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農家釀/第 26 章 二回,沒有翻鍋,下熟上生
三虎打頭進來,瞧見衆人臉色不對勁,還笑着問:“怎麽了?不會都在等我吧?”
“你怎麽來了?”雲歌一眼就看見跟着進來的楚翊,沉着臉問道。
“我……我聽說了衙門的事。”楚翊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完這句話便沉默下來。
諸人看氣氛不對勁,知亮最先反應過來,“主子,鋪子裏的賬還有點不清楚,我去查查。”
知晴也跟着說,“小姐今天的功課還沒寫,我先領她回去。”說罷便拖着秋蓉和她弟弟走了。
程遠亦是有眼色的人,立刻搬出他爹來幫忙,“爹,你今兒回來累了吧,貨還沒卸,我和娘來幫您,叫這些小的也跟着學學。”順便把屋裏還不懂得緣由的小家夥們都拎了出來。
屋子裏只剩下兩個人,楚翊見雲歌臉色并未好轉,猶豫了半晌還是沒開口,卻沒料到她突然問道,“不解釋嗎?”
雲歌打心底還是相信楚翊的,只不過這件事來得太過突然,而且是從顧家人嘴裏說出來,她心裏憋屈得慌。
“你信我就不解釋了。”雲歌給了他臺階,楚翊順杆爬,腆着臉說了這麽一句,随後還是認真解釋了一番。
顧知航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原先是想拒了這門親事的,可是張氏一再堅持,他只得托楚翊先去打聽,知道雲歌在許家過得不容易,兩人便定了這麽個計策幫她脫身,為了不影響她的聲名,顧知航便認了她為義妹,還托楚翊好生照顧,只不過……
“只不過你們沒問過我本人的意見。”雲歌見他說到最後吞吞吐吐的,便想明白了。
“是。我以為……所以後來你投河……”楚翊當時根本沒意識到一個大戶人家的嬌弱女子該如何在一窮二白的農家生活,結果把人逼得跳了河,怪不得起初天天借蹭飯的名義給顧家送東西。
“那時我腦子不清楚。”雲歌打斷了他的話,“如今想明白了,人活一世,自在最重要。”
兩人說開了誤會,楚翊終于松了口氣,雲歌也把心放到了肚子裏,言談間輕松了許多。
楚翊見她臉上終于有了笑容,湊近了問,“那你答應我的事還算數吧?”
“記得記得!”雲歌原本還想裝傻充愣,不過看見他露出不安的神色想了想,還是算了。
“你知道我說得什麽事嗎?”楚翊怎麽看都覺得雲歌像是在敷衍她。
“你怎麽這麽啰嗦!”雲歌是那種不喜歡把情愛之詞挂在嘴上的人,被問得羞窘,直接摟住楚翊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楚翊差點沒呆住,等反應過來還郁悶,怎麽親的是臉?
“因為你臉大。”雲歌笑道眼睛都快眯成條線了,這家夥怎麽能這麽可愛!
意識到自己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一向大方且厚臉皮的楚少爺紅了臉,不過想想那柔軟的觸感,心裏還是很飄飄然,又膩歪了半晌才說起正事來。
“他們既然這麽做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準備怎麽辦?”
以雲歌的性子,實在很想說兵來将擋,誰來土掩,但她也清楚這個不可能,“暫時還沒想到辦法,他們肯定有證據,不過這件事只有你和顧知航知曉,他們是怎麽知道的呢?”
“說你聰明你就傻了,顧家本非安陽人氏,是從外頭遷過來的,手裏頭有着族譜,八成是聽族長說的吧。”
還真叫楚翊給說對了,不過顧家七叔公也只是在自家嫂子面前露了個口風,并未多說。吳氏對她小叔子了解的很,顧柏既不想惹一身騷,又想着分一杯羹,世上哪有那麽好的事,她游說全族都淌了這趟渾水,不怕到時候顧柏不肯幫忙。
雲歌思慮了一番,“這消息還真不确定,若是确定了,我倒是有個主意。”
“那我讓我娘差人去打聽。”楚翊立刻把這活攬下來,他娘親的本事,他可清楚的很。
雲歌點頭,又略遲疑了一番,才道,“你……願意娶個寡婦當媳婦嗎?”
