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妻迷/第 6 章 都不點開看一下,那定是文名文案出問題了

若是不放我走,我就跳下去。”

水沂濪這下火了,立刻怒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當我悅王府是龍潭虎穴嗎?”

容不霏聞言不由心裏嘀咕:還真說對了,現在的悅王府就是龍潭虎穴。

知道懷了孕的水沂濪已經是“沒有人性”可言了。

她深吸一口氣,還真是立刻出了馬車從側面跳了下去。

伴随着水沂濪的驚叫聲:“阿不!”

好巧不巧的,容不霏跳下去的時候正有一輛馬車向這邊駛來。渾身疼痛極了的她還來不及緩過神就被突然而至的馬蹄吓的瞪大眼睛。

浮光掠影間,一道純白色的身影從眼前馬車裏躍出落在馬背上,生生的将馬的身子往右邊折了過去。

如此一折,那馬還怎能活命?自是在容不霏睜大的眼眸中連慘叫的時間都沒有就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那人也一個輕盈的跳躍,站在了地上。

一雙同樣不染一塵的純白色雲靴落在容不霏眼前。

許是這一幕太過兇殘,周圍的百姓都沒有心情去欣賞這如天神般降落救人的男子,都一窩蜂的趕緊散了。

水沂濪趕緊爬下馬車去扶容不霏,幾乎哭着罵道:“你這丫頭是要吓死我嗎?讓你連死都不怕,就是不肯去我悅王府?我悅王府何時讓你這麽不待見了?啊?咦?你怎麽不起來?快起來啊?”

容不霏雙腿發軟,哪裏有力氣起來。既是因為差點成為蹄下魂,更是因為眼前救自己的人。

她的目光落在背對着陽光的沈修珏臉上,他俯視着狼狽不堪的她,嘴角勾着一抹絕美的笑容。

容不霏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笑容是沒有惡意的。

可就是因為如此她才覺得詭異,覺得更可怕。

水沂濪的目光也順着落到沈修珏身上,頓覺驚訝,這不是上次在去繁花谷的路上遇到的人麽?

沈修珏親自上前伸出一只手,對容不霏道:“起來吧!”語中竟是含有一絲難得的溫柔。

他都開口了,容不霏豈敢不起,只能忍着癱下去的沖動趕緊扶着身旁的水沂濪起來了。

沈修珏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從身上拿出一粒藥丸遞給她:“這是一粒回健丸,可治你身上的摔傷,拿去吃了。”

容不霏趕緊慌慌張張的接過吞下。

來不及阻止的水沂濪急道:“你這是幹嘛啊?什麽人給的東西都吃?”

看到容不霏如此果斷的吞下自己給的東西,沈修珏的眼底劃過一道隐晦不明的色彩。

他再扯了扯嘴角,領着身後的斷天與她們擦肩而過,又是恍若不認識容不霏一般。

水沂濪:“阿……”

容不霏立刻捂住水沂濪的嘴,壓低聲音道:“別喊我的名字。”

☆、15、剿反

水沂濪扒開容不霏的手:“你這又是怎麽了?”

這時,從遠處看到這邊的喬小娴趕緊跑了過來欲擋住徒步前行的沈修珏的路,被斷天給毫不留情的推開。

“诶?公子,我……”被推開的她還想追過去,卻被斷天提劍架住了脖子。

斷天冷喝:“滾!”

“我……”刀劍不長眼,喬小娴自是害怕極了,不大敢再多說什麽。她本是覺得既然沈昀做主将她放了,那眼前公子是不會為難她的。不想人家似乎并不記得她。

随着沈修珏的走遠,斷天收劍跟了上去。

眼見着人走遠了,容不霏趕緊從後腰拿出自己的寒笛塞到水沂濪手裏,吩咐着:“這寒笛你拿着,給我找個地方藏起來,別讓任何人找着了。還有,以後與容家人一樣喊我霏霏,別喊阿不了。”

水沂濪蹙眉,不悅:“你這幾天神經兮兮的,到底是在搞什麽?”她略眯眼看了沈修珏離開的方向一眼,問,“與他有關?”

