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山有仙/第 6 章 (6)
,但醫術這麽難都能學會,鑄劍這樣的小事,自然不成問題的。
就臨時抱佛腳,回南天惡補了鑄劍的所有相關書籍,正巧居且那幾日因為齊山太吵回了南山。
居且于鑄劍上可是一等一的,尋習本着同門之間,應當互幫互助的想法,拿着書上不懂的地方去問居且,哪知居且并沒有覺得同門之間,就有互幫互助的義務,況且尋習一直沒有将醫治木水的那兩味藥找到,也就沒有搭理他,又回了齊山。
尋習追到齊山來,厚着臉皮求居且指教,最終畫成了這麽一張圖紙。
居且看過之後,很中肯,很無情地,評價了一句:“這樣的鑄劍圖,燒火也燒不着。”随手就扔到窗外,剛好一陣風過,刮到了柴堆裏。
現下居且再仔細看看那張圖紙,還是覺得連燒火也不配,更妄想和他的楚清相較:“楚清很好,這個比不上。”
木水看看那把劍,又想想能變成斧子的楚清:“楚清是師傅給的,自然是最好的。”
居且點點頭:“不是因為這個,楚清本身就很好。”
木水又道:“可是師傅,這或許是上天給木水的暗示。”
居且黑線,什麽暗示,幫尋習追姬煙的暗示嗎:“上天從不給暗示。”上天都是直接劈一道雷下來。
木水嘟着嘴:“可是師傅下午的時候,明明不是這麽說的。”
居且回想下午的時候,木水是拿了一個東西給他看,只是他沉迷于菜譜無法自拔,沒太在意,又聽她叽叽咕咕說了些話,他也是沒在意,随意回答了兩聲:“下午說的話,現在不作數。”
木水還是不死心:“可是師傅明明已經答應過了,答應過的事情是不能反悔的。”
居且道:“你不喜歡楚清?”
木水使勁搖頭:“沒有沒有,木水很喜歡楚清,可是老妖爺爺和木水說過,上天的暗示是非常重要的,一定要遵從,否則就會失去升仙的機會。”
木水在錦山時,除了姬煙,還聽老妖說過另一位齊山妖怪升仙的故事。
說是那個妖怪修為極深,日行一善,是衆妖看中一定會升仙的,只一直沒有等到天雷。
偶一日在齊山腳下的小溪邊打水,撿到一根木杖,那妖怪想着必定是哪位老妖丢的,只怕丢了這木杖走路不方便呢,便收了起來,四處打聽以便歸還。
哪知撿到木杖的第十日,升天的天雷劫救下來了,最後一道,那妖怪扛不住了,便是那木杖擋的。
這自然是上天見那妖怪修為還欠些,擔心她被雷劈死了,才先給了她這個木杖,後降下來天雷。
這故事真實與否,有待考證,只是老妖講的話,木水一向是不會懷疑的。
居且想了想,木水學過冥神之後,是不能再往上學了,否則按照尋習的說法,極其容易走火入魔,輕則更傻更呆,重則丢掉性命。
可是單單讀書認字也不是個辦法,所幸鑄劍是他擅長的,教一教也無妨:“既然你執意要學,那好,我就教一教你。”
“太好了,謝謝師傅。”木水跳起來,往居且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居且感覺自己心裏某一處,忽然塌了一塊。不再去看木水,低頭繼續吃飯。
☆、鑄劍第一步
鑄劍最要緊的就是好鐵,居且雖然自己也有收集的許多上好的鑄劍鐵,但卻沒有拿出來給木水,一則是,他實在瞧不上尋習的鑄劍圖,連燒火都配不上,怎麽配得上他收藏的好鐵,二則,實在大材小用。
所以只告訴木水,叫她去山下請青花打聽,這方圓幾百裏,哪座山上哪個妖怪手中,有适合鑄劍的好鐵。
木水自然是不多想的,齊山積雪消融時,裹緊棉衣披風,頂着寒風,下了山。
然青花卻曉得,這妖族人界的鑄劍師,虛境之中,還存着好些收藏的鐵,沒道理居且沒有,于是問木水道:“怎麽先生收你為徒時,沒有授劍于你?”
木水自虛境中将楚清劍拿出來:“有的,叫楚清,劍穗上還有寶石呢,可好看了。”
青花接過,細細打量,又看那劍穗,編得有些粗糙了,只是上頭的寶石,相當寶貴:“嗯,是把好劍。既得了楚清,為何,你還要再鑄一把?”