“你又不是真的是……”楚翊話說到一半,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想娶得是你,無論你是許家小姐也好,寡婦也好,甚至是孩兒他娘,我求得是兩情相悅,身份這東西,都是給旁人看的。”
很難想到古人會有這種想法,不過雲歌想到楚夫人休夫自立的事,對于她的獨生子這麽想,就不詫異了。
“我的主意是,惡人先告狀。”雲歌想過了,如果她不是顧家的媳婦,那麽兩個孩子,尤其是小秋蓉一定會被帶走,沒爹沒娘的孩子,顧家那群人,誰知道會給養成什麽樣!更何況,如果讓她回去跟在張氏屁股後面喊娘,她自己恐怕會被惡心死!
想到這裏,雲歌把忠伯來時說的話全跟楚翊講了一遍,還把那本賬冊拿出來給他看。
楚翊翻看了幾頁,就笑道,“得了,忠伯還真是個人才,你爹當時攢下的家業,如今都翻了好幾番,看來你家底豐厚啊!”說罷還感慨一句,哎呀,我媳婦比我還有錢,感覺還真不錯!
雲歌雖然也做生意,但手裏銀錢就那麽多,她并未想過豪富一方,只希望日子過得舒坦就行,聽楚翊這麽一說,就随口問了句,“那值當多少銀子啊?”
楚翊湊在她耳邊說了個數字,還真把雲歌吓了一大跳,“這麽多?”
“這還只是明面上的餘錢,周轉的銀子,貨物、鋪子、人頭還有田地都沒算進去呢!”楚翊一筆一筆的給她算下來,雲歌兩眼都快放光了,她還真沒見過這麽多銀子呢。
錢這個東西人人都愛,她也不例外,不過幸好不是見錢就昏了頭的那種人,雲歌征詢楚翊的意見,“那你覺得我該不該回去?”
楚翊低着頭,雲歌的情況跟自己那時不一樣,張氏并非她親娘,更何況許家現如今也有了嫡子,“若是你想回家,我自然會幫你,如果你不想同張氏打交道,索性你爹留給她們的也沒多少,現如今也敗得差不多了,不去理就是。”
雲歌自然是不想跟張氏有什麽瓜葛,便托人給忠伯帶了信,說許家并非是在那棟屋子,而是她在的地方,如果忠伯願意,可以來給她幫忙。
在她看來,現如今的生活很不錯,若是能錦上添花更好,若不能,也沒什麽損失,不過忠伯就帶着包袱到了酒坊,身後還領着個孩子。
“大小姐,這是老奴的孫子,叫李岩,岩小子,叫人。”
看得出忠伯在家還是很有威嚴的,小孩子也不怕生,打了個千兒,“大小姐好。”
雲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送了個銀锞子給他當見面禮,這孩子長得白淨,圓滾滾地,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姑娘。
“小姐,這是老奴的身契,您收好。”忠伯遞了張泛黃紙兒給她,“早先府裏的身契都是我管着的,老奴給府裏的賬上添了賣身的錢,又從您的賬上支了銀子。”
既然是看中忠伯的本事,雲歌自然不會真的把他當個下人,接過那身契撕了個粉碎,“忠伯,這回再問問您的意思,願意幫我的話,雲歌自然歡喜,若不願意,也沒甚,只當謝您這些年的辛勞苦勞。”
忠伯連想都沒想,立刻點了頭,“小姐恩德,老奴不勝感激,願意留下來幫您,只是,我的兒孫也大了,他們的主老奴做不了。”
雲歌對忠伯的家人并不了解,聞言只是點點頭,把這爺孫倆安排了下來,眼看着家裏就要住滿了,雲歌想着,不如換間大點的房子,反正她現在也算是有錢人了。
只不過雲歌還未炫富,衙門裏那位被打點過的王衙役就給她送了消息,說是馬氏頻頻去衙門找郡尉大人,恐怕這一兩日就會傳喚她。
楚翊那邊早給了确切的消息,是以雲歌根本沒絲毫猶豫,直接敲響了衙門外頭的那張鳴冤鼓。
作者有話要說:被征去幹苦力活,最近更新可能沒辦法準時,見諒。
☆、終出惡氣心歡喜
馬郡尉這回客氣了很多,無非是打聽到雲歌确實同端柔公主過從甚密,“許姑娘鳴冤,所謂何事?”