容不霏立刻扶着腰裝痛:“哎呦!好痛!”定是沈修珏那藥管用,她身上其實是一點都不痛。

水沂濪自是不會相信人家給容不霏的藥會有多管用,聽她一說痛,就算明知她可能是裝的,卻還是更傾向于相信她是真的很痛。

水沂濪趕緊圍着她查看,關心道:“哪裏疼?我們現在就去找大夫?”

容不霏去到牆壁邊倚着,揮了揮手:“沒事,讓我緩緩就好。”

水沂濪跟過去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嘴裏嘀咕着:“就你事兒多,竟然還給我跳馬車,這命是不要了?”

這時喬小娴神色略郁悶的走過來,仿若與水沂濪交好的模樣,扯出大笑臉對水沂濪道:“王妃接到人啦?”

容不霏先是驚訝于喬小娴竟是能完好無缺的站在這,後是疑惑的來回看了看水沂濪與喬小娴,一時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水沂濪不鹹不淡的應了聲,貼着容不霏的耳朵悄聲道:“這丫頭今日一早就莫名其妙找我示好,狗腿的跟個什麽似的,我也不知她打的什麽主意,先受着,找機會整整她。”

容不霏想到剛才似乎看到喬小娴有想攔住沈修珏,只是被斷天弄開。如此倒不難想,這丫頭可能昨日在悅王府對沈修珏一見鐘情了吧?

對喬小娴的事,她興趣不大。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問水沂濪:“水水,你覺得我與和你剛相識時的我,變化大嗎?”

水沂濪想了想,她也不是個蠢人,前後一聯想,立刻反問:“你問這個做什麽?莫不是剛才那個人其實認識你?”

“哎呀!”容不霏搖了搖水沂濪的袖子,岔開這個問題,“你就說我與以前變化大不大啊?”

水沂濪神色不悅的瞪了她一眼,哼道:“大,怎會不大?姑娘家在正是發育成女人的年紀裏是時時都在變化着。”她瞟了瞟容不霏那胸部,“不說別的,就說這個地方,比以前大了可不止一點點喲!”

容不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不羞不臊的嘀咕着:“好像确實大了不少呢!”

而且她與水沂濪相識時是十五歲,逃離清都時是十四歲,想來那時與現在的她差距是更大的。

但差距大到能讓養了她六年的人都不認得她了?

水沂濪想到容不霏有事神經兮兮的什麽都瞞着自己,不由的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她見容不霏看起來也無礙,便拉着其就上馬車,憤然道:“現在就跟我回王府吃荔枝,少給我鬧這鬧那的。”

沈修珏所去的方向是出城的方向,容不霏判斷出這一點倒也不像最開始那麽反應激烈的抗拒去王府。

而且他似乎看不出她是誰。

她不由又摸了摸自己的臉,不過只是過去三年而已啊!這離她所認為的狀況遠了十萬八千裏,真是太過不真實。

一路雲裏霧裏的,她随水沂濪去了悅王府。

還跟了一個新的跟屁蟲——喬小娴。

昆南城也算是離海不遠的大城,出了城門一路快馬加鞭往正南方向去,不到兩個時辰便能到陽海的其中一片海域。

沈修珏領着斷天離開昆南城直奔處于秋奇鎮的那片海域,之後雇了輛大船朝虛雲島而去。

一路順風,只是一個多時辰,他們便踏上了虛雲島的地面。

虛雲島很安靜,除了有些忽近忽遠的蟬鳴聲從眼前不遠的綠樹成蔭間傳來,偶有一陣風飄過,令樹葉沙沙作響。安靜中又透着詭異,仿若有無數雙眼睛正躲在暗處窺視着眼前的兩位不速之客,随時準備着讓人有來無回。