木水将撿到鑄劍圖的事情仔細說與青花,又拿了鑄劍圖給青花看。
青花看看楚清劍,又看看那鑄劍圖,忽然明白居且為什麽不拿自己收藏的好鐵給木水鑄劍了,換做是她,也不會願意。
這鑄劍圖上畫的劍,劍身長度寬度根本不成比例,細細長長,上繪着花哨的圖案,中看不中用:“這劍,好看是好看,只是姐姐多嘴一句,瞧着,并不如先生的楚清呢。”
木水收回那鑄劍圖:“這是上天給木水的指示,老妖爺爺說了,天将降大任與斯妖也,必會給她點提示的。”
青花笑道:“那你瞧姬煙,不也沒有遇見所謂上天的指示嗎?”話一出口,她就想到另一樁事情,心中暗笑,可不就上天給姬煙的指示。
木水搖頭:“不對不對,遇見師傅,就是姬煙姐姐得到的指示。”
青花道:“經你一說,姐姐倒是真的想起來,姬煙升仙時,是得過上天的指示,只不過,和先生無關。你先回去,有消息了我就叫鼠精上齊山去告訴你。”說着遞了一個食盒給她。
木水接過食盒:“謝謝青花姐姐,青花姐姐最好了。”
也不知是謝食盒還是謝答應尋鐵,青花輕笑着,轉身進了青花館後堂,去吩咐事情。
木水回到齊山上,見居且手中拿着斧子,在紅梅樹前走來走去,原是他嫌棄門前開了兩百年的紅梅單調無味,正打算砍了種上白梅。
木水走過去瞧:“師傅當真要砍了這樹嗎?”
居且道:“過來,你來砍。”
木水疑惑道:“師傅,木水瞧着,紅梅比白梅好看呢。”一到冬天,齊山上除了常青樹,就只有這紅梅有些顏色,若是砍了,種上白梅,就真是什麽也沒有了:“而且冬天雪那麽大,真的能看見白梅花嗎?”
居且道:“這紅梅開了兩百年,看膩了。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聽過沒?”
木水搖頭:“沒。”
居且無可奈何:“叫你砍,你砍就是了。”
木水嘟着嘴:“再過兩百年,師傅是不是又要将白梅砍了,種上個其它顏色的梅花,木水不砍,梅花多可憐那。”賭氣就往屋裏去。
居且站在原地:“這小妖精,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
木水進了屋,坐在床上就大哭起來,手裏撕扯着手絹子,那手絹還是她央求青花給她繡來解饞的,上面全是紅燒肉,烤兔腿,清蒸魚,沒事就對着流口水,很被居且嫌棄。
居且耳裏一向是極好的,聽到她哭了,放下斧子,走進去看:“哭什麽?”
木水擡頭:“那梅花那麽好看,師傅還這麽嫌棄,木水這麽笨,肯定不到一百年就會被師傅趕回錦山的。”
居且不明:“這又是去哪裏聽來的?”按照她這個呆笨的程度,根本不用一百年,說不定明年,他脾氣一上來,就會趕她回錦山,小妖精未免太自信。
木水袖子擦一擦眼淚:“住在山腰下的狐貍精姐姐說的,不念舊物就是不重舊情。”
居且黑線,這要表達的根本不是一個意思:“她說的是她丈夫,我是你師傅。”
木水似懂非懂,當時她見那狐貍精哭得厲害,死活不讓她丈夫扔掉,她多年累積的人界戲子畫像,情形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便以為所有的東西都一樣,都是不能扔掉的:“師傅,木水錯了。”
居且看着她紅腫的眼睛,心也軟了:“再辟一塊地出來種白梅總行了吧?”
木水重重點頭:“嗯,好。”
居且放心,走出去,不一會兒又折回來:“以後,沒事少出門,多在家看書。”
青花因早年經營賭場,手下有好些能幹的妖怪,所以沒幾天,就打聽到,齊山北去三百裏,有一座壺荊山,山上住着一只妖族鑄劍師,這鑄劍師手上現有一塊上好的黑鐵,十分适合鑄劍用。
鼠精傳完話,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居且道:“還有事?”