雲歌笑道,“上回無緣無故被人告了,心中有怨尤,特意去查了查,才知道顧家族長并未将民婦的名字記上族譜,所以擊鼓鳴冤。”說罷便把準備好的訴狀遞過去。
上面的狀詞是雲歌跟楚翊商量過後,字斟句酌寫出來的。
馬郡尉掃了訴狀一眼,心裏不住的埋怨馬氏給他招來的這樁禍事,就算當初跟顧铮做同僚時有些過節,但他死了都快十年了,而他卻步步高升,何必跟一個死人計較。
想通了這一點,馬郡尉直接道,“我且派人去通傳顧氏族長,許掌櫃可在後堂稍等,等人來齊了,本官再開堂審理此案。”
太守衙門占地面積雖大,但攏共只有三進,最前面是大堂,後頭朝南的房間是官員們處理公務的地方,東邊是衙役們休息的地方,西邊是太守的書房,兩側耳房用于平常換衣和擱置案件卷宗,最後頭是庫房,貯存着糧食、鐵器、甚至銀兩等物品,二進西側有個小門,出去就是安陽太守的宅邸。
雲歌同相熟的衙役打了個招呼,就去了蘇寒家。
姚氏坐在院子裏,望着遠處出神,丫鬟抱着蘇聞在一旁,哥兒依依呀呀的說着話,姚氏像是沒聽見似的,博不到娘親注意力的蘇聞不幹了,手腳并用的想從丫鬟懷裏掙脫出來,可人小力氣也小,一番抗争根本沒用,小人兒終于哇哇大哭,丫鬟手忙腳亂的去哄。
雲歌進門瞧見的就是這幅景象,快步走到跟前,彎着身子掏出手帕給蘇聞擦眼淚,丫鬟識得她,騰不出手行禮,打招呼道,“許掌櫃今兒怎麽來了,我家夫人她……”
剛才一進門雲歌就覺得不對勁,家裏仆役少得可憐,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她都走到二門了,居然沒人攔她,姚氏這幅樣子,明顯心裏有事。
她從丫鬟懷裏抱過蘇聞,走到姚氏跟前,“客人來了也不招呼,蘇夫人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
姚氏聞言擡起頭,臉上浮現出一絲嘲諷,也不答話,好像精神全溜走了,直到看見蘇聞紅腫的眼睛,她才動了動,“你怎麽來了?”
把蘇聞遞給他親娘,雲歌不客氣的坐下來,還伸手從碟子裏拿了塊雲糕,“你還不知道吧,前兩天有人去衙門把我告了,我今兒也是來告狀的,不過還沒開堂,所以來你這坐坐。”
姚氏幾乎不怎麽出門,對于街上的留言自是不清楚的,她對雲歌的事業不感興趣,抱着孩子沒一會兒功夫眼淚又流下來了。
雲歌郁悶,她是想找個地方打發時間,可沒想會碰上這種事啊,“你這是什麽個意思,不會是見了我生氣吧?”
姚氏哭起來沒什麽聲,蘇聞伸着小手給她抹眼淚,結果她哭得更兇了,但雲歌的話到底還是入了耳,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夫君怕是要……怕是要娶妻了?”
