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月燼明]羽落飛天時/第 86 章 仙門篇:神戰、反轉、神魔仙
仙門篇:神戰、反轉、神魔仙
“照前塵、觀世間,鏡中無往,不映蒼生。”
澹臺燼自懷裏取出照世鏡,口念咒語,照世鏡無風自動升入空中,應願開啓,一幅畫卷緩緩展開,神戟遺澤化作金龍飛入畫卷,金色文字在純白的畫面上浮現,随着一個久遠的聲音響起,衆人的意識被拉入到畫中世界。
“無生無滅,無染無淨”
“今令爾等,遍歷生、死、愛、憎…”
“入我夢中,得生般若,故曰…般若浮生”
清聖神力化作結界包裹住整個降魔峰,天雷墜落打在結界上,如水中漣漪層層滌蕩。
一時間幾乎所有仙門衆人都受到畫卷中的神言指引,席地而坐,閉目入定,身臨其境的觀看着般若浮生中的一切。
各派掌門深知這是難得的機遇,也跟着坐下,放空心神,沉浸式觀賞萬年前的上清神域。
彼時的上清百花綻放,清聖明亮,靈臺之上的十二神寶相莊嚴,眉目慈悲。
此刻不被照世鏡影響,保持意識清醒的,只有經歷過一次夢境的澹臺燼、黎蘇蘇,以及前世也曾經歷過的公冶寂無,最後一個清醒的人,是面色凝重的谛冕。
谛冕怎麽也想不到,澹臺燼僅憑三言兩語和一個不知名的神器,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如果他所言屬實,那自己做過的事豈不是就暴露了,一旦這個夢結束,他就會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為今之計,只有殺死魔胎,搶奪邪骨,再不濟也要把這小子帶回荒淵關押起來。
無法理解為何衆人會沉浸于般若浮生的黎蘇蘇試圖喚醒衢玄子他們,結果無人回應,她轉頭看向始作俑者,牙咬切齒的怒喝道“澹臺燼,你到底想做什麽?”
“白癡,這是萬年難遇的機緣,你不珍惜,把它當一場夢醒來就忘了,別人可寶貝的很,安靜點吧。等上一個時辰就結束了。”趴在澹臺燼掌心,維持着照世鏡運作的的小玄鳥口吐人言,言語中的嫌棄都快凝成實質。
“你是……澹臺燼?”通過昭心玉簡取回四百年前記憶的公冶寂無,擡頭看着站立不動的澹臺燼,眼裏滿是震驚與惶恐。
澹臺燼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已經說過的話,無需再重複,信與不信都随他。
“對不起。”公冶寂無一時間羞愧難當,不敢再看澹臺燼的眼睛,垂首道歉,無論黎蘇蘇跪下來問他怎麽回事,他都搖頭不語。
這個送他上山,讓他得到一世仙途的人,本應該是他銘記終生的恩人,他卻對恩人語出惡言、拔劍相向,不知何時起,他竟成了自己最不恥的忘恩負義之輩。
三人糾纏期間,谛冕背在身後的手忽然張開,微弱的魔力波動過後,斬天劍憑空出現,冷光如殘月直逼澹臺燼背後,卻見幽藍火蓮乍現,蓮花綻放吞沒劍氣,澹臺燼轉頭回望,冷笑浮現。
現在仙門衆人都沉浸在照世鏡複現的般若浮生中,對外界的感知甚微,正是适合谛冕出手的時機,他可以殺死在場的清醒者,再嫁禍給澹臺燼,或者以他們為要挾,逼迫澹臺燼跟他去荒淵。
“蘇蘇小心。”公冶寂無在冷光中擡頭,恰好看到谛冕的動作,急忙出聲提醒,卻為時已晚。
黎蘇蘇發現自己每一次閉關出來,周圍都會發生一次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越來越無法适應這種變化,開始恐懼起未知一切,包括突然出現的‘父親’和令她感到陌生澹臺燼。
就像現在,一把邪氣森森的利劍抵在她脖頸,持劍的人是剛與她剛相認的‘父親’,被威脅的對象平靜的看着他們,那種無言的冷漠的令人心寒。
“斬天劍,那時果然是你救了二魔。”澹臺燼神色漠然的打量着谛冕手中的魔劍,平靜地陳述着他們早已知曉的答案,背在身後的手暗自掐訣,積蓄力量。
“你的計劃很好,姒嬰重傷至今未醒,驚滅和妺女都在為了她四處奔波,根本顧不上将你帶回荒淵,這才讓我有了機會。”不再演戲的谛冕恢複本性,單手禁锢住公冶寂無,斬天劍劫持黎蘇蘇,這一步棋很兇險,但若能順利拿到邪骨,冒一下風險也是值得的。
“她是你的女兒,你當真下得去手?”小玄鳥代替澹臺燼發問,钴藍色的眼睛在這對‘父女’身上來回打轉,他的任務是為澹臺燼争取時間,不等谛冕回答,他就自顧自的又說了起來。
“也是,你這種抛妻棄子的人渣,對初凰都下得去手,又怎麽會在乎一個從未注意過的女兒呢,要不是黎蘇蘇和初凰一樣是無垢靈提,你怕是都不知道這個女兒的存在吧。”
