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以後/第 67 章 等
忽然, 急促的馬蹄聲噠噠地劃破寂靜的夜, 最終在寧王府門前停了下來, 京城酉時五刻關城門,侍衛阿大趕在那之前進了城來, 直奔寧王府,向古德全道明了來意。
古德全不敢怠慢, 向王爺和王妃禀報, 通傳過後,才領人去見。
告罪過後, 阿大才向衛明沅和寧王道明了來意, “王妃,這是二公子特意尋來的, 名喚向佛葵的藥草,因着情況有些不好,所以深夜趕來,叨擾了王妃和王爺,還請王妃恕罪。”
阿大是衛明哲的人, 從小習武, 會些拳腳功夫,這次南方赈災,趙氏不放心, 也讓他一同跟去了。
看着他風塵仆仆的模樣,再從他口中聽得“向佛葵”三字,衛明沅哪裏還有精力去罰他, 忙讓人把罩在花盆上的黑紗掀開,露出底下的真容。
蔫掉的花盤,金色的花瓣早已卷曲發黑,零星地挂在花盤上,衛明沅顧不上失望,伸手扒開花蕊,找到底下還有些發白的一顆種子,放進嘴裏咬了咬,待嘗到裏頭的苦後回甘的滋味,神清氣爽,又掐了掐它耷拉着的寬葉,沾了汁液的指尖撚了撚,這才确定了這株藥材的真身——确是向佛葵。
只不過,像阿大說的,這向佛葵情況有些不好。
她扒開花盆裏的土,看了看它的根,見它雖然有些破損,卻還未腐壞,頓時松了一口氣。
面對寧王問詢的目光,她長舒了一口濁氣,接過春兒遞來的手帕一邊擦着手一邊說道,“确實是向佛葵,只是被人從檀木上挖下來移栽到盆裏,花謝了,根還好,再晚,便是我,可能也養不活了。”
意思是,她還是能将它養活的。
那麽問題來了,就在半個時辰以前,他才與她說好,明日解毒,如今向佛葵出現,計劃是否還按着原來的執行?
衛明沅讓古德全帶着阿大下去歇息,夫妻倆關起門來,看着那株向佛葵大眼瞪着小眼。
“要不,當它不存在,明日還是按計劃行事?”還是衛明沅率先打破了沉默。
說是計劃,其實不過是一個明日解毒的打算,具體細節,其實兩人還未談及,誰讓方才氣氛正好,他們都還未來得及細說這些在當時看來無關緊要的事情。
衛明沅以他為先,宣逸卻不能不為她考量。之前出于感動,沖動地說出不願再等的話,他并不後悔,只是細思起來,現在解毒對她未必是最好的。
林神醫早已在禦前表示他暫且對鲛人殇無計可施,若他忽然間好了,因着慧然大師的話,世人皆會将目光投諸于她身上,探究懷疑,恐會将她陷于險地。當然,也并非不能把毒解了,而後瞞着,他依舊扮演一個不良于行的廢人,只是那樣的話,得先過了林神醫這關,再之後,便是等待在世人面前光明正大恢複健康的時機,同時還要時刻警惕着,不能叫人看破,提前引來殺身之禍。
其實,先解毒後僞裝,再尋機去掉僞裝,這樣的辦法,寧王在得知她确實能馬上把他治好的時候,并非沒有想過,可考慮到一旦暴露,皇上對他對阿沅的猜疑,他便不敢輕舉妄動,最終選擇了較為穩妥的辦法——等待衛明沅所說的藥材,再借機解毒。
現在,藥材有了,他還要因為方才瞬間的悸動而選擇明日解毒嗎?
