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以後/第 81 章 沉睡
林神醫皺着眉頭收回了把脈的手, 向寧王問道, “她做了什麽?竟虛弱至斯。”
寧王的心頓時像被人狠狠一抓,他也不知阿沅做了什麽, 但總歸和替他解毒有關。
但當下不是懊惱自責的時候,他只問, “那她什麽時候能夠醒來?”
面對他無限期盼的目光, 林神醫沉吟着搖了搖頭, “她這狀态像是虛脫太過昏睡過去, 只要歇息夠了,便能醒過來, 這什麽時候能夠醒來我也不好說, 只是這期間, 可以給她喂點補物,興許能助她早些醒來, 不過,切記補而不臃。”
眼見林神醫也沒有好法子, 寧王失落地揮了揮手,讓寧一帶他下去歇息。
林神醫看着這樣的情形,卻似乎猜到了一點事實真相,望聞問切,雖然沒有切脈問脈,但從寧王的表象卻能看出一點端倪來。
他感嘆一句,“王爺日後待王妃好一些。”
寧王愣了一下,眼神莫測地看向他, 後者很是坦蕩地随他看,可惜寧王的眼神太有壓迫性,最終他扛不住,跳起來便往外沖,口中叫喚,“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再說了,不是有那株奇藥嗎?我這就去炮藥,炮藥。”
寧王給寧一一個“看好他”的眼神,而後開始了他“護工”一般的日常。
喂湯喂藥,替她擦拭身體,摟着她睡覺,在她耳邊說話,告訴她,他現在每日和她一起食補,腿已經開始長肉了,他現在走路已經利索了,可以抱起她,也可以和她如同生辰那日她送他的孔明燈上的畫那般,一起攜手看花……
“我的生辰要到了,你個懶丫頭,睡夠了就早些起來吧,別想賴掉我的禮物。”眼見八月初九将至,而衛明沅已經昏睡半月,寧王憂心得飯都吃不香了。
“阿沅,我騙你的,沒有你幫我布菜,我可吃不香,覺也睡不好,就怕你半夜會忽然間醒來,你看我都瘦脫了,你還不醒來麽?”
說着這話的宣逸目光專注,卻掩藏不住眼底下的青黑,以及明顯凹了下去地雙頰,相較而言,床上只能喂些湯水的衛明沅情況卻好得多,并不若一般昏迷用湯藥吊命的病人一般瘦削,還和從前一樣。
衛明沅病倒昏迷的事,能夠瞞得過世人,卻瞞不過她的爹娘兄長,趙氏和衛清朗在她昏迷五日還沒有醒來的跡象的時候,得到了寧王府傳來的消息,趕去看時,無論如何都叫不醒她,趙氏可是掉了一汪眼淚。
趙氏因此住了下來照料女兒,也盯着寧王不讓他真的“廢寝忘食”。眼見女兒除了沒醒來,還是好好的,克王爺卻瘦脫了相,便是她原先私心裏有些埋怨他沒有照顧好女兒的趙氏也不忍心責怪她。
寧王府和衛侍講府的異常被人看在眼裏,免不了一番探究,寧王無法,還是沿用之前的說法,寧王妃因為為寧王在佛前日夜不辍地禱告,累倒了,岳母不放心,便來親自照料。
皇上可不好忽悠,又派了祁院正來替她診脈,寧王問過林神醫的意思以後,這才點頭讓他來看,得出的結果與林神醫的一般無二,這虛脫,其實也可以換成累過了,至于說衛明沅昏迷,還不如說她像睡着了,因而祁院正除了寧王妃有些虛弱耗損過度,沒有得出進一步的結論。
寧王卻高興不起來,允他為阿沅看診,不過是想抓住一點微弱的希望,期盼着,興許祁院正能有別的法子,可惜,最終還是失望了。
得到這樣的結論,昭武帝也不好說什麽,只是問及了寧王的情況,他在祁院正出發前,可是特意叮囑了他,尋機為寧王看診,一探他的真實情況。
可這樣的心思,寧王豈能不知?在祁院正看着他疲憊的神色提出要為他診脈的時候,充耳不聞,執着衛明沅的手專注的看着她,沒有分出一點心神給他,祁院正總不能逼他,只好作罷。
得到這樣地結果,昭武帝有些不滿,但得知寧王為了衛明沅竟然瘦脫了相,頓時眯着眼睛不知謀算着什麽。
八月初九還是如期而至,衛明沅卻沒有如寧王期盼的那樣醒過來。沒有眼力見的人如同去年一樣朝寧王府送來賀禮,全都被心情陰郁狂躁的寧王扔了出去,沒有阿沅的生辰,有什麽值得慶賀的!
主子發飙,寧王府上下皆夾緊屁股做事,免得遭了池魚之殃,寧王府的氛圍頓時變得死氣沉沉的。
此時的衛明沅,卻如當初來葵水的時候一樣,心神不由自主地被空間吸了進去,被一團粉色迷霧裹住浸在清泉當中。
不同的是,上一回,她是自個踏進清泉當中的,這回卻是昏迷着沒有意識地躺進去的。
待她恢複意識的時候,空間裏已經度過了一年,而外界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
裹住她的粉色迷霧散去,而後又在她驚訝的目光下凝成一個粉色的人形,狀似孩童,一點紅光在人形迷霧的額心處閃爍着妖冶的紅光。
“叫你魏薇好呢,還是叫你衛明沅好呢?”人形迷霧發出小女孩一樣清脆的聲音,生動地做了一個摸下巴的動作。
衛明沅看得一愣一愣的,“随你。”她從前看過一些玄幻小說,本來她的穿越便挺玄乎,但必定是和空間有關,只是,她從未料到空間會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她眼前,與她溝通。
“那就叫湯圓好了。”空間迷霧擅作主張地拍板。
衛明沅:……說好的魏薇又或者衛明沅呢?
