大夫,醫術高明,你就說是我找他,他一定會跟你來的。”

把于長海擡進來的還有三個人,此時都嚴肅的很,看着雲歌不曉得說什麽才好,其中有個膽子大些的,小心翼翼地上前問道,“少夫人,您看這可怎麽辦才好?于管事他……”

“等于管事醒過來再說。你們先跟我說說這牛棚又是怎麽回事?”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先前說話的那人才道,“馬廄裏的馬都跟瘋了似的,我們也不敢近前,只能先在沒馬匹的那一處查看,于管事怕牛棚和羊圈也出問題,便讓小海去那邊看看,沒想到他過來的時候後邊就追着只牛,于管事站在最前頭,結果就被牛給頂了。”

“是種牛?”牧場裏所有的奶牛在出生三個月內就會去掉角,能把人頂傷的,自然是種牛無疑。

得到三人肯定的回答後,雲歌再度陷入了沉思中。

作者有話要說:今兒過生日,蠢作者在大齡剩女的路上一去不複返了~

☆、真相漸浮出水面

牧場裏所有配種的牲畜都是單獨一個棚的,怎麽會只跑了這一頭出來?

想了半晌,雲歌問道,“小海?就是剛剛那孩子?”

“對,就是他,小海是個孤兒,流落到咱們這裏,于管事看他可憐,便認了他當幹兒子,這孩子懂事的很,有什麽髒活累活都搶着幹。”其中一人說道。‘

“我瞧着他好像沒受傷吧?”雲歌似是想通了什麽,裝作不在意地随口問道。

“沒,那孩子身體結實着呢,跑的比誰都快。”那人還在兀自說着,身畔的夥伴卻瞧出不對勁來,“東家,您是覺得小海有什麽問題嗎?”

雲歌面色凝重,并未答他的話,反而交代了一句,“你們看好于叔,我出去瞧瞧。”

于長海傷重,能不能活下來很難說,這個小海很有可能就是季宗青安插在牧場的人手,可這個時候,他還會再回來嗎?請大夫,怕是巴不得讓于叔死了才對吧。可他為什麽要害于叔呢?難不成是于叔發現了什麽?一時間,雲歌腦子裏百轉千回,卻又捋不出個頭緒來。

楚翊見狀,摟過她的肩,溫言道,“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叫我說,這個小海說不定會回來。”

“為什麽?”雲歌不解。

“他們費了這麽多心思,想把牧場和酒坊弄垮,為得是什麽,就是那些釀酒法子,于叔若真出了事,這牧場由誰來管,你肯定會挑一個能服衆且信得過的人,小海他是于叔的幹兒子,又跟牧場的人處的不錯,以你的性子,肯定會把他當做第一人選的,可惜這孩子年齡不大,心腸倒狠毒,急功近利,手腳做得不夠幹淨,才露了馬腳出來。”聽楚翊這麽一分析,雲歌越想越覺得可能,如果不是這個小海急于害死于叔,慌慌張張弄了頭種牛出來,自己也不會懷疑到他,那麽事情也許真的會想楚翊所說的那樣,朝對手所期望的方向發展。

“沒了你,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她上輩子不是沒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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