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以後/第 26 章 以牙還牙
榮國公府,張媽媽将屋子裏伺候的丫鬟都打發下去,将一碗燕窩粥奉上來,說了不少好話,看自家小姐心情還不錯的時候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姑娘,衛六姑娘那邊有消息了。”
榮秀蘭聞言眼睛一亮,急忙追問,“快說,成功了嗎?”
張媽媽低着頭小心地回道,“成是成了,那衛六小姐果真落水,一頭栽進了那冰窟窿裏了,據說救上來的時候嘴唇都紫了。”
榮秀蘭立時大喜,“可有探到大夫怎麽說?”她要的可從來不是一個小小的教訓而已,而是徹底毀了對方。在她看來,衛明沅毀了她容貌,她就要毀了她的底子。她不好嫁了,她也別想嫁好。
張媽媽是榮秀蘭的奶娘,她什麽性子,這次這麽做又是出于什麽目的,再清楚不過,更不要說這次替小姐辦事的還是她在府外的小子通哥兒。但正因為知道得太清楚,此時的臉色便有些為難了。
榮秀蘭看出來了,急忙催她,“快說!”
張媽媽無奈,只好将她家小子傳進來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衛府在梅花山下的莊子自打衛六姑娘落水便緊閉着,賣他消息的車夫也被揪出來了,通哥兒也打探不出具體大夫怎麽說的。不過,沒兩日,衛府便開門迎客了,寧王是頭一個登門去探病的,傳出來的消息說是衛六小姐救起來快,身子骨也強健,只是得了風寒,不影響……底子,調養一段時日就能好起來。”
榮秀蘭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卻又有些不信,“這消息是衛府傳出來的?那可未必是真,畢竟衛六如果真出了事,可就是醜事了,他們還不得瞞着?你且說說,那寧王從衛府出來時是什麽情形,可有動怒?衛府中人是不是給他賠笑臉?”
張媽媽的額角沁出了冷汗,卻又不敢抹,戰戰兢兢地回道,“姑娘,關于衛六小姐的這些話就是從寧王府的下人那裏打聽來的,聽說寧王對衛姑娘很是關懷。”
榮秀蘭雖然心知這消息既然是從寧王府中流出來的,便是真的了,畢竟以寧王之尊,沒有必要為衛明沅遮掩着。可到底不死心,她咬牙切齒地恨恨道,“假的,肯定是假的,不是說衛明沅是寧王的有緣人,可以保他性命無憂嘛,寧王肯定是因為不能放棄她,又怕丢面子才替她遮掩的!等着吧,她即便進得了寧王府,若是生不出孩子,寧王又活不了命的話,看她還怎麽恣意下去!”
張媽媽偷偷抹了把汗,哆嗦着開口,“姑娘慎言,小心被人聽去了,寧王爺可不是咱們得罪得起的。”
榮秀蘭虎目一瞪,頓時把氣撒在張媽媽頭上,“怕什麽,這是我閨房,你不傳出去,還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了?媽媽之前不是向我保證萬無一失嗎?看通哥辦這事,我可不放心求母親給他安排事做。”
張媽媽頓時慌了,又是賭咒發誓,又是表忠心,好說歹說才把她家小姐勸平和了,至于兒子的差事,目前是沒有辦法了,只能等過些時候小姐不生氣了再提。
榮秀蘭曉得以後倚仗張媽媽和他兒子周通的事還有許多,因而沒有拿他們怎樣,這次不成,那就第二次第三次,她就不信了,衛明沅能一直這麽幸運!
