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妻迷/第 9 章 都不點開看一下,那定是文名文案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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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霏沿着窗口焦急的看着山上打鬥的人群,她從不擔心沈修珏的安危,是真的擔心被他盯上的葉鹫。
因為怕後頭有危險,馬車跑的非常快,容不霏她們趕緊把所有能墊的都墊在了水沂濪的屁股底下。
突然,外頭的五兒驚叫了起來,吓的她們立刻擡頭望去。
透着飄起的簾子,她們清楚的看到眼前是斷崖,縱使五兒下意識緊緊的扯住馬缰,也阻止不了因慣性繼續前移的馬車。
“啊啊啊啊……”面臨避無可避的殘局,都争相慘叫起來。
這時,一道淺色身影如閃電般飛了過來,他一腳踢在馬頭上,慣性前移的馬車就那麽生生的向後退了一大段距離。緊接着他跳過來一掌拍碎車壁,将容不霏扯入自己懷中緊緊的摟住,急促的喘息聲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急與慌張。
容不霏的目光依舊緊緊鎖着前頭的斷崖,她抓着沈修珏的衣服瑟瑟發抖。
聞到熟悉的味道,她突然趴在他懷裏哇哇大哭起來。
就像一個受到委屈然後找到……父親的孩子。
☆、24、宿棧
沈昀後腳落地将同樣吓傻了的水沂濪摟在懷裏,他一邊撫摸着水沂濪的背部,臉色發白的安撫着:“沒事了,沒事了……”
水沂濪畢竟從小就受過不少磨難,比容不霏要堅強的多,很快她就回神趴在沈昀懷裏抽噎:“我以為我必死無疑了。”
沈昀感激的看了眼将容不霏摟在懷裏,眼眶通紅的沈修珏,道:“有侄子在,閻王不敢收我們任何人。”
水沂濪沒注意他說的侄子是誰,只是乖巧的“嗯”了聲。
還趴在車板上臉色蒼白如紙的楊曲憐不知何時已回神,目光死死的盯着摟在一起的沈修珏與容不霏。
她想起之前容不霏說讓她不要宵想這位公子。
原來如此!
大概是被沈修珏摟的實在是太緊,不一會兒容不霏就不能再繼續哭下去了,轉而臉色略漲紅的咳了起來:“咳咳……”
沈修珏聞聲立刻收了些力道,在她背上輕拍着,全然不顧自己那身幹淨的衣服已被容不霏一把鼻涕一把淚染髒的不堪入目。
容不霏順着狀況回神,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立刻睜大眼睛推開沈修珏,從他懷裏跳了出去。
沈修珏被推的措不及防,高大的身姿竟是生生的坐在了地上,好不狼狽。
他立刻眯起眼擡頭看着站在自己眼前,比自己的腦袋高了一截的容不霏,顯然是極不悅了。
這一幕立刻讓其他所有人都跟着回神,看到本該如天神般高高在上的沈修珏以極不協的姿勢坐在地上,都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心裏的感受。
反正是都驚呆了。
“我我我……”容不霏感受到沈修珏身上陡然起來怒氣,一時只想轉頭就跑,卻又知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是不可能跑掉的。
沈昀扶着水沂濪走了過來,來回看了看沈修珏與容不霏,笑了起來:“原來你還真的喜歡她啊?都這樣了,你竟然不殺她。”
沈修珏只是看着明顯怕他怕的要死,還滿臉淚痕可憐兮兮的容不霏,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臉色漸漸柔和了下來,他向容不霏伸出手,道:“扶我起來!”
容不霏感受到他渾身又變得柔和的氣場,猶猶豫豫的伸出自己的小手。
沈修珏握住她柔軟無骨般的小手,起身後不由捏了捏這觸感極好的軟綿,遲遲不放手。
容不霏想抽手抽不出,不由的有些急了:“公子,我的手。”
這時水沂濪突然捂住肚子,眉頭微皺:“昀哥哥,我肚子有點疼。”
沈昀聞言完全沒有了看好戲的心思,趕緊将手放在水沂濪的肚子上:“哪裏疼?多疼?”
