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以後/第 36 章 置氣
寧王和衛清朗都有意隐瞞那杯鹿血的事, 只道他病了,可那天他匆匆從衛清朗書房離去的事,看見的人不少,最終她還是知道了寧王“發病”的事。
衛明沅不是傻白甜, 她曉知劇情,也跟着祁院正學了很長時間的醫術, 其中最為關注的莫過于寧王的病或者說毒。
鲛人殇只會讓中毒者不良于行, 只要自身不使勁, 或者沒有外力刺激, 一般情況下不會有痛苦, 但一旦痛起來卻是痛不欲生,難以忍受,且随着鲛人殇的擴散,這劇痛也會逐漸蔓延到雙腿以外的地方去。
寧王若只是稍稍使了把勁, 總不至于痛到失去儀态,匆匆趕回去,且當時祁院正也在衛家,他卻沒找他來看一眼,這事怎麽看怎麽詭異。
“昨天書房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鲛人殇不會無緣無故地發作, 肯定有緣由, 我跟着祁院正學醫多時,你莫要騙我。”她看着臉色蒼白的寧王,雖然擔憂,卻執拗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不喜歡被蒙在鼓裏。
寧王緘默,他不想說謊騙她,他發病是真,但誘因卻不能告訴她。
衛明沅氣惱,“當時書房裏只有你和爹兩個,你不和我說,我便去問爹爹,爹如果也不跟我說也沒關系,你們總要給皇上和太後一個合理的交代的,他們對鲛人殇也是知之甚詳,到時,我便也能知道了。”
寧王的目光閃爍,泛着白的唇瓣緊抿着,仍舊不言。
衛明沅氣不打一處來,可看着他蒼白疲憊的神色又有氣沒處發。
她今日來看病,特地從空間裏摘了一筐的蘋果來,那是空間栽種的,比普通的作物要養人。此時受了氣,拿着小刀咔咔咔地把蘋果切成了一塊塊來解氣。
切完了,她拿竹簽叉起一塊來,虎着臉将它舉到寧王的嘴邊,“吃!”
貓咪發起怒來也可以變成老虎,老虎收起爪子來也能變成溫順的貓,寧王把衛明沅蒙在鼓裏,雖然自身也是受委屈的一個,此時面對她的冷臉,也不敢吱聲。
張嘴把蘋果塊咬下,剛咀嚼完吞下,下一塊便又到來,無法,繼續張嘴,嚼兩下,吞下,再來,再吞……衛明沅叉蘋果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寧王的兩腮鼓鼓,不能再吞下任何東西才罷手,看着他因為咀嚼困難而浮上些水色的眼眸,她的氣便消了大半,但猶自嘴硬,“還說要與我坦誠呢,這麽快便和我爹一起瞞我。”
寧王艱難地把蘋果都吞了下去,慢慢地感覺到身體舒坦了不少,臉色也好了許多,只是當時光想着如何讓衛明沅消氣,沒有多在意。
“瞞着你是怕你知道以後會不高興,你有氣便撒出來吧,莫要憋在心裏悶壞了。”他溫言勸道。
“可你瞞着我,我不也一樣不高興?而且,你以為我如今生氣,只是因為你瞞着我嗎?我這樣還不是因為看出來吃虧的那個是你,才想要弄個明白?我為了誰這樣亂發脾氣,你難道不清楚嗎?”衛明沅明明是因為擔心他才生氣,可他卻寧願自己吃虧也要将事情瞞着,導致最後她竟把氣反而撒到他身上去了,她既懊惱,又氣他不懂她的關心。
寧王聽了啞然,朝衛明沅伸出了手,衛明沅靜靜看着他,不動。他無奈,嘆一口氣,哀求道,“阿沅,過來,我冷。”
衛明沅扁了扁嘴,最終還是順從地把手放到他手裏,寧王稍稍使了點勁,她便順勢坐到了他的身邊。
寧王雙手從她背後環過去,往懷裏一攬,大手握住她的一雙素手,頭擱在她肩膀上,在她不安地動着的時候,滿足地長嘆一口氣,“終于抱到你了,許久以前我便想這麽做了。”
衛明沅臉頰一紅,飛視他一眼,嘴巴一撇,“誰信吶!你別試圖轉開話題,你這套現在對我不好用了。”
她聲音嬌軟,沒有一點威脅力,寧王嘴角含笑,眼睛盯着她小巧的耳垂,想起欲念最盛的時候,想着的她如胭脂般羞紅的臉,不禁有些意動,但到底不敢,小丫頭如今還生着氣呢,何況,太突然了,恐怕會吓着了小丫頭的。
“阿沅,我好累,陪我歇一會可好?”才說完,衛明沅便覺肩頭一沉,他不再虛枕在她肩上,而是真的靠在了她身上,包裹衛明沅的臂彎和胸膛也越發緊密,砰砰的心跳聲透過他微涼的胸膛傳到她溫熱的後背上,叫她呼吸一窒,手足無措。
本就擔心他,他再示弱,衛明沅哪有不心軟的道理?她又不是鐵石心腸的法官,非要審出個一二三四來才肯罷休。
她輕輕拉了拉他的手,緩聲道,“累就好好躺下歇着,這樣子哪能休息得好?”
