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強迫反派入贅的惡毒女配/第 46 章

許清如把盼歸抱到院子, 叫他自己玩兒,她繼續給病人們看病。

盼歸乖巧的跑到老游醫身邊喊爺爺, 老游醫笑嘻嘻的從懷裏掏出一塊兒, 麥芽糖給他。

大家夥還是開始笑嘻嘻的跟許清如談論起盼歸, 個個都說你家小郎長得漂亮。

還說要盼歸是個女娃娃, 将來他們家的門檻恐怕要被沒人踩爛了!

許清如忙着給面前的病人開藥方,聞言笑了笑沒接話。

那個父母不想聽自家孩子被人贊美?但這話她聽得實在提多,早就稀疏平常了。

忽然, 她寫藥方的手一頓, 像是有所感應般猛地回頭朝後看去。

後面是泥巴砌的圍牆。

這院兒的前主人在幾年前敵軍進犯時死絕了, 屋子倒是不錯。

特別是此處因常年戰亂,所以每家每戶蓋房子都會把圍牆砌的格外高。

這堵圍牆亦有兩人高,牆上還被砌上了尖銳之物, 以防小人翻牆。

“許醫女,您怎的了?”

大家夥見她忽然扭頭朝身後看,也都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除了一堵泥牆, 什麽都沒有。

許清如緩緩搖頭,轉身繼續笑了笑,垂眸繼續寫藥方。

大抵是想多了。

到了晚上, 老游醫問她:“你今日是不是太累了?”

許清如搖頭,嘆了口氣道:“不累, 也不知怎的,最近總有些心神不寧。”

老游醫道:“等下煎副安神藥喝吧,明日休息一天。”

許清如也沒拒絕, 點了點頭:“好,那明日我正好去街上買些豬肉,咱們三個都補補身子。”

當天晚上吃過晚飯,她便摟着盼歸睡下。

深夜,漆黑的屋子裏,許清如微微蹙眉,艱難睜了睜眼,模模糊糊的視線中,她似乎看見床邊站着一道黑影。

第二日醒來,只當昨夜做了個奇怪的夢。

一大早,盼歸仍舊睡得熟。

院子裏已經來了好幾個人,老游醫正在看診。

她進廚房拿了菜籃子,去街上買菜,出門時那幾個人紛紛跟她問好,還有個婦人從懷裏掏出一包麥芽糖給她。

“給小郎吃。”

她收下了。

這婦人是個可憐人,家裏男人被征兵戰死,朝廷補貼了點撫恤金都被婆家貪了,還将她趕出家門,說她克夫。

被婆家趕出來沒多久,婦人卻又查出身孕,婆家又連忙把她從娘家接回來,但孩子生下後,她過得仍舊不好,手上連一點存銀都沒有,生了病婆家不管。

所以她來看病,她都是免費看診的。

許清如買菜回來時,小院已經清淨了。

醫館只在雙日開放,單日老游醫會帶着她上山采藥,但有時單日也會有人一早來,老游醫都是把人看好了再關門。

這日晚飯吃的排骨湯。

老游醫見飯桌上的排骨湯有些驚訝,“聽說現在排骨比豬肉貴許多,你倒是難得舍得一回。”

這年頭百姓都是靠排骨和老母雞炖湯補身子,随着這些時日受傷的人越來越多,排骨自然賣的快。

買的人多了價錢自然就上漲,現如今排骨比純豬肉要貴上三倍左右。

她給老游醫個盼歸兩個一人盛了一大碗湯,笑嘻嘻的解釋,“賣肉的說眼瞅着排骨越來越貴,他昨日就多弄了許多排骨賣,結果沒賣掉留到了今日,怕放壞了就便宜給我了。”

老游醫奇怪道:“排骨還能賣不出去?叫咱們撿到好處?”

許清如解釋:“咱們現在是這附近最後的大夫了,百姓們各個都得靠着咱們,那牛屠夫家的娘子前陣子不也找咱們看過病麽?想來是故意讓價給咱們也說不定。”

老游醫更加奇怪,嘟囔着:“牛屠夫一家往日最斤斤計較不過,今日倒是難得大方。”

總之三人圍在桌前,将香噴噴的排骨湯吃的幹幹淨淨。

飯後,許清如抱着肚皮撐的圓潤盼歸回了房。

天還沒黑,母子倆自然也不會這麽早睡下,許清如把盼歸抱上床,邊陪他玩兒邊拿出早晨別人給的麥芽糖,哄着他跟自己學念詩。

雖然盼歸才兩歲,但早教總有早教的好處。

她有時還會想,沒準兒盼歸會和他爹一樣,都是個很聰慧的孩子,沒準兒也能和他爹一樣做到一目十行,過目不忘。

天亮。

許清如一睜眼便看見盼歸正瞪着眼睛看她。

她不由覺得奇怪,便問:“盼歸今日怎這麽早就行了?”

盼歸眨眨眼,濃密的睫毛像是小扇子般扇動着:“娘,我夢到爹爹了。”

她忍不住哭笑不得,随即又心酸不已,“那盼歸跟娘親說說,夢裏的爹爹長什麽樣?”

盼歸撓着小腦袋瓜想了想,“沒看清。”

許清如揉揉兒子的腦袋,起床穿衣。

“既然盼歸醒了,就跟娘一起趕集買菜去。”

小盼歸本糾結在一塊兒的眉頭頓時舒展,興奮的舉起雙手高興喊道:“上街去啦!上街去啦!上街買糖吃!”

一邊歡呼,一邊小心翼翼的看向娘親,眼睛裏滿是期待。

許清如好笑的點了點他的小腦袋瓜,“你這機靈鬼!”