要知道,以水沂濪如今的孕期,可是随時會有可能因動胎氣而使孩子早些出生。
水沂濪更是心急:“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感覺前所未有的不舒服,孩子亂動,動的我肚子都跟着疼了。”
楊曲憐收回死盯着沈修珏與容不霏的目光,虛弱的咳了咳後,嬌柔道:“這裏離三河鎮很近,沿着後頭那矮山山腳朝東北方向直走,很快就能到。”
沈昀沒做猶豫,抱起水沂濪就飛奔至他們騎來的馬前,摟着水沂濪騎着其中一匹馬盡量平穩快速的朝三河鎮而去。
沈修珏牽着容不霏也走了過去,因為擔心水沂濪,容不霏也沒了掙紮的心思,只能有些不自在的被他摟在懷裏同乘一匹馬追上去。
既然三河鎮不遠,其他沒馬騎的人只能步行跟上。
斷天沒看其他人,直接施用輕功追去。
小兒與五兒扶起嬌弱的仿若風一吹就會倒的楊曲憐緩緩前行。
楊曲憐低頭掩飾着眼裏的嫉恨,問小兒與五兒:“那位穿淺色衣服的公子,你們可認識是誰?”
小兒應道:“是王爺的好友,好像是清都那邊來的。”
楊曲憐:“那他與霏霏很熟?”她記得剛才容不霏是喊他為公子的,該是不熟才對。
小兒搖頭:“不熟,不過他好像挺注意大姑娘的。就像剛才,他明顯很在意大姑娘,在意的要死似的。大概……他是看上大姑娘了吧!”
楊曲憐眸中劃到一道異光:“他們認識多久了?”
小兒:“也沒多久,是之前容家老太太大壽那天認識的。”
楊曲憐的臉色好看了些,如此看來,他們并沒認識多少天。就算他會對她刮目相看,怕也只是短暫的興趣。
畢竟容不霏那張臉……
三河鎮。
沈昀第一時間給水沂濪找大夫看過,好在只是動了胎氣,吃點藥休息休息別再亂動便會好。
沈昀一路抱着水沂濪進入一家客棧,直接讓夥計領他們去了最上等的客房。
沈修珏依舊牽着容不霏,中間她試着抽手抽了許多次都未成功,又見他明顯固執的不打算放手。索性以前他們的關系本就較親密,她對他并無厭惡情緒,也就只能随他了。一來怕惹怒他,二來她連命都被他救了多次。
他們從櫃前站定,沈修珏對掌櫃道:“加上剛才那對夫婦那間,再來兩間,每間都送桶洗澡水與一些清淡的吃食上去。”
“是是是……”掌櫃見到沈修珏這貴氣逼人的模樣,下意識的将姿态放的前所未有的低。
沈修珏牽着容不霏上了樓,在客房前終于放開了容不霏的手,他微笑着擡手撫摸她的腦袋,順手捋了捋她落在臉側細軟的發絲。
容不霏不由縮了縮腦袋,扔下一句:“我進去了。”言罷立刻轉身鑽進了房間。
随着她的轉身,沈修珏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無蹤,目光變得深邃幽暗,眸底深處似乎壓抑着濃郁的瘋狂。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久久未動。
突然,容不霏打開了房門,他立刻勾起一抹溫和的笑容看着她:“怎麽?還有事?”
容不霏晃了晃神,剛才明明感覺他周身散發着非常恐怖的氣息,就像……就像以前他差點要了她的時候。
“我……”她吞了吞口水才道:“曲憐與小兒五兒都還在後頭,曲憐與我睡一間房,小兒五兒一間,還有你那個手下也要一間。所以,我們是不是該再要兩間房?”
沈修珏看似目光清明的看着她:“行!”
“那我去和掌櫃說?”