沈修珏淡然的負手前行,斷天緊繃着身子做護駕狀。

眼前只有一條路,至少是只有這一條明路。二人踩在樹葉上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叢林間顯得有些刺耳,似是奪魂的腳步漸漸臨近。

沈修珏的耳朵陡的一動,在面不改色間,他右手一揮,白袖飄搖間,幾根銀針瞬間飛出。

陽光透着稀疏的枝葉在一閃而過的銀針上泛出冷冽的光芒。沒有聲響沒有血腥味,只有幾具屍體無聲無息的躺在了他們身後右側的遠處。每具屍體的吼間都有一處針孔那麽大的細微小洞。

斷天回頭看到那幾具屍體,只覺得一陣寒氣從心裏蔓延至全身。那些屍體手裏都拿着暗器,離的距離非常遠。但再遠也不至于能遠到讓他感覺不到的地步。很明顯,這島上還做了隐藏活人氣息的手段。

他現在才意識到這島上究竟有多危險,難怪會成為前朝餘孽反夙大軍總部所設地。

沈修珏依舊是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跟在我身後。”

斷天為禦前侍衛副統領,本職工作就是保護當今皇帝沈修珏的安全。聽到主子這話,他自是極不願的,卻又不敢違抗命令,只能默默的後退了些。

在他們繼續前行時,也不知是觸動了哪裏,瞬間就有無數的短劍從四面八方朝他們襲來。

斷天臉色大變,正欲拔出劍為沈修珏擋住危險。卻被沈修珏以閃電般的速度提起飛到空中,踏枝飛速前行着。

一個大跨度之後,沈修珏領着斷天着陸繼續步行。

斷天古銅色的臉上難得有了些不明顯的紅暈。他只知道自家主子厲害,卻不知其能厲害到如此地步,全然不需要他這個禦前侍衛副統領的護駕。

略摸行了百米的距離,沈修珏停下腳步。

眼前是一大片紅杉樹,從幾十米到百米的高度。

他銳利的鳳眸略一掃視,身子忽地躍起,踏着一棵棵紅杉樹的樹幹借力如風般飛馳而去。

斷天迅速跟上,既然能跟在沈修珏身邊,他的本事自是也不小的,雖落後不少,倒也不至于跟丢。

斷天跟上落地繼續前行的沈修珏,他朝身後越來越遠的那片紅杉樹看了看。他想,那一片定是有無法預知的陷阱的。只是是由上而下,還是由四四面八方,亦或是由地裏上來……

他看了看那一條鋪着新舊樹葉的小路,眸光動了動。這些反賊不僅會做機關,還會反聰明這一招,竟是會在紅杉林中設坐地機關。

突然,他眸子眯了眯,手握着劍強忍着沒有動。經過剛才那次對這島的小看,後來他都是打起萬分的精神繃緊着神經。

他知道,他都能有感覺,陛下更是能有。

沈修珏邊走邊道:“劍給我。”

斷天趕緊恭敬的将手裏的劍遞了上去。

下一瞬,寒光閃耀間,寶劍從沈修珏手裏飛出,順腳他又踢出了幾根殘枝。剎那血光四濺,遠處又倒下一片屍體,鮮血染紅了這些人的脖頸,雙目圓瞪,猙獰無比。在離這些屍體遠一點的距離還倒下幾具被殘枝貫穿身體的屍體,血流涓涓。

斷天怔了下,趕緊接過回到沈修珏手裏的帶了血的劍。他沒敢問陛下為何不用銀針,而是選擇如此血腥的方式去殺人。

沈修珏吹了吹握過劍的手,淡然道:“你這把劍不行,回去給你配一把好劍。”

“謝陛下賞賜。”

一路上,他們略經歷過十處機關,四處活人暗殺,每一處都一一被沈修珏破解,無驚無險,如入無人之境。沈修珏的那身白衣依舊一塵不染,與他那渾身散發的來自黑暗的嗜血死亡氣息形成鮮明的對比。那副處驚不變的模樣,仿若自己不是處于危險中、仿若自己殺的不是人。