啊?雲歌詫異,姚氏說的是娶妻,不是納妾?
還沒等她問個清楚,結果對方又抛了枚重磅炸彈,“我又有了身孕,兩個月了,他還不知道。”
姚氏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跟一個只見過一次的人說這些話,大概是因為心裏憋得久了吧,打從她接到父兄的來信,蘇寒又急匆匆的離開安陽,加之診出身孕,她被心裏的那份不安折磨的日夜難受,不能安寝,這半個月下來人消瘦了許多。
“這怎麽回事?”雲歌話音很輕,其實這件事本同她沒什麽關系,可遇上了,不能不問一句。
姚氏終于停止了哭泣,把蘇聞交給丫鬟帶走,才說道,“皇帝要把嘉禾郡主賜婚給夫君,我……我害怕……”
雲歌聞言笑了,古代女子以夫為天,難怪姚氏如此傷心驚慌,“夫人莫急,你覺得蘇大人是背信棄義,休妻另娶的人嗎?”
“夫君他當然不是,可……”姚氏急忙為自己丈夫辯白,“可抗旨不遵是要殺頭的啊。”
“如今诏令尚未下,事情還未成定局,你也不必心慌。”雲歌對朝廷大事算不上了解,但常識還是知道的,“再說了,你傷心有什麽用,如果蘇寒真要娶妻,那你根本不必為他傷心,如果他不是,那你不就是為難自己個兒嗎。”
“蘇大人現如今外出未歸,你照顧好自己、聞哥兒,還有肚子裏的孩子,說句不中聽的,即便是有這麽一遭事,聞哥兒就是你最大的依仗,沖着嫡長子的名頭,蘇家長輩們都會給你做主的。”
經雲歌這麽一說,姚氏的心終于安穩下來,她還想拉着雲歌說會兒話,結果衙門的人禀報說郡尉大人要開堂,請許掌櫃過去。
聞言雲歌便起身告辭,“放心吧,叫我看,這事情八成做不了數,你家裏人也是擔心,才寫信告訴你,我回頭有空給你問問公主,也好叫你放心。”
為了避免落人口實,雲歌從前街繞回太守府的衙門,大堂上顧家的人來了不少,還有從清河村趕來看熱鬧的。
馬郡尉敲了驚堂木,說完開場白,顧柏就立刻跪下喊冤,“小老兒冤枉,這入族譜一事須得開祠堂,告知祖宗,可顧铮家裏的男丁就餘下軒哥兒,當時他年齡還小,小老兒就想着遲個一兩年也不妨事,并非故意,還請大人明鑒。”
“至于上回宗族裏的人狀告顧許氏的事情,小老兒并不知情,後來聽村裏人說了,已經告誡諸位族人,讓他們約束自己言行舉止,小老兒身為顧氏族長,沒處理好宗族事務,還勞煩大人為我們操心,實在是過意不去,如果侄孫媳婦不滿,小老兒甘受懲罰。”
雲歌心裏啐了一口,七叔公倒是聰明,平日裏不露面,壞事全讓別人做了,出了事有的是人背黑鍋,說辭還句句有理,自己要是敢點頭讓他受罰,且不說這顧家人得如何恨自己,就是安陽城裏的傳言,恐怕也得轉個方向了。
“七叔公言重了,我原先不曉得是這麽回事,叔公要是早說,也不會有這麽一出。”雲歌笑着,“我還以為是族裏有人盯上我那釀酒的差事,三不五時去我那坐一坐,銀子我倒是有,只怕現下送過去,有些人沒法子消受。”
顧柏讪笑,“哪能,咱們家都是些鄉下人,好奇罷了,他們連安陽都沒出過,釀什麽貢酒,不是笑掉大牙嘛。”
