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農家釀/第 15 章 二回,沒有翻鍋,下熟上生

已經察覺到自己被林可悅這個小丫頭給利用了,可事情已經做出來了,現如今後悔也沒有用,最起碼不能被她牽着鼻子走了。

人是呂盈盈派人抓來的,她頂多也就是出了個主意,如今呂大小姐過河拆橋,林可悅有氣無處發,憤憤不平地告辭了。

雲歌被捆着手腳,捂着嘴巴丢進了柴房,她頗有幾分哭笑不得,中午還在看別人這副模樣,想不到風水輪流轉,現在換成自己了。

剛剛被打過的臉已經腫起來,她靠着牆壁閉上眼假寐,似乎這樣能減輕些許疼痛。

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外面有些微光亮透進來,這院子很是僻靜,似乎鮮少有人來,不然一個下午怎麽可能都沒有人經過的聲音。

呂盈盈似乎遺忘了她的存在,雲歌肚子餓的咕咕響,心裏不停地在腹诽,虐待犯人也不帶這樣的啊。

忽然,一陣輕微的響聲吸引了雲歌的注意,是門發出的聲音,她假裝閉上眼,卻伸長了耳朵注意聽着。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着聽到一個還略帶稚氣的女聲,“這樣還睡得着,果然跟那姓楚的賤人一樣,上不了臺面的鄉下人!”

原來是在怨恨楚翊他娘,果然自古這後院之事,用腥風血雨形容也不為過。

林可悅蹲□子,戳了戳雲歌的臉,她這才假裝慢慢醒來,心裏卻暗罵,這姑娘當真是心裏陰暗,戳連就算了,還專挑腫起來那一邊。

柴房沒有燈,雲歌看不清這姑娘的表情,但她從懷裏拿出來那把匕首可是泛着銀光的,看着就鋒利的很。

“呂盈盈那個膽小鬼,連下手都不敢,害得我還得親自動手……”

雲歌終于流露出驚恐之意,老天是不是看她活得太順暢,專門派這個小鬼來吓唬她啊,“你……你到底想幹啥,我跟你沒仇吧?”

“可是楚翊那小子同我有仇,誰讓他喜歡你呢……”

林可悅笑嘻嘻地,看上去純真無邪,但手裏的匕首卻離她越來越近。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為啥,這兩章寫得很爽^_^雖然木有存稿了,但還是會保持日更的。請大家多多支持(*^__^*)

☆、且說妹妹這生物(三)

那明晃晃地光很是刺眼,雲歌卻無可奈何,手腳都被捆着,什麽也做不了。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她面前的林可悅似乎正在專心致志地研究怎麽對付她,絲毫沒有察覺。

那小丫鬟是呂盈盈派來給雲歌送飯的,這副場景落入眼中不由得吓了一大跳,手裏的托盤沒端穩,裏面的湯湯水水撒了一地。

林可悅聽到聲音回過頭,滿臉的狠戾神色吓得那丫鬟連退兩步,身子癱軟,一屁股給坐到地上,扯着嗓子開始大喊,“快來人啊,五小姐殺人啦……救命啊……”

見林可悅收了手中的匕首,皺着眉頭,踢了那小丫鬟一腳,“別嚎了,再喊就把你嘴巴給縫上。”

那小丫鬟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似的,嘴裏的話語根本就沒停下來,看樣子吓得不輕。

“哼!這就吓傻了,真是沒意思。”林可悅啐了一口,滿不在乎地說,“今天就放過你一馬,算你走運。”

剛剛的動靜也不小,有些離得近的下人都已經圍過來,但林可悅根本不在意,趾高氣昂地離開了。

衆人在那裏議論紛紛,有那識得小丫鬟的下人過來把她扶起來,“小香……小香,你醒醒啊?”