他們攻進前朝餘孽反夙大軍的部營時,幾位看似部裏要員的青年人正領着浩浩湯湯的一幫人跑下來,大概是接到有人闖入的消息正欲去擒人的。

對方明顯為沈修珏他們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攻上來而驚訝,怔了會後,立刻大聲下令:“定是朝廷鷹犬,給我上。”

這一次沈修珏使的是銀針,揮袖間,眼前沖來的人死了數十個。後面有人不由的有些不敢前進的意思,在領頭厲吼一聲後才鼓起士氣一窩蜂的沖了過來。

可惜來多少死多少,無一幸免。

沈修珏大概是想速戰速決,眸中終于劃過他這個行為該有的嗜血紅光,陰冷寒栗。他快速前行着,如天煞般所到之處必屍橫滿地。

用銀針殺人本是不見血的,因斷天也在殺人便造就了血流成河的局面。斷天的劍法極好,竟是沒有濺到半點血到沈修珏的白衣上。

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殺戮,血紅,哀嚎……滿天滿地的死亡氣息如煙霧般遍布整個虛天島。

沈修珏踏着屍體走到前廳站定,看着廳門口對着他咬牙切齒的年輕人咧嘴笑了笑:“你就是首領?亡國帝的直系後人?”笑的極好看,如他那身一塵不染的白衣一般,似乎很幹淨,很幹淨……幹淨的閃眼。

這年輕首領身後還站了一群看似頗有聲望的人,年齡由老到少不等。

這時一年長者指着沈修珏激動道:“絕地天煞,風華月貌。他……他是大夙第三代狗皇帝沈修珏。快,快殺了他……”

這老者大概是眼睛不好使,現在才發現。

其他人雖對眼前人的容貌與身手驚訝不已,卻是沒有人朝這方面想過的。

如此一聽,那首領的眼裏立刻燃起了瘋狂,大聲吼道:“殺我至親,毀我大新,奇恥大辱拿命也得報。既是狗皇帝,我們便是與他玉石俱焚也要與他死。上!”

眼前人雖都是反賊要員,人數卻是不多,畢竟小蝦小兵已死的所剩無幾了。

最終對方只有首領一人還活着,他死咬着牙用怨毒的目光死盯着将他踩在腳底下的沈修珏。

沈修珏俯視着他,慵懶道:“不過只是想做皇帝,卻是說的那般冠冕堂皇,你們這些鼠輩倒是有趣。”

當年大新亡國帝紀耀還在位時就已是遲暮之年,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家夥怕是可以喊紀耀為老祖宗了吧!

“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早就聽聞當今狗皇帝是絕情絕義之人,自是不會理解人間各情。與你這種畜牲多說無益。”

對方也不知觸碰到沈修珏的哪根逆鱗,他陡的勾起一抹殘戾的笑容,陰冷刺骨:“我絕情絕義?”他的眼裏劃過一道晦暗的光,稍縱即逝。

斷天撲捉到沈修珏的異樣,抿了抿嘴。根據這三年的追随,斷天多少還是了解他的。斷天知道他心裏有事,讓他撕心裂肺的事。

就在他偶然出神的時候、在他獨自傷心的時候、在他突然發狂的時候……斷天發現了……

沈修珏殘忍道:“看在你讓我有個借口來昆南城的份上,我讓你死的痛快些。”畢竟是皇帝,突然離都怎會不需要向朝中交代?怎會不需要向幫他理國的國師交代?前朝這茬事倒讓他省了些心。

沈修珏的腳踩上對方的脖子,一陣清脆的斷骨聲響起,那人立刻斷了氣。

沈修珏的臉色因那一句罵他絕情絕義的話變得異常冷酷,他吩咐斷天:“去檢查檢查,看看是否有殘餘生命。”

“是!”