鼠精道:“青花姐姐說,但凡鑄劍師總是愛鐵的,只怕那妖輕易不肯将黑鐵給了先生,先生若是亮出身份去拿,又恐怕于名聲不好,所以,她可以代勞,将那黑鐵拿來。”
青花拿黑鐵會用的手段,居且多少還是曉得的,自然極有效迅速,況且她一向也不在乎名聲,這十裏八山,哪個妖怪不怕她,他一向也信任她,只是,難得有事,他也想帶木水出去經歷一番:“你回去告訴青花,不用。”
鼠精告退離開。
木水疑惑:“師傅,為什麽不用青花姐姐幫忙去取呀”
居且斜眼望她:“要鑄劍的是你,自然你去取,與青花何幹?”低頭喝茶。
木水低頭望着鞋尖,吐吐舌頭:“木水錯了。”
居且将茶盞放回桌上,點點頭:“知道錯了就好,趕緊去收拾東西,明日就啓程吧。”
木水道:“真的木水自己去嗎?木水有些害怕。”
居且又點點頭:“給你一個鍛煉的機會,高興些。”
哆哆嗦嗦回到自己的屋子,木水坐在床上,将娘親的玉佩拿出來,細細撫摸:“娘親,木水此去,可能回不來了。但既然是上天的指示,木水也不敢違背,還望娘親與爹,一定保佑木水。”
居且站在門外,聽她悲傷訴說,不覺嘴角上揚,臉上露出戲谑的笑,略一思索,收了表情,推門進去:“還是由我帶着你去吧,不然以你這腳程,起碼得半年才能回來,還不論能不能從那妖族鑄劍師手裏拿到黑鐵。”
木水眼前一亮,站起身來,跳到居且身邊,環住居且手臂:“謝謝師傅,木水就知道,師傅最好。”
居且:“自然。”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求評論~
求包養~
☆、拿到黑鐵
融雪最是冷的,地上有水又很濕,即便能瞬移,有仙罩護體,居且也不願意出門,便告知木水,決定春暖花開的時候,再去壺荊山。
本來有居且帶着,不用多大一會兒就能到壺荊山,遲些日子也無妨,但木水心裏急得很,恨不能立即取來黑鐵,開爐鑄劍。
居且決定的事情也不是輕易能改變的:“我說春暖花開就是春暖花開。”
于此事上,木水不敢哭鬧,生怕居且一個不高興,就不和她去壺荊山了,只小聲央求:“師傅,春暖花開還有好長好長時間呢。”
居且有些不耐煩:“着急就自己去。”
木水立即閉嘴,不敢說話,在居且眼神殺下,默默走出屋。默默在心裏計算着春暖花開的日子。
可是,她根本算不清,只能一天一天地盼望,每天早早的起來,查看迎春花是否綻放。
這一天早晨,木水起床,還未來得及洗臉,還是先去看迎春花,那幾個花苞的位置她早已銘記于心,每次都是直接去看。
“一,二,三,四。”數到第五個的時候,一朵黃色的小花闖入視野,木水激動得将指着那朵花,大聲向屋裏喊:“師傅,師傅,開花了,開花了。”
居且慢悠悠走出去,順着木水指着的地方望去,果然是一朵迎春花。
其實他說等開出第一朵迎春花才出發去壺荊山的意思,是準許木水作弊,畢竟她已經學會凝神了,可是傻乎乎的木水,根本不懂。
居且道:“收拾東西,吃過早飯就走。”
木水激動地跑回屋裏,跳上床去,打兩個滾,才開始收拾東西。
現在的她,和幾個月前的她已經不一樣,琅織江本時常會将洞知雀送東西過來,吃的玩的用的,樣樣都有,但是木水要放進虛境帶走的東西,也不是特別多。
青花繡的解饞手絹,最喜歡的衣裙,可以長時間保存的幹果蜜餞,鑄劍圖。
不大會兒功夫就收拾好了,往廚房去。
居且往鍋裏放了一把面條,幾葉青菜,木水卻是盯着碗櫃裏,昨日剩下的炒肉:“師傅,這剩下的肉,不吃也挺可惜的。”
居且道:“想死就吃。”
縮回脖子,木水搖搖頭,坐在桌前,看着那塊解饞的手絹,靜靜等待面條。
吃過早飯,居且最後看一眼爐竈,确認火星子已經全部熄滅,才叫木水拉着他的袖子,準備瞬移。
木水疑惑:“師傅的廚房,以前也着過火嗎?”