許是剛才林可悅那一腳,抑或是剛進門就被吓得意識不清,這會兒脫力暈厥過去了。

雲歌逃過一劫,腦門上全是冷汗,心裏不禁一陣後怕,若是沒有這小丫鬟,搞不好她現在已是刀下亡魂了,便動了幾分恻隐之心,想起古代電視劇中的情形,便道,“你掐她人中試試,看能不能醒過來。”

那下人聞言大喜過望,立刻按雲歌說得法子,在那小香的人中處狠狠一按,小丫鬟果然慢慢睜開了眼睛,“小燕姐,我們這是在哪兒啊。”

她坐起身,掃視了周圍一圈,這才反應過來,“小姐剛才讓我給這個姑娘送飯,我……五小姐拿着刀子想殺人!”

“還得多謝你救了我一命。”雲歌忽然笑出聲來,“這位姐姐,麻煩通傳你家小姐一聲,就說我有事要見她。”

自家小姐的脾氣別人不知道,但這些下人可是清楚的很,看完林五小姐的熱鬧,這會兒聽到這話,都窸窸窣窣地散了,只留下那送飯的小香和小燕。

小燕面露難色,“這個時辰……小姐已經睡了,再者我們也不敢……”

“是我為難你了。”雲歌絲毫不氣餒,輕聲笑了笑,她感覺手腳有些僵,嘗試着活動了一下,“無妨,不過若是林家小姐到時候惡人先告狀,說是你們家小姐想殺我,你覺得怎麽樣?”

原本她以為這場鬧劇引來下人會把風聲傳到楚翊耳朵裏去,但剛剛下人們看到她毫無驚訝之意,所以她猜想這個院子應該是呂盈盈在林家住得獨院,平日裏林家的下人們甚少靠近,能住在這裏的都是呂大小姐的貼身侍女。

見到小燕遲疑,雲歌知道有戲,“這裏是安陽城,不是靖州,若是你家小姐出了事,恐怕呂家鞭長莫及,更不用說你們這些丫鬟會遭受池魚之殃。”

小燕跟着呂盈盈識得幾個字,池魚之殃的意思她還是曉得的,“姑娘,我且試一試,成與不成看天意。”

雲歌淡淡地點了點頭,什麽看天意,這事情都是事在人為。

果不其然,過了大半個時辰,小燕就領着兩個丫鬟過來,幫她除了身上的繩子,“姑娘,我家小姐請你過去。”

呂盈盈的房間在正中間,小丫鬟領着她過去的時候,有侍女正在侍候她梳妝打扮,雲歌想起自己個每回出門連發髻也懶得梳的情形,不由得汗顏。

她在一旁冷眼瞧着,這大半夜的,一不出大門,二不見心上人,用得着這麽費勁折騰嗎?殊不知在呂盈盈心裏,她可是頭號情敵,自然是要在相貌上不輸半分于她的。

好不容易等到呂大小姐雲鬓理好,花黃貼完,她已經喝了一肚子茶水,才開口道,“想必剛剛在柴房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若是我死在你這裏,不曉得你渾身是嘴能不能說得清楚呢?”

她根本不想同呂盈盈多廢話,一上來就直奔主題,雲歌看出來她同林可悅并不是一條心,也許那個小丫頭不好算計,但她同呂盈盈見過幾回,對她的性子說不上了若指掌,那也是知道一二的,只要呂大小姐不信楚翊那個便宜妹妹,她想離開這裏的目的就很容易達成。

“那你想怎麽樣?”呂盈盈哪裏會不清楚她的心思,明知故問道。

“不想怎麽樣,放我走,權當這事沒發生過。”雲歌笑了笑,“是你的丫鬟支走了送我出門的下人,還把我請過來,到時候若查起來,你猜楚翊會把這筆賬算在誰的頭上?”