不一會兒後斷天抱着一被襁褓包裹的啼嬰走過來,道:“陛下,有一婦人與一剛出生的嬰兒躲在房間裏。那婦人已被屬下殺了,可這嬰兒……”

“殺了!”沈修珏毫不留情的扔下兩個字就踏屍而去。

斷天擡高啼嬰正欲摔死,卻看到他突然停下哭鬧勾唇笑了起來。由于剛出生還不怎麽會睜眼,閉眼笑的模樣猶如做了什麽美夢一般。

如此純淨的孩子,可以哭,也可以突然笑,小小粉嫩的一個,惹人憐愛極了。

斷天深吸一口氣,抱着嬰兒追上漸行漸遠的沈修珏,在其身後道:“陛下,這是個根骨極佳的男嬰。”

沈修珏似有心事,回話間似乎有些不耐煩:“那就扔入千秋會好生訓着。”

“是!”

☆、16、相對

當下正是離傍晚較近的時候,微風輕過,涼爽舒适。

容不霏與水沂濪在悅王府清荷池上面的亭中正吃着新鮮飽滿沁甜的荔枝。水沂濪享受的眯起了眼,要知道在這大夙,想吃到如此新鮮可口的荔枝可是難極了,好不容易吃一會,自是得好生品着。

只是,容不霏卻越吃越煩躁,眼見着天色越發的晚,誰知道沈修珏會不會突然回來了。她問過水沂濪,确定其還不知道自己府裏的客人究竟是誰,更不知對方的行程。

作為悅王府的當家主母,做到水沂濪這樣也是沒誰了。

容不霏時不時瞟一眼東面的怡心院,若沈修珏回來,不僅能正面看見她們,也能在怡心院屋裏頭的窗戶處看到這邊。也就是說,只要他回來了,她就會時刻暴露在他眼前。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真的眼神爛到不認識她了,也難保看多了不會認得她。就算他無心于找她這個人,也難保遇到了不會抓回去折磨着。

畢竟他就是個變.态惡人,做壞事不帶眨眼睛的。

水沂濪用餘光瞥到容不霏的焦躁不安,就連往年吃的比誰都歡的荔枝也無法勾起其注意力。水沂濪微不可覺的哼了聲。

坐在亭邊的喬小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們吃尋常百姓吃不到的美食,心裏酸極了。水沂濪也是夠狠,就算允許她留在身邊,卻把她當狗都不如,就連坐都不能坐一起。若不是為了有機會吸引到那美公子的注意,她斷是不會受這種屈辱的。

喬小娴不由怨憤的看着容不霏,想不通一個親王妃,卻是非要與這個在外頭野長又被糟蹋過的醜丫頭混在一起。

水沂濪注意到喬小娴看容不霏那都快生出刀子的目光,冷笑了下,道:“喬小娴,我與阿不……”

容不霏:“是霏霏。”

水沂濪:“哦對,是霏霏。喬小娴,我與霏霏吃的差不多了,該是去後頭逛會了。你留在這兒幫我們剝兩盤荔枝肉,待我們回來時吃。”

喬小娴臉色變了變。

容不霏微微有些糾結道:“經她的手剝出來的果肉我可不想吃。何況我們吃太多了,再吃怕是會出事的。”

據說荔枝吃多了會上火,她們這一天幾乎就是邊玩邊吃,或是玩會就繼續吃。雖是斷斷續續,這到肚裏去的可是不少。

容不霏心覺疑惑,往年水沂濪可是不會這般毫無節制的滿足嘴欲的,今年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就好像……在故意惹她不痛快……

她瞥了瞥水沂濪那大肚子,好在是孕後期,這麽吃該是沒事的。

水沂濪正欲反駁她的話,順着其目光才想起自己肚子裏還有孩子,頓時臉色大變:“我忘記我肚子裏還有一個了,你怎麽不攔着我?”