“我去說就好。”
“那謝謝。”容不霏趕緊又關了房門。
她緩緩走到床邊坐下,腦中浮現的是剛才他救她時的那副緊張不已的模樣。
她看不懂他,真的看不懂。
她煩躁抓了一把頭發,幹脆趴到床上什麽都不想。
沈修珏站在護欄邊看着客棧大廳來來去去的人流,久久未動,久到楊曲憐他們都在沿路打聽下摸索着來到了這家客棧。
楊曲憐看到沈修珏,強壓住內心的激動緩緩上了樓,本欲靠近他,卻被早到了斷天攔住。
“咳咳……”楊曲憐只能失望的停下身,嬌弱的咳了咳,對沈修珏道:“公子,霏霏她在哪裏?”
沈修珏這才有了些反應,終于出聲:“霏霏?”仿若對這個稱呼有點陌生的樣子。
楊曲憐眼裏劃過喜色,大概是覺得他連容不霏的名字都不知道,想來是并不是真的多關注人家。
沈修珏轉頭看向楊曲憐,微微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勾起一抹嘲諷:“他的朋友?”
第一次被他這般正面打量,楊曲憐不由臉蛋羞紅,躁動的心髒幾乎讓她壓抑不住。她點點頭:“嗯!”
沈修珏記得容不霏吩咐過的事情,便立刻讓斷天再要了兩間房,并對楊曲憐道:“她在我身後的這間屋裏,你進去吧!”
楊曲憐還想說什麽,沈修珏卻轉身進入了隔壁那間房。
楊曲憐不由撫了撫自己那張傾城絕色又極易惹人生憐的小臉,心裏在盤算着什麽。許久後,她才進入容不霏所在的房間。
此時的容不霏早已洗完澡填飽肚子睡着了,畢竟從早上辛苦到了晚上,縱使是個壯漢也得倒頭就睡了。
楊曲憐站在床邊,神色冷漠的看着容不霏,目光鎖定在容不霏那越看越醜陋的疤上。她思索了許久才得到一個結論。
他絕對不會真心看上容不霏。
夜色漸濃,靜谧的只可以聽到昆蟲的叫聲。清輝的皎月略有渾濁之色的獨挂于上空,昭示着即将要變天。
床上的容不霏打了個哈欠,不得不頂着濃烈的睡意起夜去上茅房。
她看了看身側睡着的楊曲憐,想來是在她睡着的時候過來的。她起身給楊曲憐蓋好被子就穿衣服出去了。
隔壁房間只是斜倚着床頭閉眼的沈修珏聽到聲音突然睜開狹長的鳳眸,搖曳的燭光倒映在他的眸中,泛的他的神色更加讓人捉摸不透。
容不霏循着守夜夥計的指示去到後院茅房裏解決了小便。
她走出茅房伸了個懶腰,只覺得吃飽喝足又睡了一覺後,整個人看起來舒服極了。現在回去再睡到天亮,定是能補的神清氣爽。
就在她邁步正欲回去時,卻見樓上某間客房窗戶處站着一個人,她看不清背着燭光的他是什麽表情,但能輕易從那颀長的身影,尊貴的氣勢中輕易斷定她就是沈修珏。
她立刻低下頭,緊繃着身子趕緊往前走。
上個茅房也看。
毛病!
☆、25、客困
容不霏慌慌張張快速進了客棧大廳直奔樓上,路過沈修珏房間時,她不由打了個激靈。心裏想着,不過只是三年未見,他怎就變的更加變·态了呢?
進了房間,她趕緊關上門。回頭就見到楊曲憐正倚着床頭看着她,将她吓了一跳,不由驚慌的微微跳了下腳。
她撫着胸口一邊走過去,一邊嘀咕着:“你怎的醒了?大晚上的突然這麽看着人家,怪滲人的。”
楊曲憐面無異樣的應道:“你剛出去時,我就被開門的聲音吵醒了。”言罷她掩着嘴唇咳了咳。
容不霏過去查看着楊曲憐的臉色,關心道:“遭了一天的罪,最後還受了驚吓,你現在定是感覺非常不舒服吧?”