呂盈盈捏着手裏的一根發簪,遲遲沒有把它插到發髻上去,她心知許雲歌是在同她談條件,可自己先給人拿住了把柄,居然一時間想不出應對之法。

“那五小姐也……”呂盈盈的貼身丫鬟說道。

雲歌見過她幾回,莫不是狐假虎威地模樣,這回瞧見她擔心地模樣,慨嘆一句縱然像呂盈盈這樣的人也有主仆情深的戲碼會上演,“那你說她會承認嗎?你有證據嗎?我要是林可悅,就一口咬定是你們給我潑髒水!你說人們是信一個乳臭未幹的小毛丫頭無辜,還是你們家財大氣粗的大小姐?”

“你……”那丫鬟氣極,卻說不出話來。

呂盈盈把手中的簪子往梳妝臺上重重一摔,“閉嘴!”她扶着額頭,吩咐道,“把她給我捆起來,丢回柴房去。等我相處辦法再收拾她。”

雲歌愕然,她不明白是哪裏出了錯,按理說這呂大小姐不是應該誠惶誠恐答應她的提議,好保全在楚翊心中的形象嗎?

其實若沒有她後面畫蛇添足的那些話,這個計策興許會奏效,可一個女人最痛恨的就是別人點明了她的愚蠢,還顯擺出自己的聰慧,尤其是像呂盈盈這樣的人,實在忍受不了雲歌這個頭號情敵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哪裏還顧及的到旁的,這才讓雲歌打錯了算盤。

不過幸好呂盈盈沒再說出什麽藥整治她的話來,估計等想出辦法,天也就亮了,雲歌打了個哈欠,把身體縮成一團,靠着柴房冰冷的牆壁睡着了。

經過晚上的折騰,雲歌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有人經過柴房,還能聽到說話聲,“小姐今個起遲了,通知廚房準備吃食。”

呂盈盈還沒吃飯,自然輪不到雲歌,幸好昨個夜裏趁那兩個丫鬟把她押回柴房的時候,要求上了個廁所,不然喝了一肚子茶水的她可就要遭殃了,但是這會兒還是餓得慌,她還從來沒委屈過自己的肚子呢。

有人進廚房來撿柴準備燒火,雲歌順勢問了句,“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進來的是個燒火丫頭,根本不曉得這事,還以為是哪個丫鬟犯了錯被主子關在這裏,根本沒在意地答道,“剛過巳正。”

對十二時辰已經爛熟于心的雲歌立刻換算了一下,知道約莫是早上十點的樣子,想必家裏人也快尋來了。

雲歌猜想的沒錯,昨天是白馬書院放假的日子,顧知軒回到家沒見嫂子便要來找,但因為天色已晚,秀華和李大貴他們又猜測雲歌是路上有事耽擱了,便把他勸下了。

今個天剛亮,顧知軒就起來了,他心知以雲歌的脾氣不會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徹夜不歸,更何況若是有事。也會去書院尋他讓他帶口信回來才對,想到這裏他哪還坐得住,立刻敲開李大貴的房門把猜想說了一番。

剛剛起床的茯苓聽了他們的對話,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忙催促二人去安陽看個究竟。

顧知軒沒去過林家,但林府的位置好打聽的很,李大貴趕着牛車到那的時候,卻被門房攔住了。自古這看門的那是得幾分眼力勁的,這林府的門子瞧他們一個穿得像土裏土氣,一個又是小孩子,說什麽也不讓他們進門。

任憑兩個人好話說盡也不為所動,顧知軒咬了咬牙,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頗為肉痛地遞給那門子,這可是嫂子給自己的零花錢,攢了許久才換的,原本是想……

誰料那門房還沒把銀子接到手,就聽見一聲笑罵,“我說李叔,這可是許掌櫃的弟弟,你也不嫌這銀子燙手。”

說話的正是硯臺,門房連忙賠笑,“我這不是認不得,許少爺頭一回上門,小老兒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莫怪罪。”

硯臺也不理他,拉過顧知軒問道,“你可是頭一回上咱家,莫不是尋少爺有什麽事?”