容不霏詫異:“我以為你心裏有數。”

“有數個屁!”水沂濪對着容不霏的肩頭狠狠拍了一下,趕緊轉身就走,急吼吼的,“我得趕緊找個大夫給我中和下。”五兒緊随着她走了,小兒留下收拾剩下的荔枝放在裝有冰塊的柏木箱中。

容不霏委屈的摸着肩膀跟上。

就在她們快到悅王府大門時,沈修珏獨自一人負手走了進來,擡眸間,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緊跟着水沂濪的容不霏身上,眸光微動。

容不霏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僵住身子,怎覺得他的目光與早上所見到時又不一樣了?這一次他的目光讓她感覺灼人的害怕。

水沂濪也驚訝的忘記自己的目的,睜大眼睛看着漸行漸近的沈修珏,道:“怎的又是他?”

慢一步跟過來的喬小娴眼裏立刻放了光,本欲喊他,卻在看到他只盯着容不霏時變了臉色。

迎面接近了,沈修珏從容不霏跟前站住,定定的看着她。

直到容不霏快要在他隐晦不明的目光下軟下腿的時候,他陡的又柔柔的笑了:“又遇到你了。”

霎那間,那股灼熱中透着陰冷的氣息消失無蹤,就如早上遇到他時一般,仿若剛才那都是錯覺。

“我……”容不霏一時感覺好亂。

水沂濪戒備的問道:“你是誰?怎會來我悅王府?”

逮到機會的喬小娴趕緊故意讓聲音變得更加嬌柔道:“王妃不知道麽?這位公子是王爺的客人,正住在怡心院呢!”她的目光始終未從沈修珏身上收回,奈何她的話卻不能獲得他的一個目光。見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容不霏臉上,她的臉色更是難看極了。

“客人?”水沂濪驚訝的打量着沈修珏,“你就是昀哥哥的客人?”

“嗯!”沈修珏應了聲,目光依舊鎖着容不霏。

他沒有再說話,容不霏不知道該說什麽。

低頭局促不安的容不霏可以感覺到他的目光,腦中死活想像不出他現在該是何種眼神,她覺得極其難受。

水沂濪來回看着二人,眯起眼,似乎想看出什麽端倪。

喬小娴緊握着拳頭,死活想不通沈修珏為何這般關注容不霏,卻從不曾給她喬小娴半個眼神。當她百爪撓心般想抓狂時,終于見到沈修珏似乎在盯着容不霏臉上那道疤看,她這才松了口氣。

容不霏想到什麽,突然轉頭大聲問水沂濪:“水水,你不是要去找大夫麽?”

水沂濪豪氣的擺了下手,道:“我堂堂一個親王妃,又何須親自找大夫,五兒已經去了。”

容不霏詫異:“你剛才吩咐五兒去的?”

“嗯!”

“我怎的未聽見?”

“那也要你有這心思聽才行。”水沂濪意有所指的伸手指了指突然伸手撫摸容不霏腦袋的沈修珏。

容不霏吓的往後跳了一大步,戒備的看着沈修珏:“你……你做什麽?”

沈修珏氣定神閑的彈了彈手指,自然道:“你頭上有蒼蠅。”

“蒼蠅?”容不霏立刻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看了看他那似乎挺真誠,不像撒謊的模樣,心覺疑惑,她的頭發很招蒼蠅麽?

沈修珏又對容不霏笑了下,并友好的點了下頭,越過她邁步就走了。

容不霏看着他的背影終于松了口氣,不知怎的,就算他看起來比以前多了一副溫潤的氣質,她卻依舊感覺滲人的緊。

水沂濪若有所思的看着沈修珏那只摸了容不霏腦袋的右手,她總覺得他那只手似乎有點僵硬。

容不霏緩過神後,趕緊對水沂濪道了句:“水水,我要回家了。”說着她就要跑,卻被水沂濪一把拉住。

水沂濪冷道:“你怎的不告訴我王府的客人是他?他是誰?”