楊曲憐點了點頭。
容不霏爬上床,催促着:“趕緊睡吧!多休息休息,明天給你找大夫開個方子吃吃。”
楊曲憐躺下側身看着容不霏,問道:“剛才霏霏在外頭可是受了驚吓?”
容不霏想起沈修珏就覺得非常不舒服,沒多想提,閉着眼随意道:“被一只貓吓了一跳,無大礙。”
楊曲憐的眸色微動,她抿了抿嘴,又問:“今日那與悅王爺在一起的公子,你們很熟嗎?”
一聽到楊曲憐提沈修珏,容不霏才想起這丫頭看上他的事情,立刻睜開眼緊盯着楊曲憐提到沈修珏時明顯含了春的模樣。
她直接了當的欲澆滅楊曲憐心裏這起不該有的情意,勸道:“你可別告訴我你真的喜歡他,我跟你說過的,他不是你可以宵想的。”
楊曲憐很不喜歡聽這話,心裏不由起了怒意,卻還是做出一副情深又可憐的模樣:“我知道他身份定是不一般的,可我就是喜歡他,從來沒有過的喜歡。霏霏,若你與他有些交情,就幫我從他心裏獲取一席地位可好?”
“不好不好。”容不霏直接拒絕,苦口婆心道:“相信我,喜歡他會讓你受很多苦的,關鍵是不管你做什麽都沒有作用的。”
楊曲憐眼裏浮出執意:“霏霏又怎知我不會讓他喜歡上我?在你眼裏,我就那麽不值得人喜歡麽?”
容不霏便對楊曲憐開始了各種勸說,可惜該說的都說了,包括說沈修珏多可怕,喜歡他會搭上性命什麽,卻仍是沒有半點作用,反而惹得楊曲憐明顯非常不痛快。
最後容不霏沒轍,幹脆先睡覺再說。
在她睡前,楊曲憐意味不明的道了句:“我喜歡誰是我的事,我會對我自己負責,只要霏霏你千萬不要跟我搶就好。”
容不霏也不知聽沒聽清,只是疲憊的“嗯”了聲,困的沒有再說話,睡着了。
次日容不霏是被大雨聲吵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就看到楊曲憐端着點心清粥開門走了進來。
楊曲憐柔柔的笑道:“你可醒了,王爺與王妃還有隔壁的公子都早吃過了東西,就你一人跟個小懶豬似的遲遲不醒。”
容不霏望着窗外的傾盆大雨,心裏覺得不大妙:“是什麽時候開始下雨的?”
“下的有些時候了,天沒亮就開始了。”楊曲憐拿過容不霏的衣服,“快下來,洗漱梳妝好就喝點粥吧!免得涼了。”
容不霏乖巧的應下,在楊曲憐的伺候下打理好自己就去到桌子旁吃東西。
她一邊吃着東西,一邊看着楊曲憐,腦中還沒忘記昨晚她們因為沈修珏的事情差點鬧矛盾。
楊曲憐一副仿若昨晚的事情沒有發生過的樣子,一雙溫柔似水眸子滿含期待的看着容不霏:“霏霏,你就告訴我隔壁那公子叫什麽名字好不好?”