“我嫂子昨個是不是來過這裏?”顧知軒一臉擔憂,急忙問道。

硯臺一聽事關那位少爺放在心尖上的許掌櫃,忙正了臉色,“怎麽回事?”

顧知軒同李大貴這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番。

硯臺皺着眉,扭頭問道,“李叔,昨個許掌櫃是什麽時間出去的?”

“許掌櫃?沒見她出來啊,我還以為……”

硯臺知道,這下事情要糟了,府裏還住着位跟許掌櫃時時過不去的大小姐呢。

☆、且說妹妹這生物(四)

硯臺把顧知軒領到楚翊的書房,把從門房那裏得來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自家少爺。

楚翊正在看賬本,從望月城進來的那批玉料,已經開始進入加工階段,人力物力樣樣都是支出,來報賬的幾個管事和賬房,瞧見那少爺的貼身小厮在他耳邊說了什麽話,對方的臉色立刻就黑了下來,他們還以為是自己這賬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一時間噤若寒蟬。

未曾料到楚翊大手一揮讓他們先回去,賬目之事改日再說,也不管呆愣在原地的幾人,自己一個人先走了出去。

顧知軒被硯臺安排在偏廳等候,楚翊剛進去,他就迎上來,急急忙忙地問,“楚大哥,嫂子會不會是出什麽事兒了?”

楚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軒,你先不要着急,你嫂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随即又扭頭吩咐道,“硯臺,你先去查查昨天是誰在書房服侍,帶他來見我。”

硯臺辦事很是麻利,沒過多久,昨晚那小厮就被帶來了。

“少爺,昨兒就是他在書房伺候,小的剛剛在路上問過了,他說,下午送許掌櫃出門的時候,走到半道上,遇上個小丫鬟把他騙走了。”

楚翊冷眼一掃,那小厮吓得一哆嗦,差點跪倒地上,少爺的厲害他可是聽府裏人說過的,好不容易才被調到書房伺候,這才幾天,他也太倒黴了吧。

“少爺,小的說的都是真的。不過小的剛調到這個院子沒幾天,那小丫鬟沒見過,她說少爺找我有事,我就回書房。”

“那你昨日為何不說?”

小厮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我以為是……是那丫鬟同我開玩笑,便沒有在意,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府裏折騰啊。”

硯臺瞧他說得像是真話,湊近楚翊問道,“少爺,你看,要不要……”

“讓府裏所有的丫鬟都到院子裏集合。”居然玩了一手調虎離山,難怪下人會中計,楚翊起身,走到那小厮跟前,“還記得昨天那丫鬟長什麽樣子嗎?”

“記得,記得。”小厮忙不疊地應道。

林府的丫鬟并不少,負責洗衣的,做飯的,侍弄花草的,打雜的加起來少說也好幾十號人,可是那小厮在被集合起來的丫鬟裏看了半晌,也沒有認出一個是昨日下午遇見的那個。

他急得額頭上滿是汗,但還是不得不老實向楚翊交代。硯臺像是想起了什麽,在楚翊耳畔悄悄說了一句。

楚翊皺了皺眉,揮了揮手讓衆人散了,那小厮在他身畔候了半晌見少爺沒有吩咐,也瞅了個縫隙退下了。

“少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你去把呂盈盈支開,我帶人去後院查探一番。”

“可……”硯臺面露難色,他實在是不願意跟那位呂大小姐打交道。

“你就說我在錦繡布坊談生意,在顏色方面想請她幫忙。”楚翊想了會兒,想了個主意,“你提前先去李子睿那裏一趟,同他打個招呼。”

硯臺立刻按吩咐去辦,楚翊低着頭,對李大貴說,“這位兄弟,你先跟小軒在這裏等着,一會兒有消息,我會讓人來通知你的,”