這位顧氏族長可是聰明人,能屈能伸的很,要不怎麽會擠掉前面數位兄長坐上族長的位子,那日一狀沒告成,馬氏又跑到家裏來打聽,他立刻就覺得不對勁,讓人去安陽城打聽,才曉得許雲歌不僅同公主有些交情,太守府、老相爺那都是有些臉面的,便立刻借老三家媳婦吳氏的嘴警告衆人,不許再提許雲歌的事,更不要去他們那酒坊鬧事。
結果好不容易安撫了自家人,衙門的傳令就到了,一路上顧柏都在想着怎麽樣才能把自己撇清。
雲歌對顧柏的話語表示贊同,七叔公知情知趣,懂得明哲保身,她也不能白白浪費了他這一番心思,随即轉身對馬郡尉道,“我七叔公年齡大了,還請大人體諒,莫要降罪于他。”
顧家人聞言松了一口氣,忙扶着顧柏起身。
“今日的案子雖然已了,但前些天顧家人狀告我實屬誣陷,還請大人秉公辦理,莫要助長此種風氣。”
顧家衆人聽了這話簡直是咬牙切齒,敲了鳴冤鼓誣告是要打板子的,馬氏恨不得撲上來撕了雲歌,誰讓那狀紙上第一個寫得就是顧榮的名字呢。
衙役上了長凳子,把顧家的男男女女們全拉過去,一個挨着一個打板子,諸人鬼哭狼嚎,一時間大堂上喊聲連連,圍觀的老百姓全往前擠着看熱鬧。
這些衙役是下了狠手的,任誰本來悠閑的等着放工,卻被吩咐走了進一個時辰的路去抓人都會生氣吧。
說來也怪吳氏,當初怕衙門不重視,鼓動着全族大部分的男女老少都在上頭簽了名,不會寫字的還按了手印,結果落到這種地步,怕是諸人除了雲歌最恨的就是她了。
大人輪完了,接下來是小孩子。雲歌雖然不喜歡這群人,但還是替他們求了情,楚翊說得對,大人做錯了事,不能牽連到孩子身上。
可惜顧家人并不領情,大多是夫婦倆相互攙扶着出了公堂,末了還不忘教育自己家孩子少跟雲歌來往。
經過此事,吳氏一家子在族裏的地位一落千丈,顧柏卻沒受什麽影響,他多年經營不會因為此事受什麽影響,更何況事後他還給每家派送傷藥,衆人感激還來不及,哪裏會想那麽多。
馬氏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顧榮黑着臉教訓她,“七叔說得對,以後別打秀才家的主意了,咱過自己的日子就成,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自己家男人幾乎從來沒發過脾氣,但馬氏知道他說話都是動真格的,立時點頭答應,“都聽你的……哎呦,疼死我了,七叔還真不錯,知道給咱送藥。”
只有顧月和吳氏看出來,知道顧柏是個不好相與的,要說之前只不過是想弄些銀子花花,但這回兩人真是恨上了雲歌,私下裏一合計,打算想法子壞了雲歌的生意。
作者有話要說:QAQ再也不敢随随便便的斷更了,掉收了。。
這是一更,二更稍晚,一定會補上的。
☆、軒哥歸來衆人樂
一晃眼就到了四月中旬,顧知軒終于跟白馬書院的人從京城回來了。
現如今他有了廪生的資格,回來把手續補上,官府每月給廪饩銀四兩,就連雲歌也高興地誇他,“小軒可真能幹。”
顧秋蓉心情也好,還拉着她哥哥問,“我将來要是考了秀才,是不是也有銀子啊?”