容不霏在心裏嘆了口氣,撒謊道:“我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楊曲憐眼裏劃過不悅。
這時,外頭有人大喊:“塌方了,山路塌方了,鎮外唯一的大路被堵的嚴嚴實實。”這聲音聽起來似乎挺興奮,明顯是客棧夥計的聲音,大概是在高興這個時候他們店裏的生意定是會更好。畢竟三河鎮很少有外人過來,好不容易來了一幫貴人,自是覺得能鎖住最好。
容不霏立刻放下粥碗,走出了房門。
她出門就見到沈修珏正懶懶的倚着護欄看着大廳門外來來去去的人。
她一出來,他就轉頭朝她看了過來。
容不霏不由停下腳步。
沈修珏看似溫潤優雅的微笑:“醒了?可用過早點?”看起來還真像是對一位剛認識不久的人禮貌搭讪。
跟在容不霏身後的楊曲憐暗地裏握了握粉拳,看似溫柔的替容不霏回答:“霏霏每每起床第一時間就得吃東西,跟個小豬似的,一頓不吃就餓得慌,還吃的特別多。這不,我給她拿來的點心清粥一會兒功夫就被她食的幹幹淨淨。”
容不霏聞言皺了皺眉,她何時如楊曲憐說的這樣了?這話怎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她就是個難登大雅的女子?而楊曲憐卻顯得溫柔娴淑、會照顧人、高大上了許多?
最主要的是,楊曲憐撒謊。平時她根本就沒有吃早點的習慣,若非有人看着或者是早點就在面前,否則她就算是餓了也不會想到去吃。她自認為自己的胃口算不上大,普普通通。而屋裏的那些吃食,她也根本沒有吃完。
這時沈昀從沈修珏那間客房的隔壁間走了出來,随意的抱怨道:“山路竟然塌方了,這麽說,我們還不知道得在這鬼地方繼續住幾天呢!”
容不霏見到沈昀,立刻道了句:“我去看看水水。”
她正欲過去,卻見水沂濪在小兒的攙扶下走了出來,看其臉色,身子該是沒有大礙的,而且看起來似乎休息的很好。
這應該是沈昀的功勞吧!
容不霏走過去扶着水沂濪另外一條胳膊:“水水看起來不錯,怎不在床上繼續休息?”
水沂濪:“休息什麽啊?我這性子,躺久了身子就會發酸,出來走走更好。這下雨天的,雖然潮濕,空氣卻是挺新鮮的,聞着舒服。霏霏,扶我下樓去坐坐吧!”
“好!”
在水沂濪的帶頭下,都陸陸續續的下了樓,挑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了下來。
掌櫃的趕緊跑了過來,哈腰道:“各位客官可要喝點什麽,吃點什麽?”
都剛吃過,自是擺手讓掌櫃的走了。
沈昀看着沈修珏調笑了起來:“你莫不是真的看上水兒這閨友容霏霏了?”
一聽到沈昀在沈修珏面前提自己的名字,容不霏就不由繃緊了身子,生怕這名字會讓沈修珏起什麽反應。
好在沈修珏仍然看似非常平靜,他淡道:“我曾經養大過一只白眼狼。”
容不霏不由在心裏咯噔了一下。
沈修珏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神色不明的繼續道:“她與那只白眼狼長的很像,名字也很像。”
沈昀想了想,頓時恍然大悟:“我記起來了,你說的是九年前你路過昆南時撿到的那個胖丫頭?我說呢!怎覺得那胖丫頭眼熟,原來是和她像啊!可是,那胖丫頭人呢?”
沈修珏依舊緊盯着容不霏,抿起嘴:“跑了!”大概是覺得往事不堪回首,他俊臉上的線條顯得有些緊了。
“跑了?”沈昀倒是不覺得多驚訝,“以你這性子,定是虐待她了,跑了也不意外。以你這麽說,就因為容霏霏與那白眼狼像,你便就刮目相看了?看來,你養一個小姑娘還難得養出感情了。”
沈修珏一字一句幾乎咬牙吐出:“确實,很深很深的感情。深到我願意為她改變我的性子。”哪怕他并不覺得自己有錯。
容不霏低着頭,總覺得他這話分明就是對她說的。
沈昀仿若發現新大陸一般,眼睛陡的大亮,正欲再詢問什麽,這時斷天拿着一封信走了過來。
沈修珏接過那封信打開迅速掃過,然後将其握成粉末站起身上了樓。
沈昀看着沈修珏的背影,看似非常感興趣:“倒是奇了,他竟也有上心的姑娘。只是……”他有些不解,“那丫頭那麽胖那麽醜,有什麽好的?”