老妖有一回帶着木水出遠門去玩,回來時,洞裏就被燒得只剩火灰了,原以為是哪家妖怪故意燒得,從那山洞中死裏逃生,還是出來的老鼠告訴他,爐竈裏的火沒熄滅,點着了旁邊的柴。
居且有些不高興,冷冷地看一眼木水:“沒有。”
其實是有的,他以前為了方便,也是将柴放在廚房裏的。
不大會兒功夫,就到了壺荊山,這壺荊山與齊山倒是差不多,居且随意抓了一只小妖怪:“這山上有個鑄劍師?”
那小妖怪也是十分熱情:“兩位是來鑄劍的?我帶你們去吧。只是有一言要奉勸二位,這鑄劍師脾氣古怪得很呢,若是沒有足夠的錢財,只是二位要白走一趟。”
木水有些為難,她身上值錢的東西,除了娘親玉佩,就是楚清劍劍穗上的寶石。
居且卻是十分淡定,手心攤開,立時就變出了一個大金元寶。看的木水于那小妖目瞪口呆:“哇。”
居且手一收,那金元寶就不見了:“看路。”
小妖收回目光,繼續向居且木水介紹壺荊山,往鑄劍師家去。
一路走到山頂,小妖指着一處有大煙囪的石頭房子:“這就是了。”
居且有仙法,平時不常走路,偶爾走一走倒也無所謂,只是這小妖一直喋喋不休,讓他煩不勝煩,木水這只平時疏于鍛煉的豬,早已經累得氣踹噓噓:“早說在山頂,師傅帶着我,嗖一下就飛上來了。”
那小妖立即摸摸後腦勺,憨厚一笑:“沒想到。”還要再說什麽,居且一揮手,将他嘴封上了。這一招,他從前常常用來對付尋習。
直接走進去,只見一個人身獸首的妖怪,光着上身,正在打鐵,木水先走上去:“請問這裏有黑鐵嗎?”
居且黑線,這小妖精,怕是平時在齊山村買東西買習慣了吧。
那打鐵的妖怪并不答話,木水又問一遍:“請問這裏有黑鐵嗎?我們有錢。”
那妖怪一聽有錢,擡頭望他們一眼:“只鑄劍,不賣鐵。”又低下頭去繼續打鐵。
木水有些着急:“師傅,你快将金子拿出來。”
居且伸出手心,那金元寶又出來了。木水拿過,向打鐵妖怪走出:“你看,我們有錢。”
打鐵的妖怪放下手中錘子,伸手去,木水道:“我們要鐵,不要手。”
居且再次黑線:“将元寶給他。”
原是有擅長變幻術的妖怪買家,會變出假的錢財欺騙修行不高的賣家。
這打鐵的妖怪仔細打量一番手中的元寶,确定是真的,才道:“我是鑄劍師,只鑄劍,不賣鐵。”
木水欣喜道:“原來黑鐵真的在你這裏呀。”絲毫沒有注意到後兩句話。
鑄劍師翻手将元寶藏進虛境之中,繼續打鐵。
木水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你怎麽藏了我的元寶?”
鑄劍師道:“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和你說的幾句話,就值這麽些錢。”
木水拿他這種無賴的說法無法,急得跺腳,回頭去向居且求助,居且卻不見了蹤影,木水喊了兩聲:“師傅,師傅。”沒有回應。
那鑄劍師道:“還不快走,想留在這兒給燒火打鐵?”