寧王眼皮子一掀,嘴角一勾,卻沒有就此将衛明沅放開,“那阿沅陪我一同躺着?”
衛明沅暗罵一句流氓,卻不能不管不顧地将他推開,于是故作生氣地說道,“之前的事還沒完呢,你別得寸進尺,乖乖躺下,要不然我又該生氣了!”
外強中幹……寧王知她臉皮薄,也有女孩子的矜持,便也不勉強她,乖乖躺下,右手卻一直抓着她的柔荑不放,衛明沅無法,好氣又好笑地笑罵,“又不是小孩子了,做什麽非要拉着我的手,我又不會跑。”
“不,阿沅如今生着氣了,會跑,不能放。”寧王還是知道這時候死纏爛打才是最為正确的,自然不能放手,要不然今兒個這事沒法收場。
“算了,你愛牽就牽着吧。”過了一會,她沒好氣地又道,“不是要歇息嗎,眼睛一直盯着我做什麽?”
“你比周公好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相比于周公,我更喜歡看你。”甜言蜜語!
衛明沅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好吧,我不生氣了,你總可以阖上眼睛歇息了吧!”
寧王卻仍舊不依,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可是,我冷,這裏,缺一個暖床的。”
寧王的手的确是冷,身上也不算暖和,即便屋子裏點了好幾個暖爐也無濟于事,他說冷,倒是真話,可這麽明晃晃地誘哄她上床去給他暖被窩,真的好嗎?
寧王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衛明沅身子僵了僵,而後不自在地說,“要不,把寧一喊進來給你暖被窩?我想,他應該做慣做熟了的,有經驗得很。”
“可是,叫寧一來,我未過門的媳婦會吃醋的。”他皺着眉頭好像有些為難。
衛明沅頓時哭笑不得,“不,我不吃醋,我還沒見過兩個男人抱在一起呢,正好可以見識一番。”
寧王一怔,怎麽不按套路來?
他嘆氣,“唉,薄衿冷似鐵,孤枕難入眠啊。”
衛明沅樂了,“既然睡不着,便起來與我說道說道昨日在書房裏,你和我爹到底怎麽回事吧。”
事實證明,手段再多,在本就理虧的前提下,始終占不到上風,最後還是要還的。
寧王郁悶地趁其不備,用力一拉,衛明沅被拉了個踉跄,倒在了榻上,被他順勢一摟一抱一纏。
衛明沅這次是不由分說地掙紮,還拍了他的胳膊好幾下,生氣地罵着,“你,流氓,還不快松開!”
“不松不松,松了你就跑了。”寧王也不知哪裏來的勁,竟叫她掙脫不得。
衛明沅忍不住抓着他的手往嘴邊一送,嘴巴一張一咬,他嘶的一聲喊疼,卻仍舊沒有放開她。
最終還是厚臉皮的那個在這場博弈當中獲勝,她不忍心真把他咬傷了,嘴巴一松,渾身勁氣一洩,便被他整個人裹進了被窩裏,緊緊地抱着了。
他滿足地喟嘆,“阿沅,阿沅,你不知道,昨日我有多想你。”想得見了你便想把你拆吃入腹。
溫熱的氣息噴吐在她頸間,吹拂着她敏感的耳珠子,紅粉從那小巧的耳垂處開始往外蔓延,她不适地躲了躲,寧王見了,竟壞心地把腦袋沉入她的肩窩,溫涼的唇瓣若有若無地輕觸她頸間白皙細嫩的肌膚。
這樣切切實實的肌膚相親,衛明沅心中慌亂,過了一會,見他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便小心翼翼地拿手指戳了戳他,“宣逸?宣冉之?”
寧王的眉梢在她在看不到的地方微微一動,而後像是不由自主一般,像條大狗一樣,毛茸茸的腦袋在她的頸間蹭了蹭。
衛明沅頓時一僵,不再有旁的舉動。
寧王一開始的确将心神都落于衛明沅身上,如此親密接觸的機會,他哪裏舍得真的睡去?可最終扛不住身體的疲乏,還是睡死了過去。
衛明沅卻相反,一直睡不着,也不敢睡,甚至不敢動一分,怕驚醒了熟睡的人。
她在回想林神醫到來的時間,想着屆時如何與他接近,從旁協助,早日把寧王的這一身病痛給去了。
至于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她雖然跟着祁院正學了好幾個月的醫術,可祁院正都不能解開的鲛人殇,她作為他的弟子,自然也沒有這個能力,所以,一切還需等林神醫的到來。
正思索間,身後之人在她頸間又蹭了蹭,嘴裏無意識地嘟哝着,“阿沅,別氣了……”
真睡還是假寐,靠得如此之近,她還是分辯得出來的,也因此,才更加心軟如泥。
臭小子,就知道抓緊我的軟肋!她心裏不忿,卻無可奈何。
作者有話要說: 寧一:平時當小黃香,關鍵時候被嫌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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