容不霏:“……”
沒了沈修珏,沈昀也就沒了八卦的機會,幾人有一下沒一下的搭着話。尤其是水沂濪,雙頰紅潤,美眸亮晶晶,很是享受與沈昀呆在一起的時光。
不知何時,客棧櫃臺後坐着兩位姑娘,正在那兒盯着容不霏他們說着悄悄話。
其中一皮膚白些也漂亮些的姑娘對另一姑娘道:“你可不知道,剛才那裏還坐着一位公子,一身清貴之氣,俊美絕倫,猶如天神下凡。”
另一姑娘:“這一幫人不是俊男就是美女,真是羨慕死人了。”
“不不不……你可是沒看到那藍衣姑娘的另外一張臉,有一道醜陋不堪的疤,而且看起來還是牙齒咬出來的。”
“那倒是可惜了,底子該是很漂亮的。”
“可惜什麽?”那漂亮些的姑娘不屑道:“長成那樣還能與這般非富即貴的俊男美女在一起,真是煞風景,一粒老鼠屎糟蹋了一窩粥。我都比她更配坐在她的位置。”
“應該沒那麽誇張吧!若是牙印,那疤該是不大才對,哪有你說的那麽不堪?”
她們自認為說話的聲音沒人聽見,殊不知不僅是會武的沈昀與水沂濪聽見了,就連容不霏也因為稍微受過訓的緣故,也清晰的聽到她們說的話。
水沂濪正欲發怒,容不霏按住她搖了搖頭。
管不住嘴的市斤百姓罷了,無需較真。
只是卻不想那漂亮些的姑娘說話更是過分了:“瞧你單純的,你知道牙印意味着什麽嗎?”
“什麽?”
她将聲音壓低了些,嘲笑道:“好好的誰會咬那麽個印子?我看哪!她定是被哪個野男人糟蹋過,如今是一個髒女人。就她,給你那殘廢了的哥哥做小妾都不配,何來資格與那幫人坐在一起?虧她臉皮厚的還不知自卑。”說完還啐了一口。
由于她們說話的聲音壓小了,容不霏無法再聽清,不由轉頭看了過去。
不想她轉頭就看到那漂亮些的姑娘捂住嘴慘叫起來,鮮血沿着她的指縫滴下,看其表情就覺得異常痛苦,痛苦的讓看者都覺得不寒而栗。
頓時整個客棧的人都被這慘烈非常的叫聲引了出來,看起了熱鬧。
掌櫃的跑了過去:“閨女,閨女這是怎麽了?”
“啊!”這時一夥計吓的跳的老遠,結結巴巴道:“舌……舌舌頭,地上有舌頭……”
容不霏聞言睜大了眼睛,立刻臉色煞白的擡頭朝沈修珏所在的房間看去。
別人或許沒看到,她卻在轉頭的一霎那清楚的看到有銀針朝那姑娘飛去。
☆、26、吻殺
容不霏硬着頭皮跑上樓,對身後水沂濪她們的喊聲置若未聞。她從沈修珏的房間門口停了下,身子不由抖了抖,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那又血腥又亂作一團的大廳,她實在是呆不下去。
她的腦中浮現瞬間向那姑娘飛去的銀針,極細,細到只要稍微離遠點,便很難用肉眼看到它。她最熟悉的是那銀針旋轉時所泛出的極細卻極刺眼的利光,只一眼,她便能認得。
他還是那麽可怕,還是那麽變·态。
就因為這茬事,容不霏一整天都沒有出門,中飯也是楊曲憐給她送過來的,因為心裏有陰影,她也沒吃幾口。一方面是因為不想出去看到那可怕的男人,另一方面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反正心情非常不好。
中間水沂濪過來找過她好幾次,楊曲憐也問過她好幾次,她都閉口不談。
轉眼天色快黑了,楊曲憐又給她端來晚飯。她依舊是随便吃了兩口就不想吃了,心裏實在堵得慌,堵的肚子感覺都是飽的似的。
楊曲憐面露擔憂:“真的不吃了?就吃這些?”