顧知軒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等蓉兒考了女秀才,哥哥定然會每月給你發銀子的。”
一家人終于聚在一起,好像話兒多得也說不完,雲歌打量着顧知軒,出去這小半年,看着個兒高了,人也成熟了不少,大抵是出去看得多了,目光開闊的緣故。
雲歌親自下廚,還請了楚翊同茯苓夫婦來家裏吃飯,順便把家裏的幾個孩子和忠伯爺孫倆給他和朱筆介紹了一番,這些天忠伯前前後後打理的很好,不管是家裏的事務還是前頭酒坊的生意,就連知晴幾個,也讓他調教的有章法了許多。
原本家裏就有些擁擠,現下又多了兩個人,雲歌進廚房前還交代了忠伯一聲,讓他留意外邊有沒有合适的宅子。
因為人多,吃飯時就開了兩桌,知晴衆人、朱筆和忠伯爺孫倆是一桌,餘下的人坐一桌,雲歌的廚藝一如既往的好,只是她平日忙鮮少下廚,忠伯那一桌是沒嘗過的。
席間衆人吃得正歡,雲歌起身從房間拿了個小盒子來,如今顧知軒也十三歲了,有些事還是讓他自己決定的好。
她打開盒子,裏頭是顧家的地契和田契,還有一張把地租種給王大全的契約。
顧知軒瞧見盒子裏的東西臉色發白,立刻擱下筷子站起來,“嫂子,我……”他一回來就聽說了宗族和雲歌之間鬧得紛紛揚揚的的事,可家裏沒人提,他也就當不知道,如今嫂子拿這些東西的用意?
“想什麽呢。”雲歌知道他想歪了,笑了聲,“想着你也是大人了,總不能什麽東西都讓我給你看着吧,這些東西交給你,自己心裏也有個底,若是有什麽拿不了主意的,來問我也成。”
知道嫂子不是要把自己和妹妹趕出去,顧知軒心底舒坦了許多,不過還是推辭道,“這個還是嫂子拿着吧,給我要是弄丢了怎麽辦?”
“那算你倒黴,看不好自己的東西。”雲歌心意已決,哪裏會聽他的,直接把盒子蓋上塞給他,“拿好了,到時候別真窮的一無所有。”
起初家裏窮得叮當響,雲歌從牆縫裏扒出地契田契的時候,還想過賣了這些東西換銀子,後來想通了,一個是怕自己不知道行情吃了虧,二一個是怕賣了房子和田地,自己連片遮雨的地都沒了。
拗不過雲歌,顧知軒最後只得收下了那個盒子。
“上回問你蘇寒那事到底咋樣了?”解決了心頭大事,雲歌随口問她身畔的茯苓。
“姚華敏那就是沒事都要哭三哭的主,甭理她,嘉禾要是能看上蘇寒,我把名字倒着寫。”茯苓夾了筷子菜給李大貴,“你那吃相還能再難看些麽。”
李大貴嘿嘿地笑。
“再笑就甭吃了,我早上熬得粥還在竈上熱着呢。”茯苓氣哼哼的。
李大貴一聽這話連忙止住了笑容,自家媳婦那廚藝,還真是不敢恭維。
雲歌不明所以,“可她不是說,聖上要賜婚嗎?”
“跟你說了你也不信,姚華敏說風就是雨的性子在京城那是出了名的,也就蘇寒那個傻帽,還以為娶了個寶,嘉禾是我侄女,你能想象以後蘇寒沖我喊姑母的模樣嗎?”
茯苓譏諷玩蘇寒兩口子還不算完,還把姚氏少女時代的糗事說了一大堆。
“連我皇兄都知道,哪敢打蘇寒的主意,也怕她在京城弄些傳言,這才把蘇寒外放出去,除了讓她歷練,也想磨一磨姚華敏的性子。”
茯苓言之鑿鑿,由不得她不信,不過雲歌納悶,“你是不是跟他們有什麽仇啊?說話這麽酸?”
“哼!”茯苓淺酌杯子的酒,“要不是姚氏在京城勳貴的圈子裏傳,說什麽皇兄送我去和親,本來是假的,到最後皇兄真動了這個主意,要不我能跑到這裏來。”
原來是這樣,雲歌笑道,“那你不得感謝人家,不然你怎麽認識大貴。”
茯苓咕哝一聲,“好像也是。”随即轉移話題道,“我那公主府再有兩天就收拾好了,到時候請你過去轉轉。”
一直跟程遠說話的楚翊立刻插言,“怎麽?公主殿下只請一個人,不會是怕我們都去把你給吃窮了吧?”