“買糖!買糖!”

“好,買糖!”

“娘親最好!”

母子倆穿好衣服,許清如便抱着盼歸一起出了門。

她買了些最新鮮的蔬菜,又想起盼歸快要生日,便又進布料店買了些布料,打算給盼歸做身新衣服。

當然她是不會做的,但鄰居有位熟悉的嬸子卻是個非常心靈手巧的,那位嬸子為人熱情,應當是願意幫忙。

等出了布料店,盼歸便摟着娘親的脖子,湊到她耳邊小聲讨好:“娘,糖糖。”

她假裝不懂,“嗯?”

盼歸急了,“糖!糖!娘說買糖!”

許清如捏捏他的鼻子,“好吃鬼。”

正巧旁邊有賣冰糖葫蘆的,見盼歸眼巴巴的盯着看,她便拿了一串遞到盼歸小手裏。

“多少錢?”她問。

“您是許醫女?哎呦還真是!您看我哪能收您的錢,小郎一串夠不,我再給他拿兩串包起來!不收錢!”

許清如皺眉,對眼前這人沒什麽印象,于是從包裏掏了兩文錢出來,“不用,兩文錢夠麽?”

賣糖葫蘆的連連擺手:“那哪成?我堅決不能手您的錢,哎呦那邊人多,我先去那邊賣去,下次小郎想吃糖葫蘆盡管找我。”

說着竟是真沒收錢,匆匆跑了。

許清如看着手裏的兩枚銅板,怔怔出神。

盼歸吃的小臉都是糖漿,小手把糖葫蘆舉到她嘴邊。

“娘親吃,爹爹買的。”

“嗯?”

“爹爹夢裏,買糖葫蘆,給娘倆吃。”

許清如眉頭微挑,“爹爹夢裏說買糖葫蘆給你吃?”

盼歸點頭:“嗯!爹爹買的!”

許清如陷入沉思。

又到了夜裏,她哄着盼歸睡着,便也閉上了眼睛。

夜裏逐漸寂靜,直至萬籁俱寂。

到了深更,打更者的聲音隐隐傳來,又漸漸消失。

床上的一大一小皆是呼吸平穩,好似都陷入了沉沉睡眠之中。

忽然,窗外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床上的人豁然睜開雙眼。

“喵~”

漆黑的屋子裏,傳進一聲貓叫。

許清如下床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涼風撲面,窗外什麽也沒有……

她當真是胡思亂想了,竟然會因為盼歸的一番童言稚語,大半夜不睡覺。

她也不知近日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總是心神不屬,還産生了些荒謬的幻想。

大抵真的是太累了吧,她想。

回到床上卻遲遲無法睡去,一直睜着眼睛等到天亮。

随後與往常一樣,起身拿着菜籃子買菜,回來做了早飯吃了之後,便和老游醫一起在院子裏看診。

近日的病人不如往日的多,老游醫見她神情恍惚,便抽空給她診了脈。

她身體沒什麽大礙,但眼底青黑,想必沒有睡好。

老游醫便讓她回去歇息。

這般又過了幾日,許清如便徹底恢複了往日的從容。

之後帶着布料去找鄰居嬸子,求她幫忙做件小孩兒衣裳。

鄰居嬸子一看布料,計算一番後笑道:“你布料買多了,多出來的應當還能再給小郎做個小褂。”

“勞煩您了。”

“都是鄰居客氣什麽,左右現在嬸子有時間。”

轉眼間便到了盼歸生辰這日,早晨許清如給盼歸穿上新衣服,又給他煮了兩個雞蛋吃,之後和往常一樣跟老游醫一起坐診。

這一忙便忙到晚上。

等送走了所有病人,許清如視線在院子掃了圈。

“盼歸?盼歸?”

小院兒裏竟然沒看到盼歸小小的身影。

“盼歸!”

前院沒有,許清如便打算去後院找找,按理說盼歸是不會亂跑的。

他向來是個聽話的孩子,便是也有淘氣的時候,但娘親的他他卻從來不會不聽的。

今早她特意告訴盼歸,不許出門去,只能在家裏玩。

這般想着她便轉身朝後院去。

“娘親!娘親!”

哪知轉身剛走兩步,身後便響起盼歸稚嫩的聲音。

許清如連忙轉身,正好看見盼歸邁着小短腿,一搖三晃的跨過門檻,朝自己跑過來。

她連忙蹲下身張開雙臂,等着小人兒沖進自己懷裏。

“盼歸怎麽跑出去了,娘親不是跟你說不許跑出門去嗎?”她捏着盼歸跑的紅撲撲的小臉,打算好好教訓他一番。

此地兵荒馬亂,這麽丁點的小孩子出去,太讓人擔心了。

別說小孩子,就是附近的婦人,若非不得已輕易都不會出門。

小盼歸絲毫不知道自己做了錯事,興奮的把小手裏的東西舉起來給娘親看。

“爹爹給的!”

盼歸的小手裏拿着的,竟是個小金鎖!

她心中一跳,忙問:“盼歸,你說是誰給你的?”

小盼歸撓着小腦袋瓜,一時被娘親給問迷糊了。

許清如緊張而期盼的盯着兒子。

小盼歸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有個人……樹下,撿的。”

她頓覺失落。

小盼歸見娘親不開心,把手裏的小金鎖一丢,伸出小手放在娘親頭上,“不要了,娘不傷心。”

許清如勉強笑了笑,撿起小金鎖,站起身牽着盼歸的小手回屋。

“我家盼歸運氣真好,一出門就撿到金子,娘親高興還來不及呢,娘親才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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