只可惜,她等不到看衛明沅笑話,自個就先倒黴了。
寧王這人,性子算不得好,喜歡走極端,若要對一個人好,那就是百分之一百,當然,對方的真心也要百分之一百,不能摻一點假,同樣的,若要搞打擊報複,那就将人打擊得徹底翻不了身。他既開口将榮秀蘭作為衛明沅的生辰禮,那就不僅僅是一個消息而已。
而打擊報複,他喜歡以牙還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方式簡單粗暴。
于是榮秀蘭在經過自家花園的池子時,腿窩一疼,也一頭栽進了池子裏頭,正想大呼救命呢,便見随身伺候的丫鬟柳綠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響被不知何處來的一枚石子擊中了太陽穴,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榮秀蘭頓時吓得忘了反應,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腳下有東西一直扯着她,一直将她往水深的地方帶,她慌得四處撲騰,用腳踢用手抓,可就是掙脫不了,恐慌頓時襲上心頭,想要叫喊,卻因為恐慌而喊不出聲來。
一直潛伏在池子底下的暗衛影八直到榮秀蘭奄奄一息昏死過去時才将人扔回岸上,從靴子裏抽出削鐵如泥的匕首來,唰唰幾下将榮秀蘭的一頭秀盡數割去,不留一點,才滿意地幾個起落離開原地。
榮秀蘭許久之後才被發現,李氏急得拿榮國公的牌子請了太醫院的太醫來,忙裏忙外的李氏卻沒有發現張媽媽的不見蹤影,待後來女兒哭訴一定是衛明沅知道了,尋上來報複,找張媽媽來問話,才發現的。
“娘,她知道了,她一定是知道我幹的,她這是尋仇,女兒的頭發,女兒的未來,沒了,全都沒了!”醒過來的榮秀蘭聽聞自己曾經想在衛明沅身上做的事全都報應在自個身上時,頓時瘋了,狀若癫狂。
李氏早已将屋子裏伺候的人都打發下去了,此時聽了忙追問她背着自個做了什麽,惹來這樣的報複。
榮秀蘭形容呆滞地喃喃道,“是衛明沅,我讓奶娘家的通哥幫我設計讓她落下冰水裏,想讓她從此壞了底子,憑什麽我過不好了,她害我如此卻能逍遙自在?女兒不甘啊!娘,有人害我,水裏有人拉着我不讓我上岸,還有柳綠,柳綠也死了!”她覺得柳綠怕也是兇多吉少。
柳綠雖然還昏着,卻沒有性命之憂,但想來這事過後,李氏也不會讓她好過了。
不過,此時李氏更關注的是發生在女兒身上的事,于是馬上去喚張媽媽來問個清楚,卻不曾想張媽媽人間蒸發,又派人去尋周通來,也同樣撲了個空。
毋需想,這兩人肯定是落在對方手裏了。
和榮秀蘭一樣,李氏也認為今日發生在女兒身上的事是衛家人做的,目的是為了替衛明沅出氣,因為她實在想不出在京城裏有誰和女兒有這麽大的仇恨,而衛國公府正好武将出身,府上多的是能人,有的是能力避過府裏的侍衛将女兒悄無聲息地害了。上回衛明沅換的那套衣服,她不也猜測是隐藏在暗處的護衛做的嗎?她相信衛國公府有這樣的手段。
可她即便對自個的猜測深信不疑又有何用?她畢竟沒有證據,相反,女兒害人的證據被對方握在手裏,她這邊只是無憑無據的猜測,即便鬧大了,落在旁人眼裏也只會是無理取鬧和随意攀咬。若衛府将女兒曾經的罪行披露,世人即便有所懷疑,甚至因為女兒的弱勢同情一二,卻不會為了他們得罪衛國公府和寧王府,只會說一句“惡有惡報”,總之,這個仇,他們不能報,這個啞巴虧,只能自己吞了。
仇既不能報,女兒這樣便只能是失足落水了,可沒了的頭發卻不好解釋,這明顯不是落水就能解釋得通的,雖說今日看見女兒光頭的人都已經被她控制起來了,可府上發生這麽大的事,老爺散值回來不會不來看一眼,到時她又該如何解釋?
李氏絞盡腦汁想要瞞天過海的時候,卻不知得了消息,提前散值往家裏趕的榮國公被車夫帶到了一處偏僻的宅子裏,綁在屏風後頭清清楚楚地聽見綁他來的人對張媽媽和周通的審訊。
謀害皇家的準王妃,這是何等大罪,榮進差點被吓尿,戰戰兢兢地等着來人給他松綁,然後将屏風撤了,讓他看清了昏迷在地生死不知的張媽媽母子倆,看着他們被夾得血肉模糊的十指,榮進的耳邊仿佛還能聽到他們方才的痛呼求饒之聲。
戴着面具的影八邪笑一下,伸手拂了拂榮國公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聲音沙啞地開口道,“相信榮國公回府之後曉得該如何做了?”
榮進僵立在地,不敢反抗,也不敢問對方是誰,不用猜也知道,不外乎是衛國公府的人或是寧王府的人,寧王只是個閑散王爺,這事多半是衛國公派人做的。盡管心裏暗恨對方的目無法紀,不把同為國公的自己看在眼裏,卻丁點法子也沒有。
這事他榮國公府不占理,即便求到宮裏的貴嫔娘娘跟前也讨不到說法,而且,還是那句話,他沒有證據證明是衛國公府所為。更遑論此事若傳出去,不僅二女兒的名聲徹底毀了,還會牽連宮裏的長女,棄車保帥的事,即便窩囊如榮進,也懂得此時該如何選擇。
李氏最終按着兩個丫鬟,削了她們的頭發來個女兒做了個假發戴着,企圖先把老爺糊弄過去,誰料榮進剛到府就直沖女兒的閨房來興師問罪,推搡間假發掉落,吓了榮進一跳的同時,終于明白綁他之人所說的“知曉該如何做”是什麽意思。
于是不顧榮秀蘭猶在病中,不顧李氏的哭嚎阻攔,第一次強硬起來二話不說将送去了京郊的清心庵“落發”為尼。對外宣稱是榮秀蘭得了急症,藥石無靈,此番乃無奈之舉,希望佛祖憐憫,給她一條生路。
作者有話要說: 從今天起恢複日更了,同志們想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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