木水道:“你還我的元寶。”
鑄劍師早已經看出木水修為極低,只是一只笨豬,因居且掩了仙氣,看不出居且修為,方才才會略有所顧忌,而現在,居且不在,他自不會害怕木水:“元寶既然到了我手裏,就是我的,哪有歸還的道理。”說完口中吐出一陣火,向木水襲去。
木水躲閃不及,用手捂住眼睛不去看,然那火卻并沒有燒過來,睜眼一看,正是居且擋在前面,手裏拿着的,正是黑鐵:“火候就這些,煉出來的劍想必也不怎麽樣,何必可惜了這黑鐵?”手一揮,火就熄滅了。
那鑄劍師何曾受過這樣的打擊,幻化出法器,就向居且攻擊來,居且不欲與他糾纏,使了個定身咒将他定在原地。
木水這才走到居且身邊:“師傅你方才去了哪兒,可吓死木水了”
居且将手中的黑鐵遞給她:“找黑鐵去了,走吧,回齊山。”若是青花知道居且拿到黑鐵的法子,想必也不會自告奮勇說要相幫。
木水雙手接過黑鐵,突然彎下了腰:“好沉。”
☆、木水很作
居且很無奈地一把搶過黑鐵,單手托起:“笨。”
心裏很不服氣,但是鑒于那黑鐵是真的沉,木水也不反駁:“木水本來就笨。”
居且道:“以後家裏的粗活重活就都是你的了,多鍛煉。”小妖精笨成這樣也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一小塊黑鐵都拿不動。
木水鼓起腮幫子,別過臉去:“本來也是木水在幹的。”
細想之下,好像也是這樣,居且道:“也是,那回去開地種白梅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伸出手去。
木水拽着他袖子,又放開:“師傅,你向那小妖施的法術還沒解開呢,不解開他就不能說話了。”
以前尋習是會自己解開的,再不濟還有歸浮幫忙,居且一時倒是真的忘記了給那小妖解開:“你去将他尋來吧。”
“遵命。”木水蹦跶着出去,沒幾步就看見那小妖蹲在一棵樹下畫圈圈。
這小妖在壺荊山活了三百年,因熱情話多,愛笑勤快,一直很得壺荊山女妖喜歡。
這回下山就是去幫一只女妖到旁邊的山上取東西,不想遇見居且和木水,小妖本着來者皆是客的心,就放下了那女妖的事情,先為居且木水指路,不想木水體力這麽差,一到山頂就抱怨他沒有直接指路,居且更是,因為嫌棄他話多,直接封了他嘴。
小妖表示很受傷,以至于木水叫了他兩聲他也沒應。
木水跑走去:“師傅,那小妖聽不見了,可是被師傅封住了耳。”
居且道:“沒有,他既然不想解開,咱們就走吧,別為難他。”
木水卻是不放棄,又跑出去叫:“小妖,我師父要為你解開法術,你快過來。”
那小妖蹲在樹下,不止是畫圈圈,還試着想要自己沖破這法術,無奈修為太淺,一點用也沒有。
聽木水說居且願意給他解開法術,拍拍手上的圖就站起來,正要說他馬上過去,才記起自己是說不了話的,只能沖木水擺手。
木水沖裏間居且喊道:“師傅,那小妖過來了。”
小妖一陣飛奔跑到居且面前,撲通跪下,眼含淚水,拽着居且衣服就是一陣猛搖。
居且心想,這樣話多的妖精還是不要為他解開法術的好,免得他禍害其它妖怪,揚手一陣風将他送到山腳。
木水只記得居且施法時也是揚手,便以為居且已經為那小妖解開法術,正要走時,又想起被定身的鑄劍師:“師傅,那鑄劍妖怪怎麽辦?”
居且黑線,這小妖精記性也太差了些,方才還想要她命的妖怪,轉身她就求起情來了:“怎麽,你要我為他解開,再吐火燒你?”
木水回想方才情形,轉頭看一眼面部表情十分猙獰的鑄劍師:“還是,不了。”
居且又伸出手去,木水抓住袖子,又想起一件事,放開:“師傅,那元寶是哪來的,上回木水買糖葫蘆時,你不是說咱們家沒錢嗎?”
前兩日,木水到山下去遇見有賣糖葫蘆的,便要了五串,因身上沒錢,就問青花借了付着,回齊山拿錢,哪知居且冷冷砸來一句:“沒有。”
木水想起那還不起錢的鼠精如今下場,聽聞寒冬臘月,還要用水井裏打的水洗菜,不禁打一個寒戰,只好拿了琅織送來的一個簪子去抵。
那簪子被青花順手插在了鼠精頭上,難受得木水看到鼠精一次,就要用眼剜她一次。
居且将手心攤開,立時又有了一個金元寶,一收手,那元寶就不見了:“假的。青花是狐貍精,擅長變幻術,□□騙不她。”
驚得木水張大了嘴,根據老妖爺爺的說法,神仙一向都是極其心善的,維護天地間和平,從不欺負妖族和人族。
她的師傅呢,雖然經常以給她鍛煉機會的名義,叫她做這做那,但是她一直堅信這些都是為了她好,也不做多想。可是變□□騙妖怪,本身就是不對的。
正義感爆棚的木水,叉着小粗腰,大聲道:“師傅,這是不對的。鑄劍師傅多可憐那,辛辛苦苦找到一塊黑鐵,就指望買個好價錢。”
居且道:“你從前拿着我給你的□□去村裏買吃的,跑得也很快啊。”
木水本沒想起,從前拿去村裏買東西用的錢,經居且這一提醒,就想了起來,果然呢,每次去青花館吃飯就是記賬,到別處就是給錢:“師傅,你怎麽可以這麽壞?”