“就請一個人,你能把我怎麽樣?”茯苓心情好得很,氣焰也嚣張。
楚翊不緊不慢的夾了菜,咀嚼完咽下去才道,“不怎麽,我店裏新進了一批物件,想請大貴兄弟過去看看,你覺得怎麽樣?”
“你!”茯苓可是領教過楚翊那張偶爾會刻薄的嘴,氣勢立刻軟了下去,“得得得,大家都去,反正也不差這一口飯。”
楚翊目的達成,笑着同李大貴碰了碰杯,順便還沖雲歌擠了擠眼睛。
雲歌被逗笑了,轉頭不去看他,給顧知軒夾起菜了。
因為考上了秀才,顧知軒到九月之前都不用去白馬書院念書,家裏住房緊張,朱筆只能在顧知軒房間打地鋪,幸好天逐漸熱了,不然還真怕會凍出病來。
有了忠伯的幫忙,雲歌總算能騰出手來,抽空帶顧知軒兄妹倆去給顧知航掃墓。
她上回來的時候還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今知道了,心底對顧知航還是感激的,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給原身安排了一條出路,可惜原身是個不争氣的,他前腳剛死,她後腳就跳了河,當然,也便宜了雲歌自己。
拜祭完三人回了清河村,秀華快要生了,雲歌這回來是想看看她。
她娘家母親還在王大全家裏住着,雲歌剛進門就見她忙前忙後的,一會兒燒水,一會兒掃院的。
雲歌打了聲招呼,“您怎麽一個人忙,大全哥呢?”
“大全給天香樓送菜去了,他一個大男人老在家裏閑着也不是事,秀華這有我就行了,我就打發他幹活去。”老太太擱下掃把,拍了拍身上的土,領着雲歌往屋子裏走,“我那閨女前兩天還惦記呢,說你有好一陣子沒來了。”
“我這不是忙嘛。”雲歌笑,“她惦記啥,怕不是又聽到閑話了呗。”她的事連剛從外面回來的顧知軒都聽說了,更不用說秀華了。
“哼!知道也不讓人給我報個信,早跟你說了,顧家那群人就沒個好東西!”秀華聽到聲立刻回了一句。
雲歌掀開簾子,笑道,“你這不是連九叔公都罵了,他可沒得罪你。”
秀華的肚子已經很大,也胖了好幾圈,在椅子上根本坐不住,只能躺在床上,她娘把三四床被子摞到一起,讓她靠着。
“較啥真啊你,我不就圖一嘴快嘛。”秀華抱着肚子,“你要是再過幾天來,我肚子裏這個估計都出來了。”
“快生了?”雲歌好奇地摸了摸她的肚皮,“沒動啊,不是說小孩子在肚子裏經常翻身踢腿嗎?”
“呸呸呸!肚子裏的小祖宗折騰的我晚上都睡不成,這剛安分一會兒,你就甭幸災樂禍了,自己也有這麽一天呢!”