他遲疑着,因為衛明沅準備的生辰禮而悸動不已的心房逐漸恢複了平靜。
“把它養好,需要多久?”他問,理智占了上風。
宣逸原先并不在意等,因為他知道有她在,他的性命無憂,即便那時他們所需要的藥材還沒有絲毫蹤影,等待似乎是沒有終點的漫長。如今,藥材出現了,等待有了隐約的終點,他卻反而坐不住了。這種時候,一刻都嫌長。
“向佛葵的花期是十年,”她頓了頓,看向他的反應,見他倒吸一口涼氣,這才繼續往下說,“在我這裏,少則半年,多則一年便能好。”這是鑒于空間內十倍于外界的時間流速,以及靈泉水的神奇之處,保守估計得來的。
一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換言之,若他選擇穩妥的辦法,則還要再等上一年的時間再解毒,又或者,先把毒解了,而後僞裝一年的時間。
各有不盡如人意之處,端看寧王如何選擇。
“其實,按照我原來的想法,讓林神醫來治,我再尋機為你解毒,應該不需要一年的時間,我其實并不如何在意那點功勞。”她向他提供了另一種可能。
可問題是,林神醫現在對鲛人殇也沒有譜,等他研究出比較像樣的解毒法子,不知何時。她的小動作還得瞞過林神醫這個主治大夫。
都是等,他寧願等她。
他摟着她,下巴擱在她肩頭上,沉默了許久,終究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還是,等等吧。”
這個等,自然是指等向佛葵再次花開之時。衛明沅抿了抿嘴,有些澀然地開口,“王爺,委屈。”
是的,委屈。不是不能馬上治好,可就是因為這,顧忌那的,一直拖着。盡管她能減輕他的痛苦,延長他的壽命,可終究比不過一個康健的身體。
他嘆息着摸摸她的發頂,言道,“既然有更好更穩妥的法子,何樂而不為呢,不過是等一等罷了,你忘了,我現在不僅能活過二十,還能再活個五年八載,一年罷了,不長,我相信阿沅。”
衛明沅沉默着靠在他懷裏,抱着他的腰,悶悶地開口道,“解毒的事,咱們等,圓房的事,咱們不等了,好不好?”
聞言,他身子一僵,随後狀似無意地反問,“不怕疼了?”
“王爺疼了那麽多年,還要再疼一年,我就疼那麽一下下,很快就過去了。”她揪着他的衣擺,聲音細若蚊蠅。
不是不害怕,而是想為他克服。
在解毒一事上,她認為他委屈了,在另外一件事上,她不想再委屈了他。
可是,她越是這樣體貼,宣逸便越是憐惜,哪裏舍得讓她受委屈?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本王說過,要給你最好的,豈能食言?阿沅,等我,再等一等便好。”他心中激蕩,用力地将她擁在懷裏,似要将她嵌進身體,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衛明沅無言。
夜裏,芙蓉帳中,她在燭光裏輕解羅裳,在他莫名緊張的注視下,揪住他衣帶的一端,輕輕一扯,露出他白皙的胸膛,貼了上去。
“王爺,其實阿沅才是真正的禮物。”她在他耳畔極盡妩媚地邀請。
他毫無防備地被她推倒,等回過神來之時,她已經騎在了那處,蓄勢待發。
亵褲不知何時被褪下一半,玉柱擎天,他暗恨自己經受不住誘惑,顧不上許多,忍着疼,翻了個身,将她推開壓在身下。
終究沒能入巷,但彼時她已無心思顧及這個,聽得他一聲痛苦的悶哼,頓時不敢再亂動。
“疼?一定很疼對不對?我,我……”她眼睛都急紅了。
寧王哪裏舍得責備她,低頭含着她的兩片輕軟,相濡以沫。
待彼此心情都平複,他才側躺回去,擁着她,溫柔地嘆息,在她耳邊呢喃,“以後別那麽傻了,我想要你,是堂堂正正地要,不是以這種方式。”
不是因為被動而覺得難堪,而是希望他們的第一次是在彼此最好的時候。如今,她含苞待放,他寶劍尚未出鞘,上頭的鏽跡斑斑還未除去,他如何能讓自己的不堪污濁了她?
衛明沅的眼睛頓時一黯,“我只是,想讓你開心。”
他摟着他的傻姑娘,想着她方才咬着牙打算坐下去時堅定的臉龐,頓時什麽脾氣都沒有了。
“今晚,我只想擁着你一同入夢,想想那畫上的兩個小不點……想想我們白發蒼蒼坐在一起看夕陽,只要想着這些,吾心便足矣,無用再做其他。”
想着那些美好的畫面,念及自己躲在空間裏偷偷準備時憧憬的心情,衛明沅的心終于靜了,嘴角不自覺地挂起一抹溫柔的笑,“只要你想要的,我随時都給你。”她輕聲許諾,重若泰山。
“當真?”想到她的大膽,宣逸附耳過去,“今日如此特別,本王想要這樣……”
暧昧纏綿過後,他抱着她,意猶未盡地回味着方才品嘗到的屬于她的甘甜,再看她紅豔豔的小嘴,眸色頓時又深了幾分。
看着角落裏那株破壞了他生辰美好氣氛的向佛葵,忍不住在心裏嘀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早了,他興許不會沖動地開口,晚了,他興許和阿沅已成了好事,哪像現在?不上不下的,明知可為而不能為,真真的憋屈!
如此想着,他暗暗在心裏的小本本上又記了衛明哲一筆,至于是功過相抵,還是功不抵過,就只有宣逸自個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感覺我會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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