“你閉嘴,要不是初凰遲遲不肯把邪骨給我,我早就是魔神了,她也根本不需要犧牲自己。”一心只有自己的谛冕容不得他人貶低,他堂而皇之的為自己開脫,那番言辭讓人聽了發笑。
黎蘇蘇認命般的閉上了眼,再一次選擇放棄自救逃避現實,略感失望的澹臺燼嘆了口氣,感同身受的小玄鳥用翅膀拍拍他的手,讓他集中注意力,不要分心。
“你想成為魔神?所以,你的目标是邪骨,可惜魔宮未開,你就算拿到邪骨,也成不了魔神,更開不了同悲道。”
被說中心事的谛冕,目光陰沉的盯着那只會說人話的鳥獸,這個小東西說話太刺耳了,實在是礙眼,讓他忍不住想要擰下這家夥的腦袋。
但不得不說,他的話提醒了谛冕,必須加快速度挖掘魔宮,不然等仙門反應過來殺到荒淵,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谛冕稍一個走神,異變突生,逍遙劍意穿雲破風從後方襲來,谛冕回神抵擋,猝不及防下,禁锢公冶寂無的力量松了,公冶寂無趁機脫困想要搶奪斬天劍。
左右開弓應對突襲的谛冕一聲冷笑,斬天劍脫手落入公冶寂無手裏,谛冕并指成劍刺入公冶寂無胸膛,滾燙的鮮血飛濺,沒想到公冶寂無像是沒有痛覺一樣,拼死從他眼下奪回了黎蘇蘇。
谛冕召回斬天劍,要當頭劈下,南枝劍及時出現擋下了這一擊,澹臺燼飛身上前,握劍前刺,逍遙劍意随之從四面八方湧向谛冕,谛冕急忙後退同他拉開距離。
一直閉着眼睛的黎蘇蘇被人用力拽走,她一睜眼就看到半身是血的公冶寂無将她護在懷裏,那懷抱和過去一樣溫暖。
“師兄……”
“蘇蘇,閉上眼,很快就結束了。”公冶寂無咽下喉嚨裏的血,用不染血色的那只手捂住黎蘇蘇的眼睛,不讓她看到谛冕與澹臺燼的戰鬥。
南枝與斬天對撞,澹臺燼同谛冕對掌,一擊過後,雙方同時後退,澹臺燼的看着布滿裂痕的南枝劍,心裏計算着再有幾次南枝會斷。
谛冕負手而立,看似一派胸有成竹,實則心裏已經打起了退堂鼓,澹臺燼的實力遠超預計,加上他的血正好克制妖魔,想要不付代價的将他擒下帶回荒淵,怕是不可能了。
“小孩兒,幻夢快結束了,這老妖怪想跑路了,要阻止嗎?”展翅懸停在半空中的小玄鳥,一眼就看出谛冕的心思,立刻傳音給澹臺燼詢問他意見。
“谛冕的實力在姒嬰驚滅之上,不容易殺死,打殘了放回去,讓他們狗咬狗。”澹臺燼閉眼蓄力,逍遙劍意飛旋流轉,彙聚于南枝劍之上,南枝發出清脆的劍吟,将方寸之間染上霜寒之色。
憑空出現的飛花落葉中,澹臺燼手持南枝一劍刺出,谛冕橫劍阻擋,兵器相撞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掩蓋了劍身崩碎的冰裂之聲。
南枝劍碎,萬千劍意卷着碎刃鋪天蓋地襲來,谛冕來不及防守,眨眼間就被紮成了刺猬,還未等他喘口氣,一只弩箭憑空射來,谛冕手握箭頭,快步後退,退至降魔峰邊緣,弩箭力道減緩停了下來。
陰影閃動,白鶴落羽,澹臺燼傾身上前,一掌拍在箭尾,弩箭如炮彈般擦過谛冕的手指,刺入他的眼中,藏于箭內的符咒見血即開。
“啊”
谛冕一聲慘叫,捂着眼睛後退半步,鮮血染紅了視野,猩紅陰暗的視線中,一只手掌輕飄飄的拍到胸口,戰甲凹陷骨裂聲響,他的身體後仰,從降魔峰上跌落,墜入山間消失不見。
恢複人身的時月快步走來,一手扶着澹臺燼肩膀,跳着腳俯瞰山間,沒能如願看到谛冕的元神飄上來,啧啧稱奇“這都死不了,命可真硬啊,他的真身不會是萬年老烏龜吧。”
“噬魂楔已經打進他身體了,符咒也烙下了,他想活命就只有來找我,或者強拔出噬魂楔,在血盡而亡前吞噬同類填補生命力,接下來只要注意荒淵的動靜就行了。”
澹臺燼提着時月的後脖領,從降魔峰邊緣拽回來,他真怕這人一躍跳下去翻山越嶺的找谛冕,得把人拴在身邊他才安心。
二人說話間,一直藏在人群裏假裝入定的廿白羽,趁人不注意打暈了黎蘇蘇,為重傷昏迷的公冶寂無簡單治療一下,撿起地上南枝劍的殘片,用絲綢裹起來後尋問澹臺燼。
“主上,要不要找鑄劍師把南枝劍重鑄試試。”
澹臺燼隔着絲綢摩挲着南枝劍的劍柄,這是兆悠師父送他的第一把劍,雖然獲得的時間不長,但它一直陪着他對抗三魔,是一把與他心念相通的靈劍,就這樣毀掉,太可惜了。
“找最好的鑄劍師,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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