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妻迷/第 48 章

楊曲憐與香晴失蹤的事情兩天後才傳入容家長輩耳裏, 無論是在外忙碌的容老爺,還是常年不怎麽問事的容老太太, 都因這些孩子而覺得滿心疲憊。一個接着一個的不是出事, 就是鬧事。

容老爺派出了許多人去找楊曲憐主仆倆, 可這對主仆仿若人間消失了一般, 半點蹤跡都不曾留。就算是知道香晴如何的人, 也沒人敢說半句。

找不到也不能算了, 自是得繼續找的。

午時中,容不霏提着食籃在去後林的路上,正巧看到容老爺添加的一批人手往外走, 她拉了個人問:“你們這是要去哪裏?是出什麽事了?”

“回大姑娘, 昨晚老爺得知楊姑娘失蹤的消息,便派了不少人尋找,可幾乎一天一夜過去, 愣是沒有半點消息, 這正加派人手繼續尋人呢!”

容不霏心裏不由一咯噔:“楊姑娘失蹤了?”

“是的。”

容不霏放開了手,任憑人家追上走遠的大衆。

她不由想起那天晚上香晴的死,心覺楊曲憐的失蹤定是也與追妻有關吧?她雖覺得胸悶, 卻是怎麽也無法怪他的。

或許她也覺得楊曲憐該死, 也或許是習慣了他的殺伐果決,麻木不仁。

可終歸是生命, 曾經鮮活過的生命,她不免覺得遺憾的。最殘忍的懲罰莫過于死,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就在她走神着正欲邁步時, 葉鹫邁步朝她走了過來。

葉鹫望着她手裏提着的大食籃,眸色微暗:“去後林陪他一起吃飯的?”

那晚在那廢宅裏,容不霏也有見到他離開的背影,只是未在意罷了。如今稍一回想,就更覺得他越來越奇怪,直覺讓她不由後退了一步,應了聲:“嗯!”

她的抗拒與疏離讓葉鹫的臉色更是有些不好,就在她越過他正欲走時,他突然意味不明的道了句:“你沒和他睡覺吧?”

葉鹫側頭看到她微僵的身子,這才覺得心情好了不少:“你們果然沒睡。”

容不霏有些懊惱了:“睡沒睡與你何幹?”她邁步就要走,卻見到沈修珏神色陰郁的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

容不霏頓覺不妙,知道他心裏的醋壇子肯定打翻了。她連忙過去挽住他的胳膊,好聲好氣的溫柔道:“你怎的不在後林等我?怎的跑過來了?”

沈修珏一個轉手将她摟入懷中,漠然道:“我若不過來,怎知有人對你圖謀不軌?”眼睛一直是盯着葉鹫的。

看的出來,若非是時機不合适,他定是不會留葉鹫活路。

容不霏抗議:“哪有圖謀不軌?你當我這個毀容的姑娘是香饽饽呢?有你看上我,已是不易,怎還會有眼瞎的看上我?”

葉鹫抱胸突然懶洋洋的接話:“很不湊巧了,我可能也眼瞎了。”

容不霏只覺得震驚了,趕緊擡頭看沈修珏果然不太妙的臉色。

這……算不算是表白?

可她卻覺得葉鹫很欠揍啊!

沈修珏突然低頭貼着容不霏的耳垂舔了一口,就在她縮着脖子只覺得尴尬不已時,他幽冷緩慢的道了句:“阿不,我想殺他,現在就想。”

望着眼前光天化日之下暧昧的人,葉鹫深吸了一口冷氣,手指抖了抖,強忍着沒有握拳。

容不霏連忙按住沈修珏的手,皺眉道:“你殺該殺之人,我攔不了你。不該殺之人,我不準你殺。”

沈修珏眸中劃過一道陰冷,稍縱即逝。接而嘆息道:“好,不殺,我跟他打一架,揍一揍他。”言罷他就放開容不霏抽出腰間劍朝葉鹫刺過去。

葉鹫眸子一眯,立刻躲開了,想出手,卻始終找不到機會,何況在容家他不會帶武器。

沈修珏的招式太過咄咄逼人,他全身心只能用在躲上。

葉鹫突然想到什麽,眸子一亮,迅速道了聲:“果然是你。”

這想折磨他致死,卻不一招斃命的手法,不就是之前那個人。之前他就覺得這追妻與之前那個人是同一個人,如今算是得到了落實。

容不霏看到沈修珏的劍已經在葉鹫的身上劃了好幾道,她一面擔心沈修珏會将葉鹫弄的半死不活,一面擔心有人路過看到這一幕将事情鬧大。

她急的喊起來:“追妻,停下,這是容家。”

在外面不知如何野的秦留葉終于吹着口哨晃悠晃悠的回了容家,本想去後林找沈修珏,卻見眼前一個打一個挨的一幕。想到這裏是容家,由不得沈修珏如此撒野,否則追媳婦有障礙了,就了不得了。

他趕緊跳過去想拉住沈修珏,卻反被在身上劃了一道口子。他的衣服可不如葉鹫的是黑色。他淺綠色的罩衫上頓時起了一條鮮紅血條。

秦留葉疼的跳腳,趕緊跑開了。他想了下,忍着疼痛又道了聲:“追妻,時機成熟了,你可以對容大姑娘告白了。”顯然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先勸架了再說。

沈修珏揮劍之前神色極度鄙夷的瞥了秦留葉一眼。

秦留葉被這一眼瞥的莫名其妙:“喂!我說真的,快停下。”

不知何時跑到秦留葉跟前的容不霏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已經告白了,也已經成為我的未婚夫了。再想別的辦法讓他停下來?”