容不霏搖搖頭:“不吃,我感覺不餓。”
楊曲憐想到早上那一幕,心裏也有些堵,不過比容不霏卻是好多了,她嘆了口氣:“你啊!總是這麽不禁吓。”
容不霏轉頭看着窗外:“天又黑了,我覺得我還是早些睡覺。明日若是天晴,我就去與鎮民一道通路。”
早通路早回家,她實在是不大想與沈修珏待在一起。
楊曲憐:“那我去給你弄點水洗洗再睡?”
“好!”
楊曲憐看着桌子上幾乎未動的飯菜,她眸色微動,然後端着飯菜從窗戶倒的遠遠的。
容不霏見了,問道:“又有貓嗎?”她記得中午楊曲憐就将她吃剩的飯菜倒了下去,說是牆角有貓。
“嗯!”
楊曲憐端着空碗走出房門,順手帶好門。
沈修珏倚着隔壁的門框,神色冷漠的看着路過的楊曲憐,淡問:“她吃了多少?”
楊曲憐掩下心裏強烈的妒意,溫婉的微笑道:“自然是和中午一樣全吃了,霏霏的食欲素來很好。”
沈修珏面無表情的微微打量了她一會,也不知是信了沒信。他沒多說什麽,轉身進了屋子。
楊曲憐緊握着托盤在門口停了許久,才深吸一口氣邁步離去。
今晚容不霏早早就入了睡,次日一早她就真的離開客棧,打算幫鎮民幹活通路。
她慶幸路過沈修珏的房間時,并未見到他出來。
大概是因為想早些回家,她在去鎮外的路上難得吃了五個大肉包和一碗糁,然後摸着飽飽的肚子買了個大鏟子快步跑去鎮外。
經過一場大雨,鎮外的口子上因為山石泥土的塌方,完全擋住了離開的路。四處黃燦燦的一片,坑坑窪窪的。鎮民老早就拿了家夥哼哼哧哧的幹着活,畢竟很多人的農地在前方,來來去去都需要這條路。
容不霏的加入一開始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見她細皮嫩肉的,有人勸說讓她幫忙端端茶水就好。可她偏要做漢子們做的事情。漸漸的,她腳上、手上、臉上……幾乎染了一身泥之後,看起來估計是不太顯眼了,便就沒人再問她的事兒。
一直到了中午該是吃飯了時候,別人不是回家吃飯,就是家人送了飯就地坐着吃。就只有累的半死的她,可憐兮兮的站在那兒,回去不是,找個飯館人家又定是嫌髒。
這時,有熱心的大媽問她:“姑娘的家人沒有給送飯麽?要不過來與我家漢子一道吃着應付應付?”
容不霏本欲答應的,可見人家漢子面前的飯菜也只有一人的份,便搖了搖頭,微笑道:“不了謝謝,我……”她看到不遠處正往她這邊走的淺黃色的挺拔身影,身子僵住。
沈修珏走近後,面帶微笑的看着她:“累了?”
好一副溫潤如玉,幹淨似水的模樣,幾乎讓人會以為他就是個大好君子,如清蓮般高潔。
可她很清楚,沒有誰能比他的內心更黑暗。他滿手鮮血,任何人都比他幹淨。
她拘束不已的搖了搖頭:“不累!”其實很累,累的腰酸背痛,可一看到他,她就完全沒有了感覺累的心思。
沈修珏:“走吧!”