林家的布局,楚翊還沒有硯臺了解的詳細,畢竟一來他在這裏住得時間不長,二來他的活動範圍有限,甚少去女子居住的院子。但根據硯臺的描述和兩人的分析,呂盈盈所住的待客用的院子,能藏人的就那麽幾個地方。

呂盈盈前腳出了門,楚翊後腳就帶人進了她住的院子。

丫鬟們心中有鬼,自然要攔,可畢竟是在別人的地方,她們哪裏攔得住。

雲歌聽見外面吵吵鬧鬧的,知道是楚翊尋來了,心裏驀地一安,忽然覺得有些疲累。

柴房的門被打開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容顏,雲歌沖他笑了笑。

楚翊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跟前,替她解開身上的繩子。

雲歌被綁得時間長了,腳麻了根本走不了路,楚翊不顧衆人驚詫的眼神,将她打橫抱起,送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許是那胸膛太過溫暖,又饑又餓的她挂在楚翊脖子上,安心地入睡。

李大貴和顧知軒見了這副場景,終于長松了一口氣。

“李大哥,茯苓姐和小蓉都在家,你先回去吧,嫂子這有我呢。”小軒追着楚翊往裏屋走,還不忘回頭交代了一聲。

李大貴點了點頭,反正他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先回去跟家裏說一聲,省得她們擔心。

楚翊把雲歌放在床上,吩咐下人去請郎中。

這一路上他的臉都是黑的,下人們進進出出的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惱了這尊正惱怒的大神。

楚翊自然是生氣,心上人在自己家裏除了這麽大的事,他居然絲毫沒有察覺,氣急了的他,下令把客院呂家的丫鬟和婆子們全都綁起來,打算把這些人送官法辦。

雲歌只是受了些驚吓,并沒有什麽大礙,很快就醒了過來,湊巧聽到楚翊讓硯臺去報官,連忙出聲攔住,“還是不要了,我也沒什麽事。”

“不行。”楚翊斷然拒絕,“這回還好你沒事,若是真有事,恐怕後悔也來不及。”

“若是你家出了這樣的事,恐怕以後連生意都會受到影響。”雲歌坐起身,穿好鞋下床走到他身畔,“你同呂家是親戚,總不好撕破臉,再說了,這個事若不是你那個妹妹從中攪合,呂盈盈也不會對我下手。”

“林可悅?”楚翊皺眉,“她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院子裏,能出什麽幺蛾子。”

“看來你還真是不了解現在的小姑娘。”雲歌笑道,她自己也不就是犯了這個錯,說罷把當日的情形講了一番。

別說楚翊,就連與林可悅差不多年紀的顧知軒也是大吃一驚,“這……”

“我估計呀,這小姑娘也是沒人管,跟她親娘學的。”雲歌摸了摸肚子,終于想起自己個下床的正事,“有吃得沒,可把我餓壞了,好幾頓都沒吃了。”

楚翊哪裏還顧得上細問,忙讓廚房做些吃食送過來。

呂盈盈從錦繡布坊回來,滿臉的不高興,好不容易自己能幫上表哥生意上的忙,可那個李子睿一個勁地反駁她的話,兩人鬧得不歡而散,她踏進自己小院之前,還想着要怎麽跟楚翊告狀。

守在門口的婆子等了許久,瞧見自家小姐的身影忙迎上去,低聲把楚翊來搜查帶走雲歌之事告訴她,呂盈盈的臉一瞬間就白了,腳下都有幾分站不穩,抓住那婆子的手問道,“表哥他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不過表少爺走的時候,那臉黑得跟鍋底一樣,沒人敢問話。”