秦留葉睜大眼睛:“你說什麽?他告白了?你們在一起了?”

容不霏點了點頭,看着葉鹫身上越來越多的口子,急道:“你快想想辦法呀!這樣下去會讓葉鹫流血致死的。”

秦留葉也覺得耽誤之急該是讓沈修珏停下,他想了想,對容不霏小聲道:“他最在乎你,你快撒嬌,撒嬌不行,直接甩臉色走人。”

容不霏聞言覺得現在撒嬌不合适,甩臉色倒是不錯,便刻意怒喊了聲:“沈……”她陡然剎住了聲音,臉色微白。

離她最近的秦留葉不免疑惑:“沈?沈什麽沈?快甩臉色啊!”

“哦……哦……甩臉色……”容不霏心不在焉的應下,深吸了一口氣,插腰怒喊:“追妻,我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給你親了!我氣死了,再也不吃飯了。”

她擱下食籃,怒乎乎的就走。

她确實是生氣了,只是性子太軟,總是發不出來脾氣,這回算是應了心中的怒氣,難得發了脾氣。

對于容不霏難得中氣十足的發脾氣,沈修珏一時有些愣,見她走遠了,他立刻收手将沾滿鮮血的劍扔到秦留葉面前,吩咐:“拿去洗了。”接而過去提起食籃就追上容不霏不容拒絕的單手摟住她,低頭緊盯着她氣的通紅的小臉。

他抿着嘴,其實心裏是非常不高興的,畢竟他養大的小綿羊竟是為了別的男人給他發脾氣了。可又擔心自己再與她擡杠會将她氣出了反骨,更是與他鬧的天翻地覆。

好不容易能想怎麽吃她豆腐就怎麽能吃她豆腐,他自是不想這種好日子就這樣沒了。待到哪天連哄帶騙的将她吃了,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

沈修珏低頭貼着她的耳朵輕哄:“我不打他了,我們去後林吃飯?”

感受到撲打在耳際的溫熱呼吸,以及聽到他那穿透力極強的磁性聲音,容不霏不由感覺心尖兒顫了顫,呼吸有些阻滞起來。為掩飾自己的異樣,她別過頭:“沒心情,不吃了。”

沈修珏又怎能感覺不到她突然的異樣,她微僵的身子以及略不自在的臉色出賣了她。對于她抗拒不了自己這一點,他滿意極了。

他輕笑一聲,幹脆低頭舔了舔她的後頸,暧昧道:“吃不吃?”

她縮了縮脖子,嘴硬:“不吃!”

他再用力埋入她的脖頸輕啃:“吃不吃?”

容不霏掙紮了起來:“不吃不吃,就是不吃。你怎麽可以這麽流氓?”

他轉過她的身子:“那你到底是吃不吃?我可以更流氓。”

容不霏只能沒了脾氣,不悅道:“我吃就是,但你以後別亂傷人。罪有應得的人,我不會說你。可無辜的人,你就別又殺又傷的。”

“好!”也不知是真應下了,還是假應下了。

最終他們還是攜手去了後林,吃飯之時,沈修珏的“劍奴”秦留葉拿着劍回來了,看其換了身衣服,就知道胳膊上的傷口是包紮好了的。

容不霏本就老是想到已是滿身是劍削之傷的葉鹫,總覺得太對不起他了。這回看到只是有一道口子就老是哭訴的秦留葉,就更是覺得葉鹫真是太慘了。

秦留葉還在唧唧歪歪:“哎呦!真疼,你們得把飯菜分我一點。”搞的好像容家沒東西給他吃似的。

容不霏想了想,點頭:“好,我不吃了,換你陪追妻吃吧!”說着她就放下了碗筷。“筷子我用過了,你用那湯勺,食籃裏還有三碗飯。”

沈修珏擡眸問她:“你要做什麽?”

容不霏:“之前悅王府來人了,讓我過去陪水水的,據說這幾天沈昀都沒有回家。”眼見着沈修珏明顯不悅了,她連忙又略含撒嬌的語氣道,“我會很快就回來的。”

沈修珏本想陪她去,可想到今天可能又有信件與奏折送過來,便只能陰郁着一張臉應下了。

秦留葉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飯送入嘴中,望着容不霏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問沈修珏:“追妻,你是不是姓沈啊?”

沈修珏倏爾眸光銳利的看向秦留葉。

秦留葉被他看的打了一個狠狠的激靈,吞了吞口水:“我只是想說,阿不姑娘剛才差點喊你的原名了。”

沈修珏握着筷子的手陡的一緊。

秦留葉:“我想,她有時候可能把你當原本的你了。只是……”他摸了摸頭,“既如此,她怎麽能做的到與你在一起?不嫌膈應麽?”

沈修珏垂下神色不明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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