“這可是你們家的客人,怎的問我?你才是悅王府的當家主母。你們家的客人你不是該最清楚嗎?”

“少給我打岔!”水沂濪瞪了容不霏一眼:“你不肯來這就是因為他?”

容不霏抽了抽自己的胳膊:“我想回家。”

“不說?”水沂濪拉着她就朝裏走,“現在我就不讓你回家了。他住在怡心院是吧?現在我們就去清荷池上納涼。”

“不要,你這是不尊重人權。”

“昆南城裏,悅王府最大,你跟我談人權?”

“我……反正我不去。”

喬小娴看着拉拉扯扯漸行漸遠的容不霏與水沂濪二人,在心裏掂量着她們說的話到底是何意思。

怡心院正屋內,沈修珏谪仙般的身姿立于窗邊,他看着前方,眼裏有了些少有的迷茫。直到天色有些黑,他不知道想到什麽,才突然笑了起來。

這一幕正好被剛進屋的斷天看見,斷天見怪不怪的抿了下嘴,拱手禀報:“陛下,千秋會的人已被派出去,将會根據虛天島獲得的信息分別圍剿反賊各分部。不過根據調查,其中似乎有另一股神秘勢力與反賊有來往,分不清是否為敵。”

“查查,差不多就一起滅了。”

“是!”

這時,沈昀突然從西側跳進了怡心院,他稍稍理了理有些淩亂的發絲,大步走近屋裏。他見到沈修珏站在窗邊,也走了過去。只是一見到前方清荷池上的水沂濪立刻縮回了身子。

他慶幸着笑道:“我家水兒果然在那候着呢!幸好我偷偷進來了。否則被她發現,定是又纏人了。”

沈修珏聞言轉頭看向沈昀,嘴角勾起一絲諷刺。

沈昀知道他這侄子素來喜怒無常,又讓人捉摸不透其內心。他也懶得問這是何意,只是伸着看了看那邊的姑娘們,突然道:“你也二十三了,卻愣是沒有過女人。是清都那裏的女子看不上?”

沈修珏不語,收回落在沈昀臉上的目光,低頭看着自己的右手,仿若在回味着什麽。

沈昀挑了挑眉,勾唇道:“要不試試昆南城的,在昆南,比較出名的美人兒……”他單手摸着下巴想了想,繼續道,“對了,昆南首富容家,容家有三閨女。兩個親的,一個養的。除水兒那閨友外,另外兩只可都不錯。要不你都招入宮試試?”

等了半響未等到回應,沈昀又自顧炫耀起來:“你看到外頭那紅衣女子沒?她就是我的王妃,對我可是愛的死去活來。平時我若覺得沒意思了,只要一想到有這麽個全心意都在我身上的人牽挂着我,就會感覺特滿足。她……”

大概是為了試圖引沈修珏向往有媳婦的生活,他正欲繼續敘說時,沈修珏突然打斷他的話。

沈修珏淡道:“你信不信?這女人不久就會對你變心。”

☆、17、微聚

這話沈昀極不愛聽,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了:“你這話何意?你自己不愛吃葡萄,就不許別人吃的開心?”

沈修珏仍舊看着自己的右手,眸色不明的蜷起手指相互搓了搓,好一會才回道:“不如我們打個賭吧!若哪天這女人不肯再愛你了,你就回清都。”

沈昀皺眉:“回清都?”他總覺得這厮似乎在算計他。

“嗯!”