“那我該叫你什麽?”她蹙了蹙眉頭,問道。
“随你。”
很好!衛明沅點了點頭,然後給它取了個霸氣側漏的名字——豆豆。
吃飯睡覺打豆豆,讓你叫我湯圓!
“你似乎一點都不緊張?”空間似乎默認了豆豆這個名字,沒有反駁。
“我感覺不到你對我有惡意,何況,你要是對我有惡意,我現在就不在這了。不過,我什麽時候能夠出去?外頭過了多久了?宣冉之怎麽樣了?”雖然不緊張,卻焦急。
“啊哈,你怎麽知道我對你沒有惡意,你的靈魂氣息很特別,我可是垂涎已久了。把你吞噬了,我興許就能化作人形了。”豆豆桀桀地笑着,企圖讓自己看起來兇惡一點。
如果說話的不是童音,效果興許能更好。
衛明沅托着下巴,看着她,沒有負擔,“你說垂涎我的靈魂已久,可是我出車禍的時候,你沒吃,還讓我重生,我這回昏過去沒有意識的時候,你也沒下手,難不成是有喜歡看人掙紮反抗的惡趣味?”
“那如果是呢,你打算怎麽辦?”豆豆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反問。
“當然是反抗啊,雖然這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可外頭還有人等着我,不知道該多着急,我總該為他們拼一把的,雖然,我自認為拼不過你。”衛明沅很是理所當然地回道,覺得豆豆有點二,這麽淺顯的問題也問。
“為了那個叫宣逸的男人?”豆豆不知她的心思,又問。
衛明沅想了想,搖頭,“也不全是。若是在上一世出車禍的時候,你要把我吞了,我也沒有意見,因為我在那一世已經沒有多少羁絆了,喝孟婆湯忘記一切而後投胎,與被你吞噬,其實差別不大,即便投胎,那也不是那個我了。
可我現在既有父母,又有兄長,還有丈夫,我放不下塵世間的羁絆,自然要反抗。雖然,我依舊不認為你對我有惡意。”
豆豆故作老成地摸着下巴做沉思狀,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所以,我應該在你上一世出車禍的時候就下手?讓你重生是多此一舉了?”
“可以這麽認為。”雖然豆豆的理解方式有些特別,有些沒有抓住重點,可這樣理解也不算錯。
“啊哈,可是你這一世動了真心和真情,靈魂似乎更美味了呢。”豆豆仍舊桀桀地笑着。
衛明沅無奈,“如果你真要吃我,我也沒辦法,但是,能不能先讓我出去和我的家人道個別?”
看她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豆豆有些郁悶了,“我難道看起來一點都不兇狠?你為什麽不怕我呢?”
衛明沅很是中肯地給出了建議,“你把粉霧變成黑霧,然後把童音變成魔鬼音,最重要的是,切斷我和你的心神聯系,興許就吓人了。”
豆豆要是能變,早就變了,還用她說?
“好了,言歸正傳,我也不是非要吞你的靈魂不可,只是,你這回從空間裏拿得太多,超過了空間的負荷,你總得付出一點代價,要不然我豈不是虧大發了?”豆豆這才道出了真實的目的。
“這是讓我付賬的意思?”衛明沅反問。
“可以這麽理解,空間可不是任你予取予奪的東西,你該明白一點,我雖然寄居在你靈魂深處,卻沒有認你為主,更何況,世間可沒有不勞而獲的好事。”豆豆将她與衛明沅的關系言明,希望她能更明白眼下的狀況。
“你想要什麽?”她問。
“用你那男人的靈魂來換如何?”豆豆地性子裏似乎有些惡劣因子。
“你明知道,我不會答應你。”
“切,沒意思。”豆豆嘟哝了一下,又道,“等值交換,空間裏不僅時間流速十倍于外界,便是靈泉水也異于外間,你欠的債,也要用同樣價值的東西來還。于你們人類而言,真情和時間最為寶貴。這樣如何?如果那個叫宣逸的男人能夠為你落下一滴淚,我便放你出去,如果不能,你便一直在這裏,直到十倍于你拿走的靈泉水恢複。”
若得不到宣逸發自內心的一滴淚,便要衛明沅拿時間來換。
衛明沅眉頭皺緊,卻也明白,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她最終還是答應了。
“我能問問,為什麽是眼淚,而不是其他嗎?”她問。
豆豆沉默了一會,在衛明沅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開了口,“因為……我的本名叫相思淚,是花神思念故去的道侶所落下的一滴淚所化。”
衛明沅聽得出來她情緒有些低落,自知問了不該問的,于是岔開話題,“能讓我知道外頭的情況了嗎?”
“可以。”撥雲去霧,清泉上映出了外界的情形。
當宣逸憔悴的臉龐浮現水面時,衛明沅的心狠狠一揪,拍起了水花來,管他的眼淚,她要出去!!也明白,為什麽是眼淚而不是其他,這時候他要能笑出來才怪!
當然,反抗無效,衛明沅最終被空間無情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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