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以後/第 40 章 游街
今日的長安街猶為熱鬧, 醉宵樓二層的衛府包廂裏,也洋溢着喜悅之情,無他,此時他們已經得了消息, 衛明彥被聖上欽點為探花郎!雖說沒得狀元有些遺憾,可自從隐約知道點聖上對寧王的忌憚以後, 衛清朗便已猜到可能會有此結果, 更何況, 探花郎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那可是進士裏頭最為年輕俊俏的一個!
衛清朗咧嘴不住地說着好, “哈哈,彥兒做得不錯!”說着還摸了下臉,對着趙氏不着調地笑道,“還是夫人把咱孩兒生得好啊!”
趙氏頓時啐了他一眼, 在這些小的跟前秀恩愛,還知不知羞了!
同在包廂裏的寧王看着衛明沅喜笑顏開,心情也愉悅起來,和衛清朗道喜,“明彥兄才學和品貌皆優, 這探花郎得得實至名歸, 恭喜伯父了。”雖說如今同為十八,可衛明彥還是比寧王年長一個月,且是他未來大舅哥,因而寧王以兄相稱。
衛清朗笑着颔首, 沒有謙虛地把這一波恭喜接下,同時也感謝他送來的那些名儒孤本。
寧王連道客氣。
衛明沅看着這和樂的一幕,心裏也忍不住松快起來,她用原主的身體和身份活了下來,孝敬父母尊重兄長是她的份內之事,但她總覺得不夠,尤其是他們待她如珠如寶時,更覺如此。她希望,起碼,因為她的到來,衛家能過得更好。
雖說因着她避開了百花宴之禍,衛家已脫離了原著中消沉沒落的軌跡,如今不能說蒸蒸日上,但也當得上一個好字,而她與寧王定親,更是給衛家帶來了尊榮,說起衛侍講府,外人也不再僅僅作為衛國公府三房來看待,而是将它獨立了出來。
但這些都是無形的,遠沒有此時衛明彥高中,一家人喜笑顏開,等下衛明彥跨馬游街來得實在。此時的熱鬧喜慶,給衛明沅的沖擊無疑是巨大的,衛家實實在在地在變好,她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
笑着笑着,她眼睛竟然有些潮濕,白皙纖長的手從身旁伸過來,握住了她的,她下意識地反握住,擡頭看向他。
他眼帶關切,她巧笑嫣然,“瞧我,我這是高興壞了!”
寧王也不細問,就這麽緊緊握着她的手,掌心雖然不夠暖和,卻也傳遞着力量,“的确是值得高興的事。”
小兩口纏纏綿綿,衛清朗和趙氏掃了一眼,當做沒看見,反倒把準備沖上去告訴妹妹“二哥以後給你考個武狀元”的衛明哲一把拉下,一塊糕點堵住嘴巴。
談了一會話,進士還未走到,趙氏便讓人上些吃食上來,邊吃邊等。衛明沅半月前時有到寧王府去,與他一同用膳的時候不少,寧王不喜歡周邊有人伺候,因而衛明沅早已無形中習慣了在席間照顧他。這半月因着婚期将近,兩人這才少了見面的機會,可有些習慣卻不會因此而忘卻。
此時,她給父母兄長夾過菜後,很是自然地也給寧王的碗裏挑了些他喜歡的,寧王也投桃報李地給她的碗裏添了些她喜歡的,兩人看起來甚是和諧。衛清朗和趙氏見了心裏滿意,衛清朗乖覺地也為趙氏夾菜。真·孤家寡人·衛明哲見了,嘴巴努了努,他也想要個溫柔賢惠的小媳婦啊,可是連大哥都還沒有,他就更不能有了,也只能想想罷了。
氣氛正和睦,這時,外頭傳來一陣鼓噪。
“來了,來了,狀元來了,進士老爺們來了!”
……
包廂裏衆人的動作頓時一頓,側耳傾聽,果然外頭傳來了隐約的鑼鼓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室內頓時像被暫停了的音樂被重新按下播放鍵,一下子活躍起來,衛清朗謙讓了一下寧王,便攜着妻兒圍到了窗戶邊,把最為顯眼的位置留給了衛明沅——她等下要給衛明彥抛花!
她手裏捏着從空間裏的石榴樹剪下來的一枝嬌豔的石榴花,一臉躍躍欲試,可看着下頭烏泱泱的百姓,還有周圍的茶莊酒樓窗戶裏伸頭探出的人頭,不免緊張。
“爹,娘,萬一我扔不準怎麽辦?”這好似粉絲給明星抛送禮物的行為,衛明沅兩輩子都不曾做過,竟也忐忑起來。
衛清朗笑了笑,“你大哥在第三個,前頭人少,容易抛中,且你可是準寧王妃,誰敢接你的花?放心大膽地去抛,你大哥會接着的。”
說完還看了眼寧王,衛明沅也看向他,寧王鼓勵地看着她,“你一定能扔得中的,放心。”
聞言,衛明沅的心稍稍落了下來。卻不知在她回頭後,寧王又側頭看了看寧一,後者會意地點了點頭。
他未來女主子的花才不能落于他人之手!