呂盈盈聽完這話,忙轉身朝楚翊的院子跑,她要去解釋,只要她把責任都推到林可悅那小丫頭片子身上,表哥一定會相信她的。

“小姐,你別跑啊,等等我啊……”呂盈盈的貼身丫鬟追着她,可死活也追不上。

呂盈盈到東院的時候,楚翊正同雲歌和小軒在吃飯。雲歌餓了兩天,覺得自己都能吃下一頭牛,看到吃得是兩眼泛光,顧不得另外兩人在旁邊一個勁地勸她慢點,幸好楚翊知道她餓得狠了,讓廚房做得都是些清淡的,否則,照她這個吃法,胃哪裏受得了。

三人共同進食其樂融融地場面,讓呂盈盈邁不開步子,她站在門口,冷不防被沖過來的丫鬟一下子給撞進偏廳裏去。

吃飯的人停下動作看向她,呂盈盈擡起頭,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嘴唇嗡動了幾下,終于開口道,“表哥,你聽我解釋……我……”

“不用說了,這事我不追究。”楚翊懶得看她一眼,給雲歌夾了筷子菜。

“表哥……”直覺告訴呂盈盈有什麽不對,但這一刻心中還是被狂喜所占據,激動地差點掉下淚來。

“小梅,替你們家小姐收拾東西,我已經安排好了馬車,你們下午就啓程回靖州吧。”

楚翊的話好似一把無情的鐵錘,擊碎了呂盈盈編織的美夢,她的眼淚終于忍不住簌簌掉落,“表哥,我以後不敢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都是林可悅那個小丫頭片子,不然我也不會這樣!表哥,我錯了,求你不要把我趕回家去好不好,我會乖乖聽話的!”

對于美人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地姿态,楚翊絲毫不為所動,反道,“林可悅在出嫁前會去清心庵暫住一段時日,我做不了你的主,還望你好自為之。”

雲歌倒是不知道他這個決定,說是暫住,恐怕那小丫頭在出嫁之前都不可能再回來了。

日暮時分,林府門外停着兩輛馬車,一輛是送雲歌回家,另外一輛坐着呂盈盈主仆,無論她是願意走還是不願意,都沒得選擇。

馬車裏,雲歌開玩笑地問楚翊,“你這麽做不怕她心中怨恨?”這人因為擔心她,這回死活不讓她自己回家,非得親自送她一趟才能放心,她拗不過,只好答應。

“關我何事。”楚翊根本沒去看那馬車一眼,心中覺得走了也好,擱這淨是給他添堵。“硯臺,走吧。”

馬鞭輕揚,車輪轉動,雲歌輕聲嘆了口氣,深深地看了楚翊一眼,呂盈盈所做之事也不能算錯,若是她處在那個位置,也許……只不過一切都是未可知了。

作者有話要說:窩們楚童鞋越來越霸氣了;-)女主也會很快明白自己心意的,待作者菌再加一把火~

☆、莫名其妙來提親

為了慶祝雲歌劫後重生,她決定親自下廚,并且開封了一壇前些天釀制的糧食酒。

這酒釀成數日都未開啓,一直被貯藏在顧家那存酒的屋子裏,糧食酒比起果釀,口味和勁道都要烈上許多,輔一開啓,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就連秀華這個孕婦也叫嚷着要嘗一口。

“诶,你這果子釀得酒叫百果香,糧食釀得酒得叫啥名字?”秀華拉住想趴在酒缸沿邊上的小秋蓉,笑着問道。

聞言雲歌倒是愣了一下,這個她還沒想過,被突然這麽一下給問住了。

楚翊深吸一口氣,酒氣入鼻,好似人也微醺,他悠悠然道,“既然是谷物釀制,不如就叫五谷豐登吧。”

對于生活在農村的衆人來講,似乎并沒有比五谷豐登更為美好的寓意了,飯菜上了桌,衆人開懷暢飲。

不知為何,衆人都默契地未曾提起為何沒有請程遠母子過來,鄉下地方雖然消息閉塞,但也不是不透風的牆,程三虎的為人村裏人都曉得,那天晚上的動靜早有人瞧見,話傳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無非是什麽程家老三見顧家的小寡婦有幾分姿色,夜半翻牆想要一親芳澤,結果被打了出來。那顧家的小寡婦也是個不安于室的,不然她家裏怎麽會有打手。