雲歌剛想反駁,結果想到了自己和楚翊的約定,想到自己将來也會同秀華一樣經歷懷胎生子,臉突然間紅了。
“哎呦,你這是想啥呢臉紅了。”秀華調侃她,懷孕這大半年,出門少了,跟前來來回回就那幾個人,她實在無趣的很。
雲歌不答話,反而轉移話題,“小軒這回上京趕考,得了三甲,給了個廪生的資格,每個月四兩銀子,上回清明沒回來,我這次是帶小軒回來看他哥的。”
“沒成想小軒還真是個有出息的,四兩銀子,诶,等我肚子裏這個出來,也把他送去念書,給老娘我掙個诰命當當。”
秀華打從懷孕後,說起話來葷素不忌,就連自稱也粗俗了些許。
雲歌笑了,“那就等你的好消息。”
“得了,甭說我了。你跟楚翊咋樣了,這孝期也過了,到底有戲沒戲,沒戲趁早另找個人家,他那孝得守三年呢。”秀華對雲歌的終生大事一直都很關心。
這回是不說也不行了,雲歌敷衍道,“有戲有戲,你就放心吧。”
秀華聞言大笑起來,忙撐着身子往起坐了坐,“呦,快跟我說說怎麽回事,我還以為你那腦子轉不過彎來呢。”
“就那麽回事呗。”雲歌企圖蒙混過關。
“你要不說,趕明我兒子生出來了,我抱着他去問楚翊。”
雲歌在腦海中模拟了一下那副場景,頭都大了,搞不好以楚翊的性子,非得拉着秀華,要給孩子當幹爹,還要讓她當幹娘,想到這種可能性,她立刻就招了。
秀華聽完重重緣由,笑得不能自已,“我說,你們倆可真有意思,猜來猜去的,好好地浪費了那麽久,早知道我就出手撮合你們了,哎呦,笑死我了,哎呦……肚子疼……”
聽完最後一句,雲歌立刻緊張起來,“你……你不會是要生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要死要活的把第二更趕出來了。挺晚了,大家晚安。
☆、秀華産子心中急
在外頭忙着的秀華娘聽到動靜連忙進來,把雲歌三個給趕了出去,查看完自家閨女的情形後,一點也不客氣的指揮道,“秀華要生了,雲歌,你去張虎子家裏吧他娘給喊過來,小軒,你去城裏找大全報信,小蓉兒,你乖乖坐在這不要亂跑不要動。”
現如今秀華才發動起來,離生産還有一段時間,秀華娘先是去廚房弄吃食,幸好早上還剩了些,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生孩子。
伺候女兒吃完飯,她立刻抱了幹柴又進了廚房,剛給給鍋裏填滿水,雲歌就領着村裏惟一的穩婆虎子娘來了。
“咋樣了?秀才他媳婦也沒說個清楚,我這剛吃完飯,連碗都沒洗就過來了。”
“剛發動,得一陣呢,你先去看看,我這邊先準備東西。”秀華娘到底是過來人,做事情有條不紊。
穩婆聞言掀開簾子進了主屋,“哎呦,我的祖宗,你這窗戶怎麽還開着呢!”
雲歌接過秀華娘手裏的舀子,“嬸子,你也過去看看吧,這些我都不懂,還是在這燒水吧。”
到了這個時候,秀華娘也沒工夫客套,忙點了頭就出去瞧女兒了。雲歌點着了火,又給竈下添了把柴,順便把顧秋蓉叫過來,生孩子這種事,并不适合一個小姑娘在旁邊圍觀。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鍋裏的水開了又開,秀華那邊卻沒什麽動靜,雲歌過去想看看,結果房門關得死死的,她嘆了口氣,好像古代沒生過孩子的女人也不能進産房,這規矩還真不是一般多。
好在顧知軒很順利的就找到了王大全,一聽說媳婦要生了,他連等黃掌櫃數錢給他都等不了,拉着顧知軒就往外跑,等駕起牛車才反應過來,“小軒,我這車太慢,你給哥趕回去,我去城門口租匹馬。”
王大全火急火燎地趕回家,新出爐的廪生小顧同學還趕着牛車慢悠悠的在外面晃蕩呢。
他和雲歌一樣被攔在産房外面,裏面的動靜逐漸大起來,秀華娘從裏頭出來,喊道,“快快快,把熱水倒到桶裏。”
雲歌連忙照吩咐做,王大全也想幫忙,結果心神不寧差點把手給燙成豬蹄,雲歌笑道,“大全哥就甭添亂了,你跟小秋蓉坐那說會兒話吧。”
滿滿一大桶熱水被提了進去,在廚房裏也能聽到秀華撕心裂肺的喊聲,王大全站起來又坐下,屁股還沒坐熱又站起來,來回在廚房裏兜圈子,他這來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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