居且黑線,這麽壞是怎麽壞,也不想和她解釋,只要他不出事,那些□□就不會消失,也就和真錢一樣了,他不給青花□□,只是因為,被認出來很尴尬:“就一句,走不走?”
其實,某一回,青花閑得無聊,出去串門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居且的□□,當時不知是居且給的,便告訴了那收錢的老板:“這錢是假的,不過嘛,這變幻術使得極好,變□□的妖怪不死,這□□就不會消失,和真錢就是一樣的。”那妖怪想着,自己肯定沒有居且活得長,也就沒介意,只是悄悄告訴了其它店家。
由正義化身的木水,立下了替天尋道的決心,毅然往後退一大步:“不走,師傅不給鑄劍妖怪真錢,木水就不走。”
這樣蒼白無力的要挾,居且根本不受,将黑鐵扔到她跟前:“不走就在這兒待着吧。”使一個瞬移就走了。
留木水在原地茫然。
更糟糕的是,居且給那鑄劍師使的定身術,到時間是會自動解除的。
木水只覺得空氣中忽然有一絲熱意,摻雜着濃濃殺氣的寒意,小心回頭去看,只見鑄劍師活動着僵硬的雙肩和脖子,冷笑着盯着木水,木水心道完了,腳下一軟,跌坐在地:“你,你,你,別殺我。”
鑄劍師一步一步向木水走來:“好久沒吃豬肉了,用烤想來是最适合的。”
這不知是木水豬生中,第幾次被其它妖怪要挾要烤了,心中恐懼雖然還在,但是也漸漸淡定下來,開始和鑄劍師談條件。
木水道:“我有錢,我可以給你錢。”
鑄劍師不屑道:“若是你和你師傅一樣騙我,怎麽辦,況且,我不缺錢,就饞肉。”
木水細細回想,從前老妖教過她,這種時候應該怎麽怎麽辦,可偏偏腦子像卡住了一樣,什麽也想不起來:“我,師傅很厲害的,你不能吃我。”
鑄劍師道:“你師傅?方才我不過一時疏忽,才會被他定住,若是真較量起來,他會是我的。”
話還沒說完,就又被定住了。
原是居且走到一半,才想起給這妖怪施的定身術會自動解開,深怕木水有危險,便急着趕回來了。
木水見是居且回來了,一翻身爬起來,沖進居且懷裏,又哭起來:“師傅,木水差點就死了。”
居且道:“這不是還沒死呢嗎。”心想,小妖精這愛哭的毛病也得治治:“回去吧。”
正要使出瞬移時間,木水又放開了,居且有些沒了耐心:“你要是死在這裏,我回齊山還是能再收一個徒的,自己掂量。”
木水趕緊抓住居且袖子:“不是的師傅,這鑄劍妖怪的黑鐵被拿了,咱們總得還他些什麽吧?”
居且道:“不是已經給了錢了嗎?”
木水小聲嘟囔:“那錢是假的。”
居且今日的耐心終于全部用完:“你要是有錢,就給,沒錢,咱們就直接走。”
木水将虛境中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除了楚清劍和玉佩,沒有一樣值錢的,只好将頭上的簪子珠花摘下來,手上的镯子摘下來,拿去那鑄劍師面前問那鑄劍師:“這些夠換黑鐵嗎?”