雲歌剛回來,這些話還未傳到她耳中,秀華幾人雖然聽到了,但也不願意在她面前提及,免得惹得大家都不高興。

有了身孕之後,秀華的脾氣見長,非要嘗一嘗那五谷豐登不可,王大全沒辦法,盯着她只許淺淺抿了一杯。嘗到酒味的秀華哪裏肯答應,好不容易在自己個丈夫的勸解下,承諾她等孩子生下來以後,絕對不會阻攔她飲酒,一切都聽她的,秀華這才依了他。

酒過三巡之後,桌上可謂是杯盤狼藉,王大全領着秀華回了家。顧知軒領着小秋蓉把她送回房間去休息,等到他回來時,看到的是這麽一副場面。

茯苓喝醉了抱着李大貴哼哼唧唧地,一腳踩在李大貴腳面上,唇瓣輕輕擦過男人粗糙的面部皮膚。另一邊,面色泛紅的楚翊,正敘敘叨叨的叮囑他身旁的雲歌,“以後不要再去輕易的相信別人,知道嗎?還有啊,做人太過慈悲也不行,雖然你心地善良是很好,可也不能就這麽被人利用啊……”

他的頭搭在雲歌肩膀上,簡直令她苦笑不得。雖然常說酒後吐真言,可她萬萬沒想到楚翊喝醉了居然是這麽一副話痨的潛質。

顧知軒一時間也不知自己的步子是該往裏邁,還是該退回去,聖人言非禮勿視,可桌子上那亂七八糟的還等着收拾呢。

雲歌雖然有點上頭,但意識還是清明的,費力地推開楚翊的腦袋,帶着淺薄地醉意笑道,“我家小軒也長大了啊,去睡覺吧,這裏放着嫂子來收拾。”

說是自己來收拾,宿醉醒來的雲歌剛出房間就聽到外面的動靜,是顧知軒在洗刷碗碟。她揉了揉太陽穴,快步走到少年身邊,“不是讓你放着麽。”

“又不是做不了。”顧知軒把洗好的盤子瀝過水放到一旁摞起來。

“你啊。”雲歌蹲□子給他幫忙,“你這手是握筆寫字的手,做這些活怎麽能行。”

顧知軒笑了,“嫂子,就算是飽讀詩書的聖賢也是要吃飯的,君子遠庖廚之說本來就是錯的,我們本就是普通農家,自己動手幹活有什麽不對。”

雲歌忽然想起她昨夜感慨的那句,看到顧知軒明理懂事,她經常會産生一種自豪感,但面前說話頭頭是道的小小少年,讓她開始反省自己對這兩個孩子算不算太過溺愛。

小軒經常跟個小大人似得,是因為過早的體會到家貧不易的苦楚,所以自己的寵慣他都能夠淡然處之,反倒是小秋蓉,她年紀小,又被父兄保護的極好,完全不知道家破人亡的概念,有時候确實過于驕縱。

就在雲歌思索自己的教育方式時,院外遠遠傳來一陣敲鑼打鼓地聲音,聽着像是喜樂,“這是村裏哪家的姑娘要成親?”

顧知軒基本上都是在白馬書院待着,對村裏的情況恐怕還沒有他嫂子知道的多,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奇了怪了,也沒聽說誰家的姑娘要嫁人啊?”雲歌還在腦海裏搜尋清河村适齡待嫁的姑娘,卻聽到有人輕聲喚了她一句。

扭頭看見的是楚翊,他昨晚醉得厲害,硯臺又被他趕去做事,雲歌沒法子,只得安排他在自己家住下,要是擱在以前,顧家這小院哪裏住得下這麽多人,倒不是沒房子,而是顧家本就人丁稀少,除了三兩間睡人的地方,其他的房間根本就沒收拾整治,早就破敗不堪,哪裏還能住人。