“若她一輩子不變心呢?”沈昀雖然很讨厭水沂濪不愛他的假設,但若真的能得到沈修珏一輩子不幹涉他的承諾,他願意忽視掉這些不悅的感覺。

“我就一輩子不限制你的一切自由。”沈修珏說的風淡雲輕,又仿若篤定了水沂濪會變心一般。

沈昀默了一會兒,極努力的甩掉心裏纏繞着的絲絲縷縷的莫名煩躁,極自信的笑了起來:“賭就賭,我等着一輩子的一切自由。”

沈修珏其意不明的輕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沈昀自認為這個賭約不需要放在心上,他走到案幾邊坐下,拿起折扇打開為自己扇着風。他打量着沈修珏,那雙妖嬈的眸子微微挑了挑:“我可不信你來這裏真是為了鏟除反賊,就這點事兒還無需你親自出手。”

沈修珏沒有理他。

沈昀仿若習慣了沈修珏這副不冷不熱的模樣,兀自拿起案幾上的書籍翻看了起來。

清荷池上亭中。

水沂濪在冷着臉嗑瓜子,仿若不打算讓容不霏走了。

容不霏也由一開始的千肯萬求變成當下的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這樣了,一直暴露在沈修珏眼皮子底下也無妨。

她不由又瞥了瞥怡心院窗戶裏的颀長身影,不解素來喜歡安靜的沈修珏怎會挑這麽個容易被人打擾的怡心院住着。

喬小娴也是時不時的看向怡心院那邊,心裏不知是在想些什麽,似乎竊喜不已。每每注意到容不霏的小動作,她就恨的想過去讓這醜貨別不自量力。

這時,沈昀的侍從百期領着一婀娜窈窕,如花似玉的嬌俏姑娘走了過來。

水沂濪擡眸就見到這一幕,立刻心覺不妙的站起身,冷聲問:“這是誰?幹什麽的?”

百期恭敬的應道:“回王妃,這是王爺新納的侍妾。王爺吩咐過,将祁夫人接過來之後就去怡心院見王爺。”

那祁姑娘向水沂濪福了個身:“妾身見過王妃。”大概是因為水沂濪長的太過美豔,将誰都能比下去,這姑娘看起來倒沒有任何自視甚高之色。

“新侍妾?怡心院?”水沂濪臉色有些發白,“他……他回來了?他在怡心院?”

容不霏見勢頭不對,立刻過來扶着容不霏,撫着其背部安撫着:“不過只是個侍妾而已,多一個不多。”

水沂濪微微一笑,笑的有些慘淡:“他在躲我,他嫌我煩了。”她們一直在清荷池上玩着,竟是不見沈昀路過,他定是有意避開她的。

容不霏想了想,又道:“他大概是有急事找那客人呢?”

其實在心底,容不霏是恨死了沈昀這花心的行為,她又怎看不出水沂濪只是強顏歡笑,強自将苦水往心裏壓着。

水沂濪理了理情緒,霎那間從她臉上看不到任何異樣。她過去牽起祁姑娘的手,笑道:“既入了悅王府,就是一家人了,本王妃親自帶妹妹去見王爺。”看起來似乎真是一個大方得體的正妃。

一旁的喬小娴見逮着去怡心院的機會,立刻驚喜不已的跟了上去。

容不霏看着水沂濪微微顫抖的手,抿起了嘴,心裏對沈昀越發的恨了。她嘆了一口氣,也跟了上去。雖然明知沈修珏在那,卻是更怕大着肚子的水沂濪出什麽事。

一幹人朝怡心院走來,站在窗邊的沈修珏自是看到了的,他微微眯起了眼。眼見着走近了的容不霏許是感覺到他的目光而朝他這邊看了過來,他立刻改變臉色朝她溫潤有禮的點了下頭。

容不霏快速別過頭,雖明知他該是不認得自己的,卻還是忍不住感覺緊張不已。她扶着水沂濪的手不由緊了緊。

水沂濪明顯心裏有事,完全感覺不到胳膊上陡然的疼痛。

沈昀還在案幾後随意搗鼓,嘴裏嘀咕着:“國師給你的信件都被你粉碎了?我怎……”話未說完他手下的動作就頓住,擡頭驚訝的朝門口進來的一幹人看去。

看到祁姑娘,他才想起自己吩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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