那鑄劍師被定了身,連帶着話也不能說了,只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木水。
木水道:“夠了,的吧。這些首飾都是琅織姨給的,特別好看,木水很喜歡的。”
鑄劍師心道:你喜歡我又不喜歡。
木水卻是不知他心中所想,繼續自言自語道:“那木水就将這些東西放在這兒啦。”
居且卻有心刁難一下木水,便解開了定身術,報複她今日四次放開他。
那鑄劍師感覺全身束縛被解開,彎腰撿起來那些首飾就要往木水腦袋上遭,迫于居且十分厲害的定身術,又收回了手,大聲道:“這些不值錢的東西,就想換我的黑鐵?笑話。”
木水回過身去,只見鑄劍師的定身術第二次解開了,忙跑到居且身後:“師傅保護木水。”
居且往旁邊挪開一步,不讓她躲:“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那鑄劍師在心中默默估計居且的戰鬥值,曉得自己鬥不過,又不想被搶去了黑鐵,見木水是個呆笨的,便又向木水道:“有錢給錢,沒錢快走,我這還忙着打鐵呢,打不出鐵賣不了錢,家裏孩子吃不上飯的。”
木水想着自己從前,跟着老妖沒飯吃餓肚子時的場景,也覺得不該耽誤其它妖怪掙錢養家的時間。
鑄劍師見勢,又催了兩遍,将家中凄慘一一講來,木水無法,不舍地最後看一眼那塊黑鐵,走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木水:師傅師傅,我們去哪裏呀
居且:去南山
木水:去南山找尋習哥哥嗎
居且:為什麽要找尋習
木水:因為愛情
☆、桃花朵朵開
居且看着對到手又飛走的黑鐵傷心不舍的木水,還是覺得不十分解氣,怼她道:“我猜你也不是十分想回家,那我就先走,等你什麽時候有錢了,能救濟這鑄劍師一家了,狠得下心搶黑鐵了,就往齊山帶個信,我再過來。”
木水委屈巴巴地看着居且:“師傅,你別走,木水怕。”
居且道:“行,我先不走。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求我,我就将黑鐵再搶過來,二,放棄鑄劍,好好守着我給你的楚清。自己看着辦。”
木水眼睛又紅起來:“為什麽師傅就是不喜歡那張鑄劍圖呀?”
居且心道這小妖精還不算笨,曉得自己不喜歡那張鑄劍圖,索性就将話說開:“這鑄劍圖,是尋習為了給姬煙打一把稱手的兵器,畫的草圖。他治病還行,鑄劍這樣的腦力活,還差得遠。”
說到這個,居且又想起尋習介紹這把劍時的神情,眼睛裏散發出的光,就像是肯定姬煙見到這把劍就一定會喜歡一樣,可事實是,除了呆笨的木水,沒有誰會看上這把劍。
木水吸吸鼻子:“尋習哥哥對姬煙姐姐真好。”
居且黑線:“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把劍,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木水道:“可是木水喜歡。”
這樣繞下去,是不可能有盡頭的,木水的死腦筋不會因為居且說兩句就開竅,居且也已經沒了耐心:“好,那你就在壺荊山待着吧。”說着就要離開。
“留步。”
只聽後面傳來一聲嬌滴滴的呼喚。
原這鑄劍師本是一只修行多年的黑熊怪,世世代代打鐵鑄劍為生,現膝下唯有一個女兒,疼愛無比,家裏并沒有他向木水說的這麽慘。
這女兒名叫紅錘,長相一般,身形倒是比一般的女妖怪大上那麽兩三分。
木水轉身去問:“這位姐姐,有事嗎?”
紅錘以袖子遮面,半含嬌羞:“是你們要買黑鐵?”
木水道:“正是,這位姐姐,你也有黑鐵?真是太好了。”
居且黑線,這還沒走出多遠,一聽就知道,這是那鑄劍妖怪的女兒。
紅錘道:“方才家父有些粗魯,還望兩位不要見怪。”
說話間,眼睛一直看向居且,這樣花癡的眼神,居且在天上曾遇到過不少,習以為常:“怎麽,他後悔了?”
紅錘走近到居且身邊:“這個倒還沒有,只是請二位回去喝一杯茶水,賠個罪。”
居且大致回憶了一下,大概就記起了,是方才尋黑鐵時遇到的,然後就被惦記上了:“茶就不用了,急着回家。”
紅錘方才躲在暗處,也聽見了那些對話,知道居且不好說話,就去纏着木水:“小妹妹,你不是想要黑鐵嗎?姐姐幫你去求求我爹,如何?”
木水樂意得不行,比紅錘還着急,拽着紅錘就要走。
居且道:“那你去,我回齊山。”
紅錘本是要挽留居且的,自然不會得一個木水就走:“這位小哥哥,你真的放心我帶着小妹妹回去嗎,我爹最饞肉了,若是饞蟲上來,我是攔不住的。”說罷,反手緊緊拽住木水。
居且冷冷道:“無所謂。”
木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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