“你起得挺早啊。”雲歌笑道,其實天也不早了,李大貴同茯苓宿醉未醒,秋蓉那丫頭又賴床,是以現在院子裏這幾人算起得早的。

雖然不是頭一回跟雲歌共居一處,但到底是個被命名為家的地方,楚翊心裏感覺自然是不同的,他試圖想說些什麽表達此刻的心情,可還沒等他組織好語言,就有人敲響了顧家的遠門。

“可是許娘子?”來人濃妝豔抹,看上去熱情地很,雲歌才把門開了個縫,這女的就打算往裏撲。

雲歌吸取了教訓,這回可不打算輕易相信這個陌生人,她警覺地打量了那人一眼,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找我有事?”

“有事有事,天大的喜事。”那人言語間都洋溢着一股子喜氣勁兒,“許娘子,您要不先讓老身進去再說。”

楚翊站在雲歌身後,見狀皺了皺眉,卻示意她讓那人先進來。

結果門一開,進來的就不止一個人了。那吹吹打打的,擡着箱籠物事的,一股腦全湧進了顧家的小院。

“老身姓張,平日裏啊給人牽線搭媒,大家都喚我一聲張嬷嬷,今兒啊是來提親的。”

雲歌還有哪裏不明白的,好尴尬地笑了笑,“張嬷嬷,我家秋蓉年歲還小,這恐怕不合适吧。”

“許娘子誤會了,老身是替城裏季老爺家的公子來向您提親的。”

“什麽?”雲歌大吃一驚,這媒婆臉上的粉一笑就簌簌地掉,她都不敢湊得太近,可是那話她聽得分明,季家?季宗青?這不是開玩笑嗎?“你說是誰讓你來的?”

“季宗青季公子啊。”張嬷嬷一臉地笑意,“季家可是咱安陽出了名的富戶,莫說許娘子你一個……就是那黃花大閨女也是……”

雲歌又不傻,這媒婆估計是拿人錢財才沒好意思在自己面前提醒自己是個寡婦,說不定還在心裏笑話季宗青是個傻子,放着人家好好地姑娘不要,居然要娶一個寡婦。

她悄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楚翊,對方正在發呆,根本沒注意到她和張嬷嬷的對話。雲歌嘆了口氣,低下頭尋思了一會兒,立刻把這事情往莫須有的類別裏推,“我說張嬷嬷,你這恐怕是搞錯了吧,我為夫君守喪,他喪期未過,怎能另嫁他人,再說了,季家我還高攀不起。”

說罷這句話,她還沒等媒婆反應過來,緊接着下了逐客令,“你看,我家裏還忙活着,就先不招呼你了,小軒,送客。”

“诶,許娘子……許娘子……”那媒婆還想說什麽,卻被顧知軒硬拽了出去。

“快走!別讓我用掃帚趕你們!還有這些東西,都拿走!全部拿走!”

隔着院子,雲歌都可以想象出顧知軒故作兇狠的模樣,想着便笑了出來,順道試探一旁的楚翊,“诶,你說季大哥讓人跑到我家裏提親打的這是什麽主意?”

楚翊不言語,有一下沒一下用手指地敲擊着桌面,還沒待雲歌再問什麽,忽然起身出去了,連顧知軒跟他說話也沒搭理。

“楚哥哥這是受什麽刺激了?”顧知軒趕跑了那幾個媒婆,正松了口氣,沒想到熱臉卻貼了楚翊的冷屁股,進門随口就問了一句。

雲歌心裏正生着氣,敷衍道,“八成也是想娶媳婦了吧。你楚哥哥年紀也不小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言語中滿是一股子酸氣。話雖這麽說,但一想到楚翊要娶妻這件事,她心裏就有些不舒服,同他相處這些時日,雖然及其不願意承認,但她還是确定自己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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