大約一刻鐘後,敲鑼打鼓的隊伍終于出現在視野當中,随後是護衛的禦林軍,再之後才是進士的隊伍。
這一榜的進士普遍年輕,真可謂英雄出少年,讓人忍不住眼前一亮,百姓們頓時議論起了進士們的名次、長相、家世和婚否沒有,熱鬧之極。
迎頭跨馬騎來的是蕭崇文,他仍舊是陛下欽點的狀元,與上輩子不一樣的是,他沒有把會元也收入囊中,對于得了會元卻因出衆的相貌屈居第三的表弟衛明彥,他的感情有些複雜。
蕭崇文已經定了親,對象是大理寺卿齊光的嫡女齊亦柔,圍觀的勳貴世家夫人看着他皆捶胸頓足,暗恨晚了一步,不過,無妨,還有榜眼和探花呢!
榜眼仍舊是那來自江南的才子蘇銘,江南蘇家也是世代的書香門第,蘇銘今年才十五,是這一屆進士裏頭最為年輕的一個,還未定親,看着有些腼腆,面對那些熱情砸下來的鮮花荷包有些無措。那萌萌的模樣頓時引得人母愛泛濫,砸在他身上的鮮花荷包更是絡繹不絕。
但都比不上他身後跟着的衛明彥,探花郎是公認的進士裏頭長得最俊俏的一個,此時他跨坐在馬上,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笑起來更是晃花了一衆圍觀群衆的眼!
“啊!探花郎好俊俏!”
“探花郎,看我,看我,我的花!”
……
衛明彥所過之處,尖叫聲此起彼伏,小娘子們也都放下了矜持,臉上帶着激動的紅暈以及些許羞意,尖叫着将手中的鮮花和荷包抛下去,希望能得到他的青睐。
可惜,衛明彥一個都沒有接,直到來到醉宵樓近前時,聽得一聲脆生生帶着喜悅的“哥哥”時,才真正的笑将開來,笑容燦爛,準确地捕捉到了衛明沅因為激動而暈紅的小臉,他朝她招了招手,用意非常明顯。
衛明沅此時顧不得許多,她大聲叫着“大哥,接好了!”手中的石榴花便被送了出去。
寧一盯着那朵嬌豔的石榴,在它後繼有些乏力之時,用內力送了送,直到它被衛明彥穩穩地抓在手中才把內力撤出,後腿一步時撇了眼方才剛好回頭看過來,盯着衛明沅眼神驚豔的蘇銘,暗暗記下,不打算此時說出來破壞這喜慶的氣氛。
進士隊伍裏,蘇銘愣愣地看了衛明沅那個方向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看着衛明彥頭上簪着的石榴花,有些羨慕,“這是衛兄的愛慕者送的?”
衛明彥并未察覺他方才的異樣,聞言有些驕傲地回道,“那是為兄的妹妹送的。”
蘇銘聽了,登時愣了愣,“就是被賜婚給寧王的那位?”
衛明彥笑着點頭,“正是。”
原想着衛六姑娘被賜婚給寧王應是多有不願的,不曾想今日一見,臉上竟是毫無郁色,看來那些寧王待她甚為看重的傳言不假,他心中小小的失落一瞬,便笑着向衛明彥道賀,“還未恭喜衛兄即将當上大舅兄!”
衛明彥笑納這一波祝福,看起來對寧王這個未來妹夫也甚為滿意,蘇銘見了,方才一瞬間的驚豔引起的波動消失無蹤,只剩全然的祝福。
包廂裏,衛明沅注視着衛明彥和榜眼邊走邊說的背影看了一會,這才将目光投到傳胪榮慶的身上。
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想來應該也是歡喜的,可能也會有些不甘,畢竟傳胪再好,那也比不過前三!這對近來順風順水的榮慶來說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挫折。
再看對過的酒樓裏,衛明昭神色激動地給他投去一枝芍藥花,也不知是力道不夠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那朵芍藥最終沒有落到榮慶的手裏,反倒是落在地上消失無蹤,零落成泥。衛明昭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但這喜慶的日子,她也不敢發作出來,只能拿出備用的另一枝花再次投了下去,可此時不知打哪來的一陣風,一吹,她的那朵花落在了第五名的那位進士手中。
那是位年約四十的老進士,笑起來眼角的紋路清晰,他不客氣地将花簪在頭上,并未還給榮慶,那自得的模樣看得衛明昭一陣牙癢癢。榮慶已經走遠,她再沒有第三次的機會,遠遠看去,他頭上已經戴了一朵不知打哪來的花,看得她暗暗生恨,哪裏來的賤蹄子!如此想着,竟也派人去查。
此間的官司衛明沅看在眼裏,暗自發笑,這一幕在原著中可并未發生。原著中榮慶高中之時,他與衛明昭尚未成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榮慶也不敢有其他動作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那時衛明昭的花他可是妥妥地接住了的。如今……
人不風流枉少年啊!
家花不如野花香!
衛明沅瞥了寧王一眼,暗自捏緊拳頭,他要是敢風流,她就讓他曉得她的厲害!
寧王對她這一眼注視有些不解其意,看着底下跨馬騎行而過,英姿飒爽的青年才俊,神色有些莫名。
作者有話要說: 大寧寧:大舅哥大出風頭,小沅沅看了好久俊俏兒郎,羨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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