他伸出手正欲牽她,她反應極快的趕緊躲開。
“我……我自己走。”她不敢回去就是因為不想見他,既然他人都來了,她也就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裏挨餓了。
她趕緊率先邁出步伐快步朝前走,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在她身後停了許久才跟上。
大概是因為她沒有給機會的緣故,二人一前一後,一路上都未說過一句話。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莫名感覺滲人的緊。
回到客棧,水沂濪他們就迎了過來。
水沂濪想靠近容不霏,卻見她一身泥,不由嫌棄的罵了起來:“你這是不是閑的?去幹什麽活?這細皮嫩肉的,能幹些什麽?”
容不霏:“我這不是想快些回家麽?”
水沂濪冷哼:“我就不信加一個你,就能起的了大作用,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快些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下來吃飯,大家都在等你一起呢!”
“我不洗澡,你們給我拿幾個包子吃吃,吃完繼續去幹。”
水沂濪身後的楊曲憐看到先後進入的沈修珏與容不霏,不由咬起唇,幾乎能将下唇咬出血。卻還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的溫柔道:“霏霏去洗澡吧!房間裏給你放了一套新衣服,你就聽聽話,都是關心你。”好一個端莊又賢淑的美人兒。
容不霏:“可是……”
水沂濪極強硬道:“別可是了,去洗澡!”
容不霏本就是個性子軟的,也沒多做反駁,只能嘟着嘴上樓了。
沈昀懶懶的坐在擺滿飯菜的桌子旁看着一直盯着容不霏背影看的沈修珏,他拿起筷子晃晃悠悠的敲打着眼前的空碗,笑道:“替身而已,用的着這般上心?”
沈修珏走到沈昀對面坐下,沒有說話。
容不霏确實是累了,以致于覺得洗澡實在是太舒服,洗着洗着不想出來了。若不是水沂濪親自上去揪,她怕是要在水桶裏睡着。
穿好衣服,想起樓下的沈修珏,她猶豫道:“要不我在這裏吃吧!你讓人給我端些飯菜過來就好。”
水沂濪聞言冷哼:“想得美,給我下去!”
容不霏撅着嘴從床上坐下:“我心情不好,不想出去。”昨天也沒人逼她下去吃飯。
水沂濪:“你心情不好,你還有心情幹活?少裝!下去!”
不可否認,容不霏幹了這次活,大概是幹的很痛快,有了些發洩,以至于心裏的郁悶确實散了不少。
她嘆了口氣,只能跟水沂濪下去了。
她出門就看到沈修珏正坐在飯桌旁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感應到她正朝樓梯下走,他擡頭朝她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
她不由腿一軟,硬着頭皮快步下樓從楊曲憐身邊坐下,拿起裝好白飯的飯碗往嘴裏扒飯。
沈昀嘆了口氣:“終于可以吃飯了。”他夾起一塊白切豬肝放在水沂濪碗裏,“多吃些動物肝髒。”他記得昨天大夫說過吃這個好。
水沂濪臉上一喜,開心道:“好,我吃。”哪怕她并不喜歡吃這玩意,但這是他第一次知道孕婦需要吃什麽,她開心的什麽都願意吃,只要是他的心意。
他們所使的是個普通的八仙桌,沈修珏、沈昀、水沂濪各坐一邊,容不霏與楊曲憐共坐一邊。
這些是楊曲憐早有預見的坐局,所以她一早就坐在了靠沈修珏近些的那一邊。她努力的感受着沈修珏的氣息,只覺得心裏對他的情意越發不可收拾。同時更恨不得身旁奪取了他注意力的容不霏立刻死去。
正欲夾菜的容不霏陡的打了個寒顫,莫名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她第一反應覺得是沈修珏心裏的黑暗又在燃燒,吓的趕緊收回筷子,打算迅速扒白飯吃飽上樓。
突然,她停下扒飯的動作,小臉皺成了包子。
大蔥!
她的碗裏竟然會有大蔥!
可她什麽時候給自己夾過大蔥?
她現在是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只能像吃□□一樣兩眼一閉,死撐着将嘴裏的大蔥吞了下去,然後給自己夾了好幾口其他味重些的菜